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艦隊眼見就要咬上徽王府的時候,徽王府陣列內突然殺出了十艇槳帆船,船兩側的巨槳遠比西班牙戰艦要密集,就像一隻巨大的海上蜈蚣。
十艘海馬船像瘋了一樣沖向敵艦。
同樣殺紅了眼的麥迪那怒吼道:「撞沉他們!撞沉他們!!」
如此低矮的槳帆船,在他眼裡無異於螳臂擋車,聖馬丁號率先撞向了一艘送死的槳帆船。
近在咫尺之時,卻見槳帆船上所有水手棄船跳海。
「哈哈哈!怕了麼?」阿德里亞爆發出了瘋狂的笑聲,「神佑西班牙!!」
麥迪那瞳中卻閃出一絲疑惑,隨後是驚訝,是恐懼。
他清楚地看到艦上的一個光頭手一揚,一點火光顯現,光頭甚至還朝這邊笑了一下,隨即跳海。很快,槳帆船變成了一支亡命燃燒的火焰之船。
「轉舵!!!轉舵!!停槳!!!停槳!!!」麥迪那奮力狂吼起來。
一切為時已晚,火焰船就此與聖馬丁號正面相撞,內部火藥完全爆炸開來,聖馬丁號全面起火。
與此同時,更多的西班牙戰艦試圖緊急轉舵,但大都被火焰船衝撞點燃,。
後方戰艦猝不及防,但船底的奴隸還在拼命划槳,一時之間陣型完全打亂,有些戰艦甚至自行相撞。
徽王府艦隊則划過了一個統一而又美麗的弧線。
楊長帆站在艦首,終於迎來了最後的衝鋒。
「告訴他們!海是誰的!」
「徽王府萬歲!!!」
「船主萬歲!!」
「殺!!」
「殺光他們!!!」
徽王府艦隊同樣快槳齊發,迅速繞過燃燒的艦船,與火海共同將急於轉舵的西班牙戰艦包夾在內。
撞擊,登船,刀槍並用,最後的短兵相接就此展開。
西班牙士兵這才發現,徽王府隨意的一艘戰艦竟然都如同聖馬丁號一般大小,而徽王府的旗艦,足足相當於五個聖馬丁號!
敵人像螞蟻,像蝗蟲一樣衝上來!
他們手中的刀並不比自己的小,他們手中的槍並不比自己的少!
回頭望去,聖馬丁號已經成為一個火球,緩緩地落入海面。
最後的喊殺聲,投降聲迴蕩在這片海域。
先前棄船的快馬船將士雙手持鉤,像猴子一樣爬上西班牙的戰艦,如同亡靈一樣不畏死亡。
天漸漸黑下來,當完全入夜之時,最後的燃燒也就此結束,占據下風口的西班牙戰艦,沒有一艘成功逃離。
無敵艦隊慘遭全殲。
徽王府也為此付出了80艘戰艦,上萬名士兵的代價,即便鄭和號,亦已千瘡百孔,趙光頭全身都是傷。
但他們贏了,不管贏得過程多慘,結果就是贏了。
軍士們最後的怒吼聲迴蕩在這片海上,抓起落海的俘虜,受創的徽王府艦隊直挺挺向西南順風疾行,摧毀西班牙的時候到了。
兩天後,秘魯利馬港迎來了近百艘戰艦。恐慌之中,一艘小艇劃出戰艦群,面無人色的阿德里亞親自駕艇,狼狽登港,總督親口告訴所有人無敵艦隊全部覆滅,麥迪那公爵犧牲的消息。
悲痛之中,利馬城就此亮出白旗,他們已經沒有任何作戰力量了,全部的士兵和艦船都投入到了決戰之中,阿德里亞保持了起碼的理智,選擇投降。
秘魯總督區的首府利馬,當天升起了徽王府的旗幟,徽王府宣布了對城市的全面統治。
當晚,近萬士兵得到了安葬,楊長帆親自追悼,他們大多數人連屍體也沒有,只有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墓碑,但他們必須擁有一個墓碑,犧牲者必須為歷史所銘記。
這一晚,沒有一個將士再像之前那樣投入到與當地女人的狂歡之中。在此前,他們將戰爭想得太簡單了,這一次,他們的兄弟葬身海上,他們的艦船永遠沉沒,他們負傷,他們殘疾,他們失明,他們親手殺人,他們被人殺。
也許戰爭的結局會讓這個世界向美好的方向發展,但真正經歷過戰爭的士兵,無論生還與否,都親身承擔了戰爭的罪惡與戰爭的沉重。
經歷此戰的軍士,已不比先前,的傷痛會復原,心理的傷痛卻永遠存在,這讓他們變得沉穩、強大、冷酷,也讓他們變得脆弱,易傷、悲懦。
但很快,繁華的利馬城修復了他們的心靈,他們占領了東南方不遠的波托西巨大的銀礦,將奴隸轉化為勞工,船主不遺餘力給了每一位生還者不菲的獎勵,同時承諾重金安撫死者的家屬。徽王府幾路大軍有條不紊地占領整個秘魯地區,西班牙人望風而逃,軍士們再次享受了成為勝利者的狂歡。
南洋,班達海,葡萄牙東印度聯合艦隊再次全面逃亡。
與美洲戰場的局面不同,唐三海貫徹了以命相搏的戰術,用更多的槳代替了炮,全部艦隊用命去沖,去撞。這是最傳統的海戰戰術,也是瓜哇人、馬來人一直採用的戰術,只是徽王府的戰艦擁有更高的機動性以及更龐大的規模。
這場戰鬥的雙方同樣付出了慘烈的代價,最終徽王府南洋艦隊僅存戰艦三十餘艘。
唐三海同樣乘勝追擊,占據了葡萄牙除馬六甲外在南洋最大的貿易港口肯達里,宣布成為南洋霸主。
東海,澎湖島。
七十餘艘福船將主島包圍,俞大猷下達了最終的死期,天黑之前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汪顯站在岸頭怒吼:「明賊!!!明賊!!!明賊!!!我徽王府出外開疆拓土!四海殺夷!!明賊此時來攻!!卑鄙!!卑鄙!!!」
身旁一軍士喘著粗氣奔來:「都督!船主已經吩咐過,若俞大猷來,我等務必棄島而逃!!!」
「這不可能!!!!澎湖是我一手建起的!!守王府門戶多年!!人在島在!人亡……」
他正說著,身後忽然一人撲來,用沾著迷藥的濕布捂在汪顯鼻頭。
「這!」軍士大驚,望向此大漢,「將軍!你這是……」
「船主吩咐,一百兩。」特七鎮定答話,「快給我找擔架去,吩咐全軍連夜逃。」
「這……苔灣主島那邊呢?」
「已經在逃了。」特七點頭道。
汪顯死命捶打著特七,可還是拗不過,終究慢慢暈厥,滿眼儘是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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