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閒扯了幾句,就見劉光福跟許大茂兩個人勾肩搭背的從後院前來。
見傻柱和許強在中院說話,兩人也笑眯眯的湊過來。
傻柱抬起眼皮瞄了一眼許大茂,說話的語氣有點沖:
「怎麼,咱們許副科長回了家還當自己是副科長呢,屋裡屋外的不收拾,連孩子也看不了?」
「哎,我倒是想問問,那還是你兒子不?該不會當了副科長,就看不上老婆兒子了吧?」
這話一來是給自己妹妹出氣,下班回來又要做飯又要帶孩子,自己妹妹自己心疼。
二來也是真的有點酸,怎麼這王八蛋回家什麼也不用做,他就一天到晚的忙不完?
許大茂自然聽得出傻柱話里的怨氣,冷笑一聲淡淡的開口:
「這沒辦法,誰讓我們家小松白天在托兒所玩的太累,這會兒已經睡覺了呢?」
「誰讓我媳婦是人民教師呢,這不下班回來吃了飯還要批改作業備課呢?」
傻柱氣哼哼的瞪了許大茂一眼不想說話了。
許大茂那話什麼意思?
說他媳婦是農村戶口?
農村戶口又怎麼樣,他媳婦肚子裡懷的可是雙胞胎!
許強見這兩人一見面就掐,忍不住笑起來,他扭頭朝劉光福看了一眼:
「光福,你是這個。」
說著話,還給劉光福豎了個大拇指。
劉光副也知道許強說的什麼意思,只是笑著擺擺手:
「嗐,許哥您這說的什麼話,咱院子裡誰不知道您才是這個?」
劉光福一邊說著話,一邊也給許強豎了個大拇指。
許強笑笑,類似的商業吹捧,他閒的沒事就喜歡這個環節。
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著聲音,對門的一大爺自然能聽得到。
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劉光福一眼,就起身搬著小馬扎進了屋子。
本以為舉報信這個事情對自己沒多大影響。
保衛科的過來,無非就是走過場簡單問幾句罷了。
沒成想,這大張旗鼓的調查了兩三天事情不但沒有結束的趨勢,看那架勢反而愈演愈烈。
剛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拉幫結派、排除異己這些事好解釋,畢竟這種事情沒什麼切實的證據,相互扯皮罷了。
最重要的就是,關於不尊重女同志這個事情,保衛科的還真找出幾個當事人來,實在不好處理。
當然,易忠海在這方面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他的幾個徒弟都被查出來了。
說白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那幾個女人都是家裡頭困難的女工。
要麼男人死了,要麼男人殘了,沒辦法幹活,家裡全靠她們撐著。
為了多掙點,幹什麼不是個干?
這點子事情,廠里工人大部分都知道,每個車間都有那麼一兩個。
以前秦淮茹也這麼幹,廠里女工都抱團排擠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長的漂亮,生意好。
自從她收手不干以後,大伙兒對她反而友善了許多。
本來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
壞就壞在,他的幾個徒弟,仗著自己在車間說得上話,師父又是八級工,竟然少給錢,甚至不給錢。
在整個車間,就算是最大的刺頭郭大撇子,也不會不給錢。
畢竟,都是「江湖」上混的,都要臉,講規矩。
易忠海手底下這個幾個徒弟,不給錢想白嫖,一次兩次大家忍忍也就過去了。
畢竟,她們也能因為這個,每天分配的工件數量少一點,工作輕鬆一點。
可你要天天這麼幹,那誰受得了?
一次可是兩毛錢,一個月下來起碼少一塊多兩塊錢。
可別小看這兩塊錢,要是買粗糧面,起碼能買二十斤呢。
二十斤什麼概念?
一個大人一天一斤的糧食定量,半大的小子八兩,再小的一天就是五兩。
一家六口人,兩個大人,兩個半大孩子,兩個小的,敞開了算,一天也就五斤糧食。
兩塊錢可是一家人四天的口糧。
而且,家家戶戶吃飯也不可能全吃雜糧面,有時候還會添一些紅苕、玉米渣子什麼的。
這些東西更便宜,買的更多。
一般情況下,家裡頭幹活的主力吃乾的,不幹活的喝稀的,孩子吃厚粥之類的。
省著點吃,二十斤糧食吃五六天肯定是沒問題的。
那些女人一個月少得二十斤糧食,時間長了心底肯定有怨氣。
好容易有了這麼個機會,保衛科的願意給她們主持公道,自然一個個站出來作證。
別說什麼臉面不臉面的,想想家裡頭吃不飽肚子餓的呱呱叫的孩子,臉面算什麼?
而且,羅大炮答應了,等事情完了,不管結果怎麼樣,給她們一人十斤玉米面。
也有腦子轉的快的,想要提前拿。
可是,卻被羅大炮拒絕了,按照他的話來說:
你們提前收了玉米面,到時候保衛科問起來,你們就有收受賄賂做假證的嫌疑。
但是,事後拿就不一樣了,那是我們關心女同志,得知你們受到欺壓,看不過去給你們的捐贈罷了。
幾個女人商量了一下,又覺得羅大炮這人名聲挺好,也就答應了。
現在這個年代,喊的最響亮的口號之一就是「婦女能頂半邊天」,女同志的地位是真的高。
保衛科抓著這個事情,直接把易忠海幾個得力的徒弟停了工,光罰錢還不夠,掃大街的掃大街,掃廁所的掃廁所。
至於易忠海,現在正在跟保衛科的掰扯他「拉幫結派」「排除異己」這兩件事情。
雙方掰扯了兩三天,保衛科的意思易忠海也算是看明白了:
你要保徒弟,那就不能當副主任。
你要想當副主任,那徒弟該罰罰,該停工停工,完事兒會被調到相應的下屬廠。
易忠海是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眼裡最不是事的事,最後竟然成了最難解決的事。
這兩天他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而且軋鋼廠里不少眼睛都在盯著他呢。
畢竟,因為「不尊重女同志」這個事情被處理的只是幾個徒弟。
其他沒這方面問題的,全都歸類為「拉幫結派、排除異己」這一類。
僵持了兩天,這些人裡頭已經有人察覺到保衛科的態度了。
易忠海要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了。
進了屋子,兩個孩子已經出去玩了,一大媽手裡正拿著曉軍的一條褲子延褲口。
這孩子長的快,去年的褲子今年已經短了。
昨天晚上,她趁著孩子們睡著的功夫,把兩條褲子的屁股那裡剪開往裡頭添了塊布。
要不然,太緊,穿著不舒服。
今天晚上要趕緊把褲口也延出來,眼瞅著七月都快過去一半了。
一進八月就要穿長褲了。
一見老爺們從屋子外面臊眉耷眼的進來,皺了皺眉頭說:
「當家的,要我說,事情已經到現在這地步了,你還是要做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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