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檔一九七八 第534章 花瓶

    李默又想到了其他幾部電影。

    當聽到鐵道員入圍後，他讓劉婉若將其他四部提名影片錄像帶一起買來，刻意抽空觀看了一遍。

    論可看度，鐵道員是不及大鼻子情聖的。論諷刺意義，鐵道員是不及《放開心胸》的。論深度不及《希望之旅》，五部電影當中，也就是《我不是壞女孩》稍稍弱一點。

    其他四部，不論哪一部入選，都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至於《菊豆》。

    作為一個五毛，對老謀子早期這幾部電影都不會看重的。

    甚至李默是這樣想的，因為西方人喜歡看到的是一個醜陋愚昧的中國，因此這些電影能屢屢獲獎。有的導演有意地拍攝此類題材，送到國外評獎，也就是他們多少有著刻意拍攝這些醜化抹黑中國形象的電影，用來取悅西方人獲獎來增加自己名氣的嫌疑。

    還有諾貝爾獎，迫於中國的施壓，諾貝爾委員會妥協地給了中國一個文學獎，還是用心不詭……且看莫大先生寫的是些什麼東東！

    李默沒想過《菊豆》，就是想到了，也不認為這部有意突出中國女性性壓抑，***的陰冷的格調庸俗低下的電影能拿下此獎。

    甚至因為五毛心態，在他眼裡，菊豆還不如德國那部我不是壞女孩。

    其他人不可能等他坐在哪裡想原因。

    李默走上台，說：「以前看《奪寶奇兵》，很佩服主角印第安納·瓊斯的無敵，運氣，與高尚情操。」

    三部奪寶奇兵，主角所奪來的寶物，要麼交給了美國政府，要麼交給了當地人，要麼無法帶走，這也是最扯蛋的地方。

    按照各國法律，這些寶物要麼歸當地政府，要麼歸私人。

    上交給美國政府也可以，關鍵現實中，有幾個人能做到？

    這是商業片，認真就沒有意思了，李默只是用它來做開場白。

    「看著主角明明可以擁有許多財富，然而始終過著清貧的生活，然後因為各種原因拼命，我是真心的著急。」

    鏡頭立即對準老斯，這是拿老斯在開涮，大夥終於會心一笑。

    「不過在現實中，不管你有沒有這種偉大的情操，但想得到，就會付出，付出你的汗水，付出你的智慧，當然，也可能運氣好，天上掉下金磚，砸在你面前。NO，現在天上掉下來的不是一塊金磚，而是一尊小金人，掉在了我面前，霍夫曼先生，它是金子做的嗎？」

    這個小金人是什麼做的？

    原先是青銅鍍金，二戰時由於資源匱乏，改成了石膏，後來由錫銻銅合金磨光，再鍍上金箔，外面塗上發光漆，就是小金人的材料了。雖然用了一些金箔，其成本不過幾百美元。

    李默只是開一個善意的玩笑，它成本有多少，沒人在乎，在乎的是這個榮譽。而且李默善意地在這個玩笑里，說了一個真理，想要得到，必須付出，即便李默這次得到最佳外語片獎，有些僥倖的運氣，最少《大鼻子情聖》與《希望之旅》並不比他的鐵道員差，但李默也付出了智慧。

    至於用普通話來發表感言，李默根本沒想過。

    他也已經變成一個地道的功利主義者，是面子重要，還是里子重要？

    不過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都注意到一個問題。

    李默說天下掉金人，實際自始至終表情很淡定，看不到什麼驚喜。

    暫時還沒有多少人清楚李默與樂宜絹的關係，鏡頭也掃向了樂宜絹。

    樂宜絹有什麼想法呢？

    不就是一個獎項嗎，對於她的天才「哥哥」來說，有什麼了不起的。

    她略略笑了一下，也輕輕鼓了兩次掌，臉上重新掛起了冰霜。

    於是第二天媒體開玩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是淡定哥，一個是高冷妹，兄妹兩正好配上了。

    公平地說，是意外之喜。

    三部電影各有秋色，但奧斯卡獎也是一個論資排輩的地方，李默歲數畢竟小了。

    李默之所以淡定，在他心中，這部電影創意終不是他的，不獲獎也不會不開心，獲獎了也不是他的能力。

    不過ABC後台注意到一組數據，今年這次典禮，開始時收視率很普通，有沒有觀眾真抵制，或者有多少觀眾真心抵制，ABC不清楚，但隨著李默親自參加了，相信即便有人抵制也不會抵制了。

    隨後收視率節節攀高，在李默拿到最佳外語片獎時，達到近六千萬觀眾。這時候奧斯卡頒獎典禮收視率還是很高的，也是北美收視率最高的一個節目，正常觀眾在四千多萬到五千多萬，高與低一是看有沒有觀眾喜歡的電影，二看有沒有爭議的話題。

    李默這幾部電影，許多觀眾都喜歡，但收視率如此之高，主要還是產生了一個爭議性的話題，那就是這屆奧斯卡組委會會不會繼續打壓李默。

    隨著李默拿到了最佳外語片，這個答案也水落石出，沒有打壓，很公正。

    很公正，實際就是照顧了，用李默的想法來說，就是「屈服」了。

    李默這才感謝：「感謝奧斯卡組委會各評委的厚愛，感謝我的親人朋友這些年對我的幫助，也感謝各位觀眾對我的支持，最後我想說的是，以前我說過，中國是我的母親，美國是我的夢中情人，現在我說的還是這句話，因此殷切希望中美關係如同蒼鬆勁柏，萬古長青，萬古長存。」

    在美國各州中，加州是對中國最友好的州之一，而且兩個大國保持著和平友好的關係不對嗎？

    下面又響起一片掌聲。

    總之，李默表現得中規中矩，有幽默，有向上的精神，有自謙，態度也溫和，至少還是許多李默粉絲印象中的李默。

    李默走了下去。

    還有一個小懸念。

    頒獎繼續。

    《迫不急待的日子》獲得了最佳紀錄短片獎，《美國大夢》獲得了最佳紀錄長片獎，最後一個獎，最佳電影獎被《與狼共舞》拿下，它也成了今天晚上最大的贏家。

    不過《沉默的羔羊》也不賴，雖然只拿了三個獎，僅是與狼共舞的一半之數，但全是重要的大獎。

    奧斯卡頒獎儀式結束後，盛宴才剛剛開始，只是大夥不聚在一起了，各種慶功宴，酒會……

    今年有些例外。

    李默讓郝立克提前包下了洛杉磯比佛利山莊四季酒店，也不是全包，有房客住的時間長，還有一些房客提前預訂了房間，李默又是臨時起意，不能讓人家將這些房客攆走，但餘下的，全部讓郝立克包了下來。

    與奧斯卡評委會「屈不屈服」無關，即便他們繼續打壓李默，還會有這次超大型酒會。

    郝立克邀請的人很多，李默幾個公司的高管，一些重要的商業合作夥伴，一些在三家基金投資額大的客戶，還有洛杉磯的一些政客。

    這是圈子外的，圈子內的，李默也邀請了幾大公共電視台的高管，各個電影公司，不僅有七大影業公司，還有十幾家諸如新線中型電影公司的高管，以及一些有來往的，或有一定知名著的明星與導演。

    還有兩個這個圈子裡，普通觀眾忽略的部門，各大發行公司，與各個院線，如果這兩方面不搞好關係，你的電影還得完完。

    當然了，只要不有意與他們交惡，拍的電影又不錯，人家也不會刁難你，誰都不會與錢過不去。

    邀請的人數就達到了一千兩百多人，不過有的實在沒有空，便沒有來。

    奧斯卡頒獎典禮結束後，李默也善意地對其他在坐的人士說，歡迎他們前來參加這次酒會。

    雖然我沒有派人發邀請函給你，但也邀請了你，來不來則是你的事了。

    也不是所有人會來，有不少人還有其他的安排，但許多人也過來了，使得這次酒會達到了兩千多人。

    人多，大堂空間肯定不夠了，但在美國，這不是事兒。

    酒店很早就將外面的停車場與廣場撤了出來，然後掛上彩燈，租來大量的桌椅，一場盛大的酒會就可以舉辦了。而且吃好了喝好了玩好了，這家五星級豪華酒店有的是房間，正好進去休息，李默今晚也於這家酒店休息，想嘿咻的也行……

    李默提前來到四季酒店，已經來了不少客人，李默也認識許多人，一一與他們打招呼。

    是商人，不能學樂宜絹高冷范，得要像馬芸哪樣，八面玲瓏。

    一會兒，大部隊浩浩蕩蕩來了。

    這樂壞了許多媒體的記者，他們一個個迅速從的士或各自的車子上下來，拿著攝像機，不停地拍著照片。

    李默帶著樂宜絹一一迎接。

    羅伯茨挽著她未婚夫基弗·薩瑟蘭的胳膊，從車子上下來，看到李默，幽怨地說：「李……」

    不提名罷了，提一次名也罷了，兩次提名兩次落選，可想她心裡的鬱結。

    「羅伯茨，我看好你，你會有機會的。」李默安慰道。

    如果非要他排名，妮可肯定第一名，羅伯茨是第二名，朱迪·福斯特是第三名，但演技恰好反過來了。

    實際李默也搞錯了，朱迪眼下是沒有前兩人漂亮，但人家都奔三了，整大了五歲。換在同年齡時，她雖不及妮可，但也不比羅伯茨差多少。不過在演技上，羅伯茨也不比朱迪差多少。但放在宜麗代言上，肯定妮可更好一點。

    也不僅這三個演員，好萊塢還有許多不錯的女演員，也能稱為搖錢樹，不過李默也不貪，旗下藝人多了，資源有限，爭得狠，則會招別的經濟公司不快，那樣也不值，所以簽下的藝人並不多，況且李默還想著80後幾朵小花的主意，因此旗下藝人也夠了。

    雖少了一點，未必是壞事，聰明的羅伯茨顯然也感到了這一點，與李默擁抱了一下說：「老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感謝你。」

    改成了老闆。

    感謝也分成兩層意思。

    第一層，李默當初挑她為女伴時，她還沒有什麼名氣，正因為李默挑她做了女伴，才引起各家電影公司的注意，況且有《風月俏佳人》的捧紅。

    第二層，就是這個資源了。

    因為藝人少，基特·格雷可以替每一個藝人精心打造。

    打造一，片酬。

    片酬少了肯定不公平，但多了，必遭人恨！為什麼後來中國鮮肉們，讓普通觀眾痛恨萬分，一是沒演技，二是沒演技還拼命的摳圖，不敬業，三是一個大老爺們，喬峰做不了，最少也不能學女人，一股娘娘味，臉上還擦著厚厚的白粉，可能腐女們喜歡，反正李默看著覺得很反胃，往往想到了古代皇宮裡的一些人，以及葵花寶典，即便德普翹著蘭花指，也不會有人說他比女人還像女人吧，四就是片酬超高。

    妮可也犯了這個病，她還算是敬業的，至少沒有摳圖，不過因為票房不理想，片酬又要得高，所以引起不少人的反感。她與湯姆的分手，各有各的錯，不過因為她成了票房毒藥，片酬又開得不合理，因此一些中立的人直接痛斥她就是抱湯姆大腿的。

    這個片酬一定要開得合理，肯定不能少了，但也不能太高了，實際上少要一點，多接一部片子，也出在其中，可給人觀想卻是兩樣的。

    打造二，挑片。

    藝人少，加上李默與好萊塢的關係，以及他策劃的這些大片，其他各經濟公司犯不著與李默爭。

    就這麼幾個人，他們還要有自己的私生活，應酬，訪談，代言，餘下能抽出多少時間，就算是鐵人，一年又能接幾部片子。除非摳圖，反正是替身在演，那麼接一百部一千部一萬部片子一億部片子一兆部片子有什麼區別？

    因為這些人脈關係，格雷有了挑選劇本的餘地。不管是主演，還是配角，必須得適合藝人的角色，就像金·凱瑞，如果讓他演《碟中諜》，大片，他當然開心了，可是金凱瑞式特工……那畫面得有多美。

    打造三，代言。

    代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但也不能什麼代言都接，同樣的，得符合自己的形象。

    雖然這幾個藝人一尊小金人都沒有捧到手，但迅速地都紅了，不但得到觀眾的認可，片約不斷，也拿了許多代言費。也就是不但紅了，腰包最少個個都鼓了。

    還有其他的，如抽成比較少，不胡亂地替藝人投資，有的不是投資，而是在喝血，如泰森的經濟公司，等等。

    這些做法，都是讓羅伯茨感到很滿意的。

    「自己人，不用謝。」

    一會，湯姆夫婦也下車走了過來。

    「李，能否開拍那部《澳洲亂世情》？」妮可說。

    李默弄出一部色、情片，雖然在魔都給她的表演重新清楚地定了位，但妮可拍得更加彆扭了。

    她有那麼豪放，那麼不要臉嗎？

    今天晚上《與狼共舞》大獲全勝，讓她也感到眼熱，某種意義上，這兩部片子題材差不多。

    李默愣了一下。

    前世，在妮可所主演的各部電影裡，這部電影算是精彩的了。

    但是……

    他還記得一些，導演巴茲·魯爾曼開拍前曾豪言，這一部電影將會如《亂世佳人》、《走出非洲》、《巨人傳》般宏大。

    然而他是多想了。

    看上去票房還可以，不過相比於它的投資，製片方僅能保住本。票房不佳外，口碑也不算好。

    李默還記得有人評論這部電影有幾處硬傷。

    太長，長度達到160分鐘，但也不是太長，而是導演想表達的東西太多，粗略統計就有愛情、戰爭、種族、生存、自然、文明、野蠻7項之多，這也無妨，得分清楚主次，但導演又沒有分清主次。

    兩個主角的愛情戲幾乎克隆了《亂世佳人》，缺乏戲劇化衝突，使得兩人的相遇、相識、相戀都沒有經過鋪墊，顯得非常突兀，而過於理想化的結尾也沒有讓觀眾產生共鳴。

    導演將本該屬於兩位主人公的收場放到了混血孩子回歸土著上，這個孩子一直穿插在兩人的愛情故事中，但這令該片的寫實風格大打折扣。

    作為一部大片，「大」主要體現在「趕牛」和「日軍轟炸」這兩個橋段上，這也是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的亮點。經過「趕牛」後，阿什利夫人完成了自己的夢想，也收穫了和德羅弗的愛情，影片就此本該完美收場，而「日軍轟炸」則顯多餘，目的無非是為鞏固主人公愛情以及為孩子的最終命運加以鋪墊，但卻削弱了主題，畫蛇添足。

    為了表現澳洲空曠的地界，攝影師經常用俯拍方式緩緩移動鏡頭，將澳洲大陸上奔騰的牛群拍得氣勢磅礴。牛仔從牧場中策馬而出、夕陽下孤獨的大樹，每一個鏡頭都如油畫般詩情畫意。可惜遺憾的是電腦特技的水準不高，該片用藍布景摳出的畫面顯得過於虛假，很難讓觀眾融入應有的氛圍中。

    這些都可以修改的，那怕是趕牛，現在電腦特技更差，但真不行，可以像與狼共舞一樣，來一個真拍。

    至於不需要的，可以減少鏡頭，或直接刪掉，那麼能減少了放映時間，也能使得故事更緊湊。

    包括導演問題。

    巴茲也是一個不錯的導演，如他所拍的《紅磨坊》《羅密歐與朱麗葉》《了不起的蓋茨比》，可是他不適合拍類似的西部片。

    然而眼下就有一個很好的導演人選，凱文·科斯特納。

    不是凱文·科斯特納無所不能，未來水世界就撲掉了，雖然他不是主導，但與他有著很大的關係。然而他比較適合拍這些西部片題材的片子，如他後來所拍的《天地無限》，雖因為資金不足，不能將他的構思完全發揮出來，但又贏來一片喝彩聲。

    與澳洲也沒有多大關係，反正是白人題材的電影，難道比《走出非洲》，將故事發生地點放非洲代入感差嗎？

    當然，肯定不及美國本土代入感強了，但處理好了，至少比巴茲導演的《澳洲亂世情》反響好。

    不過其主要的問題，還是在於妮可的演技，看了電影後，許多人反應妮可表演很做作，如影片開篇初遇德羅弗時，她用尖叫和跺腳等肢體語言來表現人物的矜持和貴族氣，給人的感覺是在看舞台劇。

    中國現在的電影也有這個毛病，所以李默在拍那兩部電影時，再三強調，得自然，不要以為在舞台上表演話劇，指的也就是這個。

    此外，在「為男孩唱歌」的橋段中，她的表演也不自然，甚至讓觀眾看了都替她尷尬。

    這個毛病也可以克服，換演員了。

    但演員都換掉了，還捧什麼妮可？

    想到這裡，李默心裡說，敢情眼前這個漂亮的主，她才是一口最大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