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洲風雲錄 第二卷:聖都卷 葉染京華:（4）濁蓮決

    「參見陛下。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御書房，正在批改奏章的雲澤皇帝一見拓跋墨戰來了立刻放下了硃筆:「國師免禮，來人，賜坐。」

    「謝陛下。」然而拓跋墨戰並未坐下，似有話說。

    「這裡並無外人，老師請坐。」雲澤皇帝填了把新茶，不一會兒清幽的茶香飄滿了整個屋子。

    「陛下叫臣來所謂何事啊？」拓跋墨戰開門見山，平時自己不怎麼幹預朝政雲澤皇帝很少傳他議事，今天這是要幹嘛？而且還是深夜傳他前來。

    「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老師知不知道那個葉軒的底細。」雲澤皇帝將一個還落有灰塵的捲軸放在了拓跋墨戰面前:「有些事情我還想請您知道。」

    拓跋墨戰疑惑的看著捲軸，發現風靈衛的衛隊長方雲也在場。

    隱約的不安漫上心間，拓跋墨戰看著捲軸上的花紋覺得有幾分眼熟，似乎是……皇族密卷！

    「陛下……這東西老臣恐怕不方便看吧？」拓跋墨戰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冬靈古境葉軒殞命之前曾經拖他去聖靈閣尋找葉嵐，他就著手查了一下這個人。結果發現十二年前一隊風靈衛秘密從聖都出發前往北澤郡，拓跋墨戰當時調查了當年的普通卷宗發現抓回了一個葉姓女孩兒。

    由於沒有確切的答案，拓跋墨戰最終就此作罷沒有再查。直到看到葉軒的記憶他才發覺風靈衛抓走的那個葉姓女子正式葉嵐，鬼族大公主。

    雲澤皇帝平時看著懶散實則手眼通天，恐怕他已知道此事。在人族蟄伏百年的拓跋墨戰人情世故早已吃透，君王之意對他來說早已揣摩千遍萬遍，否則又怎能穩坐三朝國師。

    「若是老臣有過失還望陛下責罰，皇族密卷老臣不能看，這是先帝定下的規矩。」拓跋墨戰起身跪地，他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

    「老師快請起，其實問題也不大。」雲澤皇帝看了一眼身邊的方雲點了點頭。

    「十二點前卑職收到消息北澤郡的玉田城可能藏匿異族殘餘，於是便帶隊前去圍剿。抓獲了異族大公主葉嵐，那一戶人家已經查明是普通人家，葉嵐也是收養的子女。」

    「而那葉軒，是葉嵐的弟弟。雖不是血親但也沒有鬼族血脈，我探測過他的身體，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方雲上前敘述，就是他當年帶的隊伍抓獲了葉嵐。

    「這……老臣真的不知道此事。」拓跋墨戰暗嘆，跟他想的一樣:「葉軒在冬靈古境臨死的時候拖我去打聽他姐姐的下落，我看了聖靈閣往年的入門人數也並未找到，就沒有再細查。若是皇上不放心我這就把葉軒遣返回去。」

    「朕聽說你把那塊通行令牌給了葉軒？」

    「老臣這就回去把那令牌收回來！」

    「不必不必，老師趕快起來。」雲澤皇帝最後還是放下了探問的心思，拓跋墨戰德高望重也是他的恩師，歷經三朝底細乾淨到無人能比也沒有懷疑的必要。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他帶著小染去聽戲，小染也不回來伽蘭宮和我相遇。昨天早上還給我送來一張字條給我請安。」雲澤皇帝將桌邊的一個木盒打開，露出一個沾滿油漬的字條，上面寫著五個秀氣鋒利的字:「給父皇請安。」

    雲澤皇帝等了這五個字，等了足足十年。蘭皇后死後不再沾酒不吃葷的他那天喝了很多，把拓跋染送來的那條的烤魚全部吃掉，雖然味道有些鹹的過分但總算還是烤熟。

    「說起來朕還要謝謝他，要不是他替染兒喝下那半瓶風玉引萬一她出了什麼事，讓我怎麼去跟小蘭交代。」雲澤皇帝嘆了口氣，看著書房內的一幅蘭皇后的畫像飲盡了杯中的茶水。

    「也許是命運吧，我們抓了他姐姐但到底他是無辜。方雲也修煉神魂也有守護靈，和葉軒倒是相似，就讓他當葉軒的武道老師好了。」

    「臣替葉軒謝過陛下，只是……」

    「有何不妥嗎？」雲澤皇帝皺了皺眉。

    「前些天我出去拜訪一位老友，他是天機閣的閣主白夜。我托他給葉軒看過命發現他只能……再活十年。」

    「十年？」

    「是。」拓跋墨戰將一張字條呈給雲澤皇帝，上面落有天機閣的印章，只有簡單的四個字:至多十年！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只能再活十年了，可是得了什麼大病？」雲澤皇帝有幾分驚訝，葉軒才十八歲，怎麼就只能再活十年？

    「他在冬靈古境得到了一份強大的傳承，但那份傳承過於邪煞，雖然在空間崩潰的時候救了他一命但是也藏進他的身體時時刻刻吞噬著他的血氣，我將一件靈器存入的他體內用於封印，可只能起到壓制的作用最多只能再活十年。」拓跋墨戰早就已經給葉軒安排好了一切。

    「倒也可惜了，他的神魂天賦在英兒之上，若是假以時日培養也會是一代宗師。」雲澤皇帝倒是有幾分惋惜。他很愛惜人才，早年間他的手下聚集了一大批青年才俊輔助他登上王位，穩固了朝堂。

    「還有一事，我想請教陛下。」拓跋墨戰思慮許久最終還是打算說出:「陛下真的準備把萬黨交給小染處理嗎？把風靈衛和風神劍交給她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這是一場試煉，也是一場好戲！」雲澤皇帝笑了。

    ……

    走出御書房後拓跋墨戰長呼了一口氣，看著遠處綿延百里的宮殿玉宇心中無限感慨。雲澤皇帝派方雲來教葉軒說明還未放下對葉軒的懷疑，這點還要多注意。

    其實他也非常的好奇，十年，看似彈指一揮間的短暫卻能讓戰爭的火焰燃遍整個神州。

    葉軒的命運，究竟是什麼樣的……

    ……

    「疼疼疼……」

    葉軒從裝滿藥液的木桶里爬出來後已經是筋疲力盡，用涼水衝掉藥液抬著酸痛的手臂一點點將縛靈帶纏到身上。

    剛剛走出浴室，葉軒便看見一個綠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在那細心地研磨。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葉軒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自己的神魂力竟然衰弱到了如此低落，連拓跋染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有發現。

    「就在，剛剛啊，我是來教你寫字的，快來。」拓跋染歡喜的把葉軒拉到桌邊，鋪開紙後將一根毛筆遞給葉軒。

    「我先教你那一本吐納之法吧，無量天心訣太複雜我先教你基礎的。」

    「好。」一聽這個葉軒兩眼放光，似乎滿身的疲倦都在這一句話中消失，他等待許久了。自己的修煉方法太過於單一，能得到修煉的法門未嘗不是件好事

    「這套吐納之法名為濁蓮決，師父給的一定是絕品。吐納方法分為三層，我先教你口訣和意思，到時候你慢慢領悟。」拓跋染翻看了片刻之後大致了解了其中的意義，她雖不修煉肉身，但是字都能看懂。

    「咳咳……」拓跋染清了清嗓子，拿筆圈出了不少字。一邊寫一邊講，葉軒比葫蘆畫瓢的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等等……」拓跋染看著葉軒的握筆姿勢笑的差點把書掉地上:「哪有這樣握筆的，我教你。」

    說著拓跋染伸手想要矯正葉軒的握筆姿勢，兩個人的手觸碰到的一剎那，兩個人的心臟都異樣的跳動了一下拓跋染仿佛觸電了一般手放在葉軒的手背上停住了。

    嬌小的手掌比葉軒的手要小一圈，根本握不住，倒像是依依不捨的抓著。同時葉軒的大腦也一片空白，異樣的情緒爬滿心頭。

    「應……應該這樣握。」拓跋染深吸一口氣，掰開葉軒的手指比劃著，強裝的樣子臉不紅心不跳。握著葉軒的手在紙上寫出一個又一個字。

    「心之濁濁，生蓮自潔。」拓跋染抓著葉軒的手在在紙上工整地寫下了這句話，如此近距離感受著葉軒的鼻息拓跋染耳根一點點變紅，背對著葉軒努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即便是心智堅定的葉軒此事也相當窘迫，手上一直傳來柔軟溫潤的觸感，在冬靈古境時也沒有感覺，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

    「不百~萬\小!說自己試試。」拓跋染合上書本拿了張新紙，葉軒回想片刻後有些彆扭的把所有的字全部填了上去，歪歪扭扭的字體和之前寫的字千差萬別。

    「噗……」拓跋染忍不住笑了，讓葉軒心頭一緊。

    「我寫錯了？」

    「沒有沒有，就是字太難看了。你按照剛才我們寫的字，多練練就行了。寫是都寫對了，沒有錯，你背書這麼快啊？」

    「這可比器紋簡單多了，再教我些。」葉軒眼中有些火熱。

    「好啊，今天晚上你要是能把這一本書背完的話，我會給你一個獎勵。」

    「什麼獎勵？」

    「背完你就知道了。」

    然而一炷香後，拓跋染只是煮了一碗茶的時間，葉軒已經將濁蓮決熟記於心沒有絲毫差錯。

    「背完了……」

    「你這……也太快了……」拓跋染翻了翻那如同蚯蚓打架的字體，雖然難看，但是全對。

    「行吧行吧。」拓跋染看著葉軒映著燭火的眼睛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羞澀，臉也紅了。就在葉軒準備再寫一遍的時候拓跋染突然靠近，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紅唇在葉軒的臉上親了一下。

    「啪嗒……」

    葉軒懵了，手中的筆掉在地上暈染開來。

    「嘖嘖，這小姑娘我喜歡。」美杜莎嘿嘿一笑，在天靈內看盡了葉軒的笑話。

    直到拓跋染風一陣的跑出去葉軒才緩過勁兒來，站在原地摸了摸被親的那半張臉，嘴角不自覺地向上，笑得很古怪。

    「看看你，笑得跟個傻子一樣。」紫光一閃，美杜莎跑了出來。看到旁邊大床上軟軟的被子忍不住撲上去滾成了一個春卷。

    「好舒服……」美杜莎心滿意足的蜷縮在軟軟的床上，嫵媚的身段誘人無比。

    「有嗎？」葉軒關上門後摸了摸自己的臉，自顧自的傻笑。

    「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美杜莎趴在床上，紫色的長髮滑落香肩，如一條條小蛇四散開來。葉軒看了兩眼床上的尤物還是放棄了在床上睡覺，打算練習一下新學的吐納之法。

    「這麼下去總不是個辦法，你若真喜歡坦誠相對不好嗎？」

    「可我只能再活十年，我還要去要找我姐姐。師父和白夜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不想變成他們口中的樣子。」白天的話一直在葉軒腦中迴蕩，雖然兩個人說的有些東西葉軒聽不懂，但是也就能明白其中的嚴重性。

    「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一世。萬一你活的超過十年呢？鬼族可是有不死的詛咒，你還是……」

    「還是什麼？」

    美杜莎意識到了多嘴不在多說:「你還年輕，可能性還很多不要灰心喪氣。早點休息吧這張床很舒服的，不來試試？」

    「你在上面我怎麼睡？」葉軒看著趴在床上那令人血脈噴張的美杜莎眼角抽了抽。

    「怎麼？」美杜莎意味深長的著看著葉軒，骨子裡的魅惑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就這麼怕姐姐嗎？」

    「床歸你了！」葉軒看著媚若桃花的美杜莎選擇性妥協，她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

    「好嘞！」美杜莎瞬間收了神通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打起了滾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