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和那人都愣住了,兩個小姑娘也呆呆的。
陳明回神,先開口說道,
「你好,我叫陳明。」
那人也回神,
「你好,我叫陳雄!」
然後陳明對著兩個小姑娘說道,
「你們看吧,你們是真的認錯人了!也幸虧你們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呢!」
那兩個女孩兒還懵著呢。
真的是認錯人了?還吃了人家兩頓飯,怎麼辦?這地上怎麼連個縫都沒有啊!
這時,那個叫陳雄的男人開口了,
「陳明,陳明!能不能請教一下,令尊是不是叫陳有福?」
陳明也是一愣,嘴裡說道,
「是!是叫陳有福。」
「那你們是1942年之後來的京城吧?」
「是!」
陳明回答,還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豈料那個男子直接激動了起來,立馬上前拉住了陳明。
「哥!你是我哥啊!」
陳明抽回那人的手,說道,
「不好意思,我是家裡的長子,我沒有弟弟!」
那人也不在意,直接說道,
「你爹叫陳有福,你媽叫王娟兒,我爹叫陳有祿,你應該是我堂哥,我爹跟我說過的!
我爹原本給我起名叫陳尋,想讓我長大後有本事了去尋找親人,可我沒什麼本事,加上出門在外,我就說叫陳雄了。」
陳明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的防備了。
「你怎麼證明?」
陳雄一愣,然後笑著說道,
「不需要證明,就憑我這張臉就夠了!
對了,我老家是漯河的一個叫陳家溝的村子,你應該知道的。」
「你說的都對!但我不敢相信!這太巧了一點!」
陳雄苦笑了一聲說道,
「是!太巧了一點,要是我我也不敢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京城。」
陳明打量了一下他,然後說道,
「這樣吧,馬上到飯點兒了,咱們找個地方說,邊吃邊聊。」
「行!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我現在是真的狼狽!」
陳雄很是灑脫,反正他現在本來就朝不保夕,還帶著兩個小拖油瓶,日子過的很是艱難。
「大哥你先等等,我先去那個大碗茶的攤子那把行李拿回來,等一會兒人家就收攤了。」
「行!我等你!」
陳雄去了那邊,過了一會兒就背著兩個包裹和被褥過來了。
「大哥,沒辦法,沒有介紹信,住不了其他地方。」
「沒事兒,誰都有困難的時候!」
陳明把他們領到剛剛去過的飯館,點了幾個菜和兩碗面,那兩個小姑娘剛剛吃撐了,已經什麼都吃不下了。
「大哥,1942年的時候我爹和你爹他們一起逃荒,那時候什麼都沒有,後來就走散了!
我爹原本想逃到山東那邊,誰知道方向走錯了,差點兒跑到了四川!
在外面飄蕩了三年後,小鬼子投降了,我爸就回老家了。
當年那場大災難活下來的人很少,鄉親們回來的也很少,咱們陳家溝的鄉親沒幾家了。
後來我爸就在附近娶了我媽,準備好好的生活的時候,光頭不是把黃河炸了嘛!所以又開口子了!
那些年一直很不平靜!」
飯菜還沒上,陳雄就開始對陳明說了自己的來歷。
「那叔叔還在嗎?」
「不在了!60年死了!餓死的!把最後的一點兒吃的留給我了!我跟著一個村的老頭才活了下來。
老頭以前走南闖北,很有見識,他教了我一身本事,可惜不是正途!
他把以前的東西變賣的差不多了才養活了我,我給他養老送終!」
陳明遞了一根煙給他,陳雄接過點上,深吸了一口然後咳嗽了起來,臉憋的通紅。
「不會抽就別抽。」
陳明給他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陳雄接過喝了起來,然後說道,
「以前有菸癮的,今年老家不是又遭災了嘛,朝不保夕的,煙都不敢抽了!」
「這兩個是你女兒?」
陳明指著兩個小女孩兒說道,陳雄趕緊搖搖頭說道,
「不是!她們是後來進陳家溝的那批人的孩子,在家裡不受人待見,重男輕女的,爹死了,娘跑了,被叔伯吃了絕戶,我就把她倆收養了。」
「你沒結婚?」
「沒!我跟老頭學的東西不好,走的不是正途,也沒敢結婚。老頭也一樣,怕報應到自己後代身上!」
菜和面上來了,兩人開吃。
陳雄是真的餓了,一大碗面,連桌子上離他近的菜,五分鐘不到就掃蕩的乾乾淨淨的。
「可以再叫一份兒,我有能力讓你吃飽。」
「不用了大哥,我已經吃飽了,看著這些好菜我應該很能吃才對的,但胃口就這麼大,吃不下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手裡有一塊玉璧,原本是想來京城出掉的,但那些人以為我不識貨,把價壓得很低,我想再吊他們兩天胃口,賣個好價錢。」
「有地方住嗎?」
「沒事兒,晚上隨便對付一下就行,熬過這幾天就什麼都有了!」
陳雄笑著說道,話語間很是灑脫。
陳明想了一下,最後說道,
「那這些天你們可以先住我那吧!至少有個落腳的地方。」
「大哥,這樣不合適吧,先不說到時候嫂子願不願意,你們家住的下嗎?而且我沒有證明自己身份的照片和族譜。
你知道的,當時咱們那邊很窮的,根本沒照相的機會,至於族譜就更沒有了,但凡咱們有個族譜,上一輩逃荒的時候就去投奔親戚了!」
「你不是說了嘛,看你這張臉就行了,不需要其他證明!
至於其他就更不用說了,你嫂子帶著你侄子們出國了。」
陳明的表情有些落寞的說道。
陳雄微微一怔,然後說道,
「那我就不矯情了,就麻煩大哥了!
王莉,王雙,今天晚上我們有地方住了,就住在眼前的這個叔叔家,你們應該叫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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