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看了宛瑩一眼,那意思就是讓她不許再「胡言亂語」,便又對康熙道:「請皇阿瑪恕罪,此事都是兒臣思慮不周,未曾想到皇室顏面就與董氏前來捕蛙。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董氏,還不快快起來。」
宛瑩剛剛從康熙的微表情明明看出他並不反感呀,可四爺剛剛那一記眼神,讓她一時也難以判斷了。
「你的『懂事兒』還真是懂事,老四,你讓開,讓朕來瞧瞧她是怎麼捕蛙的!」康熙卻擺擺手道。
「皇上,那塊地方可是淤泥,走下去,龍靴就髒了。蹲下去,那您的龍袍也保不住了。」梁九功提醒道。
「髒了,換了就是。」康熙一瞥梁九功道。
四爺心裡那個驚詫,可康熙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啥,立刻退後讓位。
「皇上,這捕蛙可要耐心。其實青蛙的眼睛雖大,可它對靜止的物體不敏感,卻對動的東西非常敏感。所以……」宛瑩見康熙果真蹲下來,便朝著四爺眨了眨眼後,開始耐心教康熙捕蛙。
「你們兩個,退後,退後!」康熙朝著四爺和梁九功揮手,並且極其小聲地道。
梁九功連忙拉著四爺往後退。
看著那一老一少蹲在那裡,梁九功不由得搖搖頭道:「皇上好久都不曾有這樣的童趣了!」
四爺自然是更沒見過「這樣」的康熙,居然能與小格格蹲在那裡捕青蛙!!
「依公公的口氣,皇阿瑪以前也有過這樣的童趣?」四爺聽出梁九功話里的意思,追問道。
「呵呵,那還是奴才小的時候見過呢。當時皇上也小,和蘇麻姑娘一塊兒爬樹捉蟬,下池撈魚。」梁九功道。
四爺不由得捲起了嘴角,這些事情他小時候也和小太監們幹過,但很快就被嬤嬤們抓住,罰站,不給吃飯。
「皇上,抓到了,快看!」宛瑩收過網撈,提起來給康熙看。
裡面果然網住了一隻很大的青蛙。
「恩,你把那個撈子給朕,朕親自來抓。」康熙嫌不過癮道。
「……」四爺表示看不下去了。
「……」梁公公幹脆也背過身去。
宛瑩陪著康熙一塊兒抓了好一會兒,終於抓滿了一袋子,便讓四爺提去灶房,讓他們宰殺,開始做紅燒青蛙。
康熙特令四爺帶著宛瑩去皇帳用午膳,又算是一種特殊的恩寵了。各處的皇子帳篷里,灶房也都送去了一些紅燒青蛙。
「朕這還是頭一次吃這個!」康熙扯了一隻青蛙腿道。
「皇上吃的都是珍饈美味,這東西上不得台面,而且模樣也很難看。但是窮人可是拿這個解饞的。」宛瑩道。
「董氏你是哪個旗的?」康熙忍不住問道。
「啟稟皇阿瑪,董氏出自漢軍旗!」四爺搶先答道。
宛瑩知道四爺是擔心康熙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便會看輕自己,索性也不說話了,自顧自安靜地用膳。
「嗯?你怎麼不說話了,剛剛嘰嘰喳喳的,像只小燕子。」康熙又道。
「皇上都說妾身是只聒噪的燕子了,妾身還是閉嘴得好。」宛瑩道。
就在這時,梁九功從外面走進來,走到康熙耳邊說了幾句,便退了下去。
四爺瞧著康熙的臉色,便道:「兒臣用好了,董氏也用完了,兒臣退下了。」
康熙點點頭,四爺遂拉起宛瑩一塊兒出了皇帳。
「爺,妾身還沒吃好呢?」宛瑩到了外面說道。
「皇阿瑪估計是等到了那隻鴿子!」四爺道。
里廂,康熙打開暗衛送來的密報之後,梁九功揮退了賬內伺候的所有奴才,連他都退了出去。
一個時辰之後,康熙下令全部人整肅行裝,即可啟程回京。
蘇培盛帶了兩個奴才進來收拾四爺和宛瑩的東西。
「等會兒你一上車,就睡覺吧。爺顧不上你。」四爺對宛瑩道。
「妾身知道。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宛瑩道。
四爺搖搖頭。
十三爺來了,與四爺說有幾句要緊的話說。
兩人信步走了出去。
「就這樣回去了嗎?這次突襲明明背後的人疑點重重,皇阿瑪到底什麼意思?」十三氣道。
「皇阿瑪說走,那就是不會在此追究什麼了。十三,先回京吧。」四爺也略有些沮喪地道。
「咱們差點兒就被人一鍋燴了,就這麼算了?」十三道。
「若是這個人,是皇阿瑪要竭力隱瞞下來的。你我又能如何?」四爺道,「十三,先回去再說。興許皇阿瑪查明,與在此所有人都無關。」
「四哥,你信嗎?」十三握了握拳頭道。
「十三,那個是咱們的皇阿瑪。他所做的決定,你我都要遵從。」四爺道。
十三氣得一揮拳,將一旁的一棵小樹打得差點兒劈叉。
待各處都整好了行裝,康熙便發出諭令,全速回京。
四爺自然是在外頭騎馬,與侍衛來回在整個隊伍前後奔襲,護衛安全。
宛瑩先在馬車裡用了一點點心,因為在康熙那裡沒吃飽。吃完了點心,她也就睡了。
那廂,明月軒里。幾個丫頭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便是正院的芙蓉。
「春花,福晉請你過去一趟。」芙蓉一身綠色對襟褂子,下面是一套月白色的褂子,臉上帶著看不出的傲氣。
綠果、青芽等幾個丫頭互相對視了一眼,不過都不敢出聲。
「芙蓉姐姐,不知福晉叫奴婢過去,是為何事情?」春花陪著笑臉道。
自宛瑩臨出門前交代她說,明月軒近期可能有事情,春花便令守門的婆子禁閉門戶,也告誡綠果、青芽等沒事不要出去。
幾個丫頭也都安分守己,老老實實待在明月軒里。
「福晉的事情,我會輕易說出口嗎?春花,莫不是福晉都請不動你們明月軒的人?」芙蓉冷嘲道。
「不,不是那個意思。那我就跟芙蓉姐姐去拜見福晉。」春花朝著綠果等人看了一眼道。
春花一路跟著芙蓉往正院走,心裡就在想福晉會有什麼事情呢?
待她低著頭走進正院,一路遊廊過去,來到福晉的正屋前,就看見武格格身邊的丫鬟站在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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