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檔一九七八 第419章 推牆（上）

    大家以為他說笑話，但李默這次來歐洲，就是為了推這面牆的。

    李默去了伯爾尼新開的宜麗直銷店。

    蒂娜說：「老闆，情況頗是惡劣。」

    宜麗在歐洲最好的時候，乃是在漢城奧運會結束之時，特別是李默譜寫的那首歌，加上去年中國與西方關係還不錯，曾經在歐洲引起一些小小的轟動。不過去年，美泰連李默籌來的資金還沒有消化掉呢，各方面的跟不上，特別是管理人才，無法顧及歐洲這一塊。

    此一時彼一時了，如今宜麗能再次大規模的擴張，可是政治環境也大不一樣了。

    所以宜麗在歐洲鋪這十幾家直銷店時，很小心地淡化了李默與宜麗的關係，包括各個服飾設計，只寫了設計師的名字，並沒有寫李默的名字，又請美泰出了面。

    美泰得蒙宜樂代工，以及約翰的經營政策的調整，到了今年美泰利潤大幅度回升，營收也迅速增加著。但宜麗擴張的速度更快，它的市值如今已經遠遠超過了美泰。30的宜麗股份，如果到了明年，李默計劃中的這波擴張順利地進行下去，它的實際市值可能達到十幾億美元。當然，美泰公司對宜麗十分重視了。

    於是派了許多高層，前來歐洲配合著宜麗進行這波擴張。

    可是無論宜麗如何「洗地」，還是不管用。

    蒂娜遞來幾份小報。

    其中有一份小報上，畫著一幅漫畫，上面一個粗鄙的牛仔，將一件醜陋的衣服，強行往一個歐洲紳士身上穿。

    我不說你們宜麗幕後股東是誰，但你們宜麗是美國公司吧，一個沒有文化沒有歷史沒有教養的暴發戶，居然想進軍時尚產業？

    李默笑了笑。

    即便後來美國獨霸全球，許多歐洲人依然瞧不起美國人，特別是在歷史、文化、時尚、禮儀上，這有點類似於中國一個黑暗的歷史期，南北朝的北朝。當時的中原漢人是很慘的，特別是羯族人建立的政權，擄掠漢人女子做軍糧，夜晚白天則宰殺烹煮做行軍食物，一度使北方漢族到了幾乎滅族的邊緣。

    不過北方有一些豪強，也就是門閥，手中有著大量的土地與丁壯、寨堡，即便五胡亂華，以及後來的北朝五個政權，對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特別到了北朝時期，因為嚮往著這些門閥的文化與禮儀，對他們尊崇倍加。可實際上，這些門閥只能做到勉強的自保，更不敢與這些政權對立著干，只能一方面瞧不起這些胡人，一方面還得依附著這些胡人政權生存下去。

    兩者很類似……

    李默又繼續翻下去，又看到了一幅漫畫，上面畫著一個邪惡的傅滿洲，站在宜麗直銷店前，蠱惑著一群無知的歐洲人。但李默除了尖下巴外，可沒有八字鬍，更不是細長眼，相反的，他眼睛很大。

    不過這幅漫畫越仔細看，越不像傅滿洲，而是像李默。

    &板，我們已經寄去了律師函。」

    &用，撤回來，過段時間，老賬新賬一道算。」李默說。

    在許多歐洲人眼中，中國人是很老實很能幹的，當然，這類人也是最容易欺負的。

    所以李默這才一次次地打官司，其他華裔與我無關，但不要惹我。

    放在後面算賬……蒂娜是懂的。

    其實這些情況，主要的是歐洲是所謂時尚的大本營，李默讓宜麗來歐洲搶食了，各個服飾公司惱羞成怒了，背後鼓動的結果。

    但不是歐洲就比美國更惡劣，這幾年確實很惡劣，不過隨著中國市場的開放，都想來中國分一口食，歐洲又是由許多國家組成的，即便歐盟也不能讓所有國家團結一致。於是出現一個局面，許多歐洲國家的老百姓比美國老百姓更排華，但上層的政客有不少人對中國不是太惡劣，也就是別看這群白人可惡，實際上，政治環境要比美國好得多。

    宜麗更不用說了，它確實是一家標準的美國公司，儘管李默用了離岸公司入股來避稅，但還得要交稅，只能說少交罷了，此外，多少還會產生一些就業，抹平貿易的逆差，宜麗在美國賺錢，會有人做文章，宜麗來歐洲賺錢，甚至相反的，會有許多政客自發地保護著宜麗。

    所以歐洲一些公司，只能使一些小手段抹黑宜麗，不敢在其他方面做文章。

    李默想了想說：「蒂娜，宜麗在歐洲的宗旨，先行利用接下來的資金，迅速擴張，將各個直銷店鋪設起來，但不要急著追求利潤，先將口碑做起來再說。」

    也就是這一輪擴張後，接下來幾年內穩一穩，不能再急著繼續擴張了。但這是有違宜麗經營政策的，它的方式說白了，就是最大限度地鋪出來更多的直銷店。

    有三種好處，第一種，直銷店越多，營收越高。

    第二種，房屋的增值，比如宜麗購買一家價值四百萬美元的商鋪，首付一百萬，餘下由各家銀行按揭貸款，按二十年計算，每月得支付兩萬美元，另外還有該死的房稅，高的地區或國家，每月得交納近一萬美元的房稅，低的也要交納近兩千美元的房稅。實際上若是換成租房，房稅是一樣了，但月租可能還不足一萬五千美元。

    這是眼下的，但按照李默的說法，隨著房價的上漲，經濟進一步繁榮，這些頂尖的商鋪租金會越來越高，置業後頂多三四年，房租便漸漸與月供相仿佛，十年後，房租甚至可能就會漲三萬美元，二十年後，宜麗還清了房貸，房租甚至可能漲到了六萬七萬美元。若是按照李默的計劃發展，不提全球兩千多家商鋪，只要能達到一千多家，到時候僅是租金，每年節約的費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第三種便是物流，直銷店越多，物流越快，成本越低。

    可是迫於這種形勢，李默只好做出這種選擇了。

    &板，你若不是中國人就好了。」

    &娜，與中國人不中國人沒有關係，只要頂著這張臉，無論我是哪一個國的人，都會受到歧視。」李默說。相反的，隨著中國地位提高，連帶著一些香蕉人的地位，都會跟著提高。

    李默吩咐一番，去了酒店。劉婉若與羅梅伊在英國，沒有過來。但酒店裡還有三個女孩子，衛素苹、達莉婭與羅梅伊。

    &素苹，不滿意？」李默一見面就問。

    她那個暗戀的對象考上了交大，即便有戶口薄，也很了不起了。

    開學前，劉婉若打電話抱怨李默，說李默不守信諾。李默先是莫名其妙，劉婉若嘰嘰喳喳說完了，李默才知道，衛素燕得知那個男孩子消息後，時常失神。

    李默讓衛素苹回去，與那個男孩子見上一見，處一處，處得不好再加來，處得好，則繼續交往下去。可能在財富上那個男孩子永遠達不到李默的高度，可是那個男孩子會給她重要的一份東西，名份。

    並且李默勸了好久，衛素苹才回魔都的。

    兩家離得不是太遠，人靠衣裳馬靠鞍，此時的衛素苹不是彼時的衛素苹，一下子就吸引了那個男孩子注意。

    兩人嘗試著交往。

    如若那個男孩子不猴急的話……已經快要贏得衛素苹的歡心了。就是那張膜沒有了，但又有何妨呢，大不了，花錢去修一張膜糊弄一下，至少衛素苹長得很漂亮，未來會很有名很有錢。

    開學就到了，這個男孩子也得到衛家的人喜愛，這天，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衛素苹在家收拾衣服，準備去歐洲。

    這個男孩子請假過來，兩人開始時坐著說話，然後那個男孩子動手動腳，衛素苹不同意，那個男孩子可要性急上來，準備強上，被衛素苹掙脫。這也沒什麼，一個要，一個不給，在談戀愛時很正常，況且他們還沒有正式確立戀愛關係。誰知道這個男孩子自以為了不起，信心膨脹，也說了一些沒輕沒重的話。

    總之，在89年的中國，對模特還是持著比較貶損的看法。

    衛素苹一顆心當場就冷了下來。

    同樣是看中了她的身體，李默給予了許多理解，也給予了許多幫助，並且不會強迫她做什麼的，然而這個男孩子呢，考上交大確實很了不起，然而還有李默了不起？

    她立即將那個男孩子轟走，隨後回到歐洲。

    衛素苹搖了搖頭。

    達莉婭不客氣地說：「李默，有你那個約定在，誰敢放開心胸去談一場戀愛？」

    &莉婭，是好像那個約定對你們不公平。但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我不與你們五個人，而只是與一個人交往，你們會不會抱怨我？若只與一個人交往，還抱怨，我會趁早與她拜拜的。或者這麼說，我對你們還算是不錯吧。」

    李默不僅替她們拿出一筆長期投資，每人在魔都買了一棟老洋房，還有首飾的什麼，事業上也給予了不少幫助，但問題是不能這樣胡混一輩子。李默又說：「換一個角度，我都做到這份上，你們還略有些不滿。但換成你們，一邊與我繼續交往，一邊又與其他男孩子交往。即便不考慮我的感受吧，也要考慮人家的感受。其實就是我，也會不高興的，我不能給你們一個交代，所以給了你們第二種選擇，但不代表著我會喜歡腳踩兩條船的女子。」

    其實在李默想法中，這五個女孩子當中，不會「跑」的會有兩個人。

    一個是劉婉若，別看她也會遇一些牢騷話，可這個女孩子是一個容易知足的人，或者說她有點不思上進的味道，雖然名份上自己肯定不會給她一個交代，但她也滿足了。

    還有一個是米蓮娜，劉婉若曾經問，五個女孩子當中，你最喜歡那一個，李默沒有回答，實際是米蓮娜，因為在五個女孩子中，她最乖最聽話，還有一個讓李默喜歡的地方，在床上，米蓮娜為了讓自己開心，玩起來也瘋。

    但最容易「跑」的，一就是達莉婭，儘管認識得最早，因為達莉婭思想比較獨立，再加上受歐美文化的薰陶，李默認為頂多三四年，隨著她越來越紅，就不會甘心這樣的生活了。

    還有就是衛素苹，雖然她家境不好，可有點類似於謝雨荷，心氣很高，心氣一高，早晚還要跑了。

    到是羅梅伊，李默還有些看不透。

    李默認為無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只是床伴關係，不是情侶關係，難免了。他是這麼想的，可做法還是將他的內心出賣了，李默又與三個女孩子胡混了三天。

    雖然看上去，李默是無心的，實際上，與米蓮娜發生的關係最多。

    第三天，與米蓮娜抵死纏綿一番後，李默爬起來穿上衣服說：「我要走了。」

    米蓮娜替他系上領帶說：「李默，我不想做模特了，只想留在你身邊。」

    &不行，你現在走秀，或者偶爾去客串電影裡的龍套，這些收入才是你的，你現在所學習的各種語言與一些知識，同樣是你的財富，我給你的永遠是我給的，這中間有著很大的區別。」

    但達莉娜歲數最大，可能知道的多一點，問：「李默，這次為什麼帶這麼多安保過來？」

    &得去東歐國家一趟，你也知道的，哪邊有點亂，多帶一點安保，能保障安全。」

    &歐哪個國家？」

    &主德國。」

    &邊還好吧。」在她印象里，東德仍是一個比較發達的國家，最少比烏克蘭好。

    &知道，」李默也沒有解釋，準備起身，衛素苹站在他身後，低聲地問：「李默，你有沒有生氣？」

    &啊，到是你不用多想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好的男孩子還有很多，只是他們還不知道你有多優秀，過幾年他們就知道了。再說，你歲數還小呢。」

    李默說完，又愛撫在撫摸著米蓮娜一頭光滑的金髮，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隨後去南斯拉夫了。

    盧卡斯抱怨地說：「李，你給的時間太短了。」

    但實際上，這些衙內的膽子，還是讓李默感到驚訝。

    為了得到這些技術，李默從國內購買了大量商品，若是包括運費與關稅，運到東德，僅是這些商品的價值就高達近六億美元。但只有這樣，上下才能沆瀣一氣，配合著這些衙內將各個技術資料複印出來，以及各個設備與儀器，迅速送到南斯拉夫，或上船或上飛機。

    當然，這也說明了現在東德的混亂。

    而且整個東歐國家都嚴重缺乏輕工業品，所以李默才有了這個舉措。

    但不是有舉措，就能得到很多技術資金與設備的，還得看這些衙內有多大能量，多大膽子。

    除了這些物資外，李默還拿出近兩千萬美元或相關的物資，在南斯拉夫打通關節，相比於這次的花銷，這筆錢不多。另外還有一筆更大的支出，李默給這些衙內看的存摺數字是15億美元。

    如果這些衙內能將李默所要的技術資料一起拿出來，李默會給他們10億美元的回報，若是所有技術資料還得到相關企業法人代表的授權，另外再加上5億美元，但後面這一條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始至今天，就在這幾乎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這些衙內弄來了大多數技術資料，並且還真的讓幾家企業的法人代表簽了授權證書，同時還弄來許多儀器與設備、生產線，甚至一些很重要的，劉向忠沒有調查出來的技術資料，按照李默的約定，這些衙內一共從李默這裡拿走了9億美元。這不是9億美元，是小山一般的資料、圖書、數據記錄……

    即便柏林圍牆倒掉後，這些衙內還從李默這裡陸續拿走了三億多美元的報酬，可想他們的瘋狂程度。

    但還不是李默最花錢的地方。

    這麼多的技術資料，李默是不可能消化下去了。

    許多資料，包括造船的資料，一些冶煉的資料，還有一些化工的資料，李默讓人一起複印成多份文件，送給國內各個企業手中，包括魔都的幾個大型工廠，也包括魔都造船廠。

    不過一些重要的資料，李默「自私」地保留下來。

    同時，一直到年底，李默前前後後一共拿出15億美元，資助魔都、蘇省、折省、晚省、粵省、明省三十二座頂尖的大學，一共成立了八十四座大型試驗室，並且讓上面仿照銀號一號，一共製造了四台超算，先後置放於京都，石頭城，魔都與穗城。

    這不代表著以後不用錢了，只要這些試驗室建造起來，以後每年都會往裡面燒海量的資金，再加上明後年的投資，若是李默沒有其他的財路來源，頂多燒到後年，他手中就沒有活動資金可用了。其實若是得到這些技術資料的所有企業，都捨得燒錢研發，可以這麼說，在三四年內，不能使中國工業體系迅速升級到2.0版，最少能使中國的工業體系進入1但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有的企業開始重視起來，比如魔都造船廠拿到這些資料後，立即將它們帶到了交大，與交大做進一步研發，將自己的技術與東德的造船技術融合起來，去己之短，取人之長，從而使自己的造船工藝來一次小飛躍。不僅是魔都造船廠，還有極少數企業的領導有遠見，也先後撥出一些資金，對這些技術進行了研發。可以這麼說吧，有了這些資料，再加上李默瘋狂地注資研發，三年後，能使中國工業體系，在原有進步的基礎上，還能來一次小小的飛躍，至少說能進入到了1.>

    特別是一些材料學的資料，讓李默尤其看重。

    其實這是李默用了一些挑剔的眼光，加上他資金也有限，否則即便是東德一般性的技術，引進到了中國，都會對中國工業體系有所幫助。十大工業國家，可不是叫著玩的。

    雖然在許多尖端領域不及西德，但總比現在的中國好吧。

    李默說：「盧卡斯，你們這一番動作，已經讓你們國家許多人都知道了，甚至引起了一些人的排斥與反對。」

    &還不是你逼的嗎？不那麼急，我們又何必興師動眾，不興師動眾，普通人又怎麼能知道？」

    &樣吧，我就再給你們三四個月時間，然而記住一條，不能再讓任何普通人知道我們在繼續交易著。」

    &樣還差不多。」盧卡斯滿意地說，主要是他們看到李默存摺上還有幾億美元呢，沒有掏來，那得多難受哪。

    李默提出要去東德。

    劉向忠立馬反對，你這麼掏，當真東德的史塔西不知道？這不是去東德，而是想去送死的。

    盧卡斯二十幾個衙內……又增加了，不增加不行，人少了，真沒有足夠的力量替李默辦好這件事，他們全部拍胸脯，說保證李默的安全。

    &我們國內現在的狀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史塔西，呵呵，他們還能顧得上誰？」一個衙內在邊上說。

    東德現在的背景是，匈牙利最先打開鐵幕，雖然東德是東歐國家人均國民產值最高的國家，但與西德相比，仍落後不少，於是許多百姓從匈牙利境內，逃往西德。

    此外，由於高層的迅速，加上一些嚮往民煮或深化改革的高層的縱容，東德許多城市發生了罷工，為了平息民怨，東德政府與蘇聯於明年，也就是11月7號罷免了昂內克領導人職務，後天昂內克正式對國民發表講話，宣布辭去d內所有職位。

    在這一段時間內，東德亂成了一團，群龍無首，史塔西根本就不敢隨意行動，當然，這也是這群衙內最快樂的時光，沒人管了，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將所有技術資料送向南斯拉夫，換成他們渴望的美金。

    之所以他們希望李默去東德，也想對待劉向忠那樣，讓李默吃好了喝好了玩好了……東德的技術還有很多很多，東德的設備與生產線更多得數不勝數，不但李默賬上的15億美元，他們不知道馬上東德就要消失了，還想著好事，指望著從李默手中掏出更多的錢。

    李默將劉向忠叫到一邊，低聲說：「劉叔，還記得我說的一窟吧，馬上就有了一窟的好機會。」

    他想去推牆，死活是不能說了。

    他又吩咐了幾句。

    劉向忠莫名其妙，李默說：「相信我的智慧。」

    李默連智慧都說出來了，劉向忠不好阻攔，只好任由著李默隨著這些衙內去了東德。

    來到柏林，李默先看了一眼那道牆……他來東德真正的唯一的目標。

    世人對柏林圍牆有幾個誤區。

    首先柏林圍牆不是一面牆，它是兩堵平行的牆，相隔約150米之遙，中間的區域是所謂的「死亡地帶」，內有警犬、瞭望塔、泛光燈、鐵絲網、防車輛路障和武裝警衛。這條96英里（1英里約合1.6公里）長的邊界將實行民煮和資本主義制度的西柏林包圍，使之與實行gc主義制度的東柏林以及周邊的東德鄉村隔絕開來。另一條屏障沿著850英里長的東德與西德分界線修建，沿線埋有100多萬顆地雷。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東德人出逃，而不是防止其他人闖入。

    共有5000多人成功逃離：藏在西德人所駕駛汽車的秘密小隔間裡；利用熱氣球飛越柏林圍牆；通過西柏林人在柏林圍牆下面挖掘的地道；游泳跨越柏林的運河或河流；或者僅僅是直接翻越邊界，不過這要有好運氣。數百人或是數千人在試圖逃離時被殺；還有許多人被捕入獄。

    修建柏林圍牆並不是蘇聯下的命令，1952年，蘇聯人關閉了東西德邊界，但由於整個柏林仍然在四大國（美國、蘇聯、英國和法國）的控制之下，於是蘇聯人放過了柏林。後來，西柏林成為心懷不滿的東德人的逃生門，東德領導人瓦爾特·烏布利希便想要關閉東西柏林邊界。蘇聯人認為，關閉柏林內部邊界會使他們看上去很殘暴，而且在技術上也是不可能的。

    在隨後的8年裡，東德領導人一直在就這件事勸說克里姆林宮領導人赫魯曉夫，當他們覺得赫魯曉夫或許會默許時，東德方面便開始秘密進行準備。他們大量囤積鐵絲網和水泥崗哨，並組建了一支絕密工作組，為關閉道路、鐵路和地鐵製訂方案。到了1961年夏天，每天通過西柏林離開的東德人超過1000人，赫魯曉夫便同意讓烏布利希封鎖邊界。已做好充分準備的烏布利希迅速開始行動，這令赫魯曉夫感到意外。

    許多美國人認為，羅納德·里根於1987年6月在柏林發表的演講——《戈巴契夫先生，推倒這堵牆！》——導致了柏林圍牆在1989年倒塌。但戈巴契夫在蘇聯集團內部推行的改革以及東德人自己的行動遠比里根的演講更重要。

    當柏林圍牆於11月9日開始倒塌時，這起初是一個錯誤。面對著1989年發生的反對東德政權的民眾示威活動，以及成千上萬名到東歐國家的西德使館尋求避難的東德人，東德領導人放棄了原有的簽證規定。根據原有規定，東德公民必須要有迫切的理由才能出境旅行，比如出席家庭成員的葬禮或婚禮。放棄該規定後，東德人出境仍然需要申請簽證，但簽證的簽發更加迅速，而且沒有附加條件。

    然而，負責宣布這些變化的東德官員京特·沙博夫斯基缺席了關於旅行程序變動的大部分關鍵會議，他在11月9日出席新聞發布會時準備不足。當記者問到，這項新法律將在何時生效時，他回答說：「立即生效。」他這麼說讓人誤以為，人們可以立即越過邊界。不過他的真正意思是，人們可以立即通過適當的方式申請簽證。

    在接下來的幾小時裡，成千上萬名東柏林人聚集在柏林圍牆的各個檢查站門口。由於東德領導人並不準備完全開放邊界，因此檢查站的負責人沒有接到新的指示。博恩霍爾默街檢查站的值班長官哈拉爾德·耶格不停打電話給他的上級，想要詢問應該如何應對在門口聚集越來越多、希望越境的憤怒的東柏林人。大約在晚上11點半，耶格終於放棄，允許人們全部過境。其他檢查站的警衛很快紛紛效仿。東德政權再也沒有完全收回控制權。

    柏林圍牆也不是在11月9號推倒的，在那天晚上和接下來的幾周里，東德當局拆除了部分柏林圍牆，以便在東西德之間建立更多的過境關口，還有無數的「鑿牆者」用錘子和鑿子從牆上敲下一部分拿回家留作紀念。不過，絕大部分的柏林圍牆依然挺立。

    柏林圍牆的正式拆除從1990年夏天開始。人們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全部拆除柏林周邊的邊界防禦工事，拆除原東西德邊界的防禦工事則用了四年時間。即便在今天，還有數以百計的地雷留在原來的邊界附近，沒有被發現或拆除。在柏林，人們保留了一英里多一點的柏林圍牆，這些牆體分散在幾個地點。如今，在美國境內被用於公開展覽的柏林圍牆牆體倒是比柏林還多。

    與其他國家的人民相比，德國人對待柏林圍牆的態度遠遠更加矛盾。畢竟，為了阻止人們離開東德，德國人向他們的同胞開了槍。此外，對許多德國人而言，尤其是對東德人而言，事實證明統一比他們預想的更加具有挑戰性，在整個20世紀90年代乃至之後，德國的失業率一直居高不下，隨之而來的是人們的怨恨。另一個因素使柏林圍牆倒塌的慶祝活動變得更加複雜，那就是11月9日在德國歷史上意味著另一件事：在1938年的11月9日，納粹襲擊了猶太人的商鋪、教堂和住房，那晚被稱為水晶之夜。納粹歷史的陰影令許多德國人不願為德國歷史的任何方面舉行慶祝活動或表示自豪。

    說簡單一點，柏林圍牆的倒掉，有必然的因素，也有偶然的因素，不是因為老百姓一起憤怒了，說推就推到了，還有東德許多高層的縱容與默許，不然不會成功。

    或者再說簡單一點，若是對這段歷史不清楚，冒然地發動群眾去推牆，那怕提前兩天，甚至提前數小時，李默弄不好能被當場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