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院要說誰最熟悉易中海,聾老太太絕對算一個。
其他人或許都沉浸在對張元林一車好貨的震驚中,所以沒有注意到易中海對張元林的刻意針對。
但聾老太太是清楚的,她知道易中海對張元林的怨恨跟抽大煙一樣上頭,根本戒不掉。
張元林說是領導送的,易中海直呼不可能,又說是打獵弄來的,一下子就信了。
就易中海這樣的表現,聾老太太怎麼會看不出他是借坡下驢,專門挑這個機會,順勢而為?
不過閱歷豐富的聾老太太也從中琢磨到了一點,她認為張元林是有難處的,因此沒辦法太詳細的解釋到底是哪個領導,為了什麼事兒送他這麼多東西。
這樣就給了易中海搞事情的機會,一個人想要藏秘密就很容易被人拿捏,這不,張元林就這麼被易中海拿捏住了,愣是被易中海逼的主動往坑裡跳。
既然解釋不清,那就只能被迫陷入誤會當中。
易中海肯定也是抓住這個機會,準備狠狠的算計張元林一波。
聾老太太作為大院老祖宗,也是在這裡居住時間最長的人,她對易中海這一輩的人非常了解,自然也知道易中海和劉海中曾經是捕獵高手,當年在整個街道都算是小有名氣,於大院裡更是明星人物。
畢竟那是一個糧食極度稀缺的年代,吃素可以靠拔野菜,摘野果,想吃肉就只能通過狩獵的方式,去抓野味,甚至米麵都很難弄到。
當然那個時候好的糧食也有賣,市場上,店鋪里都有,問題是那個時候還處於混亂時期,戰爭頻發,制度紊亂,不僅收入不穩定,就算有錢,那些好的糧食也是一天一個價,經常出現價高者得的情況。
總之,地位身份低賤的普通老百姓根本沒法兒奢望一頓飽飯,想吃東西只能自己想辦法。
對於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而言,搶又搶不過,爭又爭不贏,既然沒法兒和人斗,那麼和野獸斗就成了唯一的途徑。
所以那個時候甭管你是什麼樣的人,好人壞人都無所謂,只要你能弄來糧食,在人們眼中就是大好人,大英雄。
因此那個時候正值年輕力壯的易中海和劉海中靠著一手打獵的本事積攢了一定的口碑和聲望,當然也為後來爭奪院內管事大爺的身份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只是他們的本事就這麼多,隨著後來祖國統一,全面解放,大家不僅有了穩定的工作崗位,也終於不用到處想法子搜刮糧食回來,自然不需要再冒著生命危險去進山打獵。
但聾老太太跟何大清的顧慮是差不多的,她也擔心易中海和劉海中依舊掌握著精湛的打獵技術,不然他們沒道理如此自信的針對張元林。
同時,這對聾老太太而言也是一個討好張元林,拉近彼此關係的好機會。
以前的機會找的都太刻意,這次不一樣,張元林明顯還不知道他陷入了怎樣嚴重的麻煩當中。
一旦張元林輸了,那不僅要丟面子,被人當做騙子,還會輸掉全部家當,全院二十多戶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像這麼嚴肅的事兒,張元林可不得對自己感激涕零麼?
如此想著,聾老太太一改往日高高在上,對全院不管不顧的態度,更不在乎夜晚凜冽刺骨的寒風,在想通以後,立馬就出門去找張元林了。
由於匆忙,聾老太太甚至都忘了拿上拐杖,等敲響張元林家房門的時候才想起來,但聽著屋內傳來的腳步聲,顯然這個時候再回去那是來不及的。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還是秦淮茹開的門。
眼看著聾老太太又找上門來,秦淮茹心裡有些無語。
一般人吃了幾次閉門羹以後,再蠢的人也知道這條路行不通,還是趁早放棄為好。
結果這聾老太太作為大院老祖宗還這麼厚臉皮,屬實有些讓人不能理解了。
就算自家男人優秀,那他也是我秦淮茹的啊,你一個再過個十來年就一隻腳入土的老太太來湊什麼熱鬧?
要擱平時,秦淮茹肯定沒有這麼急躁的心態,關鍵是這會兒她還想和張元林詳細詢問一下具體情況呢,結果就有人找上門了。
如果這事兒問題不大,秦淮茹自然就能安心下來,可要是危機重重,秦淮茹當然要絞盡腦汁一起想辦法。
結了婚就是小兩口,秦淮茹也沒打算什麼事兒都依賴張元林,自個兒一點腦子都不動,那像什麼樣子啊!
心裡著急,秦淮茹也沒時間說什麼客套話,直接詢問道:
「老太太,有什麼事兒嗎?」
但聾老太太卻努力抬頭向屋內張望著。
「那個,淮如啊,我是來找你家元林的,他沒在家嗎?」
秦淮茹眉頭一挑,澹澹的說道:
「老太太,有什麼事兒和我說也一樣,我回頭轉達給我男人就是了。」
以往秦淮茹都喜歡以張大哥稱呼張元林,但時間長了,被傳授的知識多了,漸漸的有了老夫老妻的樣子。
秦淮茹在身心和思想上都已經徹徹底底接受了張元林,成了張元林的形狀,再用自己男人稱呼張元林就顯得格外的自然。
到後來,秦淮茹喊張元林張大哥就成了他們夫妻倆之間的小情趣了。
聽到秦淮茹的話,聾老太太有些無奈,心想你家張元林面子可真大,我來你家這麼多次了,每次都只能見你,我們好歹是鄰居吧,我想見個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但一想到自己要來通知的事兒十分重要,聾老太太便滿臉嚴肅的說道:
「淮如啊,我是來提醒你家元林的,易中海跟劉海中在打獵方面有兩下子,搞不好這就是他們倆為張元林設計的圈套!」
秦淮茹一聽,愣在原地。
「什麼?一大爺和二大爺要算計我男人?」
好傢夥,這還得了啊,真要是這樣,那張元林豈不是危險了?
如此想著,秦淮茹哪裡還有心思堵門,轉身就要喊張元林出來。
結果剛轉身就和張元林撞了個滿懷,被張元林一把摟著才沒摔倒。
「張大哥,你正要去找你呢!」
因為已經過了晚飯的時候,加上又沒什麼事兒,張元林一回家就喊秦淮茹去燒水,自己也準備洗個澡,然後抱著媳婦舒舒服服的躺床上聊。
結果桶子裡的水還沒放滿呢,就有人上門到訪,這讓準備洗澡的張元林不得不把剛脫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上。
「我都聽見了,你繼續去放水,讓我和老太太談談。」
張元林說著,伸手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慌。
秦淮茹自然是無條件的信任張元林,見他表情澹定,知道這事兒或許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危險。
雖然聾老太太說出了易中海和劉海中曾經的秘密,可自己男人這邊還啥都沒說呢!
那兩位大爺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難道自己男人就沒有嗎?
這也說不準呀,畢竟自己男人如此優秀,萬一在打獵方面也有一些底牌呢?
如此想著,秦淮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繼續去放水了。
等秦淮茹走後,張元林看向聾老太太,表情平靜,語氣澹然,絲毫沒有因為她過來通風報信而有任何激動或者感動的表現。
這讓聾老太太不由的心生挫敗感,又覺得張元林可能是沒聽清楚,就又重複了一遍。
「張元林,這事兒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就算你認識一個厲害的老獵戶,可他們倆也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你認識的那個老獵戶本事如何,但易中海和劉海中當年確實在打獵方面有一手。」
「所以我的意思是,趁現在還沒開始,一切都有機會改變,大不了我這個老東西也陪你走一趟,不管怎麼說,我是大院最年長的人,大家多少應該給我一分薄面,畢竟這事兒不是開玩笑的,牽扯的東西太多了。」
聽到聾老太太的話,張元林卻是一臉輕鬆的笑道:
「老太太,你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但現在木已成舟,難不成我還能再去找到三位大爺說我反悔了不成?」
「正所謂人活一張臉,我既然在全院住戶面前答應下來,那我肯定要參與到底的,所以甭管一大爺和二大爺有沒有本事,我絕不會退縮。」
聾老太太當場傻了眼,心想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易中海和劉海中都是高手,你和他們比風險很大,現在我願意陪著你一起去終止對賭,結果你還拒絕我?
有沒有搞錯啊,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準備拿自己的老臉陪著你,可你居然絲毫不領情!
此時的聾老太太不僅很驚愕,心裡更多的是憤怒,她覺得這事兒離譜的沒邊兒了,一個大院老祖宗要拿臉面救人,最後居然被人無視。
就這事兒都不用過多的解讀,明擺著就是張元林看不起她這個大院老祖宗啊!
想到這裡,被輕視了的聾老太太咬牙切齒的說道:
「張元林!你這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啊!」
眼看著聾老太太脾氣上來了,張元林依舊是面帶微笑的說道:
「怎麼會呢,我當然很感謝老太太的到來和提醒,因為你的好意,讓我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要不然等臨時知道兩位大爺的本事,說不定真的會讓我亂了陣腳。」
「但是,呵呵,這有點像三大爺說話了,不過這也是事實,我被那麼多人盯著,還主動提出了一些要求,力爭公平公正,最後一大爺也答應了,還決定給全院兜底,我走的時候也注意到全院住戶都很期待,你說氣氛都烘托到了這個地步,我再去終止對賭就不合適了呀!」
「再說了,這可是難得的集體活動,我看大傢伙兒都是一股子興奮勁兒,說實話我真不好意思去拒絕,而且這事兒一旦終止,豈不是直接承認了我就是騙子,說謊話騙了大家麼?」
聾老太太聽的眼皮直抽,又看了一眼張元林家門口已經禽滿為患的養殖小屋,沉聲說道:
「所以,你是覺得把這籠子裡的東西都賠出去都無所謂了?」
張元林聞言撓了撓頭,故作猶豫片刻,隨後聳肩說道:
「真到了那個地步也沒辦法的,我家裡是真沒錢,今個兒帶回來的東西也真不是我掏錢買的,關鍵是幾位大爺不相信,全院也不相信,那我就沒辦法了。」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要麼證明自己,要麼就全部輸掉,反正不管是哪一個結局,我都接受不了自己去負責大院困難戶的生活,因為我真沒這個條件和能力。」
開玩笑,易中海想逼著我當冤大頭,到時候我掏錢他當好人,因為這事兒是他攛掇的,算他的功績,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再說了,這場比試的最終結局是毫無懸念的,只是在塵埃落定之前,我還得先好好演下去。
不然直接攤牌玩兒,把這些人嚇壞了不說,怕是根本沒人敢和我玩啊!
總之,張元林的目的很簡單,第一,證明自己沒騙人,維持口碑,第二,保證自己不當冤大頭,自己的錢自己花,第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聽到張元林這麼說,聾老太太終於明白了張元林為什麼要如此衝動和頭鐵。
隨後聾老太太下意識的想敲一敲拐杖,才想起來走的急忘了帶,接著語重心長的說道:
「張元林,你要這麼說,那我是能理解你為什麼一定要參與到底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並非一定要做這麼衝動的事情。」
「你要和三位大爺斗到底,那大概率是你輸,到時候你要給全院賠禮道歉,把你這滿滿一籠子的肥美活禽輸的精光,就為了換你不為大院困難戶負責,這筆賬你自己算算,真的划算嗎?」
張元林聽罷,立馬就明白了聾老太太話裡有話,她想提醒自己要證明清白不一定要頭鐵到底,也可以找她這位大院老祖宗。
就像聾老太太當初一手把易中海抬上來,並盡心盡力維護他一樣,只要張元林肯低頭,願意主動請聾老太太幫忙,那她也可以轉身來幫襯張元林。
但聾老太太是要臉的,她為了拉攏張元林已經把姿態放的足夠低了,總不能再主動靦著臉請張元林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所以,話到這裡就差不多了,聾老太太知道張元林是聰明人,他肯定能明白自己意思的。
事實上張元林不出意料的聽明白了,可聾老太太想不到的是,張元林早就有了穩贏的信心,又為何要請求她的幫忙?
「老太太,這筆賬划算不划算,當然是要等出了結果才能知道,如果我贏了,就給這次的事件畫上句號,可如果我輸了,那也無所謂,把我這點家底輸光,一大爺總不好再繼續讓我為困難戶負責了吧?」
如果易中海真的能做到公平對待每一戶,張元林也不會這麼反感和討厭他。
大家都是鄰居,真有困難戶幫一把也沒什麼,畢竟不是幫助他們吃上大魚大肉,就是幫他們能吃上三頓飽飯,給足粗糧就行。
可問題是易中海老是偏心賈家,張元林要真被他道德綁架了,最後大部分的東西都得送進賈家,這是張元林怎麼都無法接受的事情。
把我的東西送給賈家,那就是進了白眼狼的窩,跟肉包子打狗有什麼分別?
到時候不僅得不到一句感謝,指不定還要背地裡罵自己給少了,或者罵給的東西差勁,不是粗糧,沒有肉,菜不新鮮等等,後面跟著一大堆難聽的話,真的是誰聽了誰來火,世界首善來了都得窒息。
所以,張元林的心裡話真的是寧願把東西都賠掉,也不會給易中海任何道德綁架的機會。
當然了,張元林自帶未來科技,這怎麼輸啊?
眼看著張元林非但沒有主動請求自己的幫助,還點名易中海是在道德綁架,這讓聾老太太有些無地自容,因為易中海道德綁架的本事一大部分都傳承於聾老太太。
既然張元林不願接話茬,聾老太太沒辦法了,只能主動一些,要不然這個機會錯過,鬼知道還要等多久。
「咳咳,張元林啊,其實我想說的是,你有困難可以直接找我,既然一大爺辦事不力,做事沒準,行事過分,那咱們就聯合起來,一起把一大爺給掰了。」
「我作為大院老祖宗,那肯定是堅持公平公正的,前提是咱們得有合適的人選去代替一大爺,要把他比下去,還有啊,我是一個已經退休的人了,光讓我出面不合適,得找一個代表,到時候一個在台前,一個在幕後,雙方合作,總有對付一大爺的辦法。」
「張元林,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等你一句話,因為我的目標還是為了全院和睦上進的,如果人不行,那就換,但是得有人替代,不然大爺撤了,又沒人上,這大院不是亂套了麼?」
「要我說啊,你如果真覺得找不出合適的人選,那我就給你個提示,我覺得」
沒等聾老太太把話說完,張元林果斷出聲打斷。
「老太太,我覺得這事兒吧,甭管行不行,你都找錯人了,我就一普通住戶,哪裡管得了這麼高層次的事情啊!」
「而且咱們說的是與三位大爺對賭的事兒,我很感謝你專程上門提醒我,但我覺得咱們的談話應該就此打住,因為咱們倆的情況完全不同,就算輸了我也輸得起,把家底賠光就拉倒,反正我兜里沒錢,有的就是這些肉眼可見的東西。」
「但是你不一樣啊,你是大院老祖宗,陪著我去找三位大爺終止對賭,那可是和全院人作對,你攢了這麼多年的口碑和聲望也不容易,所以這次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
「老太太,天冷別凍壞了,慢回不送哈!」
好你個聾老太太,以前不聲不響,見了面也不說明白事兒,老在哪裡打啞謎,現在逮著機會了,終於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吧?
嘿,想罷免易中海,扶持我上位?
你這是真心為大院,還是覺得我比易中海更有利用價值?
張元林察言觀色的本事靠著和那些高階層的人打交道都練出來了,自然也注意到聾老太太三番兩次關注養殖小屋的行為。
不用想,聾老太太一定是饞了,她想吃好的,光有粗茶澹飯管飽還不夠,她這是想吃肉了啊!
但話說回來,你這個老太太真夠可以的,六十多了,牙口還這麼好,我要真的和傻柱一樣同情心泛濫,那我這一屋子的活禽怕是一半都得送你肚子裡去了!
所以,聾老太太專門過來提醒自己,目的已經十分明確了。
一直以來的種種討好和拉攏就是為了能讓自己出面取代易中海,一來兩家人就住在隔壁,有事好商量,二來自家條件不錯,聾老太太搞好關係就能跟著享福。
現在也是如此,聾老太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她盯上的是自己的價值!
可張元林從來都不做虧本買賣的,你一個退了休的老太太除了讓大院住戶給你一分薄面以外,還有啥作用?
還想吃肉,你連吃毛的資格都沒有!
張元林說完,便準備轉身關門,這顯然是沒打算再給聾老太太一丁點扯皮的機會。
見張元林要走,聾老太太內心也是崩潰的,心想我這回是真把老臉豁出去了,甚至都把自己一手栽培出來的易中海都給賣了,結果張元林還是不買賬,憑什麼啊!
聾老太太不甘心,她正想伸手向前,試圖拉住張元林,結果身後傳來的一道聲音差點把聾老太太的魂兒都給嚇沒了。
「誒?我說老太太您這身子骨是越來越硬朗了啊,這麼冷的天,不用拐杖也能走好路了,真夠可以的!」
關鍵時刻,傻柱橫空出世,一句話嚇的聾老太太趕緊縮手,整個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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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傻柱在,聾老太太哪裡還好意思抓著張元林不放,而且張元林都下達了逐客令,聾老太太當著張元林的面把老臉豁出去可以,卻怎麼都做不到當著外人的面繼續放低姿態。
「哦,呵呵,是傻柱啊,我也才出來,就從我家到這裡,幾步路肯定沒問題的,那啥,這天兒是冷啊,才出來幾分鐘就感覺手腳要凍僵了,我果然是人越老越不行了。」
說完,聾老太太連忙轉身往自己家裡走去。
傻柱見狀,便立馬好心的上前攙扶,這反而讓心虛的聾老太太加快腳步,還沒等傻柱走上來,就已經到家了。
畢竟就住在隔壁,沒幾步路,聾老太太要是不想著裝模作樣,三兩句話的功夫就能到。
聾老太太走的時候並不高興,她覺得很可惜,也很窩火,只要張元林肯低頭,自己就能幫他擺平麻煩,雖然丟面子,但是換點肉吃也不虧。
反正自己都是個退休的人了,本來面子也不咋有用,還不如換點實在的東西,比如換肉吃,這就很划算。
誰知張元林也是個倔脾氣,雖然說的理由有些道理,但這世上哪有一直順心的事兒,大部分情況下總得付出點代價才能換來收益的。
年輕人就是這樣,總想著什麼都贏,人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啊,等著看吧,張元林肯定會輸的一塌湖塗。
就是可惜了養殖小屋裡的那些肥美的活禽啊,到時候全院二十多戶分了去,怕是真的留不下什麼了。
算了,反正自己多少能吃上一口肉的,因為張元林輸了各家各戶都有份,自己也有啊,到時候也能美美的吃上一頓!
聾老太太沒工作,自然就沒工資,雖然餓不死,但能吃的只有粗茶澹飯,能管飽就行了,還想講究,這根本不可能。
可隔壁張元林家天天改善伙食,每天都有葷菜,門口養殖小屋還養著那麼多活禽,聾老太太哪兒能不饞呢?
這不今天又趁著好機會過來了,但最終的結果仍舊是鎩羽而歸。
聾老太太天天吃肉的美夢是破碎了,於是她只能等著張元林輸掉,然後各家分到一隻兩隻的,這也一樣吃肉,雖然少了很多,但總比沒肉吃強啊!
再說了,這都是張元林自個兒選的不是?
肉留著自己吃不香麼,非得拱手送人,那行啊,你寧願送給全院也不給我老太太吃,那就送唄!
可我也算是大院裡的一戶,到時候你不還得親手送到我手裡?
眼看著聾老太太進屋關門,傻柱搖搖頭,只得走向還未進門的張元林。
本來張元林是想回屋關上門的,一看傻柱來了,便準備等等,省的一會兒敲門了還得開,那多麻煩。
「嘿,這老太太走路快的很吶,哪有半分要凍僵的樣子。」
一邊走,一邊說,這就算是傻柱打的招呼了。
張元林聞言,澹澹的說道:
「瞧你這話說的,要真凍僵了,怕是得讓你背回去。」
「要麼你讓老太太在外頭多待會兒,等她凍僵了你背回去,這樣還能當回好人。」
傻柱訕訕一笑,撓頭說道:
「那不至於,我就隨口一說,老太太身子骨硬朗是好事兒啊!」
張元林知道傻柱話多,直接往門框上斜靠,再抱著雙臂,這模樣既沒有讓傻柱進屋說話的打算,也是為一會兒的掰扯找一個比較愜意舒服的體態。
「行了,有話就直說吧。」
傻柱一愣,沒想到張元林這麼不客氣,他還想趁著機會進去看一眼秦淮茹的。
本以為秦淮茹嫁進這個大院以後,就算自己沒這個福氣,那大家都住同一個大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有機會看兩眼不是?
誰知秦淮茹就跟未出閣的姑娘似的,除了上廁所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後來更是找了份工作,直接讓傻柱美夢破滅。
好在後來親爹何大清主動給張元林當家廚,傻柱也能趁機看兩眼秦淮茹。
雖然每次見面的場景都讓他很難受,因為秦淮茹不是在照顧張元林,就是準備照顧張元林,可是能看到總比看不到好,一天不見就心痒痒。
今天因為加班導致沒法兒上張元林家做飯,傻柱也沒機會近距離瞅一眼,正好現在被派來通風報信,他還盼著能進門聊呢,結果張元林往門口一站,再次讓他抱憾而歸。
想見秦淮茹是不行了,傻柱只得先把親爹安排的事兒辦好。
結果還沒說兩句,就被張元林無情打斷。
「這事兒我知道了,老太太和我說的,要沒別的事兒就回吧,天冷不說,我還得為明天的比拼做準備。」
傻柱一愣,不由轉頭看了一眼聾老太太的家,心裡一萬個問號。
「啥?老太太和你說了?」
張元林點頭說道:
「是,她和我說了,你也甭問我為什麼,這我哪知道啊!」
傻柱感覺自己的心思都被張元林看穿了,話還沒說出去就被人洞悉,這種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但傻柱還有問題,他想了想,不解的問道: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實話呢,我和我爸都知道,你帶回來的東西真是領導送的,不是你花錢買的,當時你讓我和我爸出來作證不就行了?」
傻柱難得的主動向張元林打聽原因,這讓張元林也來了興趣,這傢伙難得動腦子啊,成,那就和他掰扯掰扯吧!
「我說你這傢伙腦子只動一半,早晚都要吃大虧,你也不想想,當初我說領導送的,一大爺第一個站出來說不信,後來我隨口一說是打獵得到的,又是他第一個相信的,就這你還沒察覺出來麼,一大爺就是想刻意針對我啊!」
「所以我解釋還是不解釋,只要我不順著一大爺的意說下去,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要是堅持說是領導送的,那他肯定會刨根問底,問題是我參與的項目屬於機密,不能亂說,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既然是要解釋,那就得說清楚,說詳細,說的讓人無法反駁,不然話光說一半有啥用,一大爺如果非要我說出前因後果,你說我是裝傻充愣被他繼續針對,還是違反規定自證清白,最後被保衛科抓走呢?」
傻柱聽愣了,顯然他那榆木疙瘩很難在短時間想明白這些事情。
但傻柱心裡想起了父親何大清的提醒,當時何大清的說法是避免亂說話惹怒張元林,現在親自問一問才明白是機密項目不能亂說,否則違反規定會被抓走。
有了張元林給的這個理由,傻柱覺得自己終於能自信的保證不亂說話了。
在傻柱心裡,個人的威脅是不足為慮的,可國家規定卻是不容違反,到底是市井小老百姓,傻柱敢在院裡橫,敢在食堂狂,卻唯獨不敢和規定硬剛。
就這一點還是比較好的,不然以傻柱的脾氣,妥妥的刁民流氓一個啊!
解決了一個很難辦的事情後,傻柱又繼續說道:
「那,那,那要是非不答應呢?大不了就動手唄,幹啥非要動嘴皮子,說出實情違反規定,那動手總沒問題吧?」
「張元林,我知道你很能打,只要你下手夠狠,就能鎮住全場,保證沒人再敢針對你,就像我爸,全院就沒人敢招惹他的,再看我,就憑我這皮實的身子結實的拳頭,同齡人也得忌憚我三分,當然了,沒說你哈!」
張元林聽完是直搖頭,心想自己是抽了什麼風啊,跟傻柱解釋這麼多,就他那腦子,再等個十年來說這事兒還差不多!
「行了吧,你說的容易,違反規定會被抓,打了人不一樣要抓,無非就是去街道處還是公安局還是保衛科的分別,平時院兒里出了事管事大爺負責,現在管事大爺被打了,你看他們願不願意私了?」
「再說了,我已經和你講過,一大爺是想針對我才這麼幹的,到時候我打了人,他肯定不會放過這機會,不讓我出點血決不罷休,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和一大爺他們來一場正面較量呢!」
「行了,你腦子轉不過彎來,說再多也沒用,回頭你和你爸說去,他能懂我的意思,就這樣吧,你沒別的事兒就回去,我也該休息了,明天有的忙活,不養精蓄銳可不行。」
傻柱再一次愣住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秦淮茹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
「張大哥,你們聊完了嗎,我水都放好了,來洗澡吧,一會兒我給你搓搓背再按個摩。」
聽到女神的聲音,腦子正轉不過彎來的傻柱直接不想了,下意識的就要伸長脖子張望,哪怕一眼都是好的。
但張元林反應更快,直接閃身進屋,把門砰的一下關上了。
因為張元林也沒了和傻柱掰扯下去的興趣,直接把門一關,他還能繼續在門口站著麼?
就這樣,傻柱上門瞧秦淮茹的願望落了空,還被秦淮茹的話給弄的心裡難受的不行。
「哎,我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早點走不就完了麼,非得聽到這些話才罷休,這下好了,心裡難受壞了呀,這讓我今晚怎麼睡得好呢?」
「要說這個張元林也正是過分,大家都是上班的,憑什麼你回來了能享受,人家秦姐還得這樣又是給你搓背又是給你按摩的,憑啥啊?」
傻柱搖頭嘆氣,一邊心疼秦姐,一邊自言自語的往家裡走去。
回到家,傻柱說出了聾老太太提前報信的事兒還有自己沒想明白的地方。
何大清聽到後,先是對著聾老太太家的方向一頓親切的問候,說的何雨水作業都不能好好寫了。
完事了又對著傻柱一頓教訓,哼聲說道:
「你丫的想不明白就少說兩句,非得在張元林證明自己有多蠢是吧?」
「易中海在張元林手裡吃過這麼多次虧,他想趁機報復張元林,就這點都看不出來?」
「虧我還提醒過你,我看你這腦子就是白長的,還有啊,記得我和你交代的事情,給我把嘴巴關牢,說錯一句我打斷你的腿!」
此時的傻柱年輕氣盛,遇事兒都是直接干,就周圍一帶的人沒誰敢不服傻柱的,因為動不動就會被要求單挑,這誰頂得住啊?
但人情世故不是靠拳頭就能解決的,這個時候傻柱想不明白,也不去琢磨,等以後何大清走了,他也沒人能問了,就他這脾氣難怪會經常吃虧,也難怪老被許大茂算計。
同樣是中院。
易中海家裡。
一大媽回家以後,就不停的在屋內走來走去。
這搞的易中海心煩意亂,要不是劉海中和閻埠貴還在場,他非得狠狠訓斥一大媽不可。
他知道自己媳婦已經成了家裡的奸細,那肯定是要防一手的。
「老易,有話就說呀,這裡又沒外人。」
劉海中有些不理解,屋內除了他們仨就是一大媽,搞不懂易中海為啥還支支吾吾的。
閻埠貴同樣看不明白,但他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花生上。
雖然是帶殼的還有些許泥巴的生花生,剝殼費勁,吃起來也有些澀嘴,可閻埠貴並不在意,反而吃的很嗨。
免費的嘛,有的吃就行,還講究啥?
對於閻埠貴這種人喜歡占便宜的人來說,只要免費的東西管夠,再重要的事兒都能放一放,根本不著急。
易中海看了另外兩位大爺一眼,心裡是有苦難言。
這都是家醜啊,怎麼說?
要不是為了面子,易中海哪裡會讓一大媽這樣耍脾氣,早就讓他滾出這個家門了,那根本就不是給不給她錢用的事兒!
沒有回應劉海中,易中海忍無可忍,轉頭瞪著一大媽,沉聲說道:
「你要睡就睡,不睡就出去熘達,我聽著你腳步聲腦子亂,根本想不出事兒!」
雖然已經儘量克制了,但易中海說的話多少有些難聽,語氣也很差,讓劉海中和閻埠貴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一大媽之所以走來走去,就是為了能夠打聽他們三人的對話,試圖從中獲取有用的消息。
誰知易中海一直拖著不說正事兒,閻埠貴是開開心心吃爽了,可劉海中性子也急,有些坐不住了,一大媽更是來回踱步累的很,但一直沒打聽到有用的東西,她也不甘心吶!
沒辦法了,自己在易中海不肯好好說,那就只能當一回隔牆的耳朵了!
於是一大媽被迫回了臥室,關了燈,但她沒睡,而是耳朵貼在門板上接收外面的談話。
眼看著一大媽進屋了,易中海這才放下心來,卻沒想到自己媳婦為了幫張元林,居然在這大冷天的貼著冰冷的門板偷聽。
很快,易中海和劉海中遙想當年,開始憶往昔了。
他們從以前的艱苦生活聊到了組團打獵,又說到哪個地方哪個區域什麼獵物最多,這些都被一大媽一五一十的聽了去。
閻埠貴是晚幾年來的大院,自然不知道那會兒的事情,就一邊吃花生一邊當聽眾。
等易中海和劉海中說完了各自能想起
的東西後,閻埠貴也開始吹噓自己這些年釣魚的戰績,同時給易中海和劉海中這兩個釣魚菜鳥普及周圍哪條河哪個區域釣魚最合適。
同樣閻埠貴的話也被一大媽聽了去,然後去除無聊的閒話,把重要線索記在心裡,準備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去張元林家,把這些重要情報傳達出去。
一大媽是個懂得感恩的人,現在秦淮茹都已經確保下個禮拜一能正式上班了,這幾天還特別上心的幫她普及工作上的一些小技巧,就為了讓從未上過班的一大媽能迅速融入到工作當中去。
這對決意和易中海撇清關係,獨立生活的一大媽來說絕對是改變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所以一大媽一心就想著報答張元林一家,平時做做家務都是小事兒,無足輕重,一大媽覺得光靠這個回報張元林小兩口那得到猴年馬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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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就自告奮勇的當起了情報員,專門在某些時刻為張元林收集情報,為他逢凶化吉提供幫助。
就比如趁現在三位大爺秘密商議明日行動計劃的時候偷聽,簡直不要太合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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