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眼神再次交匯,氣氛愈加緊張。賈東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並不打算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他將目光移向遠處的院牆,眼神有些空洞。「好吧,既然你這麼看重這些事情,我就不再做那些事了。」
李向東並不被賈東旭的態度所打動,他依然感到心中一股無法言喻的失望。「我並不是要你改變什麼,我只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做事的後果。你覺得自己總是對的,可事實上,大家都看在眼裡。」
賈東旭沉默片刻,終於開口:「你說得對,我確實做得不夠好。不過,你也別以為你自己完美無缺。」他低聲嘀咕著,似乎並不打算再說下去。
李向東見賈東旭沒有再繼續爭論,心頭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些。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賈東旭的性格。那種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做法,已經根深蒂固地烙印在了他身上。儘管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也無從開口。
他轉過身,準備走進屋內,但一股冰冷的氣息卻突然從背後襲來。李向東猛地回頭,發現賈東旭並沒有離開,仍然站在原地,眼神似乎閃爍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不想說就算了,但你也別想在這裡教訓我。」賈東旭的聲音低沉而冷冽,仿佛一把刀鋒銳利地切割空氣。
李向東的心猛地一震,他盯著賈東旭,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陣不安。那種威脅感,讓他有些失去方寸。
李向東走進屋裡,心中依然難以平復。剛才和賈東旭的爭執像是刀子划過皮膚,雖然沒有看到鮮血,卻讓他覺得傷痕累累。每次和賈東旭爭論,都會讓他感到一種無力感。那個看似永遠不受任何約束的人,總能用一些話語將他推到極限。而李向東,常常在這些瞬間感到自己像個傻子,明明知道不值得,卻還是無法遏制內心的憤怒。
他走到廚房,隨手從架子上取下一個青瓜,拿刀切成厚片。每一刀都狠狠地落在菜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聲音在空蕩蕩的廚房中迴蕩,仿佛在回應他內心的躁動。青瓜的清香混雜著切開的鮮美味道,卻在他的心裡形成了另一種不合時宜的壓抑感。
李向東看著手中的青瓜片,忽然不自覺地微笑了。每次做這些簡單的事時,他總能讓自己暫時忘記那些複雜的情緒。可是今天,這種簡單的生活方式似乎沒辦法再安撫他那顆焦躁的心。
他把瓜片一片片地丟進了碗裡,心裡不禁回想著剛才的對話。賈東旭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針尖一樣,刺在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李向東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反而越來越清晰地覺得自己所堅持的原則,才是這段關係中唯一能撐起支柱的部分。
「你每次都這麼較真,有必要嗎?」
賈東旭那句話一直在李向東的耳邊迴響。他不禁陷入深思,為什麼自己每次都覺得和賈東旭之間的差距那麼大?這個人怎麼總是能讓人感到那麼輕鬆地被壓制住?不管他做什麼,無論多麼不合適,賈東旭總能把自己擺得像個不屑一顧的旁觀者。而自己呢?總是被迫站在某種道德的制高點上,與他爭論、抗衡,但卻依然感到力不從心。
他猛地將手中的青瓜丟進了碗裡,碗中發出一聲輕微的撞擊聲。李向東抬頭看向窗外,夜色已經完全降臨,院子裡的燈光昏黃,影子被拉得長長的。他的內心忽然有些空蕩,仿佛在這片安靜的四合院中,他一個人負擔著整個世界的沉重,而對面的賈東旭似乎永遠都在旁觀,享受著他自己醞釀的輕鬆。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窗外的陰影中——賈東旭站在院子裡,背對著他,雙手插在口袋裡,仿佛在想著什麼。李向東忍不住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傀儡,而對方是那個操控一切的人。他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受夠了,受夠了這種關係中的不平等,不平等的溝通、不平等的理解、不平等的尊重。
他不再願意將這種情緒壓抑下去。就算賈東旭不理會,也不能讓他一直這樣沉默著。李向東拿起那盤切好的瓜,走出了廚房,慢慢地走向院子。
賈東旭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似乎並沒有太過驚訝,眼中依然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你還想說什麼?」
李向東定定地看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堅決:「我想說,我受夠了你那種態度。你一直以為你是對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別人也是有感受的?」
賈東旭挑了挑眉,顯然沒想到李向東會這麼直言不諱。他的目光變得銳利,嘴角帶著一種幾乎是嘲諷的彎曲,「你覺得你能改變什麼嗎?我做什麼,你都不喜歡,你說了這麼多,又能怎麼樣?」
李向東沒有退縮,他緊緊握著手中的碗,仿佛那是自己唯一的支撐。「我能改變的,是我不再容忍你這種不把別人當回事的行為。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弄得四合院裡的人都不願意和你打交道!」
賈東旭沒有立刻回答,他靜靜地看著李向東,眼中有些複雜的情緒在流動,似乎是輕蔑,也似乎有些動搖。可是他的嘴角依然帶著一抹看似從容的笑,「你覺得我需要你來教訓我?」
李向東終於忍不住了,聲音一頓又一頓,像是壓抑已久的洪水,「不,我並不是要教訓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是不會得到任何人的尊重的。你活得太自我,太以自己為中心,周圍的人能一直忍受你,難道是因為你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好處?你錯了,你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能隨心所欲的人,沒把任何人當成活生生的個體!」
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凝固了。賈東旭的眼神沉了下去,李向東能看到他內心的一絲動搖。那一刻,他意識到,這種爭論並不僅僅是為了一個簡單的瓜,而是深深地觸動了兩人之間本就緊張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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