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寶船跟福船賣給奧斯曼帝國,對於崇禎皇帝來說一點兒的心理壓力都沒有——那玩意早晚都得過時,不趁著能賣錢的時候賣掉,以後賣給誰去?
問題就在於早晚這兩個字。
賣晚了肯定不成。
如果大明把奧斯曼給懟死了,這些福船寶船還有誰來買?估計最後的下場也不過是賣到民間,最後充當貨船或者是漁船。
賣早了就更不行了。
現在的驅逐艦也只是在逆風航行和普通航速上面比福船寶船更給力一些,就算是皮實耐操,火力也不弱,剩下的順風、續航這兩方面也是極大的劣勢。
如果早早的就把把福船寶船賣給奧斯曼或者其他的蠻子國家,當兩方開戰的時候就極有可能出現驅逐艦吃虧的畫面。
換言之,如果沒有搞出來大明版的奶媽航母,這玩意就絕對不能賣。
所以早晚這兩個字就成了關鍵,只有在大明沒幹掉奧斯曼之前,或者是大明版奶媽航母快搞出來的時候,這福船寶船才能賣掉,否則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沉吟了半晌之後,崇禎皇帝才開口道:「邀請斐迪南三世,還有英諾森十世,就說朕請他們釣魚。
至於奧斯曼那邊,在大明搞定徹底搞定英格蘭之前,暫時不跟他們提出售寶船福船的事情,必須等大明在英格蘭站穩腳跟之後才行。」
張之極躬身應了,又開口道:「陛下,那沙皇俄國那邊呢?剛才軍府這邊已經傳過來情報,沙皇阿列克謝已經同意了波蘭人的請求。」
崇禎皇帝呵呵冷笑道:「同意就同意,反正奧爾金早就已經跟阿列克謝商議過,沙俄出兵歐洲已經成了定局,且不用管他們。
只不過,朕倒是想要看看,在失去了莫羅佐夫和奧爾金之後,沙皇阿列克謝拿什麼跟尼康斗,又靠誰來給他出主意應對歐洲這個爛攤子。」
歐洲確實已經成了爛攤子。
依靠著大明提供的軍火和教官,神聖羅馬帝國和教廷的戰鬥力幾乎是直線上升,兩方聯手之後,甚至於對整個歐洲形成了碾壓之勢。
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在某一剎那甚至產生了可以一統世界的錯覺。
當然,錯覺就是錯覺,兩個已經混到了頂峰的大佬還不至於把錯覺當成現實——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就算是統一了整個歐洲,兩個人也沒有實力跟大明掰腕子。
在神聖羅馬帝國的進攻之下節節敗退的波蘭會邀請沙皇俄國進入歐洲的騷操作,倒是實打實的讓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震驚了一把。
不同於大明是最近這幾年才將精力投向歐洲和沙皇俄國,原本就是歐洲一家親的神聖羅馬帝國和教廷,對于波蘭跟沙皇俄國那點破事兒門清。
在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看來,波蘭從來都不是什麼好鳥,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肯定也不會是。
以前,波蘭人搞出來伊凡四世皇太子季米特里這麼一出鬧劇。
早就已經被證實死掉的季米特里前後出現了兩個,而且第二個成功的登上了沙皇的寶座,然後在政治等方面偏向于波蘭,要說這裡面沒有鬼,只怕鬼都不會相信。
現在,波蘭人又在歐洲亂鬥的時候想要引沙皇俄國入場。
沙皇俄國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現任沙皇阿列克謝,這傢伙絕對是從骨子裡都充滿了征服欲望的那種壞蛋!
這位沙皇的宮殿裡裝飾著歐洲最為流行的雕塑和時髦壁畫,他還命人建造了西班牙式的玻璃夏宮,他的服裝按波蘭式樣裁剪,他的肖像按西方流行的藝術風格繪製,他還下令使用
盤、碟、刀、叉吃飯,甚至建起了俄國最早的宮廷劇院——娛樂宮。
為了促進俄國經濟的發展,阿列克謝從西方引進大量技術人才,成百上千的歐洲技師和工匠為了銀幣去了莫斯科——多一個去了莫斯科的工匠和質量,歐洲就少一個。
同時,阿列克謝又不斷引進歐洲的先進生產技術,鼓勵歐洲商人在俄國投資辦廠,促進了俄國手工工廠和市場的逐漸形成。
如果僅僅只是在生活、政治和經濟方面靠攏歐洲,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也絕對不會對阿列克謝保持這麼高的警惕,反而會笑的合不攏嘴。
真正是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對阿列克放保持警惕的原因,是阿列克謝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戰爭腳步。
通過各種方面弄到了銀幣,增強了沙皇俄國的國力之後,阿列克謝就直接出兵,收復了被波蘭吞併的斯摩棱斯克、切爾尼戈夫、謝韋爾斯克等地區。
而在此之後,阿列克謝一直就在打著烏克蘭和波蘭的主意——直到赫梅爾尼茨基正式向沙皇阿列克謝提出請求,要求其同意將扎巴羅熱為中心的東烏克蘭併入沙皇俄國。
如果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知道阿列克謝統治下的沙皇俄國還曾經跟大明帝國硬剛過正面,只怕兩個會忍不住對阿列克謝頂禮膜拜——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當然,無論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再如何佩服阿列克謝,也僅僅只是對他敢於作大死的大無畏精神感到敬佩,實際上卻沒有半分向阿列克謝學習的意思。
尤其是當斐迪南三世和英諾森十世站在「盤古號」的甲板上面之後,這種對阿列克謝作大死的精神就更加佩服了。
甲板上左右軍士皆全裝貫袋,持戈執戟而立,看著戰戰兢兢的兩個人,崇禎皇帝笑道:「朕之軍士,頗雄壯否?」
斐迪南三世與英諾森十世道:「真熊虎之士也!」
崇禎皇帝又引二人至炮艙,指眾多火炮曰:「朕之火炮,可粗長否?」
斐迪南三世與英諾森十世道:「真又粗又長,吾等不及也。」
崇禎皇帝大笑曰:「想朕以沖齡,克承大統,其時外有建奴,又有黨爭,國庫之中空無一文,朝堂之上文武不合,實不曾想能有今日。」
斐迪南三世道:「以陛下之雄才偉略,實不為過。」
崇禎乃執斐迪南三世與英諾森十世之手曰:「大丈夫處世,當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今日朕欲以此平英格蘭諸蠻,縱然君士坦丁與愷撒之輩復生於此,又能耐朕若何?」
言罷,崇禎皇帝大筆,斐、英二人面如土色。
崇禎皇帝復攜二人進帳,會諸文武大臣再飲,因指諸人曰:「此我大明之英傑,今日此會,可名『群英會』。」
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大明英國公張之極,見崇禎皇帝甚樂,乃召軍士相撲以為樂,又使人舞劍,作歌曰:
丈夫處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
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歌罷,滿座盡笑。
英諾森十世與斐迪南三世不解其意,乃召翻譯,問曰:「其歌為何意?」
翻譯遲疑片刻,答曰:「其意為,男人就該操刀子砍人,砍完了人就喝酒,喝多了就該大聲吹牛逼。」
英諾森十世與斐迪南三世對視一眼,喝采道:「真豪傑也!」
酒過三巡之後,崇禎皇帝才放下酒杯,醉眼熏熏的道:「如今英格蘭將平,朕離歸期不遠,倒是頗為捨不得這裡。」
斐迪南三世也放下了酒杯,勸道:「陛下何出此言?大明與羅馬雖然相隔萬里,然則海路方便,大明戰艦縱橫海上,往來也不過是數月之期而已。
待三皇子與小女艾薇爾成婚之後,陛下還可以來巡視巴伐利亞,來看看他們的孩子,想必也是一樁美談。」
崇禎皇帝嗯了一聲,卻又將目光投向了英諾森十世:「朕此前曾與教宗商議,許教宗前往大明傳教,倒不知教宗考慮的如何了?」
英諾森十世低頭盤算了半晌,最後才抬頭道:「啟奏陛下,能夠前往大明傳教,原本是歐洲所有教士的夢想,英諾森也不例外。
只是眼下歐洲戰局混亂,教廷也身涉其中,只怕一時半會兒的也抽不出時間來。」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笑道:「這個倒也無妨,朕不會強人所難,教宗大可以放心。
只不過,朕還有一事想與教宗商議一番,不知教宗意下如何?」
也不等英諾森十世開口詢問到底是什麼事情,崇禎皇帝就直接說了下去:「在我大明,原本也有兩個宗教,一個是道教,另一個是佛教。
道教有道教祖庭,在江西龍虎山;佛教有禪宗祖庭,在河南少林寺;如今教廷也有自己的祖庭,便是這梵蒂岡。
道教,佛教,教廷,三者都是導人向善,最後尋求大超脫大自在,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善舉。
然則道教龍虎山大真人,佛教少林寺住持,都受我大明冊封,而梵蒂岡教廷,是不是也應該受我大明之冊封?」
英諾森十世還沒有開口,紅衣大主教巴尼·艾迪生就憤而起身,怒道:「我教廷傳承千年,教宗選拔自有規矩,何需大明冊封?」
崇禎皇帝的臉色沒有變,依舊笑吟吟的,英諾森十世和斐迪南三世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似乎後背上有小蟲子在爬一樣,看起來頗為不自在。
張之極向張世澤使了個眼色,張世澤便躬身對崇禎皇帝拜道:「啟奏陛下,微臣近幾日學了些西洋劍術,與我大明劍法相互印證之下,倒也有所得,臣請舞劍,供陛下觀賞。」
崇禎皇帝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長的道:「所謂劍法,無外乎刺、劈、撩、掛、點、抹、托、架、截、掃幾種,招數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正所謂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招招都是攻敵之不得不守,這便是天下一等一的劍法。」
張世澤躬身道:「謝陛下指點,臣記下了。」
崇禎皇帝這才嗯了一聲,吩咐道:「且將所學演來看看。」
張世澤扮演了項莊的角色,然而英諾森十世身邊卻沒有項伯護著,如果不是崇禎皇帝一直都沒有暗示張世澤殺掉英諾森十世,只怕在張世澤收劍之前,英諾森就已經屍首兩處了。
收起手中的長劍,張世澤躬身道:「在下學藝不精,倒是讓教宗受驚,還望見諒。」
崇禎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張世澤退下之後,便笑眯眯的對英諾森十世道:「世澤這孩子,胡亂學了幾手劍法,便學人出來賣弄,當真是貽笑大方。」
英諾森十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陪笑道:「小公爵劍法高超,英諾森可是佩服的緊,倒是陛下,對小公爵還是太過於苛責了些。」
崇禎皇帝呵呵笑道:「朕的女婿,要求高一些也是正常的嘛,倘若沒什麼進取心,朕卻又不喜了。」
又是閒扯了兩句之後,崇禎皇帝才呵呵笑道:「對了,剛才說到哪裡了?教廷推舉教宗是什麼規矩?朕倒是好奇的緊。」
說完之後,崇禎皇帝又似乎想起來什麼,又接著道:「對了,光這樣兒聊天,似乎也挺沒意思的,不若換個人來舞劍助興?」
不用了!
英諾森想都沒想,直接搖著雙手道:「不,尊敬的皇帝陛下,這樣兒談話就很好,觀看舞劍容易分神。」
崇禎皇帝頗為遺憾的點了點頭,開口道:「那就算了,朕也不強人所難了。對了,英諾森教宗還沒有回答朕的問題,尤其是剛才那位紅衣大主教是吧?怎麼稱呼?」
面對著崇禎皇帝咄咄逼人的態度,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紅衣大主教巴尼·艾迪生頓時想找個地方,把自己的腦袋埋起來。
這也太特麼嚇人了,一言不合就舞劍,還招招衝著要害比劃,合著今天要是不答應,咱們這些人就得死在這兒了?
面對著想要裝死的巴尼·艾迪生,英諾森十世只得躬身道:「啟奏陛下,這位是教廷紅衣大主教巴尼·艾迪生,剛才他喝醉了,口不擇言,望陛下恕罪。」
崇禎皇帝笑眯眯的道:「朕又豈會與一個醉酒之人一般見識?倒是教宗,對於冊封一世怎麼看?」
英諾森頓時堅定無比的表了態:「啟奏陛下,上帝讓教廷管理羊群,而羊群的主人卻是偉大英明的大明皇帝,所以,教廷必須接受大明皇帝的冊封和授權,才能履行管理羊群的責任!」
ps:推薦一本書友寫的書,《殘魂異世錄》,算是獻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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