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時間AM10:38
紫羅蘭帝國以東,陰暗沼澤
「檀莫你個生孩子沒#%眼的畜生王八蛋!」
生無可戀地坐在墊著野餐布的矮坡上,圍著紅色長巾、相貌俏麗的少女正有氣無力地宣洩著自己的憤慨,斥責著不守承諾,明明說好一開服就上線,結果遲到了十好幾分鐘不說,出來之後竟然只說了個『喲』就直接下線,而且直到現在還沒出現的某人。
可以看出,這姑娘罵的頗為委婉,聲音也有些中氣不足,但那並非因為她對墨檀的恨意不夠,只是她已經坐在這裡罵了兩個小時,此時此刻心力憔悴不說,更是陷入了詞窮的窘境,要是繼續這樣下去
「恐怕再過半小時,你就要罵我大壞蛋了。」
蹲在羽鶯身後的墨檀悠悠地說了一句,隨即輕輕在前者那纖長的後頸處吹了一下:「呼——」
「我勒個@#!」
羽鶯頓時發出一聲驚叫,整個人一蹦三尺高,下意識好吧可能就是故意的,直接凌空向身後甩出了數枚袖箭,精準地襲向墨檀的咽喉、眉心、心臟、下體等數個要害。
「調皮。」
而後者則是隨手抽出一柄短劍凌空格開了那些雖然精準,但遠遠算不上犀利的袖箭,對已經完成了一架重弩的拼裝,這會兒正半跪在地上瞄準自己的羽鶯寵溺地笑了笑:「還沒過年呢,現在跪太早了。」
原本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在這賤人身上浪費一枚附魔重弩箭的羽鶯咬牙切齒地扣下扳機,直接將一枚時初速近400m/s(二十一世紀現代步槍子彈的初速大約在800m/s)的弩箭射向墨檀面門,怒道:「淦你!」
「你出房費的話。」
墨檀對羽鶯拋了個媚眼,隨即便被那枚重弩透體而過,胸口多了個碗大的洞,而還不等後者驚呼出聲,被射了個對穿的他便消散在原地,並在同一時間於旁邊越兩米左右的地方完完整整地再次出現。
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其實並沒有往死里下手(因為怕墨檀也往死里下手)的羽鶯憤憤地沖墨檀做了個粗魯的手勢,隨即便大步流星地衝到後者面前一把抓住其領口,怒道:「你他媽到底死哪兒去了!」
「一場意料之外的修羅場。」
墨檀完全沒有抵抗,十分溫順地說道:「具體點就是跟兩個有對我懷揣好感的女性,以及一個雖然對我沒有好感,但被很多人誤會跟我搞基的男人共同經歷了一段難忘的時間。」
羽鶯當時就懵了,愕然道:「兩個對你有好感的女性?!」
「這個莫須有。」
墨檀謙遜的笑了笑。
羽鶯繼續愕然:「以及你的男朋友!?」
「這個真沒有。」
墨檀果斷地搖了搖頭,聳肩道:「我們只是關係很好而已,性取向方面可以說是相當正常,而且不出意外的話,以後也會繼續正常下去。」
羽鶯扯了扯嘴角,干聲道:「你還真是在各種意義上都很厲害啊」
「接吉言,我也希望自己在『各種』意義上都很厲害。」
墨檀對羽鶯露出了一個堪稱猥瑣的笑容,隨即便輕輕抓住了對方攥著自己領口的手腕:「所以你願意原諒我嗎?」
羽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要是不願意呢?」
「那我就往你臉上吐口水。」
墨檀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然後便作勢欲
「好我原諒你了!」
羽鶯立刻閃電般的放開了墨檀,表情頗為惶恐地後退了兩步,看起來非常吃這一套。
沒辦法,畢竟墨檀確實是那種能面不改色往妙齡美少女臉上吐口水的人,而鑑於這種行為被系統歸類於『挑釁』而非『性騷擾』中,所以是不會被【無罪之界】強行終止的,再加上口水不受未成年人感官保護的影響,所以羽鶯完全不打算冒險試探對方的底線。
「嘁…..」
墨檀則是有些遺憾地撇了撇嘴,隨即便轉頭向羽鶯問道:「說正經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有研究過這片霧嗎?」
他指了指不遠處那片仿佛被拘束在某片領域內,能見度極低的詭異濃霧,表情罕見地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認真。
「姑且算是研究了一下吧。」
羽鶯心有餘悸地轉頭看向那片傳說中『會吃人』的濃霧,正色道:「你下線之後大概半小時左右吧,我去後面抓了幾隻陰暗沼澤特有的厲蜥,想看看它們對這片霧有沒有什麼特殊反應。」
墨檀微微頷首:「結果呢?」
「結果那些東西對這片霧懷抱著巨大的恐懼,越靠近霧區的範圍越躁動不安,拼了命地想要逃到遠處去。」
羽鶯聳了聳肩,面色如常地說道:「我一共就抓了三隻,結果在回來的路上跑了兩隻,最後一隻」
「嚇死了?」
墨檀進行了一個搶答。
「你想多了,又不是動畫片,厲蜥再怎麼說也是個魔獸,就算只有低階,也不至於被一片霧給活活嚇死。」
羽鶯沒好氣地懟了墨檀一句,攤手道:「最後一隻被我直接扔進去了。」
「哦?」
墨檀饒有興致地笑了起來,追問道:「然後嗯?」
「那東西在半空中的時候掙扎得十分厲害,看得出來是無論如何都想要遠離那片地方。」
羽鶯很清楚自己面前這個賤人才是此行的核心,也很清楚這傢伙對情況的判斷、事態的分析水準都遠超自己,所以並沒有半點疏漏,而是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觀察發現講了出來:「我覺得如果是正常情況的話,那東西落地後肯定會第一時間衝出來,參考之前那兩隻跑掉的厲蜥和最後那隻被我扔進去時的落點,按理說不出五秒鐘它就能跑出來,結果」
「結果卻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
墨檀再次進行了一個強大,語氣很是篤定的揣測道:「那東西被你扔進霧裡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羽鶯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至少沒從我能觀察到的地方出來,我甚至連它落地時的聲音都沒聽到。」
「原來如此,看來被影響到的並不只是我們這些玩家」
墨檀一邊輕輕摩挲自己的下巴,一邊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畢竟NPC也同樣會迷失在這裡面,只是不像尋常玩家一樣會被直接困死,而是在一段時間後莫名其妙地轉悠出來而已,不出意外的話,那隻蜥蜴應該也會是同樣的情況。」
結果偏偏就在這時,仿佛要印證墨檀的猜測一樣,伴隨著幾縷微不可察的火光從不遠處亮起,一隻長度約六十公分,鱗片黑紅相間的蜥蜴突兀地從那片霧氣中躥了出來,隨即宛若喝醉了一般歪歪斜斜地往前走了四五米,並在某個瞬間忽然如夢初醒般地渾身一震,爆發出驚人地速度從墨檀和羽鶯身邊掠過,發了瘋似的沖向了外面那片沼澤地,然後
就被一張突然從泥漿中出現的大嘴給吞了。
「呀!!」
原本全神貫注盯著那隻厲蜥的羽鶯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要知道她一路上從未見過那隻大部分身體都潛藏在沼澤下,腦袋長得有點像河馬,嘴巴大到嚇人的玩意兒。
「別擔心。」
知道羽鶯是在後怕的墨檀很有安全感地笑了笑,隨口解釋道:「那東西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其實只是個性格溫吞的雜食魔獸,也就敢吃點蜥蜴啥的,沒膽子襲擊咱們的。」
而羽鶯也在最初的驚慌過後察覺到了憑藉『氣息鎖定』察覺到了那隻魔獸確實不強,且不說它不敢襲擊自己,就算檀莫實在胡說八道,那隻最多不過中階的魔獸也無法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所以便立刻恢復到了那副『莫得感情的女刺客』的畫風。
並在一秒鐘後因為意識到身邊只有檀莫再次放鬆下來,換上了一副蛋疼的表情。
說來也怪,儘管羽鶯很清楚這個名叫『檀莫』的男人就是個人渣敗類,是禍害中的禍害,但偏偏在後者面前,她會因為沒必要假裝自己是個高冷女刺客或甜心小女僕而嚴格實施表情管理,事實上,跟檀莫共同行動時的她心態始終都非常放鬆。
正如羽鶯很清楚這個男人是最不可信的騙子一樣,她同樣清楚『檀莫』是一個在特定情況下安全感無限接近於MAX的人。
換句話說就是,只要有他在身邊,你就算會遭遇比正常情況下多得多的危險,但卻不需要擔心自己沒辦法笑到最後。
說真的,但凡羽鶯的性格再少女情懷一點,她都非常有可能在不知不覺間被這個充滿矛盾的人吸引到,就算一時半會兒不會喜歡上對方,十有八九也會產生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情愫,並在這份情愫的影響下對他逐漸縱容,最終任由後者予取予求。
比如蕾莎·凱沃斯,就是一個類似的例子,只不過女伯爵並沒有掉入什麼陷阱,而是單純出於自己對『檀莫』的好感與感激才心甘情願任由他胡鬧的。
而這並非『弗蘭克·休斯』那樣精心設計的陷阱,而是他在當前人格下與生俱來的人格魅力。
總而言之,如果把羽鶯換做別人,很有可能會被完全不收斂自己本性的墨檀潛移默化地撩到。
只可惜這姑娘並不是別人,事實上,她對墨檀雖然沒有平日裡表現出來的那麼厭惡,卻也並沒有任何不健康的或桃紅色的感覺,硬要形容的話,『檀莫』這個人在羽鶯眼裡更像是一個靠譜的損友,玩得來、放得開,有事兒沒事兒都會互相噴噴垃圾話,但卻並沒有其它那些有得沒得。
說直白點,就是——純友誼。
儘管這份友誼在絕大多數時間裡都挺硌牙的
「行了。」
重重拍了一下墨檀的後背,羽鶯抱著胳膊沒好氣地說道:「本姑娘時間寶貴,趕緊說正事兒吧,現在咋整?」
墨檀眨了眨眼:「啥咋整?」
「你裝什麼傻呢!」
羽鶯狠狠地甩出一記白眼,不爽道:「你可別說自己一點計劃都沒有就帶我到這個鬼地方來,麻溜的,有什麼辦法趕緊說,辦完事兒我還得早點回自由之都呢,君老闆扣錢扣得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恨不得把從我離開後減少的哪怕一金幣營業額都記在賬本上坐等秋後算賬,要是不速戰速決,我恐怕就得直接賣身給旅舍還債了。」
「賣唄,反正又不是我賣。」
墨檀很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即寬慰道:「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你要是把自己賣給旅舍,我保證天天去照顧你生意。」
羽鶯冷笑一聲,傲然道:「無所謂,這裡就算你情我願的破格勾當都不行,更何況我還會第一時間讓系統放雷劈你。」
「行吧,既然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墨檀嘆了口氣,慢吞吞地從背包中掏出一捆粗麻繩,緩步向羽鶯走去:「那咱們就開始干正事兒吧。」
「臥槽!」
羽鶯當時就驚了,一邊快步飛退一邊叫道:「你特麼要幹啥正事兒啊!?」
墨檀先是一愣,然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繩子,又抬頭看了眼表情緊張無比的羽鶯,遲疑道:「綁你?」
「你特麼綁我幹啥啊!」
羽鶯再退一步,面色逐漸開始由白轉青。
「怕你走丟啊。」
墨檀一臉莫名地看著對方,用無比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道:「你不是也知道這裡的霧會吞人嘛,我就尋思著不如用繩子纏在你腰上,然後咱倆一個在裡頭,一個在外頭,就算裡面那個在霧裡迷失了,外面那個也能把她給拽出來。」
「哦」
羽鶯聽完這番話後立刻冷靜了下來,隨即皮笑肉不笑地向墨檀問道:「這就是你的辦法?」
「對呀對呀。」
墨檀用力點頭,臉上寫滿了天真無邪:「這樣不好嗎?」
「如果你是走進霧裡探索的那個,我是那個在外面牽繩子拽人的那個」
羽鶯扯了扯嘴角,干聲道:「我沒有任何意見。」
「不行,我得在外面。」
「你為什麼不去死?」
「你別鬧,我是真得在外面。」
「檀莫我警告你」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方向感特別差?」
「你覺得我會信?」
「你必須信!這可是我難得對你說的實話!」
「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要是一個怎樣的精神狀態,才能用如此慷慨激昂的語氣說出這般臭不要臉的混賬話?」
第一千七百三十章: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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