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檔一九七八 第558章 事故

    「爸，你終於退啦？」黃泰任說。

    「退了，小任……」

    「爸，我不是小人，是大人了。」黃泰任糾正道。漂亮的老婆在邊上不由地樂了起來。

    「什么小人大人的，我說小任，為了你們老闆哪輛破車子，你這就一天到晚忙得連家也顧不上？」黃崗看著兒子吃飯都匆匆忙忙地，心痛了。

    「爸，這是破車子？你知道它得值多少錢嗎，少說也得五百多萬！」

    這時勞斯萊斯還沒有被寶馬收購，購買勞斯萊斯還必須得調查身份，顏色也有著嚴格的規訂，深藍色和黑色只給皇室王室成員，連李默都買不到。次之是黃色，商業人士的車子，私家車只能買白色。

    顏色都如此，就不要說樣式了，李默這兩輛便是黃色銀刺，其設計風格三個字，老紳士，內斂，復古，極度地保守。

    國內暫時還沒有，直到明年京都王風飯店買了兩輛回來，接送外賓，因為其高昂的價格，在京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但不知道其價格，確實看上去不是太亮眼。

    事實上它被寶馬收購後，陸續推出更時尚，甚至妖艷的魅影、幻影、慕尚等系列後，才變得暢銷起來的。

    「這破車值五百多萬？難道這車是黃金打造的？」老黃驚蒙掉了，黃泰任老婆也嚇傻掉了，敢情黃泰任一直未對他老婆說，是他老婆抱怨的，老黃這才說破車子，想要兒子拼命，最少得送一個差不多車子吧。

    原來不是破車子，但憑什麼它值得五百多萬？老黃真的想不通了。

    「爸，這叫品牌，前些天宜麗以每件二十萬美元賣掉兩件裙子，一輛車子五百來萬稀奇啥？」黃泰任自豪地說。

    同樣是有原因的。

    美劇一般都是一季季一拍，嚴格的甚至一集集地拍，若是收視率不高，立馬就給你砍掉了。

    中國的恰恰相反，先拍好了，再賣給電視台。

    很難說兩者效果誰更好些，像美劇那樣，固然不會出現雷劇爛劇，即便有，一兩集就砍掉了，哪裡會污染觀眾的視線？但因為過於看重觀眾的反響，每次開拍前編劇都會做修改，改來改去，最後連自己都改到坑裡，也難以出現真正的精品，單看一集比國產電視劇強很多倍，往往有的都相當於電影水準，但整體連貫性一般都比較差。至少在製作成本上，肯定是中國這種方式更能節約成本。

    兩家電視台拿走劇本，李默也就沒有管，但兩家電視台十分重視，也沒有一集集地拍，而是先拍一季，而且李默只寫了一個大綱，還必須寫一季的劇本，立項，製作，所以拖到今年才上映。這是老友記的，至於cbs的《失落的世界》拖到下一個月下旬才開始上映。

    精良的製作，優秀的創意，導致這部電視劇收購率節節攀升。

    並且默多克當初為了「友誼」，也投資了一些錢在李默三家基金公司里，當然，對於他的財富來說，也許無所謂，但實際也賺了不少錢。

    默多克為了感謝，讓他夫人安娜在宜麗訂製了兩件最貴的裙子。

    確實很貴……不過這件裙子成本同樣不便宜，全是a5、a6級生絲織制的絲綢，這種絲綢僅是成本就遠勝於黃金價格了，宜麗還派了兩名設計大師，又從國內請了兩名蘇繡大師，親自替安娜設計兩套禮服。

    但不管怎麼說，賣掉了，代表著有人認可了。

    二十萬美元的禮服都有了，一萬美元的禮服還算不算貴？隨著越來越多的顧客訂製，碧絲就能漸漸成為最頂級的奢侈品牌。

    老黃算術能力不差，現在國內黃金價格一克不過幾十塊錢，國際市場每盎司340-370美元（每克11-12美元）。兩件裙子打死不過一千克，那麼每克豈不是四百美元？幾乎比黃金貴了三十多倍！

    不但他，國內許多企業也搞不懂，為什麼解決鞋、回力鞋、海魂衫、蛇皮袋、斜挎包，這些在國內被認為很老土的東西，到了宜麗手中能賣得這麼貴，並且還能賣得掉，在國內都有人去買……這讓才打開眼界的各個企業家們迷茫了。

    當然，如果照搬照抄，那是純找死的。

    即便碧絲，李默計劃里，在這十年，都打算每年貼補這個品牌若干資金。

    黃泰任也不多解釋，他老爸的思想已經固化，很難適應這種「新經濟，新思想」。

    他說道：「爸，公司在賣房子，你反正退下來了，我買兩套房子吧，你和媽有空便來魔都住上一段時間。」

    「你們公司在賣房子？」

    「不是你想的那個商品房，是自己公司內部員工的住宅。」這一回黃泰任做了詳細的解釋。

    前段時間地未拿下來，但早就設計好了。地拿下來後，就開始了建設，因為講究質量，價格不算太便宜，許多工人猶豫不決，許多人認為花幾萬塊錢買一套房子，還不如回老家蓋一棟漂亮的小樓房。但也有應對的辦法，各個公司簽合同時，明文地解釋，蓋房子是為了他們方便與一家人能團聚的，小區……也不能算是小區，同樣地得算一座新城，設有商業街，學校，醫院，而且二十年後，他們不願意要這個房子，各家公司願意以十倍的價格將它們收回來。現在以三百幾十塊錢一平米的價格買下來，二十年後，若是不想要了，公司會以三千多一平米的價格收回去……11年，在魔都，那怕鄉下的一間廁所，也不止三千多一平米。

    這條規定出台後，才引起了搶購，但不是想買多少就買多少的，以黃泰任的職位，頂多不過能購買兩套罷了，普通工人，只允許買一套。同時又規定，房子買下來後，十年內不得轉賣給任何人，除非被公司辭退了，可以轉租給別人。

    雖然黃泰任認為他老爸思想跟不上來了，但老黃還是有遠見的，錢越來越不當錢，二十年後，房子漲十倍價格，大約有可能吧。

    黃泰任匆匆吃了飯，去上班了。

    但他去的是宜樂。

    上午宜樂碼頭又出現一起嚴重的水上交通事故。

    這時，為了節約成本，內河船多是掛機船（由一台到五台12、15匹小柴油機以及掛筒漿舵作推動力的船舶），還有一種，輪拖。

    有的一艘輪拖後面能帶著二三十艘船舶。

    其實這種輪拖是很危險的，直河道還好一點，若是河道不寬，彎子又多，很容易出事故。

    上午一艘輪拖拖著十幾艘滿載的貨船從上游藉助退潮水而來，但因為工人疏忽，在上游的轉彎處一根纜繩不知是斷掉還是鬆掉了，一下子後面六七艘貨船全部「出軌」，輪拖的貨船隻是一個船殼子，沒有任何動力設備的。

    現在又正好是農曆五月末，大潮水，並且又正好是轉彎的地方，一時間人喊馬叫，宜樂碼頭離這個彎口還有好一段距離，不過潮水快，船繼續向下游飛駛，又由於彎口帶來的慣性，幾艘滿載的貨船撞向了正在卸貨的一艘遠洋貨輪上。

    遠洋貨輪鋼板很厚的，但也架不住這樣的撞擊，一下子被撞出一個大黑窟窿，水一個勁地往裡面灌，這已經停在碼頭上了，問題不大，碼頭一邊派人搶著將貨物往上吊，一邊派人堵洞眼。然而損失不可估量了。兩艘貨船同樣沉掉了，三人失蹤……並且這樣一來，這兩艘貨船沉在這裡，整個碼頭都不敢停泊船了，來卸載的不得不在黃浦江拋錨，裝好的船隻同樣停下，不敢開出去，以免「觸礁」，還得派人立即將它們打撈上來。不但進出的貨物，還有大規模建設所需要的建設材料，以及救災物資，一起停下來，這得多耽擱事啊？

    周國慶站在碼頭邊一個勁的罵娘。

    黃泰任擠進去說：「周國慶，別罵了，快派人先將沉船打撈上來，不然損失會更大。」

    不是碼頭停下來的損失，碼頭停下來了，許多貨物必須轉到其他小碼頭，裝上小船，再運向吳淞口碼頭，僅是運輸成本，這些天就會直線上升。

    但黃泰任又驚訝地問：「李董，你怎麼回來了？」

    「各家銀行將我逼回來的。」李默無奈地說。

    他生病的消息漸漸傳了出去。

    先是各家公司老總打電話詢問，隨著各個好友又打電話過來詢問，甚至上面也打電話問情況。

    風聲越來越大，一些美國媒體都報道了這件事。

    隨著各家銀行也打電話給他，並且表示了不滿。

    李默是百億富翁，也是百億負翁。

    他貸款數額太大了，幾乎世界各大銀行，他都欠下了不小數目的貸款。不過在貸款上，他一直沒有遇到太多的困難。銀行就是這樣的，無論是國內或是國外，你越會賺錢，貸款越容易，你越不會賺錢，貸款越困難。

    李默不排斥貸款，一是他確實需要大量資金，二是有投資的價值，貸款越多對於他來說是越划算，三是貸款也是一種保護。如果他能欠下美國各大銀行四五百億美元的貸款，即便杜魯門上台，也拿李默沒辦法了。因為想動李默，各大銀行會與杜魯門拼命的。

    這個好貸，主要是看到李默能賺錢。

    然而李默這麼做，讓各家銀行不放心了。

    在古代大災一般有大疫，放在現代，同樣也有著危險，比如說現在的各個災區，那一片水域裡沒有許多死屍，死人，死掉的家禽家畜，淹死的野外動物，又不在河道上，水流性緩慢，天又熱，到處都是死屍，到處也是細菌病菌，蚊子又漫天飛，萬一李默出現危險，他們這些龐大的貸款就有收不回來的危險。

    做為一個巨富，是必須得做樣子的，就像國內一些領導人，手裡拿著一把鐮刀，搭在稻子上，領導親自干農活了，但那是擺拍，拍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當真。

    也不能當真，一個合格的領導一天得處理多少事？讓他割稻子，一天是割半分田，還是能割一分田的稻子？

    就像古代皇帝於祭祀禮，扶一下犁柄，我做皇帝的都關心農業生產了，你們還不關心嗎？道理一個樣，所以李默那天對保羅說，不能將表面工作看得一無是處，只要心意到了，表面工作同樣也有著一些積極意義。

    事兒越鬧越大，李默讓這些電話煩得不行，加上蘇省許多領導這幾天天天來看他，他在醫院呆不下去了，僅三天，感冒還沒有好清，就跑回魔都。

    誰知道剛回到魔都沒兩天，便發生了這件事。

    李默看著前面。

    雖然這些貨船上沒有動力設備，也有駕駛室，方向盤與舵。

    每艘貨船上得配置三到四名工作人員，主要職責就是看管貨物、纜繩，防止與其他船隻碰撞，特別是在拐彎時，得配合輪拖操作方向盤，不然這個一字長蛇陣甩起來，還不知得碰到多少船隻。

    然而因為各種不規範，往往不是三四名工作人員，而是養著三四名懶漢，更糟糕的是現在技術落後，水上執法一直是一個半盲區。輪拖的情況更惡劣，因為人多勢眾，他們撞了別人的船沒關係，若是別的船撞了他們，特別是北方來的輪拖，一二三幾十個大漢跳上去，先是拳打腳踢，打完了再勒索，各種賠錢。若是遇到不講理的，明明是他們撞到了別人的船，也會跳到別人船上，強行勒索，與倭寇整就差一個能殺人放火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故。

    比如眼下。

    前面的船已經被港監追上，扣在下游的一個碼頭上。

    還有四艘船及時斬斷纜繩，沒有沉，泊在碼頭下面的空泊位上。

    船上有婦人在哭，還有幾個大漢在跳。

    至於這艘悲催的遠洋輪是一艘美國輪船，幾個老外欲哭無淚不說，被這幾個大漢弄得莫名其妙，這樣，還能有理？

    其實中國眼下已經有了比較完善的法律，但是……

    看著這幾個大漢跳來跳去，李默很無語，無論怎麼跳，這次宜樂是不會躺槍了，跳上天都不管用，關鍵這場慘劇發生，看樣子這些人還沒有吸取半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