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理哪有這樣的法?」
秦京茹不懂,她只能聲嘶力竭的喊了這麼一句!許大茂她娘剛要張嘴開罵,卻被老許頭給攔住了。
「秦京茹,我就問你,東西是你的嗎?」
秦京茹硬著頭皮說:「可是街道辦把這個房子判給我住了,許大茂他淨身出戶。」
老許頭此時眼中閃過不加掩飾的仇恨目光, 仿佛要擇人而噬一般:「沒錯,房子我們不跟你爭,許大茂已經蹲監獄了,他的東西我們也不要了,可是我的東西,你總得還給我吧?」
許老頭接著說:「這院裡住的街坊四鄰可都是明白人, 許大茂住在院裡這麼多年,他才上了幾年班啊?他自己添置過啥?
還不都是我們老兩口和他爺爺奶奶兩代人一針一線攢的,你都已經白用一年了, 房子,工作也都讓你占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樣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這個老許頭說話很有藝術,極其富有煽動性,不虧是個老放映員,靠嘴皮子吃飯的人。
此時,四合院的這群牆頭草的輿論已經徹底一邊倒了,紛紛力挺老許頭,指責秦京茹。
「沒錯,許大爺說的有道理,秦京茹你憑啥占人家東西啊?」
「哎呀,她們那一家子人哪有一個好東西啊?」
「沒錯,下次連她也一起攆出去,天天在家呆著, 啥也不干,就知道伸手要錢裝可憐,白吃白喝。」
「就是,就是,天天裝可憐!好像她多委屈似的,結果房子工作全讓她占了,比她姐還厲害呢!」
一時之間,簡直就是群情激憤。
老許頭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直接將軍:「二大爺,三大爺,一大爺,你們說說,東西我到底該不該哪走?我老許犯了哪條家規王法?」
「呃~~」二大爺被直接問卡殼了,三大爺此時正在裝模作樣的低頭擦眼鏡呢。
他們兩主持的全院大會根本就是鬧劇,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撐住場面的。
「杜科長,您覺得呢?」
易中海這會老陰比突然之間把氣球一腳就傳到杜衛國的腳下,這可是比男足精準太多了。
他想再次確認一下杜衛國的真實態度,畢竟杜衛國才是這個四合院真正的實權派,無冕之王。
杜衛國絲毫不慌,他瞄了易中海一眼,面帶微笑著說:「呵呵呵, 易大爺,我還是剛才那句話,問我那就相當於經官了,那咱們就換個地方掰扯,至於我個人,沒辦法發表任何觀點。」
杜衛國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放下了心,甚至包括許大茂的父母。
態度很明確,那就是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老子不管。
易中海也放心了,他笑著點了點頭:「呵呵,要我說這件事,老許拿東西合理,但是打人不對,東西你拿走,打人你得賠錢。」
高顴骨老太太頓時就不幹了:「易中海,我們拿自己家的東西,秦京茹這個臭不要臉的白眼狼攔著不讓,我不該打她?」
易中海絲毫不懼,依舊是溫和的笑著說:「呵呵呵,老嫂子,你看,打人終究是不對的,咱們有理講理嘛!」
老許頭目光閃爍:「行,老易,我今天就給你面子,我們東西拿走,打人賠錢,這樣總行了吧?」
易中海轉向啞口無言的劉海中和閻阜貴:「二大爺,三大爺你們看?」
「行,這事就這麼定了,合規合理,但是賠多少錢呢?」
聰明的二大爺終於重新上線了。
「5塊錢,多了一分錢都沒有,要不咱們就去報案,看看到底誰有理。」
老許頭斬釘截鐵的說。
「5塊錢?你們把東西都拿走了,秦京茹以後咋住啊?」
秦淮茹一聽這話,終究忍不住張嘴說話。
這回許大茂她娘再也忍不住了:
「秦淮茹,你能不能把你臭不要臉的爛嘴閉上,你咋能好意思說話呢?房子讓你們白占了,工作也白占了,你咋還敢說話!
她秦京茹全家老小都加在一起,就算是骨頭渣子都砸碎了榨油能不能值這個房子?能不能值這個工作?」
「給她5塊錢,這是我們家老許給一大爺面子,要不然她也配,她咋住?關我屁事,我們用不用給她養老送終啊?」
「行了,別廢話了,一會天都黑了,我們喊人趕緊搬東西吧!」
說完,老許頭就招呼兩個板爺模樣的人,直接去後院開始搬東西了。
果然是有備而來啊!
杜衛國全程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今天這場戲份還是很有含金量的嘛!許大茂的父母可比平時大院裡的菜雞互啄段位高出不少啊!
兩個板爺幹活非常麻溜,前後不到20分鐘,秦京茹家除了她各人的幾件的衣服,還有半袋子棒子麵,啥都沒有了,搬得一乾二淨,就連燈泡都被擰走了,實在是太狠了。
老許頭直接賠了三大爺10塊錢,三大爺自然都美得大鼻涕都冒泡了,然後許老頭又微笑著遞給了秦京茹5塊錢。
全程連一句狠話都沒說,給完錢,他就帶著老婆子轉身走了!
但是這個毛骨悚然的微笑,已經勝過千言萬語了!
家裡的這些舊家當,其實也不值什麼錢,不算那個半新的收音機,其他賣舊貨了不起也就幾十塊錢,但是你想添置回來,幾十塊錢可就不太夠了,破家值萬貫啊!
秦京茹現在是軋鋼廠女子浴池的學徒清潔工,工資只有15塊錢,轉正以後才有城市戶口和糧食本,她現在只能買高價糧或者買糧票。
如果按她現在的收入水平,想要湊齊家當,一兩年時間都未必夠,收音機那就是完全痴人說夢了,門都沒有。
就算退而求其次,就算想搬回去自己住,總得買床吧?想做飯,總要有個小煤爐,鍋碗瓢盆吧?
老許頭這一招釜底抽薪耍得可是相當霸道了,秦京茹和賈張氏勢同水火,她是死都不會去秦淮茹家住的。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買床的錢了,她現在能勉強活著,還是靠著杜衛國出院回來那天給她的20塊錢呢。
至於工資,她一共才上了幾天班啊?
秦京茹至少還得等一個半月左右,才能發工資,她又一次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其實最讓她心寒的是杜衛國的態度,他果然是不會再管我了,連一句公道話都不會說了,從此只是近在咫尺的陌路人了!
好在秦淮茹這次沒有見死不救,直接借給她10塊錢,讓她先買張破褥子啥的床先渡過眼前的難關。
所以當天晚上,秦京茹是躺在地上睡的,只鋪了一塊舊油氈,枕著棒子麵袋子,蓋著冬天的綿衣,和乞丐也差不多了!
黑化的白蓮花秦淮茹此時心裡也是非常不好受,她感覺全身發冷,不寒而慄。
剛才除了傻柱嘴欠勉強算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其他四合院的街坊鄰居們居然沒有一個站出來說句話的,甚至還喜聞樂見,恨不得她家倒血霉。
失去了傻柱這個堅強的也是唯一的盟友之後,秦淮茹家遭受的反噬連鎖反應已近顯現出來了。
要知道傻柱並不是一般人,先拋開別的都不說,傻柱也是四合院裡除了杜衛國之外,條件最好的單身漢或者說年輕人了。
他上邊沒有老人,家裡有兩間房,一個月工資37塊5,還有手藝能天天帶飯盒回來。
何況他還有妹妹何雨水,是四合院裡除了三大爺之外,最有文化的人,更何況傻柱身後還站著一大爺,老聾太太呢。
失去了傻柱這個唯一盟友和長期飯票,不僅秦淮茹家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更可怕的是現在面臨的局面。
自己家現在的處境,已經不是被孤立了,而且和四合院的所有人徹底對立了,一旦一大爺重新上台,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自己一家人鐵定會被攆出四合院的!
毫無懸念。
緊迫的生活壓力和生存壓力,就像兩隻無情且冰冷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秦淮茹的脖子,讓她根本透不過氣來,然而這雙大手還有越發用力緊箍!
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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