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許強高懸著的心基本放下來了,毒蠍子和高杆兒的出現,就代表著薛喜貴對自己動手了。
但是,沒有成功。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只要薛喜貴落網,自己以後就不用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了?
謝大鐘是第二天早上才回來的,因為派出所的人都出去了,就只有一個看門的老大爺,放他進了派出所之後,謝大鐘怕毒蠍子和高杆兒跑了,乾脆在派出所呆了一個晚上。
等派出所的人回來了,他把這兩人的事情說清楚之後,這才回了家。
佟大偉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昨天晚上紅星小學有個鍋爐房爆炸了,不過好在已經是晚上,學生都回家了。
目前只知道死了一個人,但具體死的是什麼人還沒確認,因為等爆炸滅火之後,屍體已經被燒的黑漆漆的,壓根辨別不出身份。
本來他是準備調查死者的身份,但見到高杆兒和毒蠍子之後,突然就意識到了什麼問題,急忙叫來張玉錦安排他查死者的身份。
而他自己則跟錢所長一起去了市局,市局現在也是亂的一鍋粥,爆炸案雖然只死了一個人,但是動靜太大,尤其今天是小年,影響力可想而知。
周知行正在調查紅星小學的所有老師和領導,結果一聽佟大偉抓到了毒蠍子和高杆兒之後,立刻就意識到這可能是薛喜貴在聲東擊西,想要逃跑。
「蠢貨,喬大斌就是個蠢貨!」
周知行氣的暗罵了一句,讓二處處長焦彥青負責排查紅星小學的老師和領導,而在自己則帶著一處的幾個人忙著搖人去了。
薛喜貴要想逃,坐飛機肯定是不可能,別說是他,就連喬大斌也沒這個資格。
所以,他只能選擇先出城,然後再走津門那邊坐船離開。
畢竟,要是坐車離開,一路上太危險,稍微有點意外就容易被扣下,坐船是最安全的一條路。
畢竟,船隻要離開港口,再想找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錢所長留下來跟市局的領導匯報案件,佟大偉則跟著周知行一塊兒往外面走。
剛出門口,他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看向周知行問:
「周處,你說鍋爐爆炸的那個死人,會不會是喬大山?」
周知行微微一愣,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略一沉思,立刻點頭:「很有可能。」
說完,又扭頭朝辦公室看過去:「老焦,物資局的喬大山,看看那個死人是不是喬大山?」
「成,我這就派人去調查。」
辦公室,焦彥青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顯然許強的猜測是對的,菜市場的事情之後,周知行已經成功的把焦彥青拉到他們家這個陣營了。
很快,四九城所有的街道辦、居委會全都行動起來,所有民兵全都拿上傢伙,把住出城的路口,嚴防死守,檢查每一輛出城的車輛和每一個過往的行人。
然而,一夜過後,並沒有抓到任何人,但是介於薛喜貴這個人的重大威脅性,出城的路口一直有人守著。
然後就是整個街道辦的辦事員開始挨家挨戶的上門調查,只要發現可疑人員一律抓起來。
一連折騰了三天,眼瞅著已經臘月二十七了,整個四九城人心惶惶,但卻連薛喜貴和老三爺的影子都沒見著。
這個結果,如同一層陰雲籠罩在市局、街道辦、派出所、居委會等等部門所有人的頭上。
甚至,就連清水衙門婦聯,這幾天都忙的腳打後腦勺,一個個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一時間,街上出門辦年貨的人都少了,所有老百姓都人心惶惶,臉上再不見笑容,能不出門就儘量不出門,過年的氣氛也被沖淡了許多。
如此又過了兩天,已經臘月二十九了,市局終於宣布抓到人了,所有的崗哨全都撤了,大家好好過年。
這消息傳的非常快,濃濃的喜悅籠罩了這座老皇城裡的每一個老百姓,街上的人又多了,笑臉也多了,一切似乎又恢復了正常。
但是,許強的心情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薛喜貴壓根沒抓住,不過鍋爐爆炸那次事件中的那個死者倒是確定了,真的是喬大山。
毒蠍子和高杆兒被抓到之後,剛開始很不老實,不過派出所的公安普遍暴躁的厲害,上了幾次手段之後,兩人終於扛不住交代了。
他們進四九城的時候,接應他們的是一個半掩門的妓女,叫蘭芝芝。
蘭芝芝住在鄉下,把他們接到鄉下藏了幾天,他們是臘月二十三下午進了城,按照計劃,等著紅星小學出事之後,就去四合院獵殺許強的家屬。
只不過,他們沒想到許強那天晚上竟然沒有出去看熱鬧,而且院子裡竟然還有其他高手。
兩人知道的也就那麼多,佟大偉立刻帶人去鄉下把蘭芝芝抓到派出所來。
蘭芝芝就是那個被昌盛農場常繼仁糟蹋了的女孩子,被公安抓到的時候很平靜,似乎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
「不過,我一點也不後悔。」
蘭芝芝看著審訊自己的這兩個公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我自己這輩子是沒個好了,不過我掙了不少錢,給家裡起了五間鑽瓦房,這幾年我媽的身體也養好了,我小弟今年也初三了,他成績很好,家裡存的錢也夠他上學了。」
張玉錦坐在審訊桌後面的椅子上,臉色很不好看:
「你知道那個薛喜貴是什麼人嗎?」
蘭芝芝搖搖頭,不過她又補充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張玉錦依舊沉著一張臉:「他是個破壞份子,前些日子的殺人案就是你接應的那四個人做的,他們都是隱藏在我們人民群眾中的破壞份子,你說你不在乎?」
「你知道,就是這麼一個人,因為有你們這些爪牙的配合,給老百姓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
蘭芝芝臉上又露出笑容了,不過這一次的笑容,明顯多了幾分苦澀,她抬頭看向張玉錦,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是天上的星辰。
「我被尹來照設計送到常繼仁炕上的時候,你了解我當時是什麼心情嗎?」
「當常繼仁的老婆去農場大鬧,扯著我的頭髮,當著那麼多人面扒光我的衣服,罵我是破鞋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當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卻不確定孩子的父親是尹來照還是常繼仁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我自問從小到大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為什麼要遭遇這樣的事情?」
「你口中的那些老百姓,他們除了看我的笑話,罵我是破鞋,去我家打砸,給我家院子裡潑糞,他們有誰伸手幫了我一把?」
「他們全都知道我是被那個女人冤枉了,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肯替我說一句。」
「我曾經跪在村書記面前,求他給我媽和弟弟一條活路,他卻讓我脫下衣服,我很聽話,但是事後他反悔了,還到處說我勾引他。」
「這位公安同志,您可能不知道,那個村書記,我平常見了他的時候,都是叫他爺爺的。」
「您說,這些老百姓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我們一家三口被逼的快要凍死餓死的時候,是她出現了,他給了我們吃的、錢、票,讓我們能活下去。」
「他還給我娘買藥,給我弟弟買好吃的,買文具,您說我應不應該幫他?」
「別說只是幫他做一些事情,就算是把我這條爛命給他,我也願意。我相信我媽和我弟弟也是這麼想的。」
張玉錦沉默了,佟大偉和那個負責記錄的女公安也沉默了。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清澈,沒有一絲雜質的女子,全都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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