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靈之三國幻 第二十章 覺悟

    天機村近郊

    夜空漆黑，山間寂靜。在暗淡的月色下，縷縷清風從河面上徐徐颳起，輕盈軟弱的，夾帶著死寂的氣息，吹拂著四周綠樹。

    在這寧靜的午夜，段峰孤身一人，屹立於岸邊，他眼神空洞，雙手背在身後，偶爾仰望著夜間星空。夜中寒風輕輕扑打著這少年英俊的臉頰，可這少年沉著與苦思中，似乎已達到忘我的境界。

    「人性？你們跟我說人性？七年前你們誣陷我兒的時候，你們的人性又去哪了？我現在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聽著，守信與否是由勝者來決定的。雖然你贏了我，但你，永遠只是一位失敗者。哈哈！」

    「沒事，我們共同進退，要死就一起死。」

    「我段峰對天發誓，從今天起，徐珏就是我的結髮妻子。如若反悔我就天打雷劈」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請你把我的骨灰裝上去，我想一直陪在你身旁。」.....

    之前經歷過的事不斷的浮現在段峰的腦海中，使段峰臉上露出了極其複雜的表情。

    此時，一隻飽受滄桑的手輕微地拍了段峰肩膀一下，段峰不禁嚇了一跳。回首一望，原來是凌漾，轉身說道：「凌前輩。」當日凌漾與南宮軒分別後，在天機村附近逗留了許久，昨天在河邊看見一個英俊男子跪在一座陵墓旁，出於好奇便走過去，看見他腰中的龍型玉佩，已確定他就是南宮軒口中的段峰，兩人就這樣結識了。

    凌漾「哈哈」地笑了兩聲，向段峰道：「段兄弟睡不著嗎？」段峰低下頭，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感覺做夢似的，「我覺得我現在就在夢中。」他停頓一會兒，回過神對凌漾說道：「凌前輩，你也睡不著？」「人老了，睡眠質量也越來越差了。」「前輩，人活在這個世上究竟有什麼意義？」他想起了小柔，想起了徐珏，甚至想起了天機村中的每一個人，他們活於不幸，同時也死於不幸，難道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體驗各種的禍患，這樣的人生又有何意義？

    凌漾走到岸邊，背對段峰，直望對岸,慢道：「意義？只要是生命，活在這世上就是最大的意義。好比天機村慘死的村民們，他們不也用性命成全了你們逃離夏侯淵的魔抓，這難道不是生命的意義嗎？」「但現在的我，仿佛是行屍走肉。」「不要質疑自己，也不要質疑生命，一切的輕生行為都是對神靈的褻瀆。」凌漾向外伸出一手，在孤寂的岸邊，輕輕捉住了一隨風飄動的落葉，再道：「碧綠健碩的葉子在枯萎之後，難道就失去它存在的意義了嗎？。」他把枯葉握在手中，在掌中將它磨成粉狀，緩緩地向江中灑去。枯葉成粉，隨風飄絮，最後融進大河中。凌漾向江中望了幾眼後，肅道：「其實它還能滋潤沉靜的大海。」

    段峰聽後，領會了凌漾話中的含義，便道：「謝謝，凌漾前輩。」凌漾說道：「也沒什麼，我只是當了一回牧人，把你這隻迷途的羔羊拉回家罷了。」他看著身後遙遠的路，又道：「在遠方，還有一位與你情同手足的兄弟在等著你，等你們相會了，一切便會好起來！」「軒，他真的是位很不錯的人。」段峰緩緩說道。

    *****

    清早

    南宮軒與曹芯老早就起來了，他們早已換上新衣服，並不像來這裡的第一天那樣骯髒了。按照約定，他們已經在這裡撐了三天的船，曹芯向桌上結冰的兩把武器瞟了一眼，對南宮軒問道：「都三天了，你覺得那個偽君子什麼時候回來。」當日曹芯看見自己的武器被冰封，一怒之下上了船，不再理會青年。青年也沒抱怨什麼，與南宮軒交代了一些碎事後馬上就離開了，等南宮軒走到船上時，才發現忘記問人家的姓名了，所以曹芯便叫他「偽君子。」這裡地屬荊州，屬戰亂高發之地，三日來人影都沒見過，更不必提至於那名叫「呂漣漪」的女子了

    「哎呀」屋外突然傳來一把嬌嫩的女孩聲。南宮軒便與曹芯走出屋外，只見近處一株果樹下滿地都是柰子，一位約莫八歲的小女孩提著籃子不斷地撿柰子。這女孩衣服破舊骯髒，身子瘦小，看來是貧苦家庭的孩子。沒過多久她就發現了南宮軒兩人的存在，一臉辛苦地叫喊：「哥哥，姐姐，吵到你們不好意思哈！我的籃子破掉了，剛才摘來的柰子全掉到地上了。」其中一個柰子滾到南宮軒腳下，南宮軒拿起它，咬了一口，突然「啊！」地一聲，只見他攢著眉眼，面帶苦澀，說道：「這些柰子還沒成熟，吃不得，吃不得。」

    小女孩移動她嬌小地身子，說道：「沒關係的，我們村子裡的人都是這樣吃的。」她轉向身，把地上的柰子一個一個地撿起來，但由於沒有了籃子，一個小孩又怎麼能一次性拿起地上這麼多的柰子，只見她撿起了一個柰子的同時，原本抱在身上的另一柰子又掉在地上，如此重重複復，而這小女孩卻渾然不知。小女孩的這一系列舉動，讓南宮軒想起了不武村，當地村民生活都過得極其貧苦，就算蘇傑是村長的獨子，可也是每天吃不飽的，難道平民註定世世代代都無出頭之日嗎？想著想著，不禁嘆了一口氣，他看著眼前的小女孩與小時候的自己頗有相似之處，便道：「哥哥幫你一把吧！。」

    曹芯也跟著南宮軒走了過去，她彎下身子撿起一個柰子後，摸了摸小孩的頭顱，微笑說道：「小姑娘，為什麼你要自己一個人來到這裡摘柰子呢！你父母呢！」小女孩笑嘻嘻地望著曹芯，說道：「我爹為了保護我們一家，去很遠的地方了，大哥不孝，我娘和二哥就在家裡呢！」「江夏嗎？」「是。」　曹芯看這女孩年紀這么小，這裡去江夏也有一段路程，她放心不下，對南宮軒說道：「今天暫且休息一天，我倆陪她回家吧！」南宮軒甚是同情眼前的女孩，更何況這江根本沒客人出現，逗留在這也只可發呆，心道：「就休息一天吧！順便去找一下段峰！」這三天他都不曾離開過這裡，十分盼望與段峰相會，便說道：「好吧，我們休息一天吧！」

    沒過多久，地上的柰子就被南宮軒三人全部撿起來，曹芯鬆了一口氣，對小女孩道：「哥哥和姐姐幫你拿這些蘋果回家吧！」小女孩笑道：「謝謝哥哥，姐姐。」「沒事！」南宮軒笑道：「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啊！」小女孩嘻嘻哈哈說道：「余小三，你們叫我小三吧！！！」

    *****

    月，倒掛在星空，貪婪地吸吮山間少有的生機。山林中曾與世隔絕的天機村終究逃不過人性的洗禮，半月前還熱鬧非凡，而此時此刻，卻是荒涼死寂，誰也不曾想到，村中的末日會來得如此之快。村口那株百年菩提，安靜地躺在村旁，也許是目睹過太多不堪回首的世態，此刻顯得出奇的冷靜。直到一位身穿戰袍的中年男子來到它身旁，他才稍微認真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服飾。

    葉子緩緩落下，中年男子撥去身上的枯葉，就在樹下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一位白衣美女的到來。那美女好像十分生氣，看到中年男子的背影馬上喊道：「你就是夏侯淵？」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低聲說：「是的，雪怨。」「我從虛逸仙島過來協助你，你居然要我去追殺一些修為平平的人？」雪怨憤怒喊道。夏侯淵異常地冷靜，他沒有轉身，依舊背對著雪怨，波瀾不驚地回話：「這是我的不是，高估天機村的所有人。」

    雪怨沒想到夏侯淵會回復得如此從容，一臉的漠然，這時夏侯淵突然轉身，夜空底下，她看到他的那雙眼，是充滿自信，不可一世的眼睛。仿佛他能看穿世上所有人的心事。可怕，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村中的人都殺光了？」夏侯淵問道。「是的，只不過你的那兩位手下一死一失蹤了。」雪怨低下頭，不敢直視夏侯淵，生怕看見他那雙深邃的瞳孔，她會把一切暴露出來。因為她在說謊，為了心愛的那個男人。

    「很好。」夏侯淵似乎毫不在意蜂巢賢者與左石的生死，他抬起雪怨下顎，冷冷地說道：「既然你是那邊派來的高手，又嫌棄交給你的任務過於簡單，現在我便交給你一個神秘的任務。」「說！」雪怨甩開夏侯淵的手，但一直不敢正視他。夏侯淵不慌不忙繼續說：「你大概也知道，因為吾兒的好奇，他管轄的那營軍隊無故來到天機村，強行執行任務吧！」「對，原本的計劃是我和蜂巢賢者，左石三人進行滅村任務的！」

    「那你就去把那營的人全滅了！一次性殺一百多人，對於普通人來說可不簡單！」「包括令公子？」夏侯淵厲了雪怨一眼，道：「你說呢？」果然愛子心切！」雪怨冷笑說道。「你到底接不接。」「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