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之事,既然已成定局。愛字閣 m.aizige.com就不要多理會,安心做好河東路的事吧。這事,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趙桓搖頭,他沒在京城,他也不是包拯,手下也沒有神探狄仁傑,這種斷案的事,總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令种師中雁門關,全軍壓上,拿下朔州!岳飛在前線,先出城偵查。」
朔州是寧武關到大同上的一個小城。周不過十里的小城一座。
朔州真正的四戰之地,勾注山下,大同府南。
不管是漢人出關,還是北夷南下的必經之路。
但是地勢平坦,易攻難守,稍有差池,就是城毀人亡,這麼些年,朔州人丁不興,完顏宗翰不會死守朔州才對。
這是趙桓的判斷,也是幾乎所有大宋將領的判斷。
岳飛也是這麼判斷,所以他放下了棧道,準備出雁門關。
岳飛的內心有一些不安,雖然決勝戰車屢建戰功,但是他不會認為這麼一輛楯車改裝的木頭車,能夠無敵於天下。
兩戰捷勝的原因,他心裡更清楚,其實是地形的原因。
狹窄的地形,自然可以發揮床子弩上車的最大威力,要是到了曠野呢?
而雁門關外,勾注山下,就是這樣的平坦的地形。
「此次出城,戰車不出,八百馬軍,輕裝出關,見機不妙,立刻轉回。」岳飛對即將出城的傅選如此說道。
只是他想了又想,說道「此次出關只為偵查敵軍情勢,切不可輕易交戰。」
傅選稱是離開,走了幾步,搖了搖頭,自語道「岳指揮升了中校尉,官做大了,膽子卻變小了。」
「官家真是個妙人。此戰親事官人人升三級官銜,人人上士,俸祿翻了個,士氣正旺的時候,出雁門,拿朔州,決戰大同,何其痛快!」
趙桓並沒有忘記雁門關的親事官,他們在邢州峽谷證明了自己忠貞,又在雁門關之戰中,拿下了雁門關之先登之功。
與太原城之戰中的以血戍衛城邦的百姓一樣,親事官人均升了三級的官銜,人人來到了上士銜。
與太原城的百姓不一樣的地方,太原城百姓連升三級,也就是個下士,可是親事官人人的之前的武功爵,換算成新銜,最少都是下士起步。俸祿翻倍,士氣正旺。
而參與到了突破晉中馳援太原的軍卒人人升了一級。
傅選領兵出雁門關,策馬揚鞭,沒有四十里,就揮手讓眾人停下。
他站在一個小山坡下,看到了讓他極為震驚的一幕!
金人正在集結,光看規模都超過了五萬人之多!還有一眼望不到頭的契丹奴!
這是連大同府的人都調出來了嗎?!
傅選立即響箭為令,全員最快的速度返回雁門關!這是要出大事啊!
「剛才還說岳都尉小心謹慎過了頭,轉頭就看到了五萬金人,我這張嘴,真的是烏鴉嘴啊!」傅選快速的跑回了雁門關。
「收棧道木料!收棧道木料!敵人云集與四十里外!精銳至少五萬之眾!」傅選進了關隘就大聲的喊著。
岳飛暗道果然啊!
「速度通稟種少保和種太尉!」岳飛馬上命令道。
雁門關易守難攻,這幾十步的垂高,想攻進來,完全是痴心妄想,如果不是李嗣本投降,金人想進雁門關,那就是痴心妄想。
這一座經營了近千年的城關,只要不是內部崩解,想進關是痴人說夢。
更何況現在官家就在太原城中,種朴就駐紮在身後,源源不斷的後勤和兵卒,守住雁門關,和玩沒有兩樣。
得到軍報的种師道也是一臉訝然,咄咄怪事!
种師道和种師中也是商量了很久,才找到了中軍大帳堪輿圖前的新帝。
种師道也是開口說道「官家雁門關軍報,我們想要出雁門,取朔州的決策落空了。」
「完顏宗翰沒有踞城以守,而出選擇將軍卒雲集城外,看來是和想和大宋決戰啊。這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啊!」
「好膽魄!」趙桓也是以為金人會守城,這是所有漢人的一貫想法。
有城池不守,出城決戰是什麼路數?
他也是想了好久,才想明白。
金人宋人的本質是不同的,宋人擅於守城,而且給北地遊牧民族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以太行、燕山為核心的長城防禦體系,也多次阻攔了北夷進中原的想法,哪裡都是硬骨頭,哪裡都不好啃啊!
但是金人善野外作戰,可是他們不擅長守城啊!
說不定連最簡單的城牆上裝木欄的這種基本操作都不會。
而且金人可是擅長馬戰啊!
守城騎兵變步兵,待在城頭上射箭?
金人才不會像宋太宗趙光義那樣,沒事就砍斷自己的手腳。
頭疼砍腳這種騷操作,實在是世間罕有。
金人守大同?
還不如出城,決一死戰,贏家通吃。
簡單,粗暴,卻行之有效。
這是要決戰啊!
「出天門關,繞道婁煩、寧武,再圖朔州。兵貴神速,四天時間裡。拿下朔州!」
「雁門關險要,出城不易,進城亦是不易,未慮勝先慮敗。種少保,這是當初在汴京的時候,種少保告訴朕的。」趙桓忽然說道。
种師道搖了搖頭,不管是太原之戰,還是雁門關之戰,亦或者是忻州之戰,都進展順利。
讓种師道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沒有考慮太多戰敗之情景。
萬一雁門關外作戰實力,雁門關前狹窄的山道,就成了大宋軍卒的催命符。
但是如果繞道婁煩、寧武,在圖謀朔州,絕對不會出現撤退不利的問題。
趙桓作為戰場新嫩,自然不懂軍陣的道理,但是种師道作為經年老將,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當然不是。
因為婁煩、寧武現在都在大宋西軍折家的手裡。
想要借道……
要過晉寧軍、保德軍、火山軍、岢嵐軍的地盤,而這三處地盤正是楊家的地盤。
种師道下意識的排除繞道,完全是為了避開和永定軍各將門的衝突,防止戰事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而趙桓現在能想到繞道,完全是因為他依然認為自己是大宋的皇帝!
「種家所率的十萬定遠軍,乃是大宋精銳中的精銳,既然在永定軍路的時候,能夠震懾他們外三家!現在就不行了嗎?」
「朕是大宋皇帝!他們西軍將門,有外三家現在舉旗謀逆,直接把他們滅了!汴京軍頭八門入京,是朕遠在河東路,離得遠,戰事吃緊回不去。」
「這永定軍路可就在這附近!朕連繞個道,都要掣肘嗎?反了天了!」趙桓冷冰冰的說道。
經此一事,他已經完全知曉,敵人,只有死去的敵人才是好的敵人。
「他們不敢!就是有點麻煩。」种師道嘆氣的說道。
將門有這個膽子,能躲一百六十年在做事?
而且种師道分析西軍將門和內八門的目的根本不同。但是官家正在氣頭上,這事不說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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