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公社,養雞合作社。
距離四合院拆遷,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這些日子,許大茂一直在尋思一件事,自己要不要單獨開一個家養雞場。
是的,他現在已經習慣臭味,打算把養雞當成正經事業來做了。
至於倒騰外匯劵之類的快錢生意,他是不打算再去幹了。
一年前,棒梗被槍斃,他真是被嚇到了。
那幾天他天天做夢,夢裡全是棒梗。
每次醒來,他後背都濕漉漉的,真是太可怕了。
這麼年輕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真不能不把法律當回事。
最近公安還在打擊犯罪,抓了不少的人,全都是從重、從嚴、從快處理,就連鄉下都被殃及了。
他們養雞合作社,就被抓了一人,判了流氓罪,好像挺嚴重的。
不過這麼一打擊,京城的風氣真好了不少。
那話怎麼說來著,都快能夜不閉戶了。
嗐,跑題了。
說實話,養雞的利潤是真不錯,關鍵合作社養的這種雞,長得快,吃得少,產蛋多,簡直就是個聚寶盆。
許大茂在秦京茹二叔這裡,幹了一年,也算是比較了解了。
他感覺自己開個養雞場,肯定是沒問題。
不過想開養雞場,他攢的錢可不夠用,想來想去,他直接找到秦京茹二叔,提起了借錢開養雞的事,順便正式辭職。
老頭子坐在雞棚門口,咂摸著旱菸,抬頭看了許大茂一眼,他搖了搖頭,「借錢?沒錢。」
許大茂頓時急了,「二叔,我不白借您的,我給您利息還不成嗎?」
「你都跟京茹離婚了,可別叫我二叔,借錢這事不可能,我打算過些日子再蓋個雞棚呢,哪有閒錢借給你?」
「這」
許大茂臉上有些難看,想了想,他轉身就走了。
一個鄉下老漢,真是一點氣度都沒有。
許大茂離了紅星公社,直奔京城。
到了地方,他先去澡堂,好好洗了一下身上的臭味,接著又去了供銷商店。
忍痛花錢買了一個小風車,他拿著就去了秦京茹家的胡同。
蹲在牆角,許大茂默默等了起來。
天色微黑,秦京茹牽著寧寧,打算去後海邊上散會步。
剛推開門,她就瞧見了牆根底下的許大茂。
翻了一個白眼,她也懶得搭理,關上院門,她牽著寧寧,繼續往前走。
「京茹~」
許大茂喊了一聲,他拿著風車,急忙追了上去。
看著母女倆,他心裡痒痒的。
他可聽二叔說了,秦京茹離婚之後,就沒找男人,這個寧寧,是從福利院收養的。
「哎呦,幾個月不見,寧寧都是大孩子了,給,咳咳,這是叔叔給你買的風車。」
寧寧大眼睛一亮,她扭頭看向了秦京茹。
秦淮茹有些無奈,「拿著吧。」
打量了一下許大茂,她沒好氣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許大茂,說吧,今兒來又要幹嘛?」
額
「京茹,你說的都是什麼啊?我那還不能來看看你們了?」
許大茂一臉委屈,不過還沒等他繼續說,秦京茹牽著寧寧,大步走了。
「嗚媽,快看著風車傳的好快啊。」
「哎?」
許大茂有些無奈,他暗自啐了一口。
這要是擱之前,秦京茹哪能這麼囂張啊?
「人窮志短啊。」
許大茂嘆息了一聲,他連忙追上,跟秦京茹提了一下借錢的事。
也不敢隱瞞,他把自己的想法,仔細說了一遍。
「京茹,炸雞店想擴張,這雞肉可少不了,我開個養雞場,也算是幫你了,伱可得支持我。」
秦京茹有些驚訝,她上下仔細打量著許大茂。
「這麼看我幹嗎?行不行說句話啊?」
秦京茹驚訝歸驚訝,不過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我住的小院,都是我跟何曉借錢買下的,我可沒錢借給你。」
「啊」
許大茂很是失望,一下子耷拉下了臉,他感覺自己的創業夢破滅了。
瞧見他的樣子,秦京茹搖了搖頭。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要不,你去跟傻柱去借點?他在酒樓當經理,工資可不低。」
「什麼?傻柱?」
許大茂驚叫了一聲,他狠狠啐了一口,「我呸,我就算不干養雞場,也不會去找他,秦京茹,你想的什麼破主意啊?!」
「你」
秦京茹怒罵道:「許大茂,你狗改不了吃屎,你的事,我不管了。」
說完,她牽著寧寧大步走了。
許大茂臉上很是難看,想了想,他大步又追了上去。
前邊,秦京茹和寧寧歡聲笑語,許大茂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逛了一會,眼看天也不早了。
秦京茹領著寧寧,就準備回小院睡覺。
到了院門口,見許大茂還跟著,她便讓寧寧先進院。
「許大茂,我都到家了,你還跟著我幹嘛?」
「嗯?」
許大茂抬頭一瞧,這才發現又走了回來。
搖了搖頭,他也沒說什麼,轉身準備趁夜回紅星公社。
嗐,今兒算是白來了,養雞場還是再等等吧。
秦京茹瞧著許大茂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這個傢伙能在二叔養雞場耐心干一年,也算不錯了,想了想,她出聲叫住了許大茂。
「許大茂,我沒錢,不過何曉有,晚上我可以幫你問問他,不過希望不大。」
「何曉?」
許大茂喃喃自語,他心中又燃起希望。
在後海的躺椅上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啪啪」敲響了秦京茹家的門。
過了一會,秦京茹披著褂子出來了。
「算你運氣好,何曉願意出錢,不過不是借給你,他打算入股,你看怎麼樣?」
許大茂一愣,本能想拒絕。
可仔細一想,他根本就沒拒絕的資格。
其實入股也好,萬一養雞虧了,還有人能跟自己共擔風險。
半晌,許大茂直接應了下來。
拿了錢,許大茂回到紅星公社就忙了起來。
租地、蓋雞棚、買雞苗、買飼料
等第一批雞出欄,已經是半年後了。
這半年,他忙得不可開交,除了整天餵雞之外,他還學習一些養雞技術,都能當半個獸醫了。
雖然辛苦了點,不過這養白羽雞,是真掙錢。
第一批雞出欄後,許大茂抱著賣雞的錢,傻笑了好久。
第二天,他夾著小皮包,就去了京城,他打算跟傻柱炫耀一下。
到了酒樓,許大茂拿著皮包「啪」的一下,放到了桌上。
打量了一下周圍,酒樓里的生意還不錯。
見服務員過來了,許大茂喊道:「去,把你們酒樓的何經理叫來,今兒我要他親自伺候我。」
「我們經理?這不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傻柱又不是沒給我做過,趕緊去,好多年沒吃他做的東西,我還真有些饞了。」
說著,許大茂咽了咽唾沫。
他這輩子,就服傻柱的手藝,那做的可真好。
「您認識我們何經理?」
見許大茂點著頭,服務員立馬去了經理室。
過了半晌,傻柱從樓上下來了,瞧見許大茂,他還有些驚訝。
「你個狗東西怎麼有空過來了?」
說著,傻柱聳了聳鼻子,突然覺得有股臭味,仔細一聞,他噁心道:「嗬,你身上怎麼一股雞糞味啊?」
「呸,這是錢味,錢味,什麼雞糞味啊?」
許大茂有些生氣,他拉開皮包,拿出一疊錢,「啪」的一下,拍到了桌子上。
「瞧見沒有,大團結!」
「傻柱,趕緊的,去做幾道拿手菜,我可告訴你,我嘴靈著呢,別讓你那二把刀徒弟馬華做,不然我可不給錢。」
「嗬,這是發了?」
傻柱看著桌子上的一疊錢,心中很是驚訝。
「得嘞,今兒你是客,我就滿足你。」
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錢,他轉身就去了後廚。
忙活了一會,他做了好幾個菜,等重新出去的時候,許大茂坐在桌上已經喝了起來。
傻柱也不客氣,他自顧自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
「嘿,我許大茂這輩子,不服你別的,就服你的手藝,和和兒子。」
許大茂一臉嫉妒。
一想起何曉,他心中就憤憤不平。
拿起酒盅跟傻柱碰了一下,他仰頭喝了一大口,接著繼續道:「要不是有你兒子,傻柱,你就是被人坑死的主。」
傻柱心裡美滋滋的,「許大茂,你就羨慕去吧。」
「我呸,你個狗東西,就是傻人有傻人福。」
許大茂倒了一杯,仰頭又喝了下去。
瞥了傻柱一眼,他想了想,開口問道:「對了,秦淮茹怎麼樣了?聽說她搬到槐花那後,一直鬧著要回四合院?好像是瘋了?」
「不知道!你吃完趕緊走。」
傻柱臉色一沉,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酒也喝不下去了,他起身就要上樓。
「哎?傻柱,你可真有意思,提一下秦淮茹就惱了,你不是還有兒子嘛,那何曉現在可發達了,聽說開了好幾家公司,叫什麼何大亨,真是神氣,我賺了錢都得給他一份。」
「不過何曉一直沒認你這個爸吧?嘿,真是可憐!」
這下傻柱真生氣了,他瞪了許大茂一眼,罵道:「別在我這耍酒瘋,吃了趕緊滾!」
說完,他轉身氣沖沖地走了。
「你什麼服務態度?我可是你們酒樓的客人,傻柱?傻柱?」
許大茂咂摸了一下嘴,有些不盡興。
傻柱走了,他也沒了食慾。
拿起酒盅一飲而盡,許大茂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養雞場裡離不開人,他下午還得趕緊回去。
「傻柱,別想躲著我,過兩個月,我再來看你。」
「呸!」
樓上露出了傻柱的腦袋,他對著下邊的許大茂罵道:
「我再怎麼著,也比你強,許大茂,你連個後人都沒有,就是一個老公雞,跟京茹說的一樣!」
「你你」
「呸,你有兒子也沒用,人家就不認你!」
許大茂手發抖,他狠狠啐了一口,轉身大步走了。
本想著去找秦京茹的,聽傻柱這麼一說,許大茂也不想去了,他坐著公共汽車就回了養雞場。
去養雞棚看了一圈,見一切正常,他這才走了出去。
「呸,臭傻柱,等老子掙了大錢,再去找你算賬!」
躺在樹下的躺椅上,許大茂聞著雞糞味,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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