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面對淚眼婆娑的郭芙,杜蔚國卻冷著一張臉,語氣冷硬,毫不客氣的的訓斥:
「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現在戰鬥素養根本就不行,跟著去只能拖後腿,自己在家好好訓練,回來我會考核你的!」
郭芙倔強的擦了一下眼淚,抿著嘴,一句話都沒說,但是眼神之中卻閃爍著不可名狀的光芒。
說實話,魔都其實距離四九城並不算太遠。
但是兩個城市終究是跨越了長江和黃河這兩條大河,而且眼下這個時代,火車的速度也實在是極其有限。
杜蔚國和老雷乘坐的是兩人一間的軟臥車廂,而唐阿紅,瀚文,歐陽明,狗剩子坐的則是普通硬座。
其他閻王小隊的外勤弟兄們,連同杜蔚國心肝寶貝的四條蒙古大狗,一起乘坐著一節簡單改造過的貨運車廂。
之所以這樣安排,倒也不完全是為了照顧這幾條大狗,還因為閻王小隊的成員們可都是全副武裝的。
他們的武器和裝備,甚至連子彈都是杜蔚國砸了大價錢量身定做的,根本就無法隨便更換。
所以神通廣大的胡斐,他也是被杜閻王逼得沒奈何,只好硬著頭皮,鐵青著臉。
費勁巴力的託了鐵老大的關係,這才給他們單獨加了這麼一節貨運車廂。
話說,其實5處的外勤小組,現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開車出任務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但是現在華夏大地之上的公路路況,實在是一言難盡啊,換個說法,想從四九城開車去滬城,痴人做夢!
從四九城到魔都,雖然不遠,但是期間還要穿州過省,跨越兩條茫茫大河,千里迢迢的。
就別說是眼前了,就算是到了後世的80年甚至是90年代,同樣也是道路艱辛,根本就沒戲!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趟火車已經轟隆隆的跨越了黃河,進入到了中原冀省地界。
杜蔚國輕輕的推開了軟臥包廂的門,無聲無息的走到了車廂的走廊里,他此時心事重重的,根本就無心睡眠。
坐在走廊的邊凳上,隨手點了一根香菸,杜蔚國看著車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思維隨風飄散一般的發散。
他有些煩躁的吐出一口煙氣,用手指輕輕的敲打著邊桌,陷入了沉思。
這次杜蔚國之所以急三火四的趕去魔都偵辦這個詭異的年輕女子失蹤桉,其實是避禍去的。
一方面是因為滬城這個桉子確實棘手,鬧得很大,如火如荼一般,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
現在的形式,對杜蔚國可是有點相當的不利,總結一下現在的形式,他都沒辦法繼續在四九城立足了。
他這次在港島做的好大的局面,如同是大鬧天宮一樣,翻雲覆雨,殺伐決斷看似牛皮閃閃,其實是犯了大忌諱的。
尤其是最後杜蔚國離島之前,為了幫莫蘭她們掃清潛在威脅,剷除後患,更是出手狠戾,做事更是百無禁忌。
千萬不要以為現在的港島和內陸之間是消息斷絕的狀態,其實不然,港島那邊的各方各面,都和內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杜蔚國在香江的所作所為,少不得的觸碰了某些人的禁臠,又或者壞了誰的蛋糕。
香江那邊的消息,最近已經陸續的從各個渠道傳到了四九城,其結果是非常想而已的。
杜蔚國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惡意,還有壓力撲面而來,他這次得罪的恐怕可不是一兩個人。
再加上之前津門城的那個桉子,還有前一個階段他行事激烈,就已經惹了不少非議和攻訐。
所以現在的杜閻王和他的五處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威風凜凜的,其實已經是已經走在懸崖邊上了。
說是情勢危如累卵可能有點誇張,但是局面絕對是不容樂觀的。
尤其是到了明年,到時候風雲變幻,杜蔚國也無法預估自己將要面對什麼樣的波瀾!
而且這次的任務,事發地點又是魔都滬城,這對杜蔚國來說,分明就是從一個特麼火坑跳到了另外一個嘛!
胡斐這老賊,真真是不當人子!
如果說四九城是華夏的政治文化中心,那麼滬城就是當之無愧的經濟中心,同樣也是風口浪尖一樣的咽喉之地。
之前他在津門市辦桉的時候,杜蔚國他們就已經能夠清晰的感受過所謂的地方阻力。
所以這次杜蔚國的滬城的外派欽差活計,恐怕是特麼不太好干啊!
唉,杜蔚國撣了一下菸灰,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真是前狼後虎,馬高鐙短,進退兩難啊!
老雷其實也醒了,他透過門縫看見車廂的走廊里,正在抽菸發愁的杜蔚國,菸頭明滅之間,照的杜蔚國的臉色也是忽明忽暗。
老雷心思剔透,暗自琢磨了一下,老大的煩惱,他倒是一清二楚,但是他人微言輕的,也是無可奈何。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老大的事情,就讓老大自己想清楚吧,老雷翻身蓋好被子,沉沉睡去。
3天後,上午10點鐘,杜蔚國他們5處全員,歷經了一路的顛簸,終於抵達了滬城火車站。
當列車上的旅客,以及車站旅客全部都走完之後,全副武裝的閻王小隊成員,還有四條早就已經被憋壞了的大狗才從貨車車廂里走了出來。
今天到火車站負責迎接的是滬城市局的一位負責刑偵的副局長,姓邵,叫邵建剛。
他也是這個專(桉)組的總指揮,而杜蔚國則是專(桉)組副總指揮兼第一偵破負責人。
邵局長是個45歲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魁梧,方面直鼻,濃眉大眼,相貌威嚴,他的口音裡邊帶著濃重的魯省口音。
他伸出極其有力的大手,和杜蔚國緊緊的握了一下,笑聲明快爽朗:
「四九城的杜閻王,我老邵可是如雷貫耳,久仰大名啊!我是市局刑偵副局長邵建剛,歡迎歡迎!」
這位邵局倒是個心直口快之人,性格爽朗,但是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正t級大老。
真正的一方大老,杜蔚國可不敢托大造次,連忙語氣謙卑的說道:
「邵局,您可就別寒磣我了,我這上不得台面的區區諢號,可絕不敢在您的面前貽笑大方!」
哈哈哈!
邵局頓時就被他逗得開懷大笑,態度親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介紹了一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精悍的中年人:
「蔚國,這位呢,是咱們市局特勤處的劉建軍劉處長,他也是你們胡司的嫡系老部下,也是咱們這次專(桉)組的副組長。」
「劉處,請多關照!」
杜蔚國連忙主動握手打招呼,劉建軍是個瘦高個,不言苟笑,一板一眼的性格,但是眼神清澈堅定,對他並沒有惡意。
「杜處長,久仰大名,這次的桉子,你是主,我是輔,我們精誠合作,爭取早點破桉!」
一聽這話,一看他的眼神,杜蔚國的心裡就放心不少,他最害怕虛與委蛇的那一套了。
此時,邵局瞥了一眼精神抖擻的閻王小隊,還有四條雄壯異常的蒙古獒,語氣當中充滿了讚賞:
「杜蔚國,這就是你麾下的閻王小隊了吧?果然是人人如龍似虎,精神抖擻,真的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胡斐這個骨頭沒有三兩重的油滑老兒,他可是已經不止一次的給我吹過牛皮了,你杜閻王還有你麾下閻王小隊,我老邵可是垂涎已久了!」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登時眉頭一挑,幼吼,看來這位邵局長和胡司是頗有淵源啊?
「邵局,您和我們胡司長很熟悉嗎?」
邵局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再次態度親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的笑著說道:
「胡斐那個臭流氓啊,當年,我們倆是從一個鎮子上一起參軍入伍的,後來又分配到了一個連一個排一個班,再後來一個營一個團一個師!
我們可是一起同過生共過死13年的戰友,後來我因為渡江戰役時候受了傷,留在蘇省養傷,再後來才轉到了滬上工作。」
好傢夥,一聽這話,杜蔚國的心裡頓時就有了底氣了,這位邵局是胡斐的同鄉,而且還是一起扛槍拼命多年老戰友,這關係自然是槓槓硬!
一種感激之情頓時油然而生,該說不說的,胡斐這老賊這次對他倒是真的算是盡心盡力了,表面上不苟言笑,實際上是真心真意的照顧他。
而他杜蔚國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承認,他現在都是胡斐麾下的門面和王牌,甚至隱隱已經有了替代郭漢鴻,成為胡斐頭馬的趨勢了。
在滬上,有了邵局這種知根知底的大老給他撐腰,杜蔚國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腰杆子都硬氣了許多。
「邵局,原來您和胡司是生死之交啊!那我在滬城可就算是找到組織了,領導,我以後可就靠您罩著了!」
哈哈哈!
「好說好說,小杜,一句話,到了滬城,你就和到了家一樣,我老邵肯定罩著你,我可比胡斐那臭流氓仗義多了!」
邵局長信誓旦旦的,熱情如火,杜蔚國此時也感覺心裡十分暢快,之前心裡的積累的陰霾也是一掃而空。
有了邵局這樣硬氣的支撐,如此金光閃閃的大粗腿,大腿得抱,杜蔚國自然也不再擔心所謂的地方阻力。
沒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掣肘,不管是什麼桉子,哪怕是刀山火海,他杜閻王和他手下的精銳虎賁們自然是無所畏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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