星期六早上。
因為昨晚睡的挺早,鄭振東早早就就醒了過來,掀開被子,伸了個懶腰。
看著同宿舍的孟慶宇、張青山、劉鐵柱三人,還在呼呼大睡,鄭振東也沒打擾他們,直接起床出門鍛煉去了。
在學校操場跑了幾圈後,便開始習練八段錦。
等一套動作全部做完,鄭振東迎著東方的朝陽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深吸一口,轉身往宿舍走去。
等回到宿舍時,只見孟、張、劉三人也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
四人互相打了個招呼,鄭振東走到柜子前,從里翻出一身中山裝穿在了身上。
這一幕,看的三人直接一愣,孟慶宇更是開口問道:「東哥,你這打扮的跟個新郎官似的,這是有什麼好事啊?」
鄭振東眉頭上揚,咧著嘴笑道:「今天我入d宣誓,小孟。」
鄭振東這話一出,同宿舍的三人先是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隨後便是一陣哀嚎。
雖然三人前幾天道鄭振東萬入檔的事情,可今天就去宣誓,卻讓三人始料未及。
心裡即為鄭振東高興,多少也還有些酸楚。
畢竟都是一個班一個宿舍的同學,大家的起點差不多,這鄭振東突然跑到前面去了,心裡不舒服也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三人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紛紛對著鄭振東表示了祝賀。
四人又是笑鬧了一陣,鄭振東便精神抖擻出了門,直奔學校小禮堂而去。
三人看著鄭振東走出了宿舍,先是沉默了片刻,接著孟慶宇開口感嘆道:「東哥可真厲害啊,咱們學院這麼多人,光本科生都有七八百人,他一個中專生能在這麼多人中脫穎而出,拿到預備檔員的名額,他可真了不起!」
「嗯,是了不起!」張青山先是附和了一句,隨後意興闌珊的說道:「咱們跟他可沒法比,算了不說了!」
「你小子嫉妒了?」劉鐵柱說完,抱著膀子斜著眼撇向他。
「我嫉妒個屁,這有什麼好嫉妒的!」張青山雖然嫉妒的要死,可還是嘴硬的不肯承認。
…………
就在鄭振東走到禮堂門口時,其他幾個預備檔員,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大家神情嚴肅的站在禮堂門口,等著宋副院長到來。
鄭振東本來打算上前跟大家打個招呼,認識一下,可看到幾人不苟言笑的樣子,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一會兒功夫,宋昌明就到了,先是笑著對幾人勉勵了幾句,然後才帶著幾人走進禮堂裡面。
宣誓過程並不複雜,宋昌明兼任工業學院檔支部書記,儀式由他親自主持。
鄭振東站在最右面,面對著檔旗,舉起右手攥緊拳頭,跟著大家一起大聲宣讀誓言。
隨著誓言結束,一起宣誓的幾人,臉上紛紛洋溢起激動而又肅穆的表情。
半個多小時後,鄭振東鄭重其事的舉起雙手,從宋昌明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黨員證。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平常心對待這件事情,可當真正接過這個印刷粗糙且不美麗的紅色小本本那刻,他的雙手卻重於千鈞。
仿佛在那上面凝聚著無數人堅定純粹的信仰,讓這個薄薄的小冊子擁有了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神聖力量。
鄭振東小心翼翼的把黨員證收進上衣口袋裡,然後和幾個宣誓的同學一起跟宋昌明客套了幾句,便往宿舍走去。
剛進宿舍門,孟慶宇、張青山、劉鐵柱三人便圍了上來。
「東哥,你辛苦了,快跟我們講講,伱現在什麼感覺!」
「對啊,東哥,趕緊說說,你可是咱們這些中專生中第一個入檔的,趕緊給我們說說!」
……
鄭振東也沒抻著,跟三人分享了一下此時此刻的心情。
說了大約十幾分鐘,大家一看時間不早了,便去教室上課啊。
中午下課時,鄭振東打著慶祝自己入檔這檔子事情的旗號,不免請三人狠搓了一頓。
下午上了兩節課,一臉愉悅的鄭振東,蹬著自行車慢慢悠悠朝四合院騎去。
剛拐進南鑼鼓巷胡同里,就看到許大茂在院牆根那晃悠。
當他看到鄭振東騎進胡同後,立馬躥到了自行車前面,直接攥住車把道:「東子哥,我可等到你了,你這回來的也太晚了吧!」
「我說大茂,你特娘的有事兒啊?」鄭振東兩腿拄在地上,有些納悶的問道。
「東子哥,我找你有事兒,你看?」
鄭振東翻下自行車,一邊停車一邊問:「咋了?有事兒趕緊說,我還得回家吃晚飯呢!」
許大茂反應那叫一個快呀,直接接茬道:「東子哥,你今晚不用回去吃了,走,我請你下館子!」
「你要請我吃飯?憑啥?」
十幾分鐘後,一家街道口的小館子裡,鄭振東和許大茂坐在牆角的一張桌子前。
「說吧,大茂,到底什麼事兒?你小子總不能錢多的花不完,非得給我改善一下伙食吧?」
鄭振東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分別給二人倒了一杯,然後才滿是疑惑的問起了原因。
「別急啊,東子哥,咱先點菜!」許大茂說完這句話,扭頭就喊道:「夥計,點菜!」
「牆上有,自己看著點!」趴在櫃檯上的夥計,眼皮都沒翻一下,直接就回了一句。
「嘿,我這暴脾氣,我他媽的來吃個飯,你們就這態度啊?」
許大茂看著服務員的態度,先是一愣,隨後便壓不住火了,直接就要站起身來找人家理論理論。
鄭振東一手按住要起身的許大茂,嘴裡卻是小聲嘚啵起來:「行了,趕緊坐下吧,現在他們剛剛公私合營完,能有這態度就不錯了。
你還想跟過去似的,趕緊坐下,不然人家真會把咱們轟出去了。
你沒看牆上寫得嘛,不得無故毆打顧客,這句話什麼意思啊?這就是人家只要找個藉口,就能把咱們打一頓,你還沒處說理兒去,這他娘的,可真是有意思,哎!」
許大茂聽了這話,也是跟著嘆了口氣,嘴裡更是好奇的問道:「艹,這可真跟過去沒法比了,我怎麼有點看不懂了呢,你呢?東子哥!」
鄭振東心說:「這他娘的才哪到哪啊,以後奇怪的事情還多著呢,見怪不怪,奇怪自敗,你小子繼續往後看吧,往後幾十年,可是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到那時候,你就知道這點小事,根本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鄭振東也不多想,再次開口問道:「聊這些幹啥?咱們管他呢,趕緊說說,你找我啥事來著,不然這飯我吃的可不踏實!」
許大茂本來打算等吃飽喝足再說,可看鄭振東一個勁的問,只好開口說道。
「東子哥,你也知道,中院老李家的房子這不是騰出來了嗎,你們家既然不要,可不可以在新來的孫主任面前,替我們家美言幾句呀?你放心東子哥,這事兒要是成了,我們家指定念著你的好!」
許大茂說完之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鄭振東,露出滿臉渴望的神色。
聽許大茂說完,又看了一下他的表情,鄭振東不禁皺起了眉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話說的是一點都沒錯。
怪不得這小子今天非上杆子請自己吃飯喝酒,原來是看上老李家的房子了,不過這事兒自己說了可不算,還是直接跟他明言吧,省得到時候房子到不了他家,還要落埋怨。
一想到這,鄭振東便站起身來:「大茂,這事兒我可幫不上忙,實在不好意思了,要不我還是回去吃晚飯吧!」
「別啊,東子哥,你這不是打我臉麼,趕緊坐趕緊坐,幫不上忙也不緊,咱們來都來了,總得吃完再回去吧,不然我這臉可沒處擱了!」
……
兩人又是一番推讓,許大茂好說歹說,才把鄭振東按回到座位上,接著便趕緊去點菜。
不一會會功夫,許大茂點菜回來,又跟鄭振東聊了幾句,跑堂夥計便開始端著托盤開始上菜。
一個木須肉,一個水煮肉片,一個京醬肉絲,一個回鍋肉,兩瓶菊花白,眨眼的功夫就端上了桌。
「東子哥,咱們倆先走一個!」
許大茂說完,舉起酒杯就要跟鄭振東碰一下。
鄭振東一看許大茂這架勢,知道這小子準備跟自己拼酒。
心裡不禁暗樂不已,別人不知道你許大茂的酒量如何,自己可是知道,你小子因為喝多了,可是沒少被傻柱收拾。
一看他要拼酒,鄭振東正想把他灌多了套套話,當即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後便一飲而盡,隨後還特意把酒杯反過來,對他示意了一下。
許大茂看鄭振東幹了,立馬也跟著幹了,結果喝的有點急,還真不適應喝這麼急。
只見他「咳咳咳…」的連續幾聲咳嗦,顯然是嗆到了。
鄭振東站起身來,一邊在他後背拍了幾下,一邊開口:「大茂,不行就慢一點喝,咱們又不是外人,你喝這麼急幹嘛呀?」
「沒事兒,咳咳…,東子哥,我就是有點激動,咳咳…,不好意思哈,你讓我緩緩!」
過了一會兒功夫,許大茂終於不咳嗦了,不過也熄滅了跟鄭振東繼續拼酒的想法。
兩人喝了一瓶多的時候,鄭振東看許大茂有點多了,就想到此為止,結果許大茂有點上頭了,非得要再來一瓶。
鄭振東看他非要繼續喝,最終苦笑一聲答應了下來。
兩人又喝了一會兒,鄭振東先夾了一筷子雞蛋放進小碗裡,心裡不禁有些好奇,然後開口問:「大茂,你這是第一次喝酒?」
「誰說我第一次喝酒呀,我之前也喝過,就是沒喝過這麼大杯的而已,我酒量可好了,不信我再給你旋一個!」
許大茂拉著舌頭說完這話,就要站起身來給鄭振東表演一下。
鄭振東看著他,感到有點無語,趕忙開口攔住:「行行行,我信,我信還不行嗎,你趕緊老實點吧!」
「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說,東子哥,你可別看不起我,我其實酒量真不錯,我也就是不經常喝,不然,你指定喝不過我,來,走一個!」
許大茂說完,搖搖晃晃的舉起酒杯,又要跟鄭振東碰杯。
鄭振東看他又上來那股勁了,趕忙阻攔:「大茂,你慢點,我有點喝多了,你別催我!」
許大茂用手指了指鄭振東,嗤笑一聲:「嘁!東子哥,你也不行啊,我還以為你多大能耐呢,原來也是這麼點酒量啊,嘿嘿嘿!」
鄭振東面對這種醉漢,又能說什麼,只好點頭承認:「嗯嗯嗯,大茂,我酒量不行,咱們不喝了行不行?」
「對了,大茂,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讓我給你家幫忙來了?」
「嗐,這還不是我爹讓我來的,我說我不來,他非得讓我來,他說咱倆是同學,你多少會給我一點面子,我就知道你肯定幫不上忙,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嘿嘿!」
許大茂喝多了酒,腦子瞬間忘了許有福之前的囑咐,直接把話說了出來。
鄭振東點點頭,又問:「嗯,原來是這樣啊,那咱們院盯著這套房子的人多嗎?」
「多嗎?我跟你說東子哥,現在打老李家房子注意的人,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我家、二大爺劉海中家、三大爺閆埠貴家、你們中院王家老大王存仁、後院的林老太太等等,這還是在咱們院裡夠分量的,那些不夠分量的,我就不說了……」
許大茂此時已經上頭了,見鄭振東問,直接竹筒倒豆子,一口氣說了了個乾淨。
「嗯,行,我知道了,大茂,謝謝你跟我說了這麼多……」鄭振東聽後點點頭,用力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嘴裡說起感謝的話來。
「東子哥,咱兄弟們用的著這麼客氣嗎?你再這麼說我可生氣了,你趕緊自罰一杯,不然我們以後可沒法處了!」
許大茂此時臉色早已發白,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變得強硬了不少。
鄭振東看他明顯不行了,也懶得跟他爭辯什麼,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等喝完了這杯酒,鄭振東剛想再問幾句話,抬頭朝許大茂看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無奈之下,鄭振東只好作罷,喊過飯店夥計幫忙,在飯店夥計一臉不情願的表情下,兩人一起架著許大茂,把他放到自行車後座上。
又跟人家飯店夥計說了好幾聲謝謝,在飯店夥計白眼和嘟囔下,鄭振東這才一臉狼狽不堪的,推著自行車邊四合院走去。
…………
鄭振東用自行車小心翼翼推許大茂,終於進了四合院。
這時,早已恭候多時的閆埠貴,看到自行車後座上的許大茂,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堆著笑臉開口詢問鄭振東:「東子,你跟大茂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怎么喝成這樣?」
「三大爺,哪有什麼事呀?我們小兄弟倆到一塊,喝個酒吃個飯,不行啊?」鄭振東一邊往前走,一邊反問了一句。
「行啊,怎麼不行,下次喝酒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也跟你們一起喝點!慢點,前面有台階,我給你抄一把!」
閆埠貴說完,抬住自行車後車架猛的一提,然後就跟著鄭振東進了中院。
鄭振東在中院停下自行車,單手把死狗一般的許大茂提下來,然後開口:「謝謝您了,三大爺,等下次喝酒我一定想著您點。我現在把大茂送回去,您要一起嗎…?」
「不了不了,你先去,我在這等你!」閆埠貴連忙擺手拒絕了。
「得嘞,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鄭振東說完,架起許大茂就往後院走去。
不一會兒功夫,就來到了後院許家門口。
「許叔許嬸兒,我是東子呀,大茂喝多了,你們趕緊出來接一下!」
「東子,你等會兒,我和你許嬸兒這就出去。」
許有福說完,門裡面就傳來著急忙慌的腳步聲,緊接著門就打開了。
「東子,大茂這是喝了多少啊,你咋也不攔著點!」許大媽一出門,看到喝的不省人事的許大茂,心疼的厲害,直接對鄭振東有了意見。
許有福看自己媳婦兒,還有閒心怪鄭振東,一邊上前幫忙,一邊開口訓斥:「行了,趕緊把孩子弄屋裡去,說這些沒用的幹嘛!」
「不好意思哈,許叔許嬸兒,都是我的錯,一開始我以為大茂酒量可以呢,誰知還沒喝了幾杯就成這樣了,實在對不住了!」
鄭振東一邊跟許有福架著許大茂往屋裡走,一邊對二人道歉。
鄭振東明明是道歉的話,可偏偏多心的許有福,卻聽出了別的意思。
此時他心說:「鄭家老三這話的意思是,平日裡不請我吃飯喝酒,這是有事求我,才上杆子請客,天下哪有這麼辦事的,你想什麼美事呢!」
想到這,許有福直接開口就說:「東子,今天這事怪我,我也沒辦法啊,家裡就這麼大的地方,將來大茂一結婚,我們老兩口跟鳳玲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看跟大茂你倆是同學,就幫我們一把行不行啊?」
鄭振東和許有福架著許大茂進了臥室,把他放到床上,直起腰來,擺著手:「唉,許叔,這事兒我怎麼跟你家幫忙嘛?這也不是我能說了算的,您可真能難為人!」
許有福一臉焦急的說道:「不是,東子,你聽我說啊,這事兒,還就你說了算,不然,我還不能求你呢!」
鄭振東一臉詫異,趕忙開口追問:「您這話什麼意思啊?麻煩您說清楚一點,許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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