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贏了我贏了!」一戶尋常人家的院子裡,一個白淨的小胖子穿著金色的綢衣手舞足蹈的在院子中雀躍著。讀爸爸 www.dubaba.cc
小胖子身邊一頭青色的鹿型戰靈高傲的抬起頭,淡青色的元氣在它水晶般綠色的鹿角上盤旋著,如同勝利者的皇冠。
「咳咳……」角落裡,身著黑色布衣的少年緩緩起身,抹去了粘在臉上的雪花。
就在剛才布衣男孩兒移動中失了一個身位露出破綻,被那個小胖子抓住空隙,立刻驅使他的戰靈三角青眼鹿撞了過來。將身為哥哥的他挑飛三四米撞在牆上,擊敗了他。
結束之後歡呼雀躍著,全然不管那個黑衣男孩的傷勢。
「小福真厲害,明天的考核一定能拿個好名次。來,快來洗洗準備吃飯了。」一個婦人連忙拿出毛巾給那個小胖子擦汗,臉上的皺紋隨著她的笑意不斷的抖動,似乎比那個小胖子還高興。
「哥我又贏了,都說了你不行,你沒有戰靈怎麼去參加考核,還不如在鋪子裡幫我爹幹活呢。」小胖子轉過身來,趾高氣昂的瞥一眼角落裡的黑衣少年,眼中儘是不屑。
「田福,葉軒,你們兩個怎麼又打起來了?」名叫葉軒的黑衣男孩剛想說些什麼,一個黝黑的壯漢推門而入,臉上儘是灰塵,在風雪中無比刺眼。
「爹你回來了。」田福連忙跑過去。
「明天就要進行考核了,我哥非要和我練練,我這個做弟弟的沒有辦法,只能幫他嘍。」田福笑嘻嘻的來到壯漢面前,隨手抽走了葉軒準備擦汗的毛巾,遞給了他面前的父親。
「嗯,你們兩個可要好好的,不許鬧彆扭。」
「是!」
「走吧,我今天買了燒雞,快趁熱吃!」壯漢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從背後拿出來了一袋燒雞,香氣在雪中氤氳散開,讓人胃口大開。
「哇,謝謝爹。」田福連忙伸手接過來,拿住後往屋裡竄,圓滾滾的身體像個肉球一樣,看了讓人忍不住想笑。
「軒兒你也快來吧。」男人招了招手。
「是,大伯。」男孩兒面無表情地拍去了身上的雪花。如果雪花浸濕了衣服他可沒得棉衣換。本來他穿的也不厚,只穿了一層已經兩年的棉衣,已經不暖和了,外面又穿了一層洗的發白的黑色布衣。
「咔咔。」葉軒摸了摸貼身的鐵甲,抖動了兩下將錯位的地方糾正。剛才的撞擊將他胸前的鐵甲撞凹進去了一塊,其他的地方有幾處也被震錯位了。
即使名義上他是哥哥,田福也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的樣子。好在剛才葉軒是故意留出破綻的,計算的很準,只是被撞的有些頭暈而已。
「你這個樣子考核的時候不就是去丟人嗎?」就在剛才葉軒留了不下二十次破綻,可是田福就抓住了一次,還是他故意失了一個身位,讓他擊中了自己。他原本只是想試試田福現在的實力,沒想到卻是這個樣子。
葉軒無奈的搖了搖頭,消瘦的身子頂著風雪走進屋內。
「來,多吃點。」飯桌上婦人不斷地往田福碗裡夾菜,他那本來就大的碗頓時堆成了一座小山。葉軒看著飯桌中央已經被吃了差不多的燒雞,拿起筷子猶豫了幾下,伸手去夾最後剩下的一個雞翅。
「嗒。」
婦人眼疾手快抬起筷子戳進雞架,先葉軒一步夾住了那個雞翅,頓時打偏了葉軒的筷頭。
「可不能剩,來,快吃了。」婦人看到沒有看葉軒一眼就把雞翅放到了田福的碗裡,葉軒眼角抽了抽,無聲的移開了筷子夾起一塊炒蘿蔔放在自己的碗裡,表情回歸平靜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
男人看在眼裡卻什麼也沒有說,依舊在低頭吃飯。
「哥你也吃啊。」田福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個雞翅,衝著葉軒莫名的笑著,八成的肉都被他吃掉了,桌上只剩下了一個空空的雞架。
「你是弟,應該多吃。」葉軒夾起了擺在自己最近的剩菜,還是中午的炒蘿蔔,面無表情的塞入口中。
寒冷的雪風從門縫裡吹進來,剛好吹在葉軒單薄的身上,為他們三人擋住了寒冷。直到最後葉軒的腳都被凍疼了。
「姨母……」過了半天差不多都吃好了,葉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剛張開嘴那婦人就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要是明天去考核你大伯的鐵匠鋪就沒有人幫忙了,街里的藥泉水也沒有人挑。可就沒有錢給你奶奶抓藥了!」
婦人語速極快口若利劍一樣讓葉軒噎的說不出話,尤其是在最後「沒有錢給你奶奶抓藥了」這句話加重了語氣。
「就是啊哥,你連戰靈都沒有,靠你的神魂力可不行。咱們家我去就好了,你還是在店裡幫我爹幹活吧!」田福一邊把飯一邊嘟囔著。
葉軒聽後沒有反駁,看向了大伯,他想徵詢一下這個家裡的主人。
「你真的想去?」男人看著葉軒渴望的眼神有些動容,平常就經常虧待他。雖然是是他母親也就是葉軒的奶奶撿來的孩子,但也養了十多年了。
「這樣吧,今天晚上你提前把鋪子裡的水挑夠,早些回來。」男人最後鬆了口。
「謝謝大伯!」葉軒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高興的笑了起來,但是他的笑容卻讓那婦人極為不悅。
「街上二十多家店鋪都需要藥泉山上的水,你去挑?那可能賺不十幾個銀幣,馬上該過年了我要給小福再做一套棉衣,不然晚了可做不好!。」夫人沒好氣的瞪了男人一眼,不想放走葉軒這個勞動力。
「我晚上去挑,不會讓姨母費心的。」葉軒想出辦法,唯恐錯失機會。
婦人那對犀利的眼睛掃過葉軒,有種說不出的厭惡:「行吧行吧,反正你去了也是挨打,就靠我們家小福為家爭光了。」
「我一定會拿個好名次的娘。」田福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豪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嗯,小福真棒!」婦人的視線轉移到了田福的身上,再次笑了起來,這才讓葉軒鬆了口氣。
葉軒和他姐姐葉嵐一樣都是被奶奶撿來的,不是田家人親生的孩子。之前姐姐在時很有修煉天賦把田福壓的死死的,處處高他一等讓姨母憤恨在心。如今走了,她的不悅自然是落到了葉軒這個孤家寡人身上。
吃過飯後天已經完全黑了,葉軒拿著扁擔和水桶出了門。屋後的藥泉山上有一處泉眼,那泉水清澈無比且含有多種藥物成分,對人的身體很有益處,用這的水打出來的鐵質地更加堅硬。
外面早已經沒有了人影,雪越下越大,葉軒不得不加快速度,很快在街上出現了一個一人開闢出來的小路,雪都被踢開了。
往返十多次之後葉軒才將鐵匠鋪里的水缸挑滿,葉軒也來不及休息,之後是街東頭買滷肉的田光頭。
深更半夜,一個消瘦的身影挑著水桶不斷的在雪夜中敲開一下又一下的店門把水送進去。
「咦?小軒怎麼這麼晚了還挑水,明天不行嗎?」賣茶葉蛋的大爺披著棉衣,看著站在風雪中的葉軒有些疑惑。
「明天有事,只能晚上來打擾了。」葉軒撓了撓頭。
「沒事沒事,錢你拿好,整條街都指望著你挑水呢可別累壞了。」
「好勒!」葉軒收下錢之後又趕往下一家,還有很多他根本沒有時間休息。
街上大雪飛揚,葉軒卻滿身大汗從頭濕到了腳,頭上結滿了白色的冰渣。
最後一家是街西頭的賣胡麻餅的一對老夫婦,等葉軒把水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開門準備幹活了。
「小軒,今天怎麼這麼早啊?」阿婆剛剛開門就看到了葉軒吃了一驚,只見他身上全都是汗,頭上結滿了冰渣,連忙把他拉進屋裡。
「你這孩子不會幹了一夜吧?」
「明天有事幹不了,只能晚上幹了。」葉軒放下水桶坐在阿婆的屋子裡面氣喘如牛,肩膀幾乎沒有知覺了。
「老頭子快打一盆熱水過來!」阿婆趕緊進屋子裡面喊人,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葉軒已經靠著牆坐在地上睡著了。看樣子他是真的累得不輕,畢竟已經挑了一夜的水,這樣單薄的身子這樣下去一定會累壞的。
「田福他媽也真的是狠心,不是親生的就不當人看了。」阿婆憤憤不平地擦去葉軒頭上的冰渣和臉上的汗漬。他老頭想把葉軒挪到床上去,但是葉軒太重了根本挪不動。他的身上穿了近三百斤的精鋼鐵甲,只得將棉被披在他的身上,旁邊點了個火盆。
「這孩子,他姐姐也不在身邊,他奶奶也護不住他,真是讓他受了不少苦。」
「是啊,苦了這麼好的孩子。」
兩人一邊揉面一邊嘆息,無奈於葉軒的身世。
這是一個強者林立的世界,修煉,是這個世界登頂高峰的鐵則。天下之大,一共分為四塊大陸,這裡便是人族屹立的東大陸,由三個王朝共同統治。
葉軒便在拓跋王族疆域內的北澤郡生活著,這算是一個極小極小的郡城,但在他的眼裡這就是整個世界,他賴以生存的家。
他渴望走到外面的世界,也渴望去通過修煉武學成為那些說書人口中那些反手風雨的強者,但現實總是殘酷,這個世界沒有向葉軒發放通行證。
人到達十二歲就要開啟靈智和根骨,每到此時由引靈碑進行引靈開啟人的根骨,覺醒人的戰靈。擁有了戰靈人就可以吸納天地間的元氣,開通修煉之道,然而葉軒在十二歲什麼也沒有開啟。
當時引靈碑的碑靈都出現了也沒有為葉軒覺醒出什麼強大的戰靈,只是覺醒出了另一股奇異的力量——神魂力。這種力量實在是過於稀少,整個北澤郡都沒有一例這樣的人,也沒有相應的修煉之法,等同於葉軒都沒有站在起跑線上。
可是他並沒有氣餒,家族武學教官田悍告訴他,即使修煉肉體也可以達到強者的層次。所謂的修煉肉體就是淬鍊自己的身體能力,不依靠元氣和戰靈,純粹的修煉肉體。這相當於給了葉軒一個希望。
葉軒是田家人從山裡撿回來的孩子,和他奶奶有緣便收養了他。因為家裡是打鐵的,所以葉軒央求大伯給他做了一套負重鋼甲,時時刻刻都穿在身上,這相當於無時無刻的在淬鍊肉體的承受能力。
加上每天都要給家裡補貼家用進行打鐵,身板結實比同齡人都要強上許多,由此多少彌補一些他和同齡人之間的實力差距。
只不過修煉之路並非容易,葉軒苦練多年終於想試試自己的實力,他想在考核上證明自己。
同時他心底也有一個一直想要做到的事情,他想去找自己的姐姐,葉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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