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時間PM13:29
公共空間,常磐會議室
「哈哈,跑了,我就知道兩位大姐肯定得撤!」
以常磐四天王之首而家喻戶曉的阿渡一邊樂呵呵地拍著大腿,一邊抬頭看向大屏幕,樂不可支地說道:「那幾個孩子也是倒霉,本來實戰經驗跟對面就沒辦法比,裝備還差了一個大檔次,結果明明多了三個人頭的優勢,卻只能勉強保證不被打垮,連人都留不下來。」
「還是太年輕了。」
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袍,明明身材高大但看起來卻很知性的灰發男子,同為常磐四天王的巨木咂了咂嘴,感嘆道:「他們咋就沒看出來,倆大姐跑路根本就不是想放他們一馬,而是大壯媽媽已經沒藍了呢。」
抱著胳膊站在巨木旁邊的矮個子藍發精靈,第二天王阿加莎搖了搖頭:「因為他們沒看見大壯媽媽喝法力藥水,仔細想想看吧,按照遞減邏輯來說,就算是現在市面上能買到的中流法力藥水,前兩瓶至少能給常規高階職業者恢復三到四成的魔力值,換句話說,在那些孩子看來,那位前輩至少還能額外回至少一半的藍。」
「啊?」
巨木微微一愣,愕然道:「不對啊,大壯媽媽不是都喝了三瓶法力藥水了,那位暖暖媽媽打起來血跟開閘似的往下掉,一刻鐘的血耗已經超過她原本生命值的三倍了,就算治療單對單照顧,不往死里嗑藥根本沒可能加得住啊。」
阿加莎翻了個白眼,也沒解釋,只是面無表情地罵了句:「白痴。」
「不是」
巨木一臉無辜地瞪大眼睛,驚道:「為啥呀?大壯媽媽就是喝藥了啊!喝了三瓶啊!我看的清清楚楚啊!」
「咳。」
在常磐四天王中排名第四,總是穿著一身OL裝的冷艷美女羅蕾萊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巨木哥,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雖然你看見大壯媽媽喝法力藥水了,但那些孩子沒看到。」
一聽這話,巨木頓時如遭雷擊般地僵在了原地:「啊這」
「餵。」
雖然不是四天王,但因為在【常磐隊】當替補第六人這一原因也有資格進會議室的新免武藏守藤原玄信壓低聲音,對旁邊在四大天王中排名第五位的小刺狼問道:「你能聽懂嗎?」
「能啊,我又不是你這種只會憑本能戰鬥的母猩猩。」
小刺狼咧嘴一笑,隨即立刻在武藏卡住自己脖子前語速飛快地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巨木大哥之所以能看到那位大壯媽媽喝了三次法力藥水,主要是因為咱們這些觀眾擁有上帝視角,但退一步說,就算沒有上帝視角,我們也能夠通過走位保證不會出現視野死角,這樣一來,如果對方喝藥的話,咱這邊至少也會有一到兩個人觀察到這個細節,並第一時間同步給全隊。」
武藏眨了眨眼,問道:「所以要是咱們跟那兩位打,就不會被騙過咯?」
「呃」
小刺狼扯了扯嘴角,過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哥們兒你想多了,要是咱們跟這兩位打的話,他們根本沒機會喝藥好吧。」
武藏一愣,好奇道:「不會吧,看這老爺子的意思,家長隊那五位可都是高手啊,跟咱們打竟然連喝藥的機會都沒有?」
「不然呢?」
不知什麼時候溜達到兩人背後的阿渡咧嘴一笑,同時按住了兩人的肩膀:「小武藏你要知道,雖然這些叔叔阿姨確實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但他們畢竟是上個時代的人了,而且普遍都沒有選擇走上職業玩家這條路,而咱們可是實打實的現役職業玩家,每天光反應訓練和戰術配合都需要做至少兩個小時的那種,怎麼可能會在別說五打二了,就是只讓巨木和阿加莎他們倆上,那兩位阿姨都不可能撐得過三分鐘的。」
武藏又是一愣,繼續問道:「但那些孩子也不算弱啊,為什麼會被壓得這麼慘啊?」
「因為經驗啊」
阿渡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武藏,無奈道:「那些孩子玩的是不錯,潛力也是肉眼可見的高,但遊戲經驗這一塊簡直慘不忍睹好吧,就算是那個最強的火紅,其行動主題也永遠都是以拆招和殺傷,單挑可能還行,但只要對方人數超過兩個,他就玩不轉了。」
一起湊過來的巨木哈哈一笑,樂道:「其實玩得還挺轉的,就是只能做無效輸出消耗自己而已。」
「經驗差距啊」
武藏有些憂鬱地看著屏幕上那些同樣憂鬱的孩子,宛若一個文藝少女般感嘆道:「越來越覺得自己啥也不是了。」
小刺狼條件反射般地接了一句調侃:「人丑就該多讀書。」
哐——
「對了對了,阿渡哥我問你哈。」
一邊踩著被自己猛擊倒地的小刺狼,武藏一邊好奇地向阿渡提問道:「既然你之前說雙方的差距在於經驗,那為什麼還有很多非職業玩家能取得好名次啊?」
阿渡笑了笑,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經驗』這玩意兒是獨屬於職業玩家的了?別忘了,除了大壯媽媽前輩似乎入行過一小段的時間之外,那些叔叔阿姨同樣不是遊戲玩家,但他們展現出來的戰鬥風格依舊十分老辣。」
「跟那些孩子比,咱們經驗豐富,跟叔叔阿姨們比,咱們最大的優勢其實是角色強大,畢竟他們只是裝備還不錯,但咱們這些角色可是有針對性提升過的,就拿這個蠢貨來說,同樣是狂戰士,明明風格沒有暖暖媽媽狂,但他的衝擊力可要比人家強太多了。」
阿加莎聳了聳肩,幽幽地說道:「不過我總覺得那些家長雖然打的認真,但也沒怎麼想著贏。」
「為啥呀?」
被武藏踩在腳底下跺來跺去的小刺狼艱難地抬起頭來,掙扎著問了這麼一句。
「因為分兵啊。」
蹲在小刺狼旁邊的巨木呵呵一笑,挑眉道:「仔細想想看就知道了,如果那些家長真的想贏,只要抱團沖一下基本就能拿下比賽了,別說什麼分開找更效率這種夢話,孩子們可能會這麼想,但你要知道,他們在那之前可是跟一個老盜賊正面撞見了一次,想不被抓住行蹤的話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旁邊的阿渡也微微頷首,補充道:「回看一下就知道了,無論是小天爸爸和囡囡爸爸的組合,還是暖暖媽媽和大壯媽媽的組合,都能夠做到壓著那些孩子們打一頓然後全身而退,雖然他們確實沒有手下留情,撤退也只是因為再打下去會吃大虧,但如果他們四個抱團呢?」
「第一波衝擊至少能讓孩子們減員一人,甚至可能是治療。」
阿加莎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如果說那些孩子的素質都不錯,火紅在單挑中甚至還要比家長們的平均水平更勝一籌,那麼在4V4的團戰中,就算給孩子們四個火紅,也絕無可能打贏經驗拉滿的家長們。」
羅蕾萊摩挲著下巴,接口道:「但事實卻是,家長那邊的素質雖然明顯要高出孩子們一大截,但卻並沒有選擇穩贏的打法,而是把自己拆分開來,變成了就算拼盡全力也沒辦法正面擊敗對方五人的情況,要我說他們恐怕並沒有什麼爭勝欲望。」
「而且他們還不想讓孩子們看扁了。」
阿加莎用慈祥的眼神看向屏幕上那些少年少女,莞爾道:「根據那些孩子的話,很顯然在這場比賽前他們並不知道長輩們的真實水平,嘖,經典的扮豬吃虎,最後應該是那位吃貨爸爸的表演吧,到時候他再順理成章的輸掉,然後另外兩組人也被孩子們憑人數優勢各個擊破,完美的輸陣不輸人。」
與阿加莎有著相同想法的阿渡點了點頭:「精闢。」
然後——
「不對。」
坐在長桌中央,從比賽開始後就沒再說過一句話的坂木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那些孩子,贏不了。」
遊戲時間PM13:36
訓練場代號『鱗』,中央區域開闊地
「所以,這應該就是您們的想法吧?」
除了治療身份外還扮演著參謀角色的囡囡難站在隊伍最前面,對面前那位雙手插著口袋,看起來雖然頗為英俊但兩鬢已經有些斑白,頭頂發量也稍稍有些稀疏的,眼中有故事亦有風霜的吃貨爸爸正色道:「我們幾個在路上已經商量過了,雖然我個人無所謂,但他們的意思是不想占您們這便宜,所以與其配合您們玩什麼各個擊破,還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團戰,輸得痛快總好過贏得窩囊。」
「輸得痛快贏得窩囊」
吃貨爸爸輕聲重複著囡囡難的話,目光從面前五個孩子身上一一掃過,然後在少年少女們嚴肅地注視下搖了搖頭:「你們只猜對了一半。」
火紅眉頭緊鎖,踏出一步站在隊伍最前方,雙手分別握住身側六柄長刀中的【烈斬】與【雷斬】,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想讓你們見識一下大人們的真正實力這個猜測,對了。」
吃貨爸爸將雙手緩緩從口袋中抽出,眼中的柔和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切似是在燃燒的某種麻木。
沒錯,就是麻木,是孩子們偶爾會從火紅身上看見的,對自己那份遠遠比大多數同齡人強大的麻木與那無從宣洩的戰意。
「而讓你們從我開始逐個擊破我們五人的猜測,錯了。」
吃貨爸爸的右手緩緩收緊,古井無波的語氣冷漠而傲慢:「這裡,是你們的終點站。」
「小心!!!」
火紅的瞳孔在自己父親話音落罷那一瞬間驟然收縮,隨即猛地用【烈斬】的刀柄向咫尺之處的囡囡難砸去,甚至在過程中用上了技能【居合】,寧可誤傷也要以最快速度幫助夥伴脫離危險,然而——
【固有結界·無法逾越的白銀山】
伴隨著一陣令人如墜冰窖的寒意掠過身體,火紅的動作不可避免地慢了半拍,然後便眼睜睜地看著囡囡難被一隻從天而降的藏青色巨獸砸中,頃刻間便化作白光原地消散了。
【您的隊友:囡囡難,已陣亡】
「快散開!」
一刻都來不及為治療者的出局而震撼,驚覺到自己正立於山巔的火紅沒有半點猶豫,立刻在閃身躲開了那巨獸撲殺的同時沖向自己身後那三位隊友。
「轉過頭來。」
然而就在下一刻,其父親冰冷的聲音驟然響徹在火紅耳邊:「現在是單挑時間。」
下一瞬,一金、一赤、一藍三隻飛禽虛影如閃電般掠過。
在火紅驚恐的注視下,照昊被一團深邃而狂烈的熾焰吞沒,天機變被一道鋒銳的冰風暴『吹散』,而暖雨初晴則在甩過來一個能讓人在單挑中獲得增益狀態的『公正祝福』後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金色雷霆轟成了點點白光。
【您的隊友:照昊,已陣亡】
【您的隊友:天機變,已陣亡】
【您的隊友:暖雨晴風,已陣亡】
「該死!」
伴隨著冰冷到與父親剛剛那番話語如出一轍的系統提示音在耳邊響起,幾乎咬碎了牙齒的火紅猛地轉身看向那個在獵獵狂風中負手而立,明明站在同一個平面上甚至比自己矮了幾公分,但卻仿佛在俾睨俯瞰著自己的至親,含恨拔刀——
【嵐斬·燕返】
【烈斬·焚天地】
【雷斬·閃電強襲】
【冰斬·雪漫三千剎】
四柄長刀同時出鞘,分別用雙手食指中指、小指無名指夾著刀柄末端的火紅在技能加持下身形如電,轉瞬間便凌空擊碎了那三道飛禽虛影,並將那本就遲緩的巨獸虛影封在了劍柄中。
然後——
「別小看人啊!」
逼近到父親面前的火紅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拔出了最後兩柄長刀。
【死斬·黑夜魔影】
【惡斬·深淵突刺】
而在他面前的男人也在同一時間緩緩抬起了右手,目光一肅。
【超界限——夢想終結】
遊戲時間PM13:39
訓練場代號『鱗』,中央區域開闊地,【固有結界·無法逾越的白銀山】,山巔
「果然」
男人右手捂著小腹處那幾乎將自己腰斬的血痕,垂眸看著地上那條原本位於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無奈地搖了搖頭,喟然長嘆道:「人果然還是不能不服老啊。」
「神經病。」
胸口被貫穿的火紅搖了搖頭,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後便仰天倒在了地上。
「你懂什麼。」
當父親的輕笑了一聲,悠悠地說道:「這要換二十多年前,你們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山頂。」
「那會在哪裡?」
生命值高速流逝的火紅難得心平氣和地跟父親聊起了天。
「山底,直接被壓死在山底。」
「真厲害啊。」
「呵呵,是吧。」
蘆葉滿汀洲,寒沙帶淺流。二十年重過南樓。柳下繫船猶未穩,能幾日,又中秋。
黃鶴斷磯頭,故人今在否?舊江山渾是新愁。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唐多令·蘆葉滿汀洲》宋·劉改之
遊戲時間PM13:40
【問罪論戰·團體戰】八強戰首輪,【家長心很累】隊長吃貨爸爸以一己之力團滅【孩子學不會】全員,【家長心很累】晉級八強。
第兩千二百三十六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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