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率人直達東門,他發現,不知是什麼原因,城門的防守力量已經加強了很多,而且城門樓上堆滿了木頭,石塊之類的防禦之物強弓硬弩也已準備就緒,看樣子,似乎是要打大仗.
李鴻章感覺有點反常,他正準備派人向前一問究竟,卻看見在後督軍的曾國荃拍馬趕上前來,曾國荃人還未到李鴻章跟前,就已經焦急地喊了起來:「軍師,出事了。」.
「國荃,不要急,怎麼了?」李鴻章沉聲問道.
「軍師,剛剛收到急報,曾三與胡,羅二將軍率領的人馬在神策軍的駐地外遇襲,傷亡慘重.」曾國荃表情凝重地道。.
「唉喲」李鴻章大叫一聲,只感覺心底一痛,差點就從馬上摔下來.
「軍師,小心.」幸虧旁邊的彭玉麟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了他.
「沒事,沒事,國荃,你剛才說什麼,可否說的更詳細一點?」李鴻章拍了拍彭玉麟的手臂,連說沒事,然後又轉過頭來追問曾國荃剛才所說之事.
「軍師,曾三與胡,羅二位將軍率軍進攻神策軍駐地的時候,不幸中了神策軍的埋伏,被神策軍包圍了,情況危急,請軍師早做決斷.」曾國荃憂鬱地道.
「國荃,怎麼會這樣呢,不可能啊,即使敵人有埋伏,我們的人也不會如此不濟吧,我們可是用十萬人對他們十萬人.」李鴻章心中有桿秤.
「軍師,具體情況不知,還有待進一步了解,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想辦法幫三兒他們解圍為好」曾國荃著急地道.
「好,國荃,你率一部分將士,在此監視這裡的一舉一動,最好想辦法與大帥聯絡上,如果有什麼異常,即刻來報,我親率其餘眾人去解曾三之圍,記住,在沒有摸清敵情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從當前的情況來分析,我們似乎已經掉進了敵人事先布置的一張大網之中,一切都好似早有預謀,所以,千萬,千萬要小心從事.」輕重緩急,李鴻章還是分得很清楚。.
「是,末將曉得.」曾國荃抱拳道.
「好,一切小心,我們去了.」李鴻章又叮囑了曾國荃一句,這才率軍急急忙忙地離去.
李鴻章率軍沒走出多遠,就聽見前面喊殺之聲震天,他一聽。就知道交戰雙方一定就是湘軍與清軍,他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雙翅,直接飛到戰場上去.
李鴻章是催促大軍全力向前,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正看到神策軍與太平軍在搏命廝殺.李鴻章不禁心生感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昨天還在稱兄道弟,今天卻要你死我活。
但是,李鴻章哪還顧得了那麼多,大軍一到,他便立即催促大軍直接朝戰場的正中殺了過去,因為曾三等人正是被圍在那裡.
曾三等人被困多時,已是人困馬乏,雖是奮力搏殺,但奈何敵人實在太多,怎麼殺都殺不完,他們也想過突圍,但試了幾次,都被堵了回來,所以,他們也就死了這條心,一心想著儘可能的殺傷敵人,並拖延時間,他們相信,只要李鴻章知道他們被圍,一定會全速趕來相救.
這形勢的發展,也正如曾三等人所料,李鴻章來了,而且正朝他們被困的地方殺了過來,曾三等人見狀,不由大喜,為配合李鴻章的突擊,他們再一次率部往外突。
就這麼里外同一使力,神策軍的防線便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李鴻章終於與曾三等人匯合在了一起,然後,兩股力量被集中在了一起,同時往外沖,中途只要是見到被困的湘軍,他們都會趁勢救了去,這樣一來,他們的隊伍是越集越多,力量也是越來越大,神策軍一方壓力巨增.
隨著湘軍突擊的氣勢越來越盛,神策軍的防線開始搖搖欲墜.正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又聽見四周號炮聲響,不知從哪裡湧出來很多,很多的清軍,又將湘軍的出路給堵住了.
這麼一搞,神策軍被湘軍攪得已經不成樣子的防線,由於生力軍的加入,再一次被穩固了下來.
李鴻章見此情景,暗道一聲,糟糕,他心中明白,壞事了。
他一時也不清楚,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殺出這樣一群清兵來。不但將他們逃生的通道給堵死了。而且還將他們剛剛提起來的士氣也給打壓了下去。李鴻章很擔心。
「軍師,怎麼辦?」曾三揮槍挑翻了幾個清軍士兵,湊到李鴻章的身邊問道。
「我也不知道,容我想想。」李鴻章必須要想。
「我們不會出不去了吧?」曾三也有點擔心。
「不會的。一定有辦法突出去的,你不要太擔心。」李鴻章安慰道。
「末將不是擔心自己,末將是擔心湘軍的前途,想我們湘軍縱橫天下這麼久,什麼時候如此狼狽過,這不能不讓人擔心啊。」曾三是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
「三兒,我們要對自己有信心。」李鴻章鼓勵道。
「是,軍師。」曾三點點頭。
「對了,三兒。你們怎麼就中埋伏了呢?」李鴻章問道。他早就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我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知道剛剛來到這,稀里糊塗就中埋伏了,只看見前後左右一下子擁出來數不清的神策軍。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因為我們知道他們人數並不多,最多也就是與我們不相上下,而比較戰鬥力,湘軍肯定還在他們之上,所以,即使中了埋伏,我們也並不著急。誰知,越往後,神策軍是越來越多,多得殺都殺不完,據末將估計,攻擊我們的神策軍絕不下於二十萬人。」曾三喪氣地道。
「什麼,二十萬人?怎麼可能呢,整個神策軍加起來才二十萬,僧格林沁明明帶走了十萬人,再除去守護四門的一些人,真正在此地駐紮的應該不超過十萬人。但是,你現在卻說有二十萬人,這怎麼可能?」李鴻章大吃一驚,說什麼,他都不相信。
「軍師可以不相信末將,但軍師一定相信湘軍的戰鬥力吧,但是,自從我們被圍之後,一直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這是十萬神策軍能辦到的嗎?軍師。你相信他們只有十萬人嗎?」曾三道。
「這……」李鴻章一時無語。曾三說的道理相當簡單,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軍師,你說,這可不可能是僧格林沁給咱們下的套?」曾三猜測道。
「僧格林沁。不可能啊,我是親眼看到他出城的,難道說,這也有假。」李鴻章的腦子有點亂了。
「難道他就不會殺回馬槍嗎?也許,他前面搞那麼多排場的目的,可能正是來做給我們看,好引我們上當。」曾三的話雖然只是推測,但也不無道理。
「三兒,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提醒了我,沒錯,我們不能排除僧格林沁給我們下藥的可能,你還別說,我越想。越覺得你說的,還真是有這種可能,你想啊,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憑空變出那麼多的神策軍來,也就是說,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僧格林沁帶走的那十萬神策軍,根本就是這老傢伙搞出的一個假象,目的就是麻痹我們,好引我們上當,還真沒看出來,這傢伙的心腸還真歹毒啊。」李鴻章漸漸也想明白了。
「軍師,這傢伙沒一個地方看上去象個好人,你可別忘了,咱們大帥就是栽在他手裡面的。」曾三對僧格林沁本就沒什麼好印象。
「唉,只是怪我還是太小看他了,我估摸著這傢伙應該暫時不會這麼快對我們動手,因為他還需要利用我們來對付太平軍,但卻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會如此的急不可待。」李鴻章有點後悔,他是太過於自信了。
「看來,僧格林沁是早有預謀啊,難道他已經知道咱們起義的事了?」不知道怎麼搞的,曾三今天的腦子特靈活,思維特活躍。
「那還用說,不經過周密的策劃,他能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將我們困住嗎?」李鴻章越想,越覺得僧格林沁真他媽的壞。
「軍師,除了神策軍,那些剛剛圍過來的清軍,又是些什麼人,看他們的著裝,不象是普通的八旗及綠營兵。」曾三今天的問題很多。
「他們是禁軍。」李鴻章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
「禁軍?」曾三重複道。
「沒錯,禁軍,咸豐皇帝身邊最精銳的一支親兵,平時就是由僧格林沁統帥的,他們可真捨得下本錢啊,看來,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了。」李鴻章苦笑道。
「他們想吃掉我們,難道不怕崩碎牙嗎」曾三對湘軍很有信心。
「他們怕,如果他們不怕,他們就不會將壓廂底的力量都給拿出來了,而且還偷偷摸摸地定下這樣的毒計來對付我們,這也正好說明了,他們對我們是怕的要命。」李鴻章說起這些,臉上露出一絲驕傲的神色。
「軍師,這前因後果差不多都明了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曾三吹吹水還可以,但說到要辦正事,還得讓李鴻章來想辦法。
「現在已沒有辦法可破此局,可解此危,唯的一辦法就是拼命,殺一個,夠本,殺二個,賺一個。」李鴻章平靜地道。
說也奇怪,當剛開始陷入危局的時候,李鴻章有點緊張,有點擔憂,但將一切都想清楚之後,他到是覺得無所謂了,反正事情都這樣了,想再多都沒有,只能拼。
「好,軍師,那咱們今天就殺個痛快,僧格林沁那老傢伙不是想一口吃了咱們嗎,那咱們就跟他來個更狠的,即使不能要了他的命,也要讓他崩爛滿口的牙,我們要讓他們知道,啃硬骨頭是要付出代價的。」李鴻章的話正合曾三之意。
「好,三兒,你這就去傳我之令,就說,我們已經突圍無望,唯一的出路,就是與清軍誓死相搏,如果願意追隨我們的,我們歡迎,並表示感激,如果不願意追隨我們的,我們不勉強,他們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李鴻章道。
曾三應諾,急去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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