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安帝坐在案前,想起剛才鳳棲宮裡的場景,想起皇后眼中的冰冷和決絕。
「臣妾與皇上年少相扶,本以為與皇上就算不能心意相通,也斷不會走到如今水火難容的地步。」
「要怪就怪太子太過激進,朕還在壯年,他就迫不及待積攢人心,拉攏朝中大臣,他這是盼著我早死!想早點取代朕!」
皇后大笑:「哈哈哈!當初蜀地發生瘟疫,皇上派去的人全都束手無策,眼看瘟疫逐漸向外擴散。
蜀地人心惶惶,朝臣們擔心以此下去會爆發民亂,逼迫皇上下令捨棄那些感染瘟疫的民眾。皇上猶豫難決,既怕瘟疫擴散引發民亂,又怕下令損害自己聲譽。」
「太子見皇上如此為難,不顧自身安危,請旨前往蜀地。他經過多少日夜,冒了多大危險,皇上想過嗎?皇上只看到蜀地瘟疫解除,百姓對他的愛戴,可想過那也是他拼上自己的性命換來的。」
「皇上說他籠絡人心,他如果只是為了籠絡人心,只需做做樣子便是,何必親自去冒險,他可是太子啊!」
孝安帝有些心虛,可這個時候,他是不可能承認自己錯了的。
「可朕是皇帝!他拉攏朝臣是何居心?朕還在位,朝臣卻要去請示他的意見!此舉將朕置於何地?」孝安帝最不能忍的便是這件事。
「哈哈哈!」
「皇后,你敢嘲笑朕?你敢說太子沒有不臣之心?」
「皇上難道忘了為何朝臣要詢問太子的意見了?」
孝安帝眉頭皺起,盯著皇后。
「前年年底,邊關蠻夷來犯,在邊關對我朝百姓燒殺搶掠,程虎將軍不敵當場戰死。蠻夷突然進攻,邊關境況十分危急。朝中既有大臣主張打回去,又有大臣主張求和。
皇上無法決斷,大臣們著急,才提議詢問太子的意見。太子最後力排眾議,親自奔赴邊關平定蠻夷的進攻。」
皇后想起自己的兒子,臉上很是驕傲。「臣妾聽說,太子已經帶人將蠻夷趕出邊關數百里,不日便可班師回朝。」
皇后想明白了什麼,面帶譏諷看了一眼孝安帝:「皇上自登基以來無甚建樹。臣妾想起當初先帝駕崩前曾說過,皇上性子懦弱,最多做個守業之君,看來先帝說的一點沒錯。」
「皇上還記得嗎?您登基的第三年,潼南關便有敵軍來犯,是我父兄拼死守住了潼南關,至今還在潼南關鎮守。
如今蠻夷進犯邊關,是漳兒親率大軍將蠻夷打退。他們以身赴險,職位保衛你的江山。皇上心裡對他們可有半分感激之情?不但沒有,反而開始疑心太子有不臣之心,太子如果知道他一心敬愛的父皇,竟這般揣測他,不知該有多寒心。」
皇后已經說完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看向孝安帝的眼神只有冷淡和譏諷。
皇后的眼神讓孝安帝十分不舒服,覺得皇后在輕視自己。
「你那是什麼眼神?誰讓你用那種眼神看我!」
「哼!」皇后冷笑一聲。
「我知道,是容淑妃在皇上面前進言。皇上覺得容淑妃便是忠心耿耿嗎?她的母家榮國公府,父親可是鎮守一方的封疆大吏。她長兄在朝中擔任要職,浸淫朝堂多年,他在前朝替晉王拉攏了多少大臣,陛下想過嗎?」
「夠了!別以為你現在說這些,朕就能相信你。你與侍衛通姦是有目共睹的事,朕就算想替你遮掩,也難堵悠悠眾口。」
孝安帝有些惱羞成怒,他最厭煩皇后這副鄙視他的眼神。
「哈哈哈!」皇后覺得可笑,她輕蔑的看向孝安帝。
「皇上原本是打算讓人在臣妾的寢宮搜出幾件男子衣物,以此來污衊臣妾,沒想到容淑妃卻直接給臣妾下藥。
更沒想到淑妃有膽量忤逆您的旨意,將事情弄得人盡皆知。臣妾懂容淑妃的心思,她太想讓皇上處置臣妾,太想替她的兒子掃清障礙了。
她害怕只是幾件衣物不夠讓皇上下決心處置臣妾,所以乾脆給臣妾和侍衛下藥後,然後再帶人浩浩蕩蕩來捉姦,將臣妾私通侍衛的罪名徹底釘死。
只不過這樣一來,皇上您的顏面又往哪放呢?天下的人都會笑話陛下被戴了綠帽子,不過這些容淑妃大概從未想過,或者說,她更想替晉王除掉我。我被扣上不潔的名聲,漳兒就同樣染上了污名,等漳兒被廢,晉王就成了儲君的唯一人選。」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處置容淑妃?」
「臣妾只是說事實,淑妃踩著您的顏面扳倒臣妾,恐怕是也是吃定了皇上不敢將她如何。畢竟榮國公府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已經無人敢動了。
您借臣妾的污名廢除太子之後,晉王便成了儲君的唯一人選。屆時,不需晉王和淑妃做些什麼,只怕大臣們就已經對晉王趨之若鶩了」
「夠了!」孝安帝怒目圓睜看著皇后,她的表情還是那麼冷淡,看向孝安帝時沒有任何溫度。
孝安帝胸口起伏不定,他最討厭的便是皇后的聰慧,她總能將他的心思說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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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她生的兒子比自己更受大臣擁戴就算了,為什麼皇后還要在自己面前表現的無所不知。
「無論如何,你的下場已經註定了,多說無益。朕給你選擇,你若自己自行了斷朕還能給你留個名聲,若是你逼朕動手,朕不但會廢了太子,還會將他囚禁致死。你自己選吧!」
皇后並不意外孝安帝對自己的處置,只不過想到離京一年多的兒子,自己竟然到死都不能再見一面,心裡像針扎一般疼。
「皇上既然已經想好了,臣妾別無選擇。漳兒不僅是我的兒子,也是陛下的嫡子。皇上嫌他奪了您的榮耀,太過激進,可皇上想想,若不是有他壓著晉王,恐怕如今的朝堂更亂。
皇上若是不信,不妨等著瞧。一旦皇上囚禁漳兒,晉王必定伺機而動,大臣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倒向他。」
皇后說完便走到桌前,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孝安帝直到聽見身後倒地的聲音,也沒敢轉頭。酒是他進來時便準備好的鴆酒,一杯酒足以封喉。
孝安帝頭也不回的出了鳳棲宮,等回到御書房便叫人去宣讀口諭。
沈臨漳想見皇后最後一面,他是斷不能允的。皇后是他親手逼死的,這會兒身體恐怕還有餘溫。若是叫沈臨漳去了,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想到皇后最後的話,孝安帝喊來吳良才,擺駕啟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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