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大是明朝九邊重鎮之首。
要想控制中原。
此處全然不能忽略。
宣大不僅是夏國重點關注的地方,同樣是流寇滲透的首要目標。
可以說的是,不管是夏國還是哪一路的起義軍,都打過宣大府的主意。
但歷史上的宣大府,在明朝滅亡前夕,從來都沒有被起義軍入侵過,哪怕是一寸土地也未得。
這處重鎮近可攻,退可守,能讓孱弱的明軍發揮出最大實力,在歷史上這裡是明軍的最後屏障。
而戲劇化的是,自從夏國在歸化城發展後,不斷攪亂宣大府的治安環境。
八大商賈滅亡,宣大就如同中原的其他地方一般,開始不斷出現了反抗的百姓。
這樣的情形給李自成有了可乘之機,原本盤踞在秦地的流寇開始往宣大滲透。
似乎就只差最後的一個契機,只要今年在出現個災情,這一方土地怕就要說進入流寇囊中了。
此時在一群宣大流民的前方。
一個看起來還算乾淨的中年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王總管,從商賈那邊奪來的食物吃得差不多了。
再不造反,怕是難有出路。」
中年男人面色狠厲,可是個忠心之人,自從被王一水用食物救下,形影不離。
而後方的流民也儘是如此,仰慕著夏國的名號前來,可最近李闖聲勢浩大,不少宣大百姓都有了響應的打算。
只待著闖王來伐,各地百姓揭竿而起了。
當前的形式於大明朝極為不利,西面明軍的剿匪大網已經徹底破碎了。
幾個月前,一直追剿張獻忠的楊嗣昌突然病死,左良玉大敗。
整個朝內的剿匪軍就只剩下了洪承疇,這幾乎已經是成為了孤軍。
整一片明北土地,都變成了滋生流寇的土壤。
底層人民都揭竿而起了,這宣大百姓不反,天理難容。
王一水看了看遠處,低聲說道:「造反個甚,這宣大最富饒的幾個鎮子都是我們的人。
只要夏國的資源過來,挺過這段時間,直接就掛旗宣布獨立了。
還用造反?」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感覺這話說得有理,可又是忽然問道:「那我們還來這方作甚?
不如直接投奔平陽。
聽說那一面的大人還是夏王的學生......」
王一水笑著回答:「流民有流民的用途,官員有官員的用途。
以前大明的百姓由官府統御,可是現在都盼著流寇過來。
記住,當下的時機,會有個大便宜,我們不能白白讓李自成給撿了。
那傢伙野心不小,對夏國不敬......」
中年男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跟著大部隊往邊境走去,可又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
「我且聽聞,最近的遼東已經被夏國平定,夏軍進入了遼西......」
王一水為了穩固人心,點了點頭,故意大聲的說道:「卻是如此,夏軍已經進入了遼西,當下與京畿近在咫尺。
所以跟著夏國大有可為,未來是你們難以想像的。」
眾人忙不迭的點頭。
可片刻之後,似乎又有人反應過來,問道:「那這遼西被夏國占據,宣大一半也被夏國控制。
中原朝廷豈不是被夏國掐住了?
到時候整個明北.......」
此人說著說著,面色駭然,周圍人是一陣憧憬之色。
「噓,謹言!」
王一水這才滿意的笑著,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宣大我們只要臨近草原的一半就夠了,剩下的地方讓李自成鬧騰。
那面的朝廷守將多,也好讓兩方消耗得快些.......」
王一水巧舌如簧,許多原本在官紳土地上勞作努力的百姓都被忽悠到了隊伍里。
而其實,這些人也不能說是被忽悠,投靠夏國本是最好的決定。
相比於李自成的闖軍,這一支「流寇」隊伍還算是溫和的。
他們不時能有北面河套地區的救濟,在行動上還真的是只搶掠豪紳,以及拉攏人手。
許多在宣大南部的流民已經被王一水收攏,準備往更靠近草原的地方前去。
因為現在人數多了,宣大的富戶被搶光,又破壞完生產,難免是要回到餓肚子的時候。
數萬人浩浩蕩蕩的往北面而去。
路上還遇到了小部李闖的流寇軍隊,雙方相互凝望了一番,又各自離去。
「看來李自成很快就要進兵宣大了。
以後南面暫時不要去。
咱們到了北邊就投靠官府,大明官軍不願作戰,肯定會樂意招安的。」
王一水說道。
「那要是朝廷選擇滅口呢?」
有人問道,畢竟現在明軍的口碑不佳。
自己軍糧還要去搶奪,招安後又滅口的事情絕對能做得出來。
流民如草芥,誰也不會在意生死。
「簡單啊,明軍要是滅口,我們就滅了他們!」
王一水拍了拍身上的短銃。
所有人大笑,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
隊伍繼續往北面而去,途中又與另一支流民匯合。
在這敏感時刻,宣大守軍時刻關注著流民動向。
面對這支發自宣大的流民大軍,四面戒備,守軍無不驚顫。而好在的情況是,流民軍到了北面,似乎沒了動力,分散了一批,自發的願意接受朝廷招撫。
駐守大同的將兵都高興壞了,沒想到在這人人都想做流寇的時節,還有人願意來做良民。
這面的守軍平白撿了個平匪績效。
可就在大同總兵考慮著這些人該如何安頓,是宰了還是勞役的時候,河套的夏王又送來了糧草。
這下皆大歡喜,宣大北邊平穩,只需面對南面的李自成就好了......
.......
宣大的形勢千鈞一髮,而夏國控制的大明百姓,暫時有了一片安頓之所。
寒冬就要來臨了,農民軍與大明官兵即將進行最後的角逐。
而此時。
在遙遠的北面。
寒冬凜冽,西西伯利亞剛剛降下大雪。
鄂畢城下。
泛白的河面結起冰晶瑩。
天月軍已經在此與沙俄軍隊反覆爭奪了數次。
在今年的凜冬之際,冰封河面,正是最後決戰的時機。
在周圍流域重鎮都被摧毀的情況下,就只剩下了此處要塞。
沙俄皇帝調集西面的所有兵力,是要進行最後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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