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冷的北風呼嘯而來,漫天大雪肆意紛飛,飄然而落。
雍親王府中,靳水月和自家四爺分工合作,哄睡了四個孩子以後,靳水月才對自家四爺勾了勾手指道:「過來,該是你謝我的時候了。」
「明白。」四阿哥連忙點頭,看著自家福晉笑道:「我先去洗洗,很快就來,乖乖等我一會。」
他可是很愛乾淨的,從前甚至還有潔癖呢,現在雖然不至於那麼狠,但也是愛清潔講衛生的好王爺,既然要和自家福晉親熱,當然要洗白白了。
「洗什麼洗,還不睡呢。」靳水月看著某人那曖昧的表情,就知道這廝想歪了。
本來他前幾天就該履行諾言,好好「謝謝」自己的,只可惜那幾天都有人前來拜訪,府里事情也多,所以耽擱了,今兒個雖然已是夜裡,但是她很精神,睡意全無,當然要趁機討要自己的謝禮了。
他那天可是答應她了,要好好謝謝她,只要她提出要求,他立馬辦到,絕不食言。
「不睡……那咱們做什麼?」四阿哥聞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回來好幾天了,因為身子累,加上應酬多的緣故,根本沒有機會和自家福晉「暢聊人生」,進一步親熱一下,如今正心痒痒呢,他都快一年沒碰自家福晉了,實在是忍得辛苦。
「滿腦子竟是些色眯眯的念頭,討厭。」靳水月上前在某人胸前錘了一下,輕輕瞪了他一眼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不是吧……。」四阿哥聞言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福晉,不帶這麼玩的,他明明可以抱著自家軟軟的福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為什麼會變得這樣悽慘,大冷天,冰天雪地的,陪她去爬牆……這實在是有點差別大了。
他總算明白自家福晉那句話什麼意思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此時此刻,真是他心情的真實寫照說。
「那個……水月,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你看現在都夜深了,雪又下的大,你歷來最怕冷了,咱們現在出去不合適啊,不如洗洗睡吧。」四阿哥看著自家福晉,嘿嘿笑道。
「男子漢大丈夫,答應我的事情必須做到,現在立馬披上大氅,咱們出去,再說了……十幾年前,你想娶我時,冰天雪地里爬牆的時候,怎麼就不覺得冷了?」靳水月忍不住瞪著他說道,臉都快鼓成包子了。
「行行行,捨命陪我家福晉了咱們走吧。」四阿哥被自家福晉打敗了,事實上,他從來就沒有在嘴上贏過她,永遠都是她有理,他理虧,不過他很享受這個過程,偶爾和她鬥鬥嘴,其樂無窮啊。
半個鐘後,兩人披著斗篷,撐著油布傘相偕離去,上了王府後院的一輛馬車。
蘇培盛已經得了自家四爺的吩咐,暫時客串一下車夫,這麼晚了,王爺和福晉出門,看兩人的樣子,賊賊嘻嘻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當然得由他這個最知根知底又忠心不二的奴才伺候了。
「王爺,福晉,咱們去哪兒?」蘇培盛搓著手,顫聲問道,沒辦法,不是他聲音想發抖,是坐在車夫的位置上,太凍人了。
「去靳府。」靳水月低聲說道。
蘇培盛聞言,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兒不好使了,靳府不就是福晉的娘家嘛,怎麼福晉帶著王爺回娘家還這麼藏著掖著的,非得夜裡去?
心裡雖然有疑惑,不過蘇培盛是不敢問的,乖乖當起了車夫,趕著馬車往靳府去了。
靳水月並沒有讓他把馬車趕到靳府任何一道門口,而是去了府外一個小巷子裡,停了下來。
下了馬車,靳水月望著眼前的磚牆,在這牆裡面,便是靳府了,確切的說,是靳府的蘭香院,是靳水月父親和母親住的院子,也是她未出嫁前住的地方。
「帶我上去坐坐。」靳水月輕輕捅了捅自家四爺的手臂,低聲說道。
「哪裡坐?」四阿哥聞言到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可以坐的地方。
「牆上。」靳水月指了指上頭笑道。
四阿哥聽了後微微一愣,想了想後,從馬車內拿了一個墊子,飛身上牆,將墊子鋪到了牆頂上,這才下來,攬著自家福晉的腰,抱著她上了牆,坐了下來。
「一晃都十幾年過去了。」靳水月靠在自家四爺肩上笑道:「我記得,你第一次翻牆到我們靳府那一天,我們也在這兒坐了好久。」
「是啊,算算都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吧。」四阿哥聞言心中一陣感嘆,他和這丫頭認識多年,真正喜歡上她,和她在一起也十幾年了,那個時候的他,明明年紀已經不小了,早就不是個毛頭小子了,可是每次和她在一起,總會做出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以他的行事作風,竟然會爬牆和她坐到一塊,在當年看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同樣換做今天,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偏偏又做了。
「這叫故地重遊。」靳水月笑著說道,不過聲音卻很低很低,她可不想把府里的人引來,若不是大雪紛飛的夜裡,她也不敢帶他過來,否則這樣爬牆坐著,早就被人發現了,到時候豈不是很尷尬?
「是是是,故地重遊,只是我的福晉,今兒個實在是太冷了,我倒是不怕,我是怕把你冷壞了,咱們坐一會就回去,可好?」四阿哥輕輕將她抱在懷裡笑道。
「那是當然,不然你還指望我和十幾年前一樣,陪著你坐到天亮?除非我傻了,說起來,那時候我也傻了,明明自己怕冷的要命,竟然還陪著你東拉西扯一晚上。」靳水月想想都覺得佩服自己,那時候的她,大概就已經喜歡上眼前這個男人了吧,否則不會傻乎乎的陪人家一整夜。
「說得對,我們都傻了,現在也夠傻的。」四阿哥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他們兩個都老夫老妻多年了,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干出這樣的事情,在旁人眼裡可不是犯傻嘛,不過此刻的他,雖然覺得很冷,但是心裡卻是暖暖的。
想起過去的種種,他更覺得今兒個的幸福來之不易,他能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她廝守這麼多年,更不容易。
這樣的幸福,也是他拼盡一切要去守護的,誰也別想奪走這一切。
「走吧,雖然很晚了,可我看院子裡不少屋子還亮著燈呢,一會被人發現了是小,嚇到人可就罪過了。」靳水月挽著自家四哥的胳膊,低聲笑道。
試想一下,下雪天,黑黢黢的夜裡,一抬頭突然在牆上看見有人影,的確怪嚇人的,到時候沒準人家還以為鬧鬼了呢。
「好,咱們回去了。」四阿哥輕輕搓了搓手,拉著自家福晉柔軟的小手,將她護在懷裡,跳下了牆。
蘇培盛已經很困了,坐在馬車前頭都打起瞌睡來了,被自家四爺輕輕踹了一下後,才一下子彈起身來,由於用力過猛,頭上的帽子都差點飛出去了,他一邊伸手扶著帽子,一邊拉開了馬車帘子笑道:「王爺,福晉,請上馬車。」
「天這麼冷,還讓你跟著我們折騰,真是辛苦了。」靳水月一邊上馬車,一邊說道。
「伺候主子,是奴才的本分,福晉這麼說,奴才我可無地自容了。」蘇培盛嘿嘿笑道。
他就一個太監,從小家境貧寒,父母養不起他,才把他賣進宮當公公,如今父母也不在了,家裡唯一的一個妹妹也早就嫁人了,他這沒牽沒掛,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傢伙,唯一的寄託就在自己從小伺候的主子身上,什麼累不累的,他壓根沒想過,伺候自家王爺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少貧嘴,天冷,回府了。」四阿哥輕輕敲了敲蘇培盛的頭笑道,把他剛扶正的帽子又弄歪了。
「是。」蘇培盛連忙應了一聲,高高興興揮起了鞭子,趕著馬車回去了。
靳水月是念舊,是想起了從前的一些快樂時光,才要再感受感受的,事實證明,她家四爺心裡也感慨頗多呢,當天夜裡抱著她說了很久的話,以至於第二天一早,兩人都有些爬不起來,被孩子們笑話他們是賴床的大懶豬。
若不是午後就要進宮參加除夕家宴了,靳水月真想美美的睡上一天,沒辦法,昨兒個他們實在是耽擱的太晚了,加上她家四爺又不老實,她根本沒有睡安穩。
「阿瑪,快來幫我和珍珍看看這樣好不好看?」安安一邊揮手招呼自家阿瑪過來,一邊臭美的在大穿衣鏡前轉來轉去,欣賞自己身上的新衣這可是額娘為了除夕家宴,專門派人給她做的,又好看,又喜慶。
四阿哥哪裡是兩個心肝寶貝的對手,被自家女兒一喊,立即放下手裡的書走了過去,昨兒個他把自家福晉累到了,今天他雖然也有點困,但也不礙事,他心疼福晉,讓她補眠,孩子們的事情,就只能他一個人操心了,兩個兒子還好說,都在書房看書呢,至於兩個寶貝女兒,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這話一點都不假,哪怕是兩個小丫頭片子,也臭美的很,這不,拉著他這個阿瑪折騰了大半個時辰了,一會換衣裳,一會換首飾,配飾,還得讓他評判一番,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不會善罷甘休,簡直讓他又頭疼,又無奈,痛並快樂著。
「阿瑪,這樣如何?」安安轉了一圈後笑著問道,看向自家阿瑪時,臉上露出了希冀之色。
四阿哥輕輕點了點頭道:「不錯,華麗大方,只是你年紀還小,這樣穿著打扮,有些老氣了。」
「啊……。」安安聞言尖叫一聲,又在鏡子面前照了照後,往後頭跑去了,不用說,又去換衣裳了。
四阿哥真想給自己一下,都怪他大嘴巴,女兒這下又要折騰很久了,想到此,他決定不能再嘴賤了,於是一臉和顏悅色的看著一旁的珍珍笑道:「這也很好看,阿瑪覺得很好。」
「是嗎?」珍珍聞言臉上露出了狐疑之色,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後,自言自語道:「可我覺得這個顏色不太好看,換一件去吧。」
「餵……。」四阿哥想叫住自家女兒,可惜珍珍卻頭也不回,一蹦一跳走了。
四阿哥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這一上午的功夫,就折騰在兩個女兒這幾件衣裳首飾上面了。
他平時是不管孩子們的衣食住行的,就是陪著他們玩兒,可隨著女兒們慢慢長大,已經不喜歡玩鬧了,心思反而在愛美上面了,他都不敢想像自家福晉平時是怎麼應付這兩個丫頭的折磨的。
心裡雖然無奈,可四阿哥還得露出滿面笑容來,否則女兒們要抱怨他這個做阿瑪的不喜歡她們了,到時候哭起鼻子來,他更得投降。
靳水月可不知道自家四爺被兩丫頭折磨的夠嗆,反正她起身梳洗打扮好後,兩個女兒就跟著他家四爺過來了,穿戴的十分得體,大的嬌俏,小的可愛,至於兩個兒子,也十分搶眼。
皇家的孩子們,大多長得不錯,她家這些更是箇中翹楚,今年除夕家宴,皇帝特意下旨,說要一家子團聚,所以皇子皇孫,孫女們,只要能出門的,都要去參加宮宴。
雍親王府加上錢氏生的四格格,還有李氏生的弘時,一共六個孩子,只是錢氏生的格格不宜出門,已經稟報宮中,不必去了。
弘時也在府里,過年沐休,他是不必在宮裡進學的,幾個弟妹陪著阿瑪和嫡母時,他已經吩咐人準備車馬去了,倒是個十分懂事又穩重的孩子,見外頭一切打點妥當後,才過來請自家阿瑪和額娘他們。
「三哥。」弘時和弘晝一左一右拉著自家三哥的手,兄弟三人先出去了。
四阿哥則被兩個女兒給霸占了,今兒個上午,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哄得女兒們開心,效果也是很明顯的,這不,兩丫頭已經賴上他不放了。
看著跟在自家四爺身邊有說有笑的兩丫頭,靳水月有些驚訝,畢竟平時她們都是賴著自己不放的,還真別說,她有點吃醋了,因為自家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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