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國王心裡膩歪的不行,可是臉上卻不能流露出來。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金正民,他直接說道:「愛卿這些日子看起來清減了不少。雖然國事操勞,可愛卿也要注意身體。」
金正民一頓,連忙說道:「為國盡忠,臣一絲一毫都不敢懈怠。至於臣的身子,多謝大王關心,一時半會還沒事。」
想讓我死,哪有那麼容易?
金正民在心裏面冷哼了一聲,臉上卻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朝鮮國王被懟了一句,只能訕訕的笑了笑道:「如此,再好不過。剛才鄭愛卿說你們查到了一些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是關於刑曹之中一些官員的事情。」金正民沉著臉說道:「大王,是時候抓人了。」
「那就動手吧。」朝鮮國王點了點頭說道。
金正民看了一眼鄭旭紅,那意思很明顯,走吧,抓人去吧,你還等什麼呢?
雖然心裏面無奈,但鄭旭紅也趕忙跟了出去,兩人一起跑出去抓人了。
大明使館。
張余看著走進來的宋香問道:「怎麼樣那邊有消息了嗎?」
「已經開始動了。」宋香點了點頭說道:「鄭旭紅和金正民已經去抓人了,估計很快就會開始審問。咱們的計劃也到了收尾的時候。」
「好啊,好!」張余笑著點頭說道:「那就進行下一步。」
「怎麼做?」宋香看著張余問道。
「想把金正民弄死。」張余的目光明滅不定,隨後抬起頭看著宋香說道:「這次的事情要弄得隱秘,不能像朴正陽那個時候那麼張揚。」
「我明白。」宋香點點頭說道:「有人能把事情做好。咱們的人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定下了日子,當天晚上就能讓他去死。只不過方式你得定一下,是直接用刀,還是下毒?」
「下毒。」張余想都沒想就說道:「讓他和朴仁勇的死亡方式一樣。」
「我明白。」宋香點頭說道:「什麼時候動手?」
「先造勢。」張余說道:「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張福,把他兒子的事情也說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張福在背後做著這些事情。發動咱們結交的那些朝鮮官員,讓他們上書,讓他們請求去抓張福。等到事情鬧到最頂端的時候,讓金正民去死。」
「我明白。」宋香點點頭說道:「我馬上就去安排。」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張余抬起頭阻止了她,問道:「造反的那個人選好了嗎?朝鮮的二世子如果不行,就換其他人。我們不需要沒膽子的廢物。」
「朝鮮那個二世子現在目的不明,」宋香想了想說道:「朴正陽在死之前,與他的接觸比較多。可是他一直都沒有表明態度,表面上冠冕堂皇,可是私底下做的準備卻不多,似乎想要漁翁得利。」
聽了這話之後,張余冷哼了一聲說道:「他想做漁翁,哪有那麼容易?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想做棋手,可是人人都是棋子。張福那邊的事情,能不能牽扯到他的身上?」
宋香沉吟了片刻,略微有些遲疑地說道:「恐怕不容易。這位二世子平日裡做事謹小慎微,與朝中的臣子結交的也不多,這一次也只是結交了朴正陽。想要把事情牽扯到他身上,恐怕不容易。」
張余坐在那裡靜靜地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半晌之後,他抬起頭問道:「如果從朴仁勇那邊下手,有沒有可能?畢竟朴正陽和二世子走得很近,朴仁勇和二世子有關也不奇怪。」
宋香想了想之後說道:「可以一試,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畢竟他身份特殊,是朝鮮的二世子。這件事情怕是不會那麼好辦。」
「如果讓京城的朝鮮世子死了的話,或許簡單一些。」說完,宋香抬起頭看著張余,那意思很明顯:你不要不要從這方面下手?
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一旦朝鮮世子沒了,那二世子想不打都不行。
張余搖搖頭,態度嚴肅地說道:「這個方法不行,你以後不要有這樣的想法。朝鮮世子那邊是陛下在安排,那個人還有用。我不能因為我的計劃,而打亂了陛下的計劃。如果我去上書,陛下會覺得我不知道輕重。」
宋香點了點頭,臉色也嚴肅了起來,隨後說道:「還是你考慮的周全。這件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了。」
聽到宋香這麼說,張余的口氣就軟了下來,苦笑著說道:「你不在朝中為官,你不明白,作為臣子,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這是臣子的本分。陛下雖然寬宏大量不計較,可是我們卻不能失了為臣的本分。另外還有一點,我們建議了,陛下也不會怪罪,至於採納不採納都是陛下的意思。」
「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如果朝鮮王的世子這個時候死了,就會引起朝鮮方面的警惕。無論如何,人死在大明,一下就把大明突顯出來了。到了那個時候,人們就會懷疑大明。不能讓他們的目光轉移到咱們的身上,我們一直在暗中行事,如果暴露出來,就危險了。我們做事情絕對不能暴露,這你應該明白。」
宋香點點頭說道:「我明白。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朝鮮將領那邊有答覆嗎?」張余轉頭說道:「給了他們那麼多好處,抓了那麼多把柄,如果讓他們跟著咱們賣命,他們會不會願意?」
「恐怕有點難。」宋香想了想說道,不太敢保證。
「那就要想個別的辦法,」張余沉聲說道:「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時候就是身不由己。我沒有讓他們明白,有些時候不是他們不想不去做就能夠不做的。當年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我們也可以。與我們最接近的將領是誰?」
「馬成峰。」宋香想了想說道:「這個人是朴正陽的心腹。當初發武器的時候咱們就給了他,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為咱們辦事,私底下我們也收集了他一些把柄,可以利用。」
「那就他了。」張余說道:「派一個人去接觸他,私底下去暗中接觸,打著二世子的旗號,把那些把柄給他看,用二世子的名義威脅他。」
「這不會出問題吧?」宋香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會。那些把柄他不敢冒險的透露出去,而且朴正陽死了,他現在正是心慌的時候,需要重新找一個靠山。如果能夠投靠二世子,那是他樂不得的事情。等到需要的時候,就讓咱們的人以二世子的名義傳命令,讓他造反。」
「也不要局限於這一個人,可以多接觸一些人。先以二王子的名義拉攏,以他們的把柄威逼。一旦大亂起來之後,這些人就是咱們手中的刀。二世子想不做都不行,那些人都會逼著他去做。這也算是我們的另外一手準備。」
「我明白。」宋香點頭說道:「我馬上去安排。」
說完,宋香有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張余。
自己的男人果然了不起,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這麼多的好辦法。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張余轉頭看著宋香,見她目光灼灼,有些莫名其妙。
哼了一聲,宋香轉頭就走。
這個男人在謀略的時候,簡直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奇才,什麼事情到了他的手裡面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做事既能夠堂皇大氣,也能夠陰損害人。
可是面對自己的時候,他這個心思就用不到正地方,一點女人心都不懂。這是一個木頭!
不過往外走了幾步之後,宋香就笑了。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就是喜歡他那些,而且不沾花惹草,也沒什麼不好的。
家裡面除了妻子之外沒有小妾,跟自己有了關係之後成日裡也在擔心妻子。朝鮮這邊給他送了不少女人,他碰都不碰。
還是那句話,優點和缺點是相對的。恐怕也只有這樣的木頭,才會真的守著自己。
這種感覺也挺好的,如果能夠哄自己開心的,沒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
張余坐在那裡,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女人怎麼了?病了嗎?
自己能夠讀懂人心,權謀玩得非常好,可是在面對女人心的時候,就有些不明白,這都什麼呀?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笑,抽風了嗎?
搖了搖頭,張余就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他站起身子活動了一下,準備去重新詳細的審視一遍自己的計劃,然後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大明這邊的所有安排都是悄無聲息,外邊鬧騰了起來,甚至民眾當中已經是輿情沸騰。
張福的家裡面整日都有人圍著往裡面扔臭雞蛋爛菜葉,家裡面的人出來都會被人打。一時之間,張家成了過街老鼠,所有人都知道張福乾的破事。
也不知道是誰把那些被害人的家眷找來,整日裡在張家門前哭嚎,那慘叫聲簡直響徹天地,吸引了無數的看熱鬧的人。
最後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到王宮去,一群人就跑王宮去了。
除了受害者之外,還有一群看熱鬧的人,另外還有一群正義心爆棚的人們,在王宮門口整日跟著呼喊,仿佛就是他們的事情一樣。
這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在鼓動、在背後策劃。做這些事的能是誰?
當然就是張余了,不過不是以他的名義出手,而是以另外的名義。
一時之間,整個朝鮮亂成了一鍋粥。
此時,張余來到了使館的另外一個院子見老福王。
大明這個老王爺到了朝鮮之後,簡直就成了太上皇,整日裡作威作福,朝鮮各種好吃的、好玩的都往這送。每日裡有人陪著老福王遊山玩水,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逍遙。
平日還有朝鮮送來的美女,老福王已經讓四個女人懷孕了,能力堪稱恐怖。
張余很無奈,這要是回大明的時候帶回十幾二十個孩子,這叫什麼事?
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氣虛體胖,居然還這麼能生?
張余很無奈,但是又沒法說。
人家是王爺,玩幾個女人、生幾個孩子算什麼事?
而且還是朝鮮那邊主動送過來的,張余也不能阻止。
聽說張余來,老福王臉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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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在朝鮮玩得開心,可是也明白真正在朝鮮主事的不是自己,自己就是一個牌位,到這邊來就是為了壓朝鮮國王一頭的。
畢竟如果是大明的臣子面對大明封的郡王(朝鮮國王),壓不下去。
自己就不一樣了,堂堂的大明親王,而且還是當今皇帝的叔叔。就這個地位,那是一般人能有的嗎?
朝鮮國王面對自己,那都要矮一頭,要畢恭畢敬。
不過張余不打擾自己,自己玩得挺好。這次他來了,肯定有事,想不見都不行。
「參見王爺。」張余來到老福王面前躬身行禮道。
「好,好。」老福王笑著攙扶張余說道:「免禮免禮。來來來,這邊坐。」
說著,他伸手拉住了張余,往一邊走了過去。
這個張余,老福王是一點都不敢得罪。這是皇帝的心腹,這不光是來辦事的,還是來監視自己的。如果自己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這個人估計隨時都能把自己拿下。
他要是從懷裡面掏出一封聖旨,自己怎麼就一點都不意外呢?
張余跟著老福王走到涼亭,坐了下來。看著周圍伺候的女人,有些無奈。
這位王爺還真是會享受,也不怕把身體弄毀了?
老福王可不管這些,坐下之後笑著說道:「本王今日得了一點好茶,張大人來得正好,快點嘗嘗。」
身邊的女人給張余倒茶。
張余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女人,模樣很漂亮,應該是朝鮮的貴女,看得出來很得福王的寵愛。
張余也沒有說什麼,人在這也好,自己要說的話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喝了一口茶水,張余笑著說道:「果真是好茶。今日臣過來是有一件事情想和王爺商量,朝鮮城裡面鬧的一些事情,您知道了?」
「這些事情和咱們沒什麼關係。」福王轉頭看了一眼女人,略微有些心虛的說道。
老福王心裏面也有點後悔,讓她在這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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