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心裡祈禱,但願這個彭三灣不是那個彭三灣。
「乾爹,小六的談的男朋友叫彭三灣啊,您認識這個人?」小五問道。
楊軍擺擺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別問那麼多,你仔細跟我說說這個人。」
楊成五『哦』了一聲,然後開始仔細介紹這個彭三灣。
「說來也巧了,這人也是四九城本地人,去年夏天才剛返城,他一來就坐上了水電站的站長」
「先別扯這些沒用的,你先告訴我,這人多大年紀了?」楊軍不耐煩的打斷道。
他越聽越不對勁,這個彭三灣跟那個彭三灣的情況太相似了,以至於楊軍認定這個彭三灣就是那個彭三灣。
楊成五愣了一下,撓了撓頭道:「乾爹,我說出來,你可別不高興,小六這個對象哪哪都好,就是年齡有點稍大,今年三十了。」
楊軍一聽,眉頭緊皺。
實錘了,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個彭三灣就是楊柳以前的那個談戀愛的對象。
見楊軍一臉的不喜,楊成五連忙替他妹妹辯解道:「乾爹,你是知道的,小六那個人不善於交際,難得找個知心的人,年齡大點就大點,只要小六喜歡就行」
「不行,絕對不行。」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見楊成五一臉的不解,楊軍嘴唇張合,想要解釋。
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
難不成跟他說,你妹妹現在的男朋友就是你三姑姑楊柳以前的前男友?
這話不好開口啊。
侄女嫁給了姑姑的前男朋友,以後兩人見面了還怎麼相處,這些暫且不說,這種事一旦傳出去,他老楊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楊成五是晚輩,楊軍不能當著晚輩的面討論長輩的是非,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他親妹妹。
「乾爹,為啥不行?」小五納悶道。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倆不合適。」楊軍霸道道。
「小五,具體原因乾爹不能跟你說,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這個彭三灣絕對不能當小六的男朋友。」
楊成五雖然不知道楊軍為什麼不同意小六他們兩人在一起,但是他知道,楊軍既然反對就有他發對的道理,他對楊軍向來是深信不疑的。
聞言,點頭道:「既然乾爹不同意,那這門親事就算了吧。」
「乾爹,您放心,回頭我跟小六好好解釋一下,想必她會理解的。」
「不,你不用跟小六解釋。」
楊軍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什麼都不用做,這事你當做不知道,剩下的事我來做。」
楊軍只想默默的把事擺平,他不想讓楊成六知道這一切。
正如小五說得那樣,小六難得找到一個知心的人,如果讓她知道是楊軍棒打鴛鴦的話,雖然不至於記恨楊軍,但是心裡那道坎也不是那麼輕易過去的。
所以,他只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事處理好。
「乾爹,真的不用我跟小六解釋嗎?」
「不用。」
楊軍肅容道:「小五,如果你不想讓小六傷心難過的話,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楊成五嘆息道:「乾爹,其實我知道接下來你要做什麼,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和小六關係好,要不然這個惡人還是我來做吧?」
楊軍聞言,頓感欣慰。
楊成五終於長大成人了,知道為別人考慮了,這份親情非常難得。
拍了拍他的肩膀,楊軍嘆了一口氣。
「小五,正因為你和小六關係比較好,所以更不能讓你當這個惡人,小六這孩子天生就沒有安全感,我不想讓她失去最信任的哥哥,所以這個惡人還是乾爹來當吧。」
其實,只要事情做得隱秘,小六是不會知道的,楊軍和她之間的親情也不會受到影響。
小五點了點頭。
「乾爹,有什麼事也別自己一個人扛著,我也能幫你分擔一些壓力。」
楊軍笑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這世上還沒有你乾爹過不去的坎。」
「那是,我乾爹是誰啊,楊軍,四九城沒有不知道您大名的。」
一說起這個,楊成五就一臉的自豪。
下午的時候,楊軍把李立新叫到辦公室。
一進門,李立新就抱怨道:「我說老楊啊,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要開呢,就被你急匆匆的薅到這,你就不能等我把會開完嗎?」
李立新往沙發上一座,瞧著二郎腿道:「說吧,叫我過來啥事?」
楊軍壓根就不在乎他的抱怨,讓秘書上好茶後,然後就回到辦公桌那兒,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檔案袋。
然後丟給李立新。
「看看這個人,認識嗎?」
李立新見楊軍有事交代他,頓時認真起來。
把二郎腿放下,打開了檔案袋。
看了一眼檔案上的那個人,不認識。
「老楊,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雖然我管著水利這一塊,像這麼一個小小的站長我哪認識啊?」
李立新現在不得了,這些年楊軍沒少提拔他,現在是一部之長,管著水利這一塊。
楊軍聞言,擺擺手道:「這些都不重要。」
「你呢,想辦法把這人給我調離四九城,調的越遠越好。」
李立新聞言,眯著眼睛問道:「怎麼,這人得罪你了?」
楊軍眼睛一瞪:「問那麼多幹什麼,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得得得,我就不該問。」
李立新連忙輕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然後接著道:「整他還不簡單嗎,一紙調令,直接給他打回原點。」
楊軍回應他的是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耳朵有毛病啊,我說的是調離,不是打回原點。」
「不僅不能打壓他,而且還要給他升職,懂了嗎。」
想要一個人遠離四九城,有很多辦法,但是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的離開,最起碼也要給他心甘情願離開的籌碼。
楊軍給彭三灣升職,再加上工作調動,想必彭三灣是沒辦法拒絕的。
這個年頭的人,組織觀念還是很強的,只要組織需要,他們會毫無理由的服從,更何況這是一次升職,相信彭三灣會樂意去的。
「咦,老楊,你這是捧殺啊,這招高,實在是高。」李立新豎著大拇指。
「高你妹啊,這一招別說你沒用過。」
楊軍知道這貨是暗諷他,所以說話也不留情面。
「嗐,也不常用,偶爾用用。」
李立新朝楊軍這邊坐下,然後湊過來小聲道:「老楊,跟我說說唄,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曲折的故事?」
「滾!」
楊軍板著臉道:「這事你得抓點緊辦,調令下來後,別給他告別的時間,讓他趕緊去新崗位去報道,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派個人專門陪同。」
李立新:「嘖嘖嘖,老楊,跟我說說唄。」
楊軍越是這麼說,他就越覺得這裡面有故事。
楊軍翻了翻白眼,直接一個大兜逼扣過去。
「現在還想聽嗎?」
李立新捂著後腦勺,皺眉道:「老楊,你不講武德。」
「武德?」
「來來來,老子給你單挑機會,別說我欺負你。」
「滾滾滾」
第二天一早。
李立新就打來電話,告訴楊軍,那個彭三灣接到調令,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連夜去了西北一個靠近國境線的新崗位了。
他讓楊軍把心放在肚子裡,他已經交代下去了,這輩子不出意外,那人不會回來了。
掛斷電話後,楊軍終於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彭三灣的突然離去,肯定讓小六傷心,說不定一氣之下,兩人就再也不來往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楊軍還是在她身邊做了一些措施。
做完這些後,楊軍就站在書房落地窗前伸了伸懶腰。
歲月靜好,只是有些太安靜了。
要是不找點事做,人就會閒的發霉。
於是,來到前院廚房。
馬香秀和趙菊花正在準備午餐。
楊軍站在邊上看著她們擇菜、洗菜、切菜。
被人盯著做飯,總感覺有些彆扭。
馬香秀見狀,說道:哥,飯馬上就好了,您稍等一下啊。
她以為楊軍餓了,於是兩人手下加快做飯的速度。
「我沒事,你們忙你們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們怎麼做飯的。」
馬香秀聞言,噗嗤一下笑了。
她現在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了。
原來是閒的。
自從楊軍升職後,他的時間就越來越多了,平日裡根本沒事可做,他又不喜歡那些人際應酬,整天窩在家裡。
這些年來,她可是經常看見楊軍坐在那兒發呆,要麼就是一直抽菸。
「哥,反正你也是閒著,要不要學學做飯?」
楊軍一怔,隨後臉上露出笑容。
「嗐,還別說,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說干就干,於是從門後取下一個圍裙系在腰上。
「四十年沒動過鍋了,正好今天讓你們也嘗嘗我的手藝。」
楊軍說的四十年並非是他活了四十年,而是他穿越前和穿越後加起來有四十年沒動過鍋了,其實在穿越之前,他是做過飯的,畢竟那時候不富裕,洗衣服做飯這種事情只能自己來,不像現在似的,什麼事都是保姆在做。
馬香秀和趙菊花聞言,也沒覺得他說得話有什麼毛病,只是偷偷捂嘴在那兒偷笑。
馬香秀一臉尷尬的看著楊軍。
本想著哄哄楊軍開心的,沒想到他還當真了。
廚房裡的傢伙事都認不全,會做飯嗎?
「哥,要不我讓安國過來陪你下棋?」
馬香秀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害怕楊軍浪費食材,於是想到這麼個主意。
「香秀,你什麼意思,這麼不相信你哥我的廚藝?」楊軍大聲道。
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馬香秀聞言,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本想點頭的,但又怕楊軍抹不開面子。
「行,那好吧。」
馬香秀回頭瞅了瞅菜板,然後眼睛一亮,終於找了一份價值不高的食材。
即使食材浪費了,也不心疼。
「哥,要不你炒個土豆絲吧,要是炒的不錯,這些菜都你來炒怎麼樣?」
楊軍還能不了解他那點小心思,也沒在意,於是點頭道:「行啊,今天我就讓你們嘗嘗醋溜土豆絲。」
說完,就把泡在水裡的土豆絲撈了出來。
先是在鍋里燒了一碗水,放了幾滴油進去。
等水燒開了,他把切好的土豆絲和青椒絲放進鍋里焯水。
十幾秒後,控水,再過一遍冷水。
馬香秀和趙菊花見狀,驚訝的相互對視一眼。
她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從來沒有下廚經驗的楊軍對此一切竟然如此嫻熟,她們內心很是驚訝。
「哥,你以前做過飯?」馬香秀問道。
楊軍幽幽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做飯這種事,只要長手了就會啊。」
馬香秀撇撇嘴,根本就不信。
瞧著楊軍嫻熟的動作,一看就是經常做飯的人。
再說了,要不是深諳烹飪技巧的,誰會在炒土豆絲之前先焯水的,即使是她和趙菊花,平日裡做飯,為了圖省事,也是經常忽略焯水這個環節的。
楊軍不顧她們驚訝的目光,繼續忙活手頭的事。
熱鍋、燒油。
油熱,菜下鍋,然後翻炒。
再淋上一勺香醋,一道美味的青椒土豆絲就出鍋了。
楊軍剛把鍋放下,趙菊花就和馬香秀就撇撇嘴,站在那兒直笑。
「傻笑什麼呢?給個面子嘗嘗唄?」楊軍道。
這次馬香秀沒有說話,趙菊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我說老楊啊,咱先不說菜品怎麼樣,咱就問問你是不是少放東西了?」
楊軍愣了一下。
然後猛地一拍腦袋:「忘記放鹽了。」
然後,直接把菜重新倒回鍋中,撒了一勺的鹽,再起鍋。
「嘗嘗。」
楊軍雙手背在身後,一臉嘚瑟的看著他們。
這道菜不管是從味道還是賣相,絕對屬於一等。
前世沒錢買菜,竟買一些便宜的菜,如白菜、土豆等等,醋溜白菜、青椒土豆絲這幾樣菜他自信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這次兩人沒笑,而是每人夾了一筷子認真品嘗起來。
「呃,還不錯,有我一半的水準了。」
趙菊花說完,笑得合不攏嘴。
「就一半水準?」
楊軍承認自己炒的菜沒有趙菊花好吃,但是也不能差距這麼大吧。
「再嘗嘗,再嘗嘗。」
兩人很給面子的又嘗了一口。
「怎麼樣?」
「嗯,還是只有我一半的水準。」趙菊花笑得合不攏嘴。
「哥,雖然賣相不錯,但是味道確實一般,不過,一個大男人能把菜做成這樣,也是難能可貴了。」
楊軍一聽,頓時心情不美了。
平日裡聽慣了拍馬屁的聲音,咋聽實話有點不習慣。
「行了,別笑了。」
「你倆攤上事了,我現在心情非常不爽,你倆這個月的工資沒了。」
二人聞言,一點都不害怕,只是笑笑。
知道楊軍是在跟她們開玩笑,她們也沒放在心上。
平日裡,楊軍不知道威脅過她們多少次了,可是每次發工資的時候,不僅如數照發,而且獎金比工資還高。
「哥,其實你炒的菜還挺好吃的。」
廚房裡傳來馬香秀揶揄的聲音。
楊軍搖了搖頭,笑了笑,然後坐在餐廳里等著吃午飯。
閒著無事,就點上一根煙。
剛吐出一口煙,就看見楊安國從外面走來。
「哥。」
楊安國進來,叫了一聲,然後就坐在楊軍旁邊。
「嗯!來了。」楊軍應了一聲。
然後回頭沖廚房道:「香秀,多炒兩個菜,我和安國喝兩杯。」
「好嘞,哥。」
馬香秀應了一聲。
聽說楊安國來了,特意從廚房裡伸出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縮了回去。
不一會兒,馬香秀就出來了。
她先把酒端上來了,然後把剛才楊軍炒的那份青椒土豆絲也端上來,另外還有一盤油炸花生米,讓他們先喝著,後面的熱菜馬上就好。
楊安國自從進來,就板著個臉,就好像誰欠他二百五似的。
「跟我喝酒很為難嗎?」楊軍問道。
楊安國愕然:「沒有啊。」
「那你耷著個臉給誰看呢?」
楊安國聞言,嘆了一口氣。
「哥,我媽快不行了,也就今明的事。」
楊軍愣了一下,然後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他早就知道二媽秦秀芝生病了,說是抽時間去瞧瞧,可一直拖到現在沒去。
要不是今天楊安國提起,他都快忘記這茬了。
「安國,對不住啊。」楊軍拍了拍他的手。
「哥,不怪你。」
楊安國苦笑道:「我媽做出那樣的事,甭說您不待見她了,就連我這個當兒子的打心眼裡討厭她,您也甭放心上。」
楊安國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瞧得出來,他還是有點在乎這事的。
畢竟兩家的關係太近,自己母親生病住院,這麼長時間,楊軍都沒有過去探望一下,他總覺得心裡不得勁。
「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楊軍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人都快不行了,現在說這些只會讓人覺得虛偽。
但是,客套話又不能不說,必要的過場還是要走的。
「我打算今晚把人接回家,我媽說,她不想死在醫院裡頭。」
楊軍聽了,心裡一陣酸痛。
老一輩子人那種落葉歸根的執念非常深,不管身在何方,總希望最後能躺在那片熱土裡。
「二媽接回來後,你是打算放這邊還是送回老家」
楊安國聞言,眸子裡通紅,眼睛隱隱有幾滴淚水滑出。
「我已經在城西郊區買好了墓地,和大伯在同一片墓地。」
完了,接著補充了一句:「是我媽要求的。」
楊軍聞言一愣。
本以為二媽會選擇回老家落葉歸根的,沒想到她會選擇留在四九城。
此時的楊安國再也抑制不住苦痛,小聲的抽泣起來。
「我媽說,她下輩子不想托生在農村了,她這輩子受夠了苦,不想來生還要當牛做馬。」
楊軍聞言,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頓時壓抑的不行,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這不僅是二媽秦秀芝一個人的執念,恐怕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每一個農民的心聲,要是有能改變命運的機會,誰也不願托生當牛做馬了。
秦秀芝如此,其他人也亦然。
楊軍唏噓道:「那就滿足二媽最後這點願望吧。」
要是擱以前,光一塊墓地就不是楊安國能承受得起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和楊安邦都是領導幹部了,工資和待遇大幅度提高,再加上最近他們投資了一個酒廠,一塊墓地的錢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這時,馬香秀把飯菜上來了。
見楊安國哭的這麼傷心,踟躕了一下,然後一狠心就回了廚房。
男人最不願意在自己女人面前留下軟弱的形象,男子漢傷心不怕,一杯酒下去,就沒有解不了的愁。
「來,安國,哥陪你喝三個。」
楊安國用袖子一蹭眼淚,然後端起碗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不用楊軍陪著,他就連幹了兩碗。
三碗酒下肚,他覺得渾身通透多了。
酒,是個好東西,能讓人暫時忘卻憂愁。
此時的楊安國,正需要烈酒來解他心中的憂愁,不管秦秀芝以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但是人之將死,一切都如過眼雲煙,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剩下的就是父母的養育之恩。
「啊!」
楊安國突然吼了一句。
借著酒勁,把多日來的苦惱全部發泄出來。
廚房裡的馬香秀聽見叫聲,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
見楊安國無事,於是又悄悄地回去了。
「哥,你說我為什麼對她就是恨不起來呢?」
楊安國雙手撕扯著頭髮,痛苦道。
「胡說什麼呢,那是你親媽,這天下哪有兒子恨母親的道理。」
楊軍有些生氣。
他覺得楊安國有點耍小孩子脾氣。
都成年人了,還說著這麼幼稚的話。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即使之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但是看在她養育你幾十年的份上,一切的恨在這份恩情之前什麼都不是。
「哥,你不懂,你不知道我恨她。」
楊安國此時非常痛苦,臉上的肌肉因為擰巴皺成一團。
楊軍板著臉道:「安國,你千萬別犯糊塗,二媽現在躺在病床上,也沒多少日子了,你千萬別讓她帶著遺憾離開。」
此時,他覺得楊安國太不懂事了,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他覺得楊安國有點無理取鬧了。
「哥,你不懂,我」
楊安國嘴巴幾次張合,一副痛苦的樣子。
「其實我我不是她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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