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溪很關心火炕孵化雞的情況,可是她對怎麼孵雞真是沒有一點頭緒,只能是提出建議之後退居幕後了。再了,就以她現在的年齡,真不具備憑毅力就能堅持不睡覺的能力,所以還是老實的交給別人吧。
張氏還是比較靠譜的,正好家裡還有最後一隻母雞在抱窩,謝天謝地,雖然距離出殼就剩下兩三天了,可也給了感受學習的機會不是。張氏和芸娘兩個輪流去騷擾這是母雞,把個母雞折騰的,雲溪估計它要能話,肯定能聽到連串的國罵。不過收穫還是很大的,她們兩個最終還是掌握了溫度,將雞成功孵化了。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單雲溪終於想起她的上水石,就專門抽出一個下午,和雲開傅君焯一起,沿著河邊溜溜達達的,尋找可用的材料。
河擺很寬,差不多每一側都有十幾米多,河邊也壘砌石塊,不過不像後世的河岸,這裡的河岸修的不怎麼高,雲溪見過最高的也就三米多,一般都是一兩米的石頭,順著地埂壘出來的。這河灘這麼快,想必就是發大水也不會很厲害吧?
河擺寬,濕地面積就大了,雲溪她們沒用多久就找到了好些材料,水竹、水菖蒲、三棱草、冷水花、水芹菜,這些是認識的,還有好多不認識的,看著好看就只管連根拔起放籃子裡。
雲溪還發現一種很漂亮的水生花,花型和桃花相似,花徑卻是它的兩三倍,五個金黃的花瓣稍稍偏斜旋轉著,雄蕊細如金絲,真是漂亮極了。光看花真像她以前見過的金絲桃,不過金絲桃是灌木,它是草本,很顯然不是同一種了。
雲溪心翼翼地拔了幾顆,準備種回家去。
「姐,你喜歡這牛心菜啊?」雲開問。
「牛心菜?」雲溪問,「是這花的名字?」
「對啊,你不是知道嗎?」雲開一副看白痴的樣子,那意思明顯就是,嗬,連這都不知道啊!
「你姐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你不知道啊?」傅君焯搗搗雲開的胳膊,提醒道。
看看,這不是親兄弟的都沒忘,自家弟弟倒忘了。雲溪一陣無語,最近雲開不知道怎麼了,處處看她不順眼,動不動就想挑個刺,要是看見別人訓雲溪,那更不得了,比他自己受誇獎都高興。雲溪是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他了,想了又想,只好歸結於雲開的「兒童叛逆期」開始了。
雲開「哦」了一聲,沒話就走開了。傅君焯想喊住他,被雲溪攔著了,「看著花漂亮吧,不過牛心菜這名字有點配不上,不如叫金絲桃如何?」
「金絲桃……,仔細看還真的很像桃花呢,這個名字好!就叫金絲桃了。」傅君焯完全贊同。「咱們多挖點,種一片才好看。」
兩人一起挖了好多顆,雲溪的籃子都裝滿了,拎著沉甸甸的。不過還好,她可是有跟班的地主家娘子,雲溪順手就遞給了圓圓。挖的時候自然是自己動手好玩,往回提可不是好玩的事,還是交給比自己大的圓圓學生吧,有事弟子服其勞,也不算欺負剝削吧。
不過令雲溪吃驚的事發生了,圓圓接過順手就遞給了九斤,九斤毫無怨言若無其事地拎上了,這什麼情況?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或許是自己想歪了也不定,以後得好好觀察一下。
「二姐,君焯,這邊來,我有大發現。」
雲開歡快的聲音傳來,讓雲溪不由一笑,孩子就是孩子,這一會就高興了。
「是什麼?馬上過去。」雲溪邊喊邊和傅君焯往那邊走,走近一看,「酸模漿!」
「耶,剛不是忘事了嗎?這會咋又知道了?」雲開揶揄道,不過雲溪兩人都不搭理他,他也就撇撇嘴,不吭聲了。
雲溪折了一根,往嘴裡一放,嗯,就是這個酸的味道,既不象醋那種沒什麼感覺的酸,也不象任何酸甜可口的水果的酸,而是帶著清清新新的河邊草的氣息的酸,嫩嫩的莖嚼起來很有感覺。沒想到千多年前它就叫這個名字了啊,酸而多之,名副其實啊!
雲溪記得她的時候,有個很要好的學同學,她的媽媽特別善良,經常邀請她到家裡玩。春末的好多個日子裡,她和同學都是采一大把的酸模漿,懷揣著滿滿的愉悅,坐在一座木橋上,一邊聽著嘩啦啦的流水聲,一邊把酸模漿的葉子摘下來,再從嫩莖的一頭,撕一塊缺口,然後順著缺口,把嫩莖外面的薄皮輕輕地撕掉,象做一件細緻的活計似的,認真而耐心。看著那誘人的青汁飽滿的莖肉漸漸綻露出來,心裡充滿了幸福的期待:哦,馬上,馬上就可以享受美味啦!
只可惜,那個同學沒上完學就搬家到外地去了,然後她們再沒聯繫上。沒人邀請,雲溪也就再也沒去過那裡。直到後來她大學畢業,特意去了一趟,只可惜,河變成了污水溝,河邊的雜草一兩米高,她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一棵。
雲溪回過神,左右看看,這裡的酸模漿還真不少。可惜已經沒了記憶中的橋,也沒了記憶中的朋友。不過還好,自己身邊還是有朋友一起的,那個同學身邊,也一定會有新朋友的。「雲開,君焯,咱們多采點,回去做酸模漿炒肉絲吃。」
「著東西能炒菜?」傅君焯問。
「怎麼不能,能生吃自然能炒菜啊!」雲溪笑道,「好吃著呢。保證你吃了還想吃。」
傅君焯看看手裡形似野草的植物,很是懷疑,「那我先在你家嘗嘗,好吃了我再往家拿。」
還別,酸模漿炒肉絲的味道還真不錯。有點像冬天吃的酸菜似的,只不過沒有大白菜醃製的酸菜那麼水靈;但卻比酸菜味道要來的厚重綿長一些,很有山野風味。
還有水芹菜,雲溪也讓張大娘做成了菜,一半涼拌,一半炒肉,味道也很不錯。
不過讓雲溪鬱悶的是,姥爺一邊吃菜一邊,「沒想到這水芹菜吃著還不錯哩,以前都是給牛催奶才想它,咋沒想到自己也嘗嘗味哩?」
雲溪心道:「那還用,因為你不需要催奶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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