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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小陌而今做山越人的族長時間還短,而自己的班底也並沒有建立完全。又因為特科需要盲目地急劇擴充,於是儘管山越人的部落聯盟不斷擴大,施小陌的個人權威卻一直沒有得到太大的擴充。[bsp; 而今的施小陌談不上大權旁落,靠著特科的支持和個人武藝的強悍倒也能維持政令貫徹。可潛藏在山越人中的敵人,或者說異議者卻從來沒有缺少過。
這個部落聯盟,儘管共推施小陌為盟主但各個部族的庶務還是掌握在了各個部落族長的手中。若不是施小陌自己有五百餘精兵,加上各部精選的強幹子弟,也有一千五百精銳。這千五精銳的坐鎮下,好歹沒讓那些心有不軌的人敢於搶班奪權!
看著浩浩蕩蕩跑來的山越人族老,扶蘇坐在不顯眼的角落心中不住地歪膩。這些族老,並不像扶蘇想像中那般慈眉善目,笑容滿面。而是一個個故作嚴肅,乾癟瘦小的老人。
這些部落,大多都是以前的中小部落。光是養活住自己部落的人都艱難,想把自己養活的白白胖胖,可著實不容易。
扶蘇隱匿了身份,撤了親衛。就這般看著山越人的內部內亂,說來,扶蘇的偽裝倒也不錯。並沒有哪個眼見的能看出這個白白淨淨的清面小生會是堂堂大秦皇長子。就如扶蘇覺得那些老族長、宗老應當是白白胖胖、慈眉善目一般。這些脫離於日常務卻威望不小的族老宗老,也以為那個從未見過的秦人大頭目應當是和郡署官人一般是個看起來很是富態的中年男子。
撇去這些,扶蘇的真正身份在整個會稽郡知道的不會過五指之數。除了伏承、施小陌也就那個聯絡人罷了。
扶蘇有意呆在小角落裡探聽山越人內部的爭論,可聽了不多久,扶蘇就抓瞎了。
無他,聽不懂。
在南方,十里不同音可不是白叫的。便是山越人內部,交流起來也會覺得有些吃力。更何況扶蘇這個除了普通話和官話就聽不懂的皇長子?
便是施小陌,若不是在咸陽執行那樣特殊的任務苦練秦話扶蘇想要交流起來也是艱難的。而今,這些族老宗老一同唧唧歪歪,扶蘇睜著眼睛卻不得不收起耳朵。
咕嚕唧唧,這都什麼啊?
扶蘇怨念地喊來了聯絡人,這廝是懂山越方言的。
有了聯絡人賣力地同聲傳譯,扶蘇算是聽懂了這次山越人的爭論。
說來,也是扶蘇惹了不是。因為特科的介入,施小陌就如滾雪球一般積累起來。但並非是有特科扶持就能萬事如意,山越人內部情況複雜,大大小小部落不計其數。特科又不是玉皇大帝,能夠做些幫助,物質上不斷支援。可要處理好山越人之間的衝突,著實艱難。
若不是扶蘇此次親自親來,整個特科力量大半傾斜向東南讓不少族老看到的威脅都是偃旗息鼓,只怕山越人內部的第一次分裂就要在扶蘇眼前開展了。
而今,扶蘇突然而來。沒有通知任何人帶著少量精兵來了施部找施小陌,恰好碰上了族老宗老們的「施壓」。
明晃晃的有秦人支持,眾多部落的宗老、族老也不敢把話說死。矛頭上也不能太直接,於是對付施小陌也沒有用什麼激烈舉措。而是一舉人多勢眾,調準了施小陌的最大弱點:女人的身份。
古代女人弱勢,除了個別逆天的女人能夠打破常規外。一直以來都是處於弱勢地位,山越人內部自然也是如此。便是施部,之所以出現這麼個情況,也是情況特殊。前任族長因為惡了魚家的一個有人妻好的子弟,此子在會稽郡擔任主簿眼饞施部族長的夫人。於是一番威逼利誘,雖說最終沒有得手,卻還是索了施小陌的新婚丈夫,當下就死在了牢獄之中。
於是施小陌不過雙十年華便帶著一對龍鳳雙胞胎成了寡婦,而從咸陽歸來幹掉仇敵的施小陌在武藝、報仇歸來的威望下,這才艱難成了施部族長。至於部落聯盟的盟主,更是特科大力支持這下才有的。
說到底,施小陌若不是有特科支持,復仇威望,高明武藝是很難站穩腳跟的。但話又說回來,若是施小陌是個男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敢打這個搶班奪權的主意。
而今有人眼饞施小陌的身子以及麾下財貨、千五精兵。主意也打得很是精明,那便是:給施小陌說親。
前文說過,古代尤其在宋以前的秦漢,改嫁不叫個事。便是北宋前期,改嫁也是順理應當的事情。所以,給施小陌說親也並非是個什麼要不得的事情。而這時候,除了極少數情比金堅的,願意守貞的人並不多。
儘管施小陌前幾次表態會為亡夫守貞,但隨著說親的人越來越多施小陌沉默了。
說親自然不是為了施小陌的終生幸福,儘管施小陌心中可能也有過改嫁一位貼心貼意郎君的意思。可而今的局面,卻不允許她改嫁。施部,或者說山越人部落聯盟的維繫而今並不順利。最為關鍵的樞紐不在別人身上,就是在施小陌身上。
下一任族長、盟主能否保證和特科合作,保護扶蘇的機密,以及雁門在山越地區的利益。這些都是個難題,一旦特科撤手,扶蘇怒。施部滅亡姑且不論,山越人從此淪為一盤散沙卻是絕對的!
說歸到底,這群族老、宗老為的不是什麼山越人共同的福祉。為的不是自己部落下子弟的幸福日子,而是自己一家一姓的利益。為此,他們可以罔顧大義,見識淺薄的族老們不會管施小陌的終生大事,甚至說不定為的就是結合婚姻連皮帶骨吃下施部。
這些腌臢的事情讓施小陌很是心傷,甚至忽然覺得這些嘴臉一個個實在忒是無恥。
但施小陌難以招架了,守貞是個不錯的藉口。
但在這個三綱五常還未出爐的世界裡,並沒有多大賣場。須知,在南方,女人也是一個勞動力。對於小門小戶而言,改嫁在明清也不是什麼不可行的事情。
聒噪的聲音讓施小陌心中煩悶,一眼瞧到靜坐一旁的扶蘇,心中暗恨。自己做的這些,還不是為了這個男人在會稽的布局?別人不知道扶蘇為何會突兀來到會稽,又如此大肆動作耗費諸多錢糧精力。
可作為江東地頭蛇的施小陌耳目卻是靈通得很,而今始皇迷戀長生胡亥又是常伴於側鼓吹不老仙藥,寵幸日增。這扶蘇,如何不會心急?更何況,反秦先鋒項家在會稽可不算安靜,這個隨時可能爆的隱患對於扶蘇而言只怕會是第一個攔路虎!
故而,施小陌可謂是隱約猜到扶蘇心中圖謀的一人。但此刻,見到扶蘇穩坐不動的樣子。再也沒了所謂心有靈犀的好感,當下幾乎就要爆了。可面對一乾重重圍住的部落宗老、族老。施小陌終究是忍住沒動,只是冷聲道:「項家而今兵力隱隱有集結待之勢,這麼早就眼饞了我座下這個位置。就不怕被項家一干人都生生吞吃了乾淨?」
「項家又怎麼會把精力放在我們山越人身上?具是楚人,我們也並未招惹與他?何來的災禍?」一旦漸漸撕開了麵皮,原先留著的分寸此刻也都一一散掉。一個山越大部落的族老看著施小陌,滿眼都是垂涎。
施小陌心中為之一冷,直覺渾身都是寒氣直冒。這群恬不知恥的東西,施小陌打生打死為的難道是她自己麼?還不是為了這一干山越族人,可這廝,竟然打著的是如此齷齪主意!
「正是,我們可都是正正經經的清白人家。那項家難道就敢不顧忌官署,兵來攻?」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族長,赫然便是最初倡議要把施小陌「嫁出去」的人。而此人的提議,更是恬不知恥地鼓動人造聲勢,要迎娶施小陌。
施小陌氣的都要抖起來,看著一個個將施小陌當做肥美羔羊的部落組長們,一雙修長的玉手也在腰間摸索起來。那裡,可是有著一併扶蘇送的削鐵寶劍。本質來說,施小陌是個喜歡與人為善的人,性子也頗為溫和,若是沒有人惹到她。那她便是一個溫雅的女子,最多還帶著極高明的武藝。
但若是有人惹到她了,她也是能隨時變得狂暴的。施小陌可不是逆來順受的女子,如何看不出這些人對其身體的垂涎。至於施小陌所說項家的威脅,更是透著一股子骯髒的味道。這些人,打的注意竟然是一旦項家來犯,交出施小陌了事!
畢竟,和項家的衝突就是施小陌引的!
這點,可謂是點燃了施小陌心中的怒火。
「據我所知,諸位部族所在的地方可恰好是將荊楚之地和吳越之地阻隔了,倒是項家若真要兵來攻。諸位占著這交通要道,項家會歡喜嗎?」扶蘇面帶微笑,透著儒雅地朝著所有人拱手行禮。繼續道:「更何況,施部的事物還輪不到外人來干涉,我義子義女的母親,也輪不到別人來討論婚嫁!」
「一子一女?」眾人呆呆看著護在施小陌身前的扶蘇,都是瞠目:「什麼時候,施小陌的那對雙胞胎成了這個青年的兒女……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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