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檔一九七八 第546章 傾城傾國

    「李，你來看，」衛奕信鋪出大浦一帶的詳細地圖，說：「船灣大堤離馬屎洲不到八百米的寬度，從汀角的頂端到小洋洲島，再從小洋洲島到馬屎洲，距離更短，連四百米都不到……」

    李默聽懂了。

    在大浦市區的東面有一個三門仔狎角，狎角外面延伸出兩個不規則8字形的洲島，它們就是馬屎洲，李默未來想修白馬大橋，那個馬，就是這兩個小洲島。馬屎洲與船灣大堤圍起來一個近四平方公里的內海，船灣海，船灣海中間也有一個洲島，就是衛奕信所說的小洋洲島。

    李默說實施宵禁，那是不包括汀角等四個村子的說法，拿下了這塊緣海地段，又離大浦市區很近，豈能不開發房地產？一旦開發房地產，根本就無法實施宵禁，當然了，衛奕信眼下還不知道李默想法又改變了。

    游上幾公里的人畢竟是少數的，但游上幾百米的人，不要太多，即便李默很少游泳，努力一下，也能游上三四百米，偷渡難度無疑就很低了。

    衛奕信笑咪咪地看著李默，俺們說的可是道理……

    「總督閣下與各位的意思是……？」

    衛奕信拿來筆，在三門仔狎角的西側畫了一道紅線。要麼不買，要麼一起買下來。

    這裡離大浦市區更近，但中間正好是一片「無人區」，在陸地上，容易隔離，只要巡邏森嚴，一般人沒辦法偷渡過來的。要麼從海上，海邊同樣容易被發現，還要游七八百米。要麼去馬屎洲島上，強行游向大浦市區的海邊，且不說還會有巡邏艇巡邏，同時還要游一千來米。能躲過巡邏艇的巡邏，並且游上一千多米，好吧，任你偷渡過去吧。

    防來防去的，不就是擔心偷渡麼。

    但是……

    船灣水庫未修建起來之前，它屬於海區，海邊住著許多漁民，水庫修起來了，這些海邊的小村莊會被一起淹沒，於是港府將這些漁戶一起遷到了三門仔狎角上，建設了一個三門仔村，加上原先的漁戶，有好幾百戶人家，甚至都是打漁為生的漁民。還有圍嚇村……好幾家企業，包括一個船廠，更要命的，還有一個聖保羅書院，它是一座准高校。

    雖然騰出了更多的一些面積賣給了李默，僅是一個遷移安置費用，就無法估計了。所以衛奕信心中的想法是，你不是錢多嗎，想辦法將你活活撐死！

    沒想到還有這個變化……但李默面無表情。

    李佳欣也緊緊挽著李默胳膊，生意上她不大懂，可知道，一旦李默買下這片地，那可不是少錢。

    但衛奕信這麼做，還是為了他那個玫瑰園計劃。

    香江原來有一個機場，啟德機場，但越來越不夠用，由是催生了衛奕信的玫瑰園計劃。在李默前世，這個計劃是89年10月11號決定的，具體的是在在大嶼山以北的赤鱲角進行大幅填海，興建一個國際級的大型新機場，這個新機場有兩條跑道，可24小時運作，每年更可容納8000萬名旅客，是啟德機場容量極限的3倍。另一方面，為了作出配套，衛奕信又決定興建連接機場與市區的公路、大橋、西區海底隧道以及機場鐵路；在興建機場鐵路的同時，港府又將順帶於九龍半島的西面和青衣填海造地，興建八號及九號貨櫃碼頭，進一步擴大港口的吞吐量達5倍之多。而為了方便向新機場提供服務，衛奕信還決定在赤鱲角附近的東涌開闢新市鎮，計劃至少容納15萬人。

    從長期來說，這個計劃是對香江有利的，然而卻激起了中國的憤怒。

    原因有很多，香江就這麼一點儲蓄，一旦這個計劃執行下去，九七回歸後，香江儲蓄將會被一起淘空了……說白了，現在修，是拿香江現在的未來的收入，收買香江的民心，香江回歸後，因為沒有多少儲蓄，什麼事都做不了，會引起香江人的對比與失望。

    還有香江的局勢，現在許多英資正在努力帶資逃離香江，一些黑澀會變著法子洗錢，包括用電影來洗錢。在這種情況下施工，貓膩太多。

    果然，最終造價高達兩百億美元。

    固然有香江地價上漲之故，也有貓膩有關。

    對比後來更宏偉的京都第二機場，吞吐量高達一億人，四條跑道，造價不過一百來億美元。九幾年香江物價，不可能會比一幾年京都物價貴吧。

    若是以這種造價建設開發區，九七回歸前，各種建設最少得花掉李默六百億美元，在九七回歸前，將李默殺掉，他也拿不出這麼多錢。

    加上衛奕信搞出的八八直選、居英權計劃、人權法案，中方提出嚴重的抗議。

    這時候中國的抗議，可不是後來的抗議，說干真乾的。

    一旦軍隊浩浩蕩蕩進入香江，別看海灣戰爭，那是你們英國人打出來的嗎？到時候連英資都撤不出來。英國首相只好親自來到京都，向中國提出種種保證，包括回歸前必須給香江留下最少兩百五十億港元的儲蓄，以及其他的條件，中方才勉強同意香江動工。當然，衛奕信也灰溜溜回英國了……

    但因為李默的做空，這個計劃一直被擱淺，去年年底，隨著李默大筆資金到來，以及建設開發區時對香江的適當照顧，海灣戰爭爆發，油價跌了下去，等等因素，香江經濟終於有了起色，衛奕信腦海里又浮現出這個計劃。

    事實他這麼做，都是在播種子……並且這些種子確實生根發芽了，不然那可能有後來那麼多噁心的事。

    這時候，衛奕信依然未考慮中方的反應，只想著這個計劃。這個計劃一旦啟動，得需要大量的啟動資金，李默來買地，但原來衛奕信興趣不大，這一回中國方面不可能出面參與了，正常市價，李默買的這片地不值錢，於事無補。不過李默將範圍擴大了汀角村，讓衛奕信有些心動，因為拆遷戶多了，就可以開更高的價錢。

    現在連三門仔與馬屎洲都裹了進去，拆遷的居民與企業更多，甚至還有一座高校，一座高校值多少錢？說白了，這就是有機會有藉口地從李默身上榨出更多的油水。

    「租下它，需要多少錢？」李默將租字咬得重重的，別獅子大開口，九七回歸後，還不知道國內是什麼政策呢。

    衛奕信伸出了兩個巴掌。

    「10億港幣？」

    「李，你是開玩笑了，十億港幣安置聖保羅書院也不夠的。」

    「十億美元？總督閣下，你也在開玩笑了。」

    兩人談了半天，將價格估在六到八億美元之間，李默說最多出六億美元，衛奕信說李默最少必須拿八億美元，才能將這片地賣給李默。李默看了看天色說：「這樣，我們明天繼續談判。」

    這樣的談判，不是馬上就能談下來的，衛奕信同意。

    幾人走了出來，李默陪李佳欣吃了一個晚飯，然後將李佳欣送回家。

    跟蹤的狗仔隊萬分失望，這節奏不對頭啊，按照常理，你們不是要去開房嗎？

    李默也不管他們，即便開房，也不會讓你們能跟蹤到的。他回到開發區，將幾名得力手下召集過來，商議著這件事。

    王偉國盯著地圖說：「李董，這一片地不過十三四平方公里，還有四成多是船灣水庫的水域面積，這個價有點貴吧？」

    「不貴，之所以必須拿下它，擁有了一個完整的景點不算，一是灌溉用水，雖有合同，終有扯皮的地方，全是我們的，則沒辦法扯皮了。二是以後引進各種鳥類，這些鳥類必然會飛到船灣水庫，它們可不知道什麼叫界線，我們範圍內還能保護，飛到南邊，不是我們的範圍，則無法保護。」

    &bsp;現在都在掰著手指算回歸的倒計時間，但不知道的，一旦回歸了，某些方面甚至比不回歸前更麻煩，弄不好就會被一些諸如《蘋果》的媒體上綱上線。

    上面、包括清華等高校又比較喜歡別人家的孩子，別人的孩子是個寶，自家孩子是稻草……到時候才叫憋悶呢。

    所以李默特佩服魯迅，看，人家寫的《友邦驚詫論》，幾十年後，照樣適用，難怪教育部里的精英都不喜歡魯迅，魯迅說的許多，不正是說他們嗎？

    李默繼續說：「還有，不要小看了香江的地價，頂多到了明年下半年，香江地價與房價會一起騰飛，幾年後，說不定地皮價格能漲上好幾倍，甚至十倍。」

    &bsp;97年，恒基兆業拿下以三門仔狎角為中心的大浦船灣地皮，總面積大約不足兩平方公里，花費了56億港幣，七億多美元。不過那是97年，即便眼下這塊地皮比恒基兆業拿下的地皮大了八九倍，拆遷的範圍更廣泛，衛奕信開的價還是貴了。不過價格還是可以談的。

    但這還不是主要的，李默又說道：「此外，對於濱海灣酒店的安置，大家一直沒有好辦法，如何安置，這塊地皮將尤關重要。」

    幾個人談具體細節，這些也必須要提前協商好。

    散會後，彭九甜問：「李董，你打算買到什麼時候結束？」

    「不能買了，也沒地方買了。」

    再買下去，則是羅湖口岸，香江肯定不會賣的，然後是上水、粉嶺、大浦，都是人口越密集的地方，僅是一個拆遷安置費，李默就補償不起。

    李默回到下榻的地方，繼續看著資料，腦海里進一步構思。

    老邵打電話來了，問：「李默，你送了一根昂貴的項鍊給了李佳欣？」

    「是啊，但六叔，你不要多想，主要是劉巒雄將我噁心了。」

    「李默，香江都轟動了。」

    主要就是這根項鍊。

    李默以前也送過貴重禮物給女孩子，家裡的幾個女孩子不算，劉婉若她們，人人送了房子車子首飾，外加股票，張婷也送了房子車子，不過沒有曝光。

    因此媒體說是李默第一次送貴重禮物給的女孩子，李佳欣向「最後一步」踏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還有人用李默與劉巒雄做比較，李默在金融市場更兇狠，更有錢，更年青，更有才華，更聰明，也沒有妻子，劉巒雄就不要爭了，沒你的戲。

    各種記者更是將李佳欣的家圍得水泄不通。

    「隨他們說去吧。」李默無所謂地說。

    這些年，媒體編排他的內容，不，是「故事」，還少嗎？

    六叔能說什麼？

    他心想，果然是一個很小氣的少年，在他眼裡，劉巒雄都是少年！

    又有幾個香江與李默關係熟識的人打電話詢問李默，這些人不是老邵了，李默左顧而言他：「寶馬贈英雄，香車送美人，送美人一個首飾，難道有什麼不妥嗎？」

    最鬱悶的還是李天王與劉巒雄。

    奶奶的，天下美女那麼多，你與我爭什么女人？另一個則在想，得，這兩頭虎，俺惹不起，這個美妹，同樣我也惹不起，還是另尋其他的芳草吧。

    最開心的便是倪公子，他摟著周美妹，心想，還好，還好分了手，否則我用什麼與這小子爭？

    第二天，雙方繼續談判，不過這一回李默率領判隊伍過來的。

    一個郎有意，一個妾有情，一個想賣，一個想賣，一個怕夜長夢多，一個也不願意耽擱時間，談判居然進行得順利無比，居然一個上午就談好了。

    主要是三條，第一條是價格，李默出資六點九億美元，將這片地皮拿下，當然，如何拆遷，如何安置，與李默無關，但必須在年底前，完成所有的拆遷任務。同時，李默先行支付一點九億美元給港府，餘下五億美元，從明年元月一號起，每年支付一億美元，五年償還。

    李默儘量地將資金往後騰，衛奕信也同意了，畢竟這項工程規模很龐大，肯定不及李默開發區的規模，然而沾到了許多拆遷安置的問題，速度上遠不及開發區，沒有幾年時間是完成不的。一點九億美元用於這片地區的拆遷安置也綽綽有餘了。

    第二條明確規定，雙方共同的海域，李默得有一半占有權，不過為了防止偷渡，在三門仔狎角與馬屎洲以西靠近大浦市區方向的海面，不得進行任何填海活動。

    至於其他的海域，你愛怎麼填就怎麼填。那怕你不怕錢燒得慌，將深達近十米的赤門海中間地段填上，我們都不反對……

    第三條，同意李默修建白馬大橋，也就是船灣水庫東側白排頭到海峽對面西貢區馬鞍山，與直通香江島的繞道公路連接。至於白馬大橋，還會修，不過是在自己地盤上修了，不需要提出來。

    衛奕信還真沒有往房地產上想，因為李默推動，香江房地產直到明年才有些來勢兇猛，港府也直到明年夏天才出台了一些調控政策。

    他先想的是偷渡，這是大橋，有檢查站，容易盤查，偷渡上沒有太大的問題。

    餘下就是經濟了，一個封閉的環境，是休想將經濟發展起來的，這才大約是李默修橋的用意。

    衛奕信在心中嘲諷地想，修了大橋，就能沾到香江的光？

    於是他也同意了。

    但他提出了宵禁……李默冷笑了一聲，說：「總督閣下，這個價格，你懂的，如果我不開發利用，難道我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無論以後是開發旅遊區，還是開發房地產，或者是其他用場，我想，總督閣下就無權干涉了吧。」

    這不是少錢，一畝地的價格都達到了三萬美元，況且還有四成多水域面積呢。

    衛奕信想想作罷。

    不過置雙鐵絲、隔離帶並且開發區支付一部分費用，同時開發區還置崗亭、巡邏艇、巡邏隊配合港府巡邏，也寫入了細節條款。其實不用寫，李默也會做這些工作的，他也不想發生大規模偷渡事件。

    雙方在合同上籤下了字。

    李默款待衛奕信等人，吃中飯，李佳欣也讓他喊過來了。

    不是酒宴，但李默挽著李佳欣的胳膊，端著高腳杯，一一敬酒。

    吃過飯，李默又將李佳欣帶回開發區，答應的，下午帶她去印洲塘游泳……

    但在這之前，必須將大約的規劃說出來。

    李默打開原來的規劃圖，忽然扭頭看著李佳欣：「李小姐，印洲塘美不美？」

    「很漂亮。」李佳欣嫣然一笑。

    在李默印象里，一直是三十幾歲四十幾歲的李佳欣形象，其實就是那時，她還是很美麗，不過遠不及這時，李默又一次心想，難怪是富豪殺手，難怪以後有人說做人要做李家誠，包奶要包李會佳欣……

    他收起心思，說：「那好，為了你，我就保留著印洲塘。」

    說著，李默又掏出一張地圖，鋪在這張規劃圖的邊上，李佳欣奇怪地看去……

    在原來的規劃圖上，沙角海一帶，一直到荔枝窩的海邊地區，都是商業區，界河一帶風景也不錯，但誰願意天天對著鐵絲？因此從界河往南，成了工業區，兩者之間則是居民區，不過現在不可能建設了，太占用資金不說，房子也不新了，但提前的基建必須安排下去。居民區與工業區是以紅花嶺、禾徑山、公主山、師地山、師頭嶺這一山係為分界線，西邊是工業區，東邊是居民區與商業區。不過從公主山到師頭嶺這一帶，李默打算以後建設大學，博物館，還有各個行政機構，如區政府大樓，各個司法機關大樓，以及其他辦公場所。

    再往南去，便是郊野公園範疇了，為了保護生態，李默不打算開發了。

    這一帶已經在建設了，李默也沒有動。

    但從荔枝窩往下去，李默原來計劃是打算順著海邊地區繼續開發居民區，這是第一流的海景房，能賣出好價錢。

    各個生物學家也無奈，李默花了這麼多錢，總得要賺一些回來吧。

    不過在新的方案上，不是這樣了，而是順著荔枝直接南下，也就是李默前天所看的路線開發，路兩邊以後肯定還是各個店鋪，店鋪後面則是民區，但厚度不大，依然儘量地保留更多的生態區，實際就是占用了一小部分原來計劃中的生態區，因為這兩次買地，生態區範圍是擴大的。

    印洲塘海邊地區也會建房子，但會修建一些高檔的中式風格的房子，並且這些房子必須是清一色的青磚褐瓦，不得出現亮眼的鮮紅色、橙色、黃色，包括白石灰都不能刷，真不行，只能使用暗紅色，灰色，暗綠，暗青等顏色替代……也就是不要用這些刺眼的顏色破壞印洲塘周邊的整體原生態環境，同時除了建設一座人造沙灘外，還會修建一些亭台水榭，加上以後這裡會種上許多奇花異草，那麼會成為第一流的景觀。

    李佳欣好奇地問：「蓋民居，能賣得掉嗎？」

    「呵呵，李小姐，你真當我將錢往水裡扔啊？」李默笑道。

    這幾年香江房地產還不能稱為火爆，不過還可以，許多大佬都投入到房地產行業。

    若是這些商品房能賣得掉，李默投資多半就收回來了。

    然後李佳欣驚訝地捂起嘴巴，看著李默。

    李默這一挪，離海邊仍不遠，但就不是海景房了。若是商品房能賣得掉，一個是海景房，一個是非海景房，價格往往能相差四五倍。這樣……豈不是因為自己一句話，李默會受到許多損失？

    「李先生，這不行，我只是說說，你不能當真，」李佳欣想到此節，立即說。

    「李小姐，古人云，一笑傾城，二笑傾國，為博美人一笑，些許損失又算什麼？」

    彭九甜忽然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