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仆此前是怎麼說的。」小黃門左豐,臉上帶著笑容,似邀功般的對呂布說道:「只需耐心等帶些些時日,讓公定會讓你一飛沖天。」
「平胡校尉,嘖嘖,這在我漢室可是從未有過的官職,今因這邊塞胡族攪動河東腹地動盪,陛下單為奉先你特設的。」
「銀印青綬,秩比兩千石。奉先你在漢室算是有了一席之地,跟那沒有保障的別部司馬,那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講到這裡的時候,小黃門左豐,這臉上的得意能濃了。
「此番若非左兄相助,某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些。」呂布煞費其事的拱手,沖小黃門左豐道:「正如左兄所講的那般,與這平胡校尉相比,某此前所擔任的別部司馬,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保障的存在。」
「倘若因為拒絕一些朝中大臣的招攬,進而惹惱了他們,恐想要拿下某這別部司馬,那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因為不想給朝中的士族、豪強當狗,自己才會選擇更為現實的十常侍,即便是在這過程中背負一些罵名,那也是無傷大雅的存在。
在當下這個漢室,在漢帝劉宏身體還算健朗的時候,儘可能多的讓自己向上爬,才能不斷地在暗中積蓄力量。
小黃門左豐輕笑道:「朝中大臣?哼~那不過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哪兒像讓公那般真性情。」
「奉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此次汝率部出征河東,若能像廣宗之戰那般,平息這猖獗的邊塞異族,平胡校尉只是一個起點。」
見小黃門左豐這般說,呂布這心中是頗為感觸,秩比兩千石,這要是放在後世少說是高官的高官,可如今從小黃門左豐嘴裡說出,就好像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可面對漢室當下這種時局,十常侍弄權,外戚當道,朝臣爭權,各方為了自身的利益,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拉攏對自身有利的人。因此想要從中謀取些利益,也是件相對來說容易的事情。
只是靠這種走鋼絲的行為,註定是長久不了的,所以在這次平定完河東之亂後,呂布必須要想辦法,脫離雒陽城這個權力風暴眼。
雖說背靠著十常侍,但卻不能真讓自己成為十常侍手中的鋼刀。
呂布道:「如此便多勞左兄費心了。」說完這些,呂布便眼神示意在旁的典韋,讓他將準備的珍玩拿來。
靜候一旁的典韋,沒有說話,轉身就離開帳內,沒多會兒的功夫,便單手抱著個金絲楠木製成的箱子進來。
那小黃門左豐見狀,眼神中閃爍著貪婪,雙手更是下意識的來回搓著。
看著小黃門左豐的模樣,呂布微微一笑道:「左兄,此次多勞你費心了,這是某的一點心意。」
小黃門左豐,迫不及待的雙手接過,典韋遞來的箱子,入手較沉,打開以後,發現箱子裡放置的是十顆耀眼奪目的寶石,那眸中的貪婪再也遮掩不住。
「奉先這不夠啊。」把玩著手中的寶石,小黃門左豐,卻說出了句讓誰都摸不著頭腦的話。
「這還不夠?」在旁的典韋聽後,當時這心中就不樂意了,你這狗才也太貪了吧,這箱子裡的每一顆寶石,不說價值連城,那也至少值千金,這還不夠?
你丫是開玩笑的嗎?
典韋剛要再說些什麼,那小黃門左豐,便道:「對呀,奉先這平胡校尉的銀錢,還沒有交於仆,不然仆沒法向陛下交差啊。」
聽完小黃門左豐講的這些,典韋愣住了。
什麼玩意兒?!
這平胡校尉不是陛下賞賜給自家主公的,怎麼這陛下還要錢?
「多謝左兄提醒,不然某險些壞了大事。」坐於主位的呂布,故作懊悔之意,「光顧著給左兄準備禮物了,某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說完便對面帶驚異的典韋道:「君明,快去仲德那裡,領價值兩千萬錢的金子過來。」
說來也是可笑,漢帝劉宏西園賣官,在漢室是非常有名的,不管是什麼級別的官職,只要你能繳納足夠的五銖錢,那一切都是能夠滿足的。
上到三公九卿,下到縣令小吏,每個級別都有它繳納五銖錢的標準。並且漢帝劉宏還開了分期付款的先河,手頭沒有足夠的五銖錢不要緊,可以分期付款啊,當然這利息肯定還是要有一些的。
所以現在正痛並快樂著,進行分期付款的同仁,其實都是可以在心裏面,默默祝福下某位仁兄。
像漢帝劉宏封賞的這個平胡校尉,倘若呂布不能繳納足夠的五銖錢給他,縱使是代表漢室去征剿邊塞異族,那不好意思,該給你擼掉還是擼掉。
沒錢想做官?
那不是痴心妄想嗎?
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後面捧著五銖錢,想要做官的人,那比比皆是。
送走了滿載而歸的小黃門左豐,站在營寨前的呂布,這嘴角露出幾分輕笑,這樣的漢室,還真是少有的存在。
「俺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原來這皇帝封賞的官職,是要錢的呀。」典韋這臉上浮現出幾分玩味的笑意,「要是早知道這樣的話,俺在戰場上也多得些錢財了,這樣俺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呵呵~」
瞥了眼典韋,呂布輕笑道:「要不某給你些銀錢,去討個三公九卿的差事?」
「那也不是不行啊。」典韋大刺刺的說道:「既然這官職都要錢,俺覺得就俺這能耐,當個三公九卿那也不差吧。」
見典韋這般混不吝的回答,呂布笑著搖了搖頭,腦海里浮現出一位壯漢,穿著三公九卿的官袍,站在一群朝官之中,怎麼想怎麼覺得好笑。
「醒醒,就你那彪悍的模樣,還三公九卿?」一旁的魏續冷笑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夠不夠格。」
典韋瞪著眼睛說道:「老子怎麼不夠格了,就那沒卵子的左豐,都能混的這般出彩,要是讓老子當上那三公九卿,那定不差。」
魏續譏笑道:「那你去割了你卵子,定能混的出彩,到時弟兄們也能跟著你沾沾光,混上個一官半職。」
「孟恬,俺看你是皮癢了。」典韋憋紅了臉喝道:「竟敢讓老子……」
看著鬥嘴的兩個活寶,呂布笑著搖了搖頭,但這眼眸中卻閃爍著幾分精芒,自己籌謀了這麼長時間,如今算是在這漢室站穩腳跟了。
銀印青綬,秩比兩千石。如今自己算是越過士族、豪強手中把控著的察舉制,跨過了多少寒門庶族不曾邁過的鴻溝。
接下來自己要做的,就是儘快率部平定這河東之亂,並憑藉著此功勳,設法謀取到護匈奴中郎將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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