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談完了以後,君臣二人沒有再說什麼。
朱翊鈞向俞大猷請教了一些刀法的事情,就把他打發走了。
練武是長久的事情,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進步。
不過朱翊鈞相信,自己以後的進步會越來越大。有了俞大猷的指導,自己也會變得很強。
只不過現在君臣關係還沒那麼好,還要繼續緩和。
比起朱由校,俞大猷緊張的不行了,出了皇宮之後,琢磨了一下,就讓人給譚綸遞了一份拜帖,準備去拜訪一下他。
畢竟是譚綸把自己帶到京城來的,自己出事了他不能不管。
現在京城是個什麼情況,自己也不清楚,真要管了一些事情,惹出問題來就完了。
有譚綸在這裡,讓他給自己想想辦法。
俞大猷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以自己這個能力在京城裡面混,基本沒可能。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只能找個人幫忙了。
朝堂上下沒有人關注俞大猷,所有人都在關注一件事情——張居正離京。
隨著張居正離京時間越來越近,氣氛變得越來越古怪。
除了皇宮大內,其他的地方可不怎麼安穩。
皇帝給張居正的待遇讓人眼饞。也讓人擔心和憤怒。
鬧騰了幾天之後,張居正也上了推辭的奏疏。他也不想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
不過沒有用,皇帝打定了主意要這麼幹,上的奏疏全都被留中了。
朱翊鈞甚至還親自寫了一封信向張居正解釋,這麼一搞就更沒辦法推辭了。
終於在這一天,張居正告別了京城的官場,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帶著自己的馬車、帶著皇帝的賞賜,領著大漢將軍和御醫出發了。
張居正走的時間不會太長,大家都知道他很快回來。
可是張居正走了以後,京城的裡面的氣氛都為之一松。
似乎走了張居正座大山以後,大家的心都輕鬆了下來。
皇宮大內。
「來人啊!不好了!太后暈倒了!」
一聲喊聲突然響徹了皇宮,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朱翊鈞得到消息以後,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帶著王皇后一起趕到了慈寧宮。
他們到的時候,太醫也已經趕到了。
朱翊鈞來到慈寧宮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陳太后。
「母后。」朱翊鈞來到陳太后的面前,躬身行禮道:「不知怎麼樣了,怎麼就暈過去了?」
「御醫已經進去了,」陳太后連忙說道:「陛下不用過於擔心。剛剛予已經詢問過,據說毫無徵兆就暈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朱翊鈞一臉的急切,充滿了擔心。
看著朱翊鈞擔憂的樣子,陳太后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勸說。
皇帝親生母親生這樣的病,事發又很突然,皇帝現在恐怕什麼也聽不進去。
時間不長,李長生走了出來。
見到朱翊鈞之後,李長生連忙跪倒在地,恭敬的說道:「臣李長生,參見陛下!」
「行了,」朱翊鈞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不要說這些了。太后的身子怎麼樣了?」
「回陛下,太后的身子並無大礙。」李長生連忙說道:「臣剛剛已經為太后把過脈了,脈搏雖然有些微弱,但是身子沒有什麼問題。」
「如果臣判斷沒錯的話,太后應該是驚嚇所致。臣回去開兩副安神的方子,太后吃了以後,很快就會好的。」
李長生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小心翼翼。
旁邊的人聽著神情有些古怪,陳太后都是一皺眉頭。
皇宮裡這才安穩幾天,怎麼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上一次馮保死的時候鬧騰過一次,死了不少人。這次還折騰?這皇宮裡是怎麼了?
朱翊鈞點了點頭說道:「去吧,盡力救治。」
「是,陛下!」李長生答應了一聲,鬆了一口氣,便帶著人趕忙退了出去,不敢在這裡過多耽擱。
看了一眼陳矩,朱翊鈞說道:「你去請張天師進宮。」
「是,陛下。」陳矩連忙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跑,速度飛快。
陳太后聽到了朱翊鈞的話,雖然覺得有些不妥當,不過還是沒有說什麼。
看一看還是好的,而且這個時候自己不說話最合適。自己不是皇帝的生母,真鬧出什麼事情來,自己不好收拾。
雖然自己和皇帝的關係不錯,皇帝平日裡對自己也的確是很孝順,可是無論怎麼說人家才是親骨肉。
朱翊鈞這個時候也不關心這些,看了一眼陳太后,躬身說道:「母后,孩兒想進去看看。」
「去吧。」陳太后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不要太激動,國事為重,皇帝還是要保重龍體,不要傷了身子。」
「謝母后,孩兒明白。」朱翊鈞答應了一聲,邁步向裡面走了進去。
宮女和太監都站在兩側,見到皇帝走進來,一起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連氣都不敢喘。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侍母至孝,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大家都害怕。
萬一皇帝遷怒於他們,可就不是打一頓板子這麼簡單,搞不好命都丟了。
現在誰也不敢發出一點動靜,生怕惹怒了皇帝。
朱翊鈞根本就沒去看他們,直接走到了床邊。
李太后此時躺在床上,臉色紅潤,倒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整個人閉著眼睛,如果不是說昏倒了,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朱翊鈞看著李太后,面露悲戚,不過還是一副強忍著的樣子,緩緩地坐到了床邊,握著她的手,輕聲道:「母后,孩兒來了。」
說完,朱翊鈞就再也沒有開口。
屋子裡面瞬間就沉寂了下來。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陛下此時的心情不好,或者說過於悲傷。
有人擔心,可是也不敢上前。
良久,陳太后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痴愣愣的坐在床前的朱翊鈞,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陛下,保重龍體呀!太后醒了也不想看到陛下如此。」
朱翊鈞轉回了頭,他的眼圈已經紅了。
他站起身子看著陳太后道:「孩兒明白,可心裡還是忍不住。倒是讓母后擔心了,是孩兒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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