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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春分的眸子深了深,淡淡道:「沒有,你想多了。」
翁小環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她自然是不會懷疑褚潤的人品的,可時春分剛才那幾句話,怎麼想都像是話裡有話,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分辨了。
二人說話間,褚令已經帶著茶具回來,順便將翁振海等人一起叫進了船艙,讓所有人可以聚在一起喝杯熱茶。
漕幫都是武夫,平時遊河取暖都是煮酒,第一次在船上煮茶,只翻出了幾包從時春分那兒買的九苦丁出來,見自己經營的茶葉就這樣被隨意地丟在角落,並且原封不動,時春分的表情瞬間有些尷尬。
「看來翁大少爺似乎不怎么喝得慣這茶葉?」她詢問道。
翁振海摸了摸鼻子,表情也有些心虛,「不是你這茶葉的問題,而是我平時喝慣了酒,很少喝茶。」
「是啊。」翁小嫻幫腔道:「大哥他粗人一個,一點也不懂得欣賞,但你這茶葉他已經分了很多給我們漕幫的幫眾了,我和小圓也拿了一包,的確挺……好喝的。」
「苦」在她嘴邊生生拐了個彎,變成了「好喝」二字。
雖然有些勉強,但時春分還是很感激他們的支持,「不管怎麼樣,漕幫如此照顧我們的生意,我應該跟你們說聲謝謝才對。」
「不用客氣。」翁振海大手一揮,「你那天已經謝過了,況且又不是沒給我們茶葉,就當是發給幫眾的福利了。」
「話雖如此,該謝還是得謝的。」時春分認真道:「以後凡是你們漕幫的幫眾去九苦茶莊買茶葉,只要拿出漕幫令牌,一律打八折給你們,還請幾位在幫眾里多宣傳宣傳。」
「一定一定!」翁振海高興起來。
褚令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既還了人情,又宣傳了茶葉,她已經越來越有老闆的樣子了。
茶很快就煮好了,每人都分了一杯,上次在茶莊翁小環嫌一苦丁太苦全都吐了出來,這次卻捧著褚令親手沏的三苦丁喝得津津有味,即便被時春分的目光盯著,她也沒有要放下茶杯的意思。
褚令並不知道那日在茶莊所發生的事,還主動向翁小環問道:「對這苦味還習慣嗎?」
翁小環忙不迭地點頭,「習慣習慣,喝多了就不覺得苦了。」
她如此明顯的態度看得時春分搖了搖頭,下意識地瞥了褚潤一眼,也不知他的未婚妻這樣,他會不會心生隔閡。
但褚潤卻像沒看見似地,自顧自地吹著自己杯中的茶葉,事實上對他而言,就算看見了又如何,他需要的只是漕幫女婿的身份,並不是翁小環的心,況且她粘他粘的太緊,只會耽誤他平時讀書做事,他倒是寧願對方把心分給別人一點,也好過整天都盯著他。
見他沒有反應,時春分不由撇了撇嘴,難怪這傢伙還有心思跟余阿兔偷情,想來也不怎麼把翁小環放在心上。
想到這一點,她又替余阿兔和翁小環不平起來,一顆心繫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簡直是痴心錯付!
看不下去翁小環態度的人何止是她,翁振海見翁小環在褚潤面前表現得如此明顯,整個人簡直是坐立不安,雖然他才剛剛阻止了褚潤占翁小環便宜,但心裡還是很滿意這個妹夫的,倘若因為翁小環對褚令太好而導致他們的婚事有變,那才真的是得不償失,所以他輕咳一聲,迅速開口轉移了話題,「秋闈將至,阿潤的書讀得怎麼樣了?」
翁小環的注意力這才從褚令身上移了回來,畢竟褚潤的能否中舉,可關係到他們何時成親。
褚潤淡淡一笑,「志在必得。」
他素來不是一個會吹噓自己的人,所以一旦這麼說了,就是確實很有把握,翁家兄妹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好好考。」翁振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著名正言順地叫你妹夫。」
「一定。」褚潤笑了笑,目光落到翁小環身上,見她也滿臉喜悅地盯著自己,心裡卻一陣煩悶。
就算真的讓他考到舉人又如何,他在武術方面註定沒有天賦,所以這輩子都不可能跟褚令一樣成為文武舉人。
而明年春闈之後,褚令甚至會成為文武狀元,他再努力都好,始終追不上褚令的腳步。
見話題移到了仕途上面,時春分自然想到了褚令也是快考試的人,立刻低聲向他問道:「還有半年的時間,你來得及念書嗎?」
褚令笑了笑,順勢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她的掌心,「我不需要念書,照樣能一舉奪魁。」
十分狂妄的話語,可時春分的心還是被瞬間擊中,「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褚令淡淡一笑,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他真的是天才以外,在他的夢境之中,早已夢到了明年春闈的試題,就算想不奪魁也難。
當然,以他的資質,就算沒有那些夢境,也照樣會成為文武狀元,只不過他便不會如此篤定罷了。
他們二人說話的聲音雖小,可周圍的人還是聽見了,翁振海一臉羨慕地看著他,「褚兄,我的腦子要是有你一半靈光就好了。」
跟褚令這樣的天才相反,翁振海是屬於死記硬背一晚上,第二天還是能忘得乾乾淨淨的蠢材,所以只能棄文從武,勉強有一技之長。
當然,他的武術在褚令面前也是不夠看的,最多只能唬唬那些忌憚漕幫威名的人。
褚令笑著替他找補,「你堂堂漕幫大少爺,就算讀了書也不會去考狀元,要那麼靈光的腦子幹什麼?」
「這倒也是。」翁振海撓了撓頭,嘿嘿地笑了起來。
翁家三姐妹也笑成一團,她們倒是很樂意看自己的大哥出糗。
褚潤看著翁振海無憂無慮的樣子,心裡羨慕極了,他多麼想像翁振海這樣,即便什麼都不會,也沒人敢踩在他的頭上,只要頂著漕幫大少爺的名字,就算是個蠢材,也照樣有一堆人捧著。
而他……雖然生在褚家,卻偏偏是個庶子,如果做得不好,只會泯然眾人矣,根本不會有今天的一切。
他有多嫉妒褚令,就有多羨慕翁振海。
前者令他感到艱難,後者讓他感到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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