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無一位主子在,問了管家才知,父親還在都察院忙碌,母親把智淵帶在了身邊。王修晉想了想,向管家問了母親現在大約在何處後,便換了身衣服,趕了過去。雖說此事對外稱是父親提起,但他心理清楚,此事是因他而起,便不能讓母親獨自擔責任。
到了夫人忙碌的後宅,王修晉並未受到異樣對待,原由也簡單,他還未成年,哪怕個頭已經與成人無異,但是年紀擺在那裡,便不會有人攔著。王智淵是最先看到小叔的,立馬跑了過來,拉住小叔的衣擺,他在這裡受到了不一樣的對待,每個人說話聽著都好累,他又不能提出回去的請求,只能擺出乖巧的樣子。
王修晉摸了摸侄子的頭,然後便由著母親引薦在場的人,除了官夫人之外,還有一位特殊的存在,便是如今的天子的長姐,先帝的長公主。長公主當年嫁給一位藩王,後來藩王過逝,長公主便留長子在藩王的地界,繼承藩位,而她則帶著一兒一女回到京城,做足了姿態,以求新皇不會削藩。
王修晉給長公主見了禮後,也沒多方,畢竟長公主身邊還有一位小姐,便是仗著未成年,也要避諱一二。長公主身邊的小姐,便是長公主的小女兒,還未婚配,原本長公主是想把女兒許給哪個外甥,以求親上加親,為長子求個保障,提過一次被皇弟拒絕之後,長公主便不再提,只盼著女兒能許個好人家。
王修晉翻了翻遞上來記錄的冊子,對記錄的人道了一聲辛苦了,又問了問第一批的衣物什麼時候送走,到時他也拼個車,送些油過去,得到半個時辰後馬車就要出發的消息,王修晉也不多呆,帶著侄子便走了,未注意到一直有一道視線盯著他看。半個時辰安排了兩桶油裝上馬車,王修晉便讓馬車直接去城門,因為大雪的關係,京城的城門只開了一處,王修晉不用擔心和送衣物的馬車錯開。
沒等多久,送衣物的馬車便到了,王修晉的兩桶油也裝上衣物的馬車,看著馬車上的兩位記賬的人員,王修晉將自己馬車裡的碳盆搬了過去,也碳也備得足。兩人感激的道謝,這大雪便是有擋風的棚子,仍是覺得冷。
目送馬車離開,王修晉拍了拍侄子的肩膀,「走回家,讓劉姐給你燉羊骨頭。」王智淵靠著小叔坐著,馬車裡沒有了碳火,立即冷了不少,王智淵卻沒叫苦,他雖沒去各村子看過,卻也能想像得到受災的百姓有多苦,比起他們吃不飽,穿不暖,自己受一會兒凍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小叔,他們過年有吃的嗎?我還有些零用,可以給他們買些肉嗎?」
&該有糧吃,至於肉,估計是沒有。」王修晉是不會跟侄子講,春家收了不少肉,大約明天就能送出城。小孩子有善心,怎能拒絕,甚至還要鼓勵幾句,不過也要提醒,善心也需要分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同情。「小叔給你補上些,湊夠十頭豬的錢,托人去買,再送到受災的村民手中,絕對不會出差錯。」
&過小叔。」王智淵十分開心,之前他便捐了不少的衣物,這會兒聽到小叔還要幫他捐豬,心裡開心得不得了。王修晉勾起嘴角,小孩子是多麼容易滿足。
到了家,王智淵便立刻把零用拿出來,王修晉數了數,還真不算少,若放在平時,便夠買一頭豬的,這會兒怕是夠嗆,因為雪災,很多東西的價格都會略有上升,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商人藉機斂財。
晚飯,王老爺和夫人都未回來吃,王夫人一直到戊時三刻才到家,一身的疲憊。王修晉忙上前給母親揉揉肩,捶捶腿,捏捏腳,打來熱水為母親按著。王夫人看著長大的小兒,心裡充滿了自豪,誰家的孩子能夠想到這麼好的點子,誰家孩子能像她小兒這般心善。
王老爺一夜未歸,早朝過後,才回家換衣服,一家人方知,昨兒王老爺夜裡被叫進宮。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天卻還有些陰沉,昨天未清理的地方,又積了不少。王修晉向父親講了侄子捐出零用要買幾頭豬給受災的百姓過年,順便提了提會漲的物價。王老爺點點頭,物價上漲在意料之中。這場大雪,南邊倒還好些,北邊卻是不太好,據說北邊的災城比京城還要嚴重。物資南來北往,多少都會受些影響,再中上本就到了年底,一些東西會漲價,如今怕是漲得會更嚴重。只要不是衝著發災難財,便可。
父子二人的擔憂成了真,京城裡行走的小商販賣貨物漲了價,且漲得還不少。小商販也很無奈,貨物進價,便比平時翻了倍,小商販們也糾結,既怕貨賣不出去,又想在年底賺些錢,他們也想好了,往城外跑那就真應了賣不出去的可能,城外也就是附近的幾個莊子裡的人有錢,但這些人很少從他們手裡買東西,十次能有個一兩次便是多的,總不能為了很小的機率跑一趟城外。
王修晉派出去的夥計很快回來,也套出來小商販的話,得知了情況後,輕拍了兩下額頭,他還真是想太多,小商販也是有頭腦的,怎麼可能頂著冰天雪地的氣候,在明知賺不到錢的情況下往外跑,定是這兩天雪下得太大,把他的腦子凍壞了。拋開小高販的事,王修晉讓睿文跑一趟新樓,和紡織工坊,把做好的東西給母親送去,這些東西,王修晉準備打著皇上的名號送。
忙乎了三天,已經到了二十八,王修晉盤算李菻善什麼時候能回來,聽父親講雪災的後續工作進展的非常順利,也不知李菻善能不能趕回來過年。不在參加大小朝會的王修晉並不清楚,朝堂里並不消停。
因為雪災的事,王家在天子面前刷的好感度太多,引起了不少人的不爽,一些人接連三天參本,都不帶重樣的,只是他們能參的事,太少。從王大人回京之後,為人處事非常的小心謹慎,除了雪災的事弄得風頭大了些,還真尋不道可參的事。便是雪災的事,王大人弄了一手好賬,且還是有兩方記賬人員記錄,想弄都難。
參不得王大人,王修晉的辮子也不好抓,誰讓王修晉把大把的錢都捐出來的,而婚約又是先帝指的,平時便是酒館都少去,每次去還都是跟著四皇子。不過,參的第一本,便是王修晉意圖行刺皇子,理由是王修晉帶四皇子吃街頭的麵館。第二本仍是王修晉,用罪臣開設學堂。第三本,仍是王修晉,雪災後,身為皇商無作為。拉不下來王大人,先把其兒的皇商名頭拉下。
皇上看著無理取鬧的大臣,心裡泛著冷笑。「王大人對所參之事有何見解。」
王大人出列,「回稟皇上,臣以為,不能聽到狗吠,便去咬狗。」
皇上忍著笑,李老將軍則笑出聲,「皇上,老臣失儀。」李老將軍笑完,便也出列。「老臣覺得王大人說得相當好。既然說皇商無所為,不如先讓參本的大臣說說,他做了何為?老臣記得第一天,油坊便送出油,已經停工的紡織工坊又開了工,就為了做出禦寒的物件,第二天便裝了五輛馬車,送到災情非常嚴肅的幾個村子。莫要說那些都是皇上的工坊,別忘記工坊是由皇商在打理。」
&上,臣想問問參本之人,連著三天針對臣兒媳,還都是一些無理取鬧的理由,安的是什麼心。」與李老將軍隔了幾人的李將軍站出列,兒子不在,他得幫兒子護住了兒媳婦,不然回府之後,莫說剛剛緩了關係兒子會不會對他有意見,就是媳婦也會氣他不替兒媳婦出頭。
&將軍莫要含血噴人。」
&上,他污衊臣,臣嘴裡沒血,說話也不噴口水,何來含血噴人一說。」
天子坐在朝堂最高處,看著李將軍耍橫,再看向參本之人,他們以為可以眾口爍金?「王大人。」
&以為年前行事當討吉利。」王大人躬身,欺負他兒子,當他是死的?之前參本的幾人全都打了個哆嗦,估計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心裡暗恨手握著都察院的王大人,至於會不會後悔做出頭鳥,大概只有他們心裡清楚。李老將軍捋著鬍子,看著那些參本的人如同看死人,李將軍則是冷笑,便像親家所言,年前當討吉。
&是如此,明日封筆。」天子話落,招來身邊的親隨說了幾句,隨後親隨直起身,宣布因雪災造成百姓過不好年,今年宮中年宴取消,另命於大人,孫大人,武大人替皇上吃齋,直至出了上元節。「還請右相做個督察。」三位大臣正是參本之流,而武大人,則是剛剛皇上現加的。
右相領著三位大臣跪下謝恩,便是心裡驚得要命,也不敢說不。右相心裡打鼓,皇上命他督察是何意,明明三位大臣在明面上與他無任何的聯繫,甚至還都各有恩師。皇上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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