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時,語氣一本正經,偏偏安娜就聽出來點撒嬌的意味。
安娜抬眼迅速瞥他了一眼。
「活該!叫你不要臉!」
說完轉身就走。
腳剛邁出去,一雙手突然從後伸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腰肢。
安娜感覺到陸中軍從後緊緊抱住了自己,低下頭,把臉壓在了自己長發上,一動不動。
安娜停了下來,抬手要掰開他壓在自己小腹上的那雙手。
他抱的緊緊。她怎麼掰也掰不動。
「陸——」
「我找不到你,我快瘋了……」
她剛要質問她,忽然聽到身後的那個男人在自己耳畔低聲喃語,聲音聽起來沙啞而壓抑。
「……我每天都在想你……真的是每天,一睜開眼睛……求你了……對我好一點……」
安娜頭一回聽到這個男人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或者說,是在懇求。
她僵了一下,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兩人就這樣保持了片刻。
忽然,陸中軍把她轉了過來。安娜呼吸一滯,整個人雙腳離地被他抱了起來,壓在了身後那面粗糙而堅硬的水泥牆面上。
他吻住了她的唇。
安娜反應了過來,起先還掙扎幾下,隨後就不得不伸手抱住他脖頸,免得自己跌落下來。
陸中軍就這樣把她壓在水泥牆和自己身體之間,親吻了片刻,抱著她就回到了房間,兩人雙雙跌落在床上。
彈簧床嘎吱一聲,迅速凹陷下去一個大坑。
帶著強烈的釋放渴望般的吻繼續落在安娜的臉上。眉、眼、鼻、唇,他不停地親吻著她。
安娜知道這樣不對。
她還不想這麼快就又陷進去。
她非常清楚,這個男人有多不好掌控。
她本來已經決定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除了出於道義或許再善意地提醒他一下,僅此而已。
但是現在,剛和這個男人遇到,一切就又好像亂了套。
她被他壓在床上吻的氣喘吁吁的,臉頰泛出了迷人的粉紅桃暈,一雙眼睛水汪汪。
陸中軍忽然停止了吻她,抱著她翻了個身。
床嘎吱聲中,兩人姿勢就改成了安娜趴到他胸膛上。
安娜趁機要爬離他的胸膛,他手臂往她背上一壓,安娜就又撲了下去。
「我要你親我!」
他躺在她的身下說,帶了命令的口吻。
安娜雙臂撐在他胸膛上,臉漲得通紅,緊緊閉著嘴,一動不動。
「親一下我,就一下。求你了……」他凝視著她,「我們睡都睡過了,我現在就只想你親一下我而已。你要是害羞,我就不看。」
他說完真閉上了眼睛,一副就等著她來親的樣子。
對著這麼一張好看的臉,尤其是,現在他還這麼乖,像個要糖吃的男孩,安娜仿佛受了蠱惑,竟然有點不忍心拒絕,終於朝他慢慢湊了過去,用自己柔軟的唇瓣輕輕壓了壓他的唇,完了還有點意猶未盡,又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
他順勢就張開嘴,一口含住了她的唇瓣和香舌。
安娜嚶了一聲,和他熱吻了片刻,感覺到他身體漸漸火熱起來,觸碰自己身體的手掌也開始帶出她熟悉的強烈*,被他吻得有點暈頭轉向的腦袋終於恢復了點理智。
「陸中軍……好了……好了……別這樣了……」
她開始掙扎。掙扎了幾下,身上衣衫就開始凌亂了。
他分開她的腿要進入時,安娜的理智終於又占回了上風。
「嗯……不要……」
真的不要啊!和這個男人之間還有一大籮筐的問題沒解決,剛一見面就又上床,這都叫什麼事啊!
「……你剛才自己親我了……」
「……是你要我親的啊……唔唔……」
「……我讓你親你就親啊……這麼聽話……」
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嘴。
等兩人徹底滾完了床單,已經是幾小時後的事了。
陸中軍閉著眼睛,依然一隻手緊緊摟著懷裡的安娜,另只手在她身上摸,大腿還壓著她腿,就好像她下一秒就會突然消失了一樣。
安娜被擠在他臂彎里,忽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陸中軍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你這是?」
「我想哭你也不讓我哭?你怎麼這麼霸道?」安娜抹了抹眼睛。
陸中軍改摸著她長發,像哄小孩一樣地親她。
「行行,你哭吧哭吧……」說著湊過去啃了她一口胸脯。
「哎我怎麼覺著你這裡比以前還要大了點啊……」
安娜又不哭了,踹了他一腳,自己坐了起來。
「陸中軍,我本來已經決定和你分手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一見面就又把我弄上了床。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為什麼不和你好了!你給我說,以後你還要不要當試飛員了?」
陸中軍慢吞吞靠著床頭坐了起來,探身到床頭櫃拿了支香菸,剛要點,被安娜奪了折成兩半丟到了地上。
陸中軍看了她一眼,雙手交叉搭到了後腦勺,懶洋洋地說道:「我還在禁飛期呢!還有我這手……」他朝她揚了揚那條受傷的手臂,「雖然也就破了點皮,但養好也要些時候吧。你可放心了吧?我們這行對傷口癒合要求很高,那傢伙要是劃的再深一點,說不定以後我就只能改行修飛機了!」
「完了呢?」
「你讓我考慮下可以嗎?」
陸中軍的神色終於認真了起來,「我知道你不樂意。我也怕了你了,是真的怕了你。但這事不是吃飯喝水,你給我點時間考慮行不行?」
「多久?你要考慮多久?」
「至少要個一年半載吧,這麼大的事……」他含含糊糊地說道。
安娜頓時冒火了。
「滾!你還是離我遠點吧!警告你,別想再碰我了!」說完掀開被子就要下去。
「別!」陸中軍從後把她一把拖了回來。
「給我半年時間考慮行不行?這次我是認真的,絕對不敢再糊弄你。就半年。」
他注視著她說道。
安娜仰躺在他結實的六塊肌腹上,和他對視了片刻。
她想起了自己老爸。
老爸想轉業,也曾經考慮了好幾年。而且做出最後決定都是有特殊原因的。在她原來的生活里,遭遇了小光意外。而現在,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給他帶去的震動。
她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一個男人對於自己鍾愛事業的熱愛。只是關心則亂而已。
她沉默了下來。
「別不說話啊!你這樣我會怕你的。」陸中軍俯身下來注視著她,漆黑眼眸認真,「真的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行。說好了,那就半年,這次你要再騙我我們就真完了!現在開始你也不要再去試飛了,就算真的不得不試飛,出發前也一定要讓機械師檢查過機械性能,務必保證沒有故障!」
陸中軍笑。
「真是我的親老婆,就你對我最好了!來親一個……」
親一個終於結束後,安娜閉著眼睛躺著,懶洋洋的還不想動。
陸中軍坐了起來,重新點了支煙。
「該輪我問你了啊,你真名是叫安娜是吧?你哪兒的人,去年一年你都跑哪兒了?」
安娜睜開眼睛,見他低頭看著自己,青煙繚繞里,他的眼神有點銳利。
安娜猶豫著,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什麼呢?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的?你不會真的三十年後的人吧?」
陸中軍想起她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順口問了一句。
安娜心微微一跳。
「你信嗎?」
「我信才有鬼!」他瞥了她一眼,「哎你這樣,我倒更覺著你很像女特務。」
「我就女特務你信不?」
陸中軍咧嘴一笑,把自己抽過的菸嘴湊到她唇邊讓她吸。
「沒什麼不好啊!反正都被我帶上了床!」
安娜拍掉了他的手。
「我說,你以後什麼事別瞞著我。」
陸中軍掐滅了煙,終於正色了起來。
「去年你不聲不響跑了,我到處找你找不著,後來又回了趟紅石井找你李紅姑姑,她跟我說你是尋親不遇流落到了她那裡,還說你戶口好像有點問題,所以你才冒充了李梅。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跟你說你別想再遮瞞了。你既然能坐飛機了,戶口肯定解決了。我隨便一查就能知道你底細。我就想聽你自己跟我說。」
安娜咬了咬唇。
「安國強你認識吧?」
「誰?安國強?」陸中軍看著她,「就那個安國強?」他報了下安娜老爸以前的職銜。
「嗯。」安娜點頭,「他是我一個遠房叔叔。後來我終於找到他了,相認了,戶口也落到了他那裡。」
陸中軍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
「你跟他怎麼會有關係的?這也太巧了吧?我就前些時候還剛碰過他一回。」
「他是我叔父。我小時候出了點問題,具體的事我自己也記不大清了,你別問,問我我也說不清。反正現在已經認了,我也回家了。去年我就一直在s市。」
陸中軍詫異無比地盯著她。
安娜略微有點心虛。
去年兩人吵架那次,她情急之下一時說出自己來自三十年後。當時他不信。現在他肯定也不信。
安娜也不想再拿這個跟他說了。
其實聽起來確實挺荒謬。要不是她自己就是其中主人公,別人跟她說,她也不會信。
即便是自己父母,也是在她說了那麼多他倆之間的秘密,又有了確鑿證據,他們才相信並接受了她這個女兒的。
「我他媽真是蠢!以前到底怎麼第一名航校畢業的!」陸中軍罵了聲自己。「我都知道你姓安了,我也認識個現成的姓安的,怎麼就沒想到去看看!」
安娜在他邊上陪著笑臉。
陸中軍忽然眯了眯眼。
「要不是今天正好你落到了我手上,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這麼躲著我不管我了?」
安娜趕緊搖頭否認:「沒有啊!」
「還說沒有!」陸中軍惡狠狠撲了過來,「我乾死你!」
……
窗外暮色漸漸降臨,兩人終於穿好衣服離開旅館退房。
女房東收回鑰匙,找錢時看了一眼安娜。
「夫妻和好啦?」
安娜不說話,略尷尬。
「是。你這地方還不錯。下次方便的話再來!」
陸中軍一本正經地應了一句,放回鑰匙拽了安娜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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