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顯純看著孔胤植,說道:「我當然不是來和衍聖公閒聊的,而是來和衍聖公談合作的。這一次的事情對我們來說都是一個機會。」
「不知道是什麼機會?」孔胤植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個孔家自救的機會,一個我升官發財的機會。」許顯純笑著說道:「事情的厲害我已經和你說過了,而現在負責查這件案子的,就是我。」
「我不想太麻煩,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動靜,所以我覺得我們有的談。」
「怎麼說?」孔胤植看著許顯純,臉上帶著笑容問道。
他似乎又恢復到了剛剛的自信,心裏面也有了把握一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剛剛許顯純的確是把他給嚇到了。現在許顯純來說這些話,讓孔胤植明白了一件事情,許顯純無非就是在虛張聲勢罷了,很可能這裡面還有陛下的意思。
說白了,自己孔家的威名還在,自己老祖宗的威望也還在。雖然這一次的事情很嚴重,但是卻不會真的讓自己傷筋動骨,最後無非也就是小懲大誡。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還有什麼好害怕的?無非就是浪費一些錢財而已,自己家虧得起。
許顯純看著孔胤植,笑著說道:「孔家的地位想必不用我多說,衍聖公的心裡明白。我雖然要查案子,但也不想把天下的讀書人全都得罪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恐怕我將來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但是陛下那邊也要一個結果,所以我想和衍聖公商量一個結果,把這件事情過去。能夠讓陛下過得去,也能夠保住孔家,算得上是兩全其美。當然了,事成之後,孔家給本官的謝禮也不能少。」
聽了許顯純的話,孔胤植的心裏面更高興了。
畏懼加上貪心,讓許顯純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對自己來說也是好事情。
於是孔胤植說道:「那不知許大人打算怎麼做?」
「這件事情很簡單,孔家必須要有人來頂罪,而且是要有分量的人。」許顯純看著孔胤植,說道:「這一點,想必衍聖公也贊同吧?」
「當然。」孔胤植點了點頭說道:「不知道許大人選中了誰?」
「你們孔家的大管家孔尚生。」許顯純也沒隱瞞,直接說道:「這個人管著你們孔家的所有生意。剛剛我已經審了你們在濟寧倒賣糧食那個掌柜,好像是叫孔尚禮,是這個名字吧?」
「他已經交代了,他的上線就是你們家的大管家孔尚生,所有的事情都是大管家安排的,勾結官員、倒賣糧食,全都是大管家做的。」
「我已經讓人去抓大管家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讓他認罪,把勾結白蓮教謀反的事情全部認下來。不然的話……」
「而且把罪名攬到大管家自個兒身上,這件事情恐怕要衍聖公出手才行。」
聽了這句話之後,孔胤植看了一眼許顯純,沒有說話。
他有一些遲疑,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大了,自己家的外事管家實在是一個太重要的地位,而且從輩分上來說,那是自己的叔叔輩,在家裡面也有很多人護著,是正兒八經的孔家嫡系。
如果這麼把大管家交出去,恐怕要完蛋,家裡面應該會怪死自己。何況是頂了造反的罪名,這個罪名可不小,一旦頂了下來,說不定妻子兒女都會受到牽連,到時候自己的名聲也會壞掉。
「就不能做成被矇騙嗎?」
略微遲疑了一下,孔胤植說道:「就說大管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糧食賣給了白蓮教,一切的事情也都是白蓮教的人在搞鬼。如此一來,事情會變得好辦不少。」
「許大人你放心,只要你把這件事情辦成,事成之後,我必有重謝,我們孔家也會記得你的恩德,會用盡一切關係助你升官。」
「你當我傻嗎?」許顯純冷笑著說道:「現在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白蓮教在濟寧的人也被抓了,審問的時候他們不會說話嗎?一旦他們開了口,我怎麼辦?」
「欺瞞陛下,那是欺君之罪,到時候我就是死路一條。這種蠢事我是不會幹的,衍聖公你也不要有這個幻想,這件事情沒得談。」
「如果你能夠讓你們的大管家認罪,那麼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如果他胡亂攀咬的話,不一定會說出什麼事情,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孔家也交代不下去,你也交代不下去。到時候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那就不用我說了。」
看著許顯純堅決的態度。孔胤植有些無奈,
許顯純見孔胤植沉默,便站起身子說道:「看來我之前說的話全都白說了。還是說衍聖公不能夠讓他認罪,不能夠讓他甘心頂罪?若是如此,那許某就告辭了,今天全當我沒來過。」
說完這句話之後,許顯純就向外走了出去,擺出了一副要離開的樣子,顯然不想在這裡再繼續廢話下去。
「許大人請留步。」孔胤植想了想之後,直接說道。
「即便是如此,我想做這件事情,以我現在的情況我也做不到。我想要外出聯繫,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知許大人如何幫我?」孔胤植看著許顯純,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現在想出去是不可能了。」許顯純語氣篤定的說道:「在這件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你是不可能離開這裡的,沒有人敢放你走。」
「所以你能夠做的事情就是交一樣信物,寫一封書信由我帶出去,交給你能夠信任的人,讓他那邊來做這件事情。等到外面的事情了了,你才能離開這裡。」
孔胤植坐在那裡沉思,臉上的表情陰暗不定。
他的心裏面有些不相信許顯純,雖然許顯純把事情說的天花亂墜,可是誰知道這傢伙說的是真的是假的。
「我如何才能夠相信許大人?」孔胤植抬起頭看著許顯純,緩緩的說道。
「我不想得罪孔家,也不想得罪天下的讀書人,所以今天才到這裡來的。否則你們的大管家我已經抓了,回去審問也就是了。人證物證全都不少,這個罪名他肯定是要認的。」
「我只是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東西,真的要牽連到你們家裡人,你們家有多少人能夠扛得住朝廷抓?有多少的腦袋扛得住朝廷砍?」
「我原本根本不用到這裡來的,我來了就是誠意。」
聽了這話之後,孔胤植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就相信許大人。」
說著,孔胤植從腰間摘下一個玉佩,伸手遞給了許顯純。
「這是我隨身攜帶的玉佩,能夠證明衍聖公的身份。我馬上寫一封信,你出去之後交給我的父親,他看過之後便明白該怎麼做。到時候他會配合你,希望許大人能夠信守承諾。事成之後,孔家會奉上白銀二十萬兩,作為給許大人的酬謝。」
許顯純聽到二十萬兩這個數目,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雙眼放光的說道:「衍聖公果然大仁大義,許某佩服!那這件事情咱們就說定了。」
一邊說著,許顯純一邊接過孔胤植遞過來的玉佩。
點了點頭,孔胤植站起身子,走到桌子旁邊,提起筆快速地寫了一封信,轉身遞給許顯純說道:「我在這裡靜候佳音。」
「衍聖公放心,一定沒有問題。」許顯純伸手接過信,點了點頭說道:「那下官就告辭了。」
「許大人慢走。」孔胤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出了門口之後,許顯純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看了看手中的信件,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邁步走出了院子。
在許顯純來到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崔應元。
許顯純問道:「怎麼樣?人抓到了嗎?抓捕的過程順利嗎?有沒有驚擾到什麼人?」
「回大人,一切順利,一個人也沒有驚擾到。」崔應元連忙說道,
作為一個街頭的混混、一個破皮無賴,崔應元的心裏面明白,自己能夠有今時今日,全都是眼前的這個人給予的。自己如果想要混得更好,所能依靠的也就是眼前這個人。
從街頭混混混到現如今的地位,崔應元是不想再回去的,所以他願意聽對方的話,穩固自己的地位,從塵埃之中崛起,絕對不會再想回到塵埃之中。
滿意的點了點頭,許顯純說道:「行了,把人帶回去。」
「是,大人。」崔應元答應了一聲,轉身押人走了。
許顯純回身看著孔胤植小院的錦衣衛,說道:「這裡不要讓人進去。如果有人進去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
手下連忙說道:「許大人,你放心,沒有陛下的手諭,這裡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滿意的點了點頭,許顯純笑著說道:「好好干,等這一次的事情完了之後,本官一定有重賞。」
說完這句話之後,許顯純轉身向著另外一側走了出去。
許顯純手中拿著信,卻沒有去找孔胤植的父親孔尚坦,而是邁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他臉上帶著冷笑,步伐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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