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躺在地上的雷洛,身體無意識的抖了幾下,腿猛地一蹬,徹底沒了氣息。
一代梟雄,就此魂歸黃泉,死的毫無尊嚴。
說一千到一萬,雷洛之所以耀武揚威,呼風喚雨,並不在於他本身的實力強悍。
而是在於他的權勢,背景和地位,雷洛為人八面玲瓏,善於投機,因勢利導之下,才坐到了華人總探長的位子上。
拋開這些,單輪戰力,他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一些社團的紅棍都遠遠不如,就更不用說通天徹地的杜蔚國。
什麼叫蠻不講理?什麼叫一力降十會?吶,這就是了。
雷洛背後那些所謂的勢力,背景,利益鏈條之類,杜蔚國根本就不在乎,百無禁忌,愛誰誰,不服就殺到你服!
而且,幹掉雷洛也並不是單純的泄憤,也算是處心積慮,早有預謀,杜蔚國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的,剷除異己同時立威!
他下一步要在港島搞實業,跟共濟會掰手腕,單純只是震懾那些社團矮騾子顯然是不夠的,威勢嚴重不足。
同時,官面上也必須有代理人,老話說,衙門有人好辦事,想要生意亨通,萬事順達,沒有「傘」是肯定玩不轉的,嘿。
既然要殺雞駭猴,自然要選一個份量十足的,港島的黑金皇帝雷洛,絕對是不二人選。
另外,總華探長這個職務,位卑權重,既能拿到天大的實權,又不會觸動洋人的逆鱗,恰如其分。
一句話,雷洛必須死!
杜蔚國面無表情,看都沒看已經聲息全無的雷洛,邁過他的屍體,徑直走到雷娜和詹姆斯的面前。
凜冽如刀的眼神,冷冷的望著她們,慢慢的伸出兩根手指,聲音淡淡的:
「兩件事,第一,全世界的範圍內,立刻通緝戴森威爾遜,任何地方發現血獠行兇,第一時間通知我。
第二,雷洛突發腦溢血暴斃,從今以後,九叔就是港島的華人總探長,誰不服,讓他儘管過來找我。」
說到第二條的時候,杜蔚國故意提高了音量,犀利的眼神掃視著雷洛的一眾心腹手下。
這些傢伙嚇得兩股戰戰,恨不得把腦袋插進褲襠,被說反駁了,連大氣都不敢喘。
聽見杜蔚國的要求,詹姆斯還好,雷娜卻是眉頭緊皺,面露難色,下意識的舔了舔舌頭。
港島總華探長這個位子,職位不高,但是卻代表著巨大到難以想像的巨大權勢和利益。
就算是雷娜,想要謀取這個位子也是千難萬難,比她更意外的就是九叔了,目瞪口呆,腦瓜子嗡嗡的,如同天雷滾滾,整個人都懵比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回話,杜蔚國就突然又說了一句:
「對了,雷洛的全部身家,全都都捐給九龍城寨的助困基金會,還有豬油仔,他也必須死。
這兩件事,梁文奎,就由你來辦,給你7天時間,但凡有一件辦不到,提頭來見。」
「撲通~」
禍從天降,被杜蔚國點名的梁文奎,本來就膽小,一聽這話,嚇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褲襠都濕了,根本就說不出一句整話。
杜蔚國膩歪得不行,眉頭一皺,眼神突然一厲:「怎麼?做不到?」
梁文奎被杜蔚國這一眼瞪得險些魂飛魄散,不過也因此回了神,結結巴巴的回道:
「做,做得到,衛斯理先生,我,我保證讓您滿意。」
杜蔚國冷哼一聲:「就7天。」
說完之後,杜蔚國就扭頭不再理會梁文奎,而是看向詹姆斯:
「詹姆斯,我之前讓你追查宋卡海盜餘孽,那個叫曼樂的,有什麼結果了嗎?」
一年之前,在芭提雅的時候,詹姆斯和杜蔚國勉強還可以算做相對平等的合作關係。
但是現在,杜蔚國當用近乎妖法一樣的手段處決了港島的地下皇帝雷洛,卻沒人敢站出來說上一句。
就連軍情六處的亞洲負責人都俯首帖耳,畏首畏尾,凶威之甚,讓他心生戚戚,幾乎不敢正視。
好在詹姆斯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勉強還算鎮定:
「是的,衛斯理先生,我已經追查到了曼樂的行蹤,目前他正躲在雅加達附近,一個叫竺曼的小鎮上。
我的同事已經抵達雅加達了,隨時都可以聯繫當地警方,督促他們組織強力突擊小隊,進行抓捕圍剿。」
杜蔚國擺了擺手,語氣冷硬:
「這件事就不用你們出手了,辦事拖泥帶水,連收尾都收不乾淨,惹得後患無窮,把你同事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詹姆斯被懟的紅頭脹臉,卻又無言以對,略作沉吟之後,低聲說出一個位於雅加達的地址。
杜蔚國從懷裡掏出衛星電話,麻利的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陸言,是我,衛斯理,不是,臨時給你加個急活,目標就在千島之國。
一個叫曼樂的馬六甲海盜餘孽,嗯,是的,可以,雅加達有線人,地址是~~」
剛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杜蔚國突然又想到什麼,又加了一句:
「對了,陸言,把我訂製的武器,還有曼樂的人頭一起給我送到港島來,嗯,沒問題,再給你加50萬美元。」
掛斷電話之後,杜蔚國對著始終朝他怒目而視的蘭斯洛特說了一句:
「老頭,你瞅啥啊?你最近就在港島呆著吧,跟我一起住,一旦有了血獠的消息,咱們一起出發,這次,我保證把它的老鼠腦袋揪下來。」
老帥哥蘭斯洛特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惡狠狠的盯著他,杜蔚國卻怡然不懼,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大喇喇的說道:
「還瞅?腦子壞了?走吧,帶你去吃飯。」
蘭斯洛特這老頭的脾氣又臭又硬,倔得不行,但是身手超凡脫俗,還是個獨行客,無牽無掛,杜蔚國自然起了招攬之意。
蘭斯洛特厭惡的掙了一下,但是杜蔚國的胳膊好像鋼澆鐵鑄,力逾千鈞,根本就掙脫不開。
好在蘭斯洛特也並不是真的厭煩杜蔚國,他雖然一直都跟杜蔚國針鋒相對,甚至有好幾次都差點動手。
但是,骨子裡,他卻異常欣賞這個彪悍果敢的年輕人,面對血獠這樣近乎無敵的恐怖怪物,敢單挑硬剛,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蘭斯洛特半推半就,被杜蔚國拖走了,一直愣神的九叔,此刻也終於醒悟過來,看了一眼地上雷洛的屍體,鬼使神差的吼了一句:
「衛斯理,你就這麼走了?」
杜蔚國停下腳步,扭過頭,他自然明白九叔的意思,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怎麼?風九總探長,新官上任三把火,您這是要拿我開刀?」
九叔的表情精彩極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我可不是什麼總探長,衛斯理,雷洛也不是阿貓阿狗,堂堂總華探長,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杜蔚國輕笑,語氣揶揄:
「警察辦案,凡事可都是要講證據,這麼多人看著,雷洛又不是我殺的,我連碰都沒碰他一下,我為啥要給您一個說法啊?
九叔,追查死因,您得去找吳醫生,不過我可以提前告訴您,肯定是死於腦血管爆裂,絕對不會錯的。」
九叔:
杜蔚國這特麼就是明目張胆的耍流氓了,但是九叔卻也無可奈何,說來說去。
現在的杜蔚國已經超凡脫俗,不在三界,跳出五行,擺脫了部分世俗的桎梏,也無法再用普通人的法律限定他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杜蔚國不在華夏境內,所以才能肆無忌憚,百無禁忌。
其實就算在華夏也不是不行,只是有更高階的和諧大神震著,情況特殊,某慫比作者不敢提筆罷了。
九叔被杜蔚國噎得直翻白眼,趁著他愣神之際,杜蔚國已經拉著蘭斯洛特飄然遠去。
不過才剛剛走到路虎跟前,雷娜就急匆匆的追了過來,她的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杜蔚國咂了咂,耐著性子解釋道:
「雷娜,雷洛的事情,其實沒有那麼複雜,九叔不收黑錢,但是暫時也不會破壞規矩。
他不要,那麼從上到下,所有的環節上的蛀蟲,都能多分潤好一大筆,沒人會不願意的。」
杜蔚國沒有亂說,港島上萬警員,每月收來的黑錢,雷洛獨得3成,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比率?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把他這3成好處分潤出去,所有人都會歡天喜地,鼓掌叫好,絕不會再有人跳出來生事。
其實這各中關節,雷娜剛剛就已經想通了,心中暗暗感慨,杜蔚國看似莽撞,其實算無遺策,不過她要說的可不是這個。
「衛斯理,這個事情先放一放,中情局的艾倫勒斯,今天中午,就要抵港了~~」
杜蔚國劍眉輕挑:
「他來港島,關我屁事啊?我之前不是告訴你了,他只要不惹我,不針對華夏,我自然也懶著搭理他。」
杜蔚國這話說得挺隨意的,但是雷娜心裡打鼓,多少有點信不著:
「衛斯理,那你現在要去哪啊?」
杜蔚國倚在車門上,懶懶洋洋的點了一根煙,緩緩呼出煙氣,饒有深意的反問:
「去哪?當然回家啊,白沙灣那個房子,我的那些鐵桿手下,還有我的兩個女人,都在家等我呢。
嘖,現在要是有一發炮彈干進去,基本就能把我的基本盤徹底打爆了,一勞永逸,很划算的。」
一聽這話,雷娜心中氣苦,眼圈都紅了:
「衛斯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難道還能害你不成。」
杜蔚國搖頭:
「雷娜,我說得自然不是你,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這個艾倫勒斯來的蹊蹺。
如果他這次真是是沖我來的,那我就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也給人家省點力氣。」
雷娜知道杜蔚國說得肯定是氣話,他可不是莽夫,必然已經留好了後手,以策萬全。
「衛斯理,別說氣話,要不我現在就安排飛機,送你們去芭提雅放鬆一下。」
杜蔚國表情無奈的搖頭:「雷娜,我都說了,我肯定不會主動找事的,我說話一向算數。」
杜蔚國的語氣很篤定,聽起來也很和氣,毫無攻擊欲,但是茲事體大,雷娜實在是內心難安。
艾倫勒斯位高權重,身份極其敏感,一旦他在港島出事,那可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件,甚至能動搖國際格局,誰也擔不住。
六處倫敦總部已經給她下了死命令,24小時貼身跟隨杜蔚國,不惜一切代價,務必要穩住他。
雷娜咬了咬嘴唇:「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杜蔚國笑了,語氣戲謔:
「跟我回去,怎麼?雷娜,你就不怕特莉絲再揍你?你是知道的,女人打架,我可是從來都是不會管的。」
一聽這話,雷娜頓時感覺胳膊隱隱作痛,委屈爆發,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在眼圈裡邊打著轉轉。
前天,莫蘭她們抵港的時候,雷娜欠欠的主動請纓,過去接機了,她雖然從來都沒見莫蘭本人,但是卻天然敵視。
雷娜仔細的調查過莫蘭的跟腳,知道她也是特勤出身,杜蔚國對她寵溺無比,信任有加。
不僅把大部分身家都交給她打理,給她配備能力者護衛,還把她捧成了芭提雅女王,幾乎是暹羅最有權勢的大人物。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雷娜心裡自然是一百個不服氣,醋意熏天,這不,她想在接機的時候,仗著身份拿捏一下莫蘭。
莫蘭可是眼力不揉沙子的主,根本不慣病,二話不說就跟她動了手,結果,雷娜完敗,電光石火間就被莫蘭干趴下了。
之前被杜蔚國調侃身手退步,莫蘭走心了,最近一直沒閒著,天天都跟唐厲切磋,戰力已經恢復到了巔峰。
雷娜事後冷靜的復盤過,莫蘭干倒她絕非僥倖,而是實實在在的戰力碾壓,一句話,根本打不過!
看雷娜神色變幻,杜蔚國呵呵一笑,彈飛菸頭,扭身上了車,發動汽車,絕塵而去。
同一時間,一艘3層的豪華Admiral遊艇從西貢白沙灣碼頭出發,劈波斬浪,直奔大澳而去。
這艘意大里血統的豪華遊艇,是愛船如命的包雨剛3個月前才剛剛入手的,珍惜異常,算是當下最牛皮的遊艇了。
這艘遊艇的速度極快,極速能達到60節(110邁),而且續航能力極強,續航里程高達2000公里。
既然是意大里血統,裝修和功能也就不必多說了,遊艇上,除了船長之外,莫蘭,趙英男,唐厲,馬五,小馬,高進都在。
說道這裡,就不得不插一句題外話,高進的女人,因為不想再拖累他,趁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咬斷氧氣管自我了斷了,是個剛烈的好女人!
雷娜估計的一點沒錯,杜蔚國當然不會把自己在意的人置於險地,早就安排好了萬全的退路。
大澳那邊,霍先的私人飛機早早就已經等在哪裡了,隨時都可以起飛去芭提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霍先自從那次高空驚魂之後,再也不敢乘坐公共航班,為了出行方便,咬牙買了一架私人飛機。
至於芭提雅那裡,磨合完畢的煞神眾暹羅小分隊,霍衛,艾莉,亞瑟都被杜蔚國從三角地抽調回來了,基本上可以應對大部分的局面了。
冢本赤虎被瘋牛帶走安頓了,他這次只是聽到風聲,代表山口組過來弔唁的,沒啥具體業務。
所以,當杜蔚國帶著蘭斯洛特回到白沙灣的那棟別墅的時候,只有一線天正坐在客廳里,翹著二郎腿,老神哉哉的抽著煙。
蘭斯洛特知道杜蔚國肯定是和一線天有話要說,非常有眼色的告辭,直接上二樓休息了。
杜蔚國一屁股坐在一線天的對面,自己也點了一根煙,長長的呼出煙氣,捏了捏酸脹的鼻樑:
「蘇離老哥,怎麼樣?有沒有查到,艾倫勒斯這老銀幣,這次到底是不是真的本人來港島?」
蘇離是一線天在港島的化名,他也是資深特勤出身,現在還是港島最頂尖的情報販子兼軍火商人,人脈廣泛,消息靈通。
自從知道艾倫勒斯要來港島的消息之後,杜蔚國當時雖然忙於追緝血獠報仇,依然沒有忘記請一線天幫忙打探消息。
杜蔚國並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斯人已逝,可是活人還要繼續生活下去,艾倫這老銀幣抵港,這可是大事件,無法忽視。
所以不僅要打探,而且還要不遺餘力,不惜代價的打探,當時,杜蔚國直接讓瘋牛給他送了2000萬港幣的現金。
還放了一句狠話:「錢不夠,只管說話!」
聽見杜蔚國的問題,蘇離有些遺憾的扁了扁嘴:
「衛斯理,抱歉,艾倫勒斯的身份實在太高了,保密級別都是最高等級的。
煙幕彈滿天飛,混淆視聽,即便我使盡全力,依然無法確准情報,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確定的。」
杜蔚國倒沒有露出什麼沮喪之色,情理之中,畢竟人家可是中情局的二把手,如果能被那麼輕易就刺探到行蹤,反而過於兒戲了。
杜蔚國眉頭輕挑:「什麼事?」
一線天熄滅菸頭,眼神閃爍,語氣有些凜冽:
「阿里·吐烈秘密潛入港島了,他是從灣灣坐船來的,之前見過葉香之。」
一聽這兩個人名,杜蔚國的眉毛猛地豎了起來,猶如刀劍出鞘,煞氣也沖天而起,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名詞:
「東突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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