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典故,趙匡胤最後一次攻太原。久攻不下,將汾河堵塞起來,引汾水直灌太原城。遼軍聞聽後派援兵來救,趙匡胤只讓何繼筠帶著幾千宋朝官兵於石嶺關設伏,輕鬆地打敗了遼軍。
史上遼**隊也沒有那麼恐怖,最好的例子,便是遼國第一戰神耶律休哥與宋朝大將李繼隆的兩次對決,遼軍兵力是李繼隆的數倍,還多是騎兵,耶律休哥的能力更不用說了,但兩次都被李繼隆殺得抱頭鼠竄。之所以失敗,原因很簡單……一頭綿羊帶著一群獅子與一頭雄獅帶著一群獅子的區別。趙匡義內治確實不錯,可他那懂什麼軍事?
然而太原城就是拿不下來。
問題來了,太原城外不是沃野千里,成了一個超級大湖盪子,天氣也熱了,說不定水裡有多少淹死的牲畜,淹死的百姓,還有……死的戰士,雖埋入土中,相信來不及打造棺材,水一浸,各種各樣的細菌一起飄出來。
蚊子是隨水而生的,它們到處爬,然後在軍營里的士兵身上叮咬,虐疾來了,因此史書記載:時大軍頓甘草地中,會暑雨,多被腹病。
趙匡胤退兵。
宋軍退走,北漢派人將宋軍的土堤掘開,將城外的洪水疏導出去。
水退下了,可是太原城牆在洪水裡浸泡了數月之久,城牆一起變得酥軟,太陽一曬,又失去水壓力所形成的支撐力,許多處城牆搖啊搖,一起癱塌。
如果趙匡胤知道這個原理,整個宋朝歷史會全部改寫。
這就是這次柳葉圩破圩的主要原因。
今年汛期比較大,高峰時,河水都漫過了堤岸。各個領導只好帶著老百姓另加防洪壩。
如果再漲下去呢?
也有辦法,選擇一個較小的圩,讓領導帶著百姓迅速撤離,掘堤泄洪,強行將水位線降下來。勒輔與于成龍那次爭執,也是這個原理。不是勒輔非得從于成龍睡倒的那段堤岸掘堤,而是于成龍是地方官,他不配合,勒輔就沒有辦法將堤內的百姓轉移撤退,當真不顧堤內幾十萬百姓的死活?河工毀於一旦。
黃梅天結束,不代表著危險解除,必須等長江水位慢慢下降,才能將支流的水閘打開,讓內河的水徐徐排到長江,水位下降,各個圩才能漸漸安全。
現在曹河入江口的水閘已經打開,水位線也在迅速下降……所有人都松怠了。
這些原理李默都知道,但如他所寫的,千百年來,這道圩埂就屹立在這裡,任河水漲河水落……因此與其他人一樣,就沒有深想。
可見,想要將理論與實踐結合在一起,是多麼地困難。
李默坐在長途汽車上,看著開始落下去的河水,他不但沒有深想……或者說他一直在想這次破圩的原因,但被前世的傳言誤導了,說排水站放水灌溉,導致了破圩。黃梅天一般農曆五月末就結束了,到了農曆六月,都是酷熱的夏天,可能排水站會放水進來,滿足圩內農用灌溉水的需求,反正大河裡水不要太多。但就是放水,如何導致破圩的?
出發點就嚴重弄偏掉,哪裡能想到真正原因?
李默在南崗小學下了車。
對於市建築單位來說,它只是一個小工程,建設速度很快,如今早就建好了。
不但有教室,操場,操場在「崗」的下面,學校在「崗」上。
李默還讓他們將中間的土坡修成石階,不完全是水泥,是用水泥裹著各色石子,修成的幾十階台階。
這樣一修,真的很漂亮。
呂校長還答應了董書記的提議,按照圖紙上所畫的,明年發動小學生載樹。若這些樹長大了,南崗小學能成為方圓數里一個小風景點。
但是幾個老師也納悶,是那個善心人出的錢?這可不是少錢。
張鄉長是知道的,但他答應過了,什麼也不說。
幾個老師猜了半天,就是沒有猜出來,最後鄭老師說了一句,管他是誰,反正捐了,就是我們學校的。幾個老師一想也是,喜滋滋地跑到新學校里參觀,越看越滿意,然後說,城裡面的學校也就這樣吧。
不過新的問題來了,這個好心人買了這麼多電子琴,誰會彈哉?
呂校長便給徐老師下了一個嚴厲的任務,這個暑假必須學會彈電子琴,至少能勉強彈一彈,不然如何教學生?
李默轉了轉,表示很滿意。
別看這項工程很小,它可能只是一個開始。
當然,這幾年,李默不會有什麼大動作。他背著書包回家,連衣服都沒有帶,書包里也不是書,更不是暑期作業……暑期作業得到八月中旬才開始做,做的過程實際就是溫習的過程,正好接上新學期。
時間緊了,寫作,現在每個星期又要拿出八個小時出來學音樂,想保持成績不挪下,就更要重視學習的效率。
帶的是他第二本小說的二稿,二稿謄抄後,還得要修改,這是修改的尾聲了,回到巢市後,則可以定稿謄抄,畢竟它的篇幅不是太長。
連衣服都沒有帶,反正幾天後大水一來,他的家……一,二,三,就會趴在洪水裡。
改革之初,變化最大的,就是農村,城市暫時變化還不是太大。
這個變化,就是農民從半飢半飽變為能吃飽了。因此別看十幾年後,農村又再次大幅度的落後,若是你對上了歲數的農民說,我們一起回到幾十年前,脾氣不好的老農說不定得抽你。
是更接近平均了,但連飯都吃不上,這樣好嗎?
在李默催動下,以李莊、塘灣為幅射,周邊村莊變化更大。
許多人家都蓋起了新瓦房,包括李莊的李義、李大友、李大政……
「這次損失更大嘍……」李默低聲呢喃一句。
如果不是親自彎著腰下田幹活,又連續的晴天,路面乾燥,農村一年四季風光還是不錯的。
例如現在,空氣清新,大片大片嫩綠的晚稻秧苗,半黃半綠的開始抽穗灌槳的中稻,就象一幅色彩飽滿的油畫。
李默回到家。
李廣平問:「小默,你那個錢攢夠沒有?」
敢情李廣平夫婦還以為李默那個房子是租的。雖然李默母親去了兩次,李默也不在家做飯,只利用了三間房子,一間臥室,一間書房,還有一間是學音樂的,學音樂的不用李默母親收拾了。
她又看著房屋裡有不少家俱,也沒有懷疑,只是問了一次,怎麼沒有看到房東,讓李默搪塞著支吾過去。
他們有兩個誤區,以為出書就像賣菜一樣,得將菜賣出去,才能拿到錢。
大批匯款回來,轉到國內存摺上,必須讓他們過去辦手續。
他們知道李默有美國存了錢,但可能存的錢,未必能蓋起李默畫的那棟大房子,因為書有可能未完全賣出去。
只是看到許多人家都在蓋房子,李廣平更急了。
不用兒子的錢,他們手中也有錢蓋起漂亮的大瓦房。
李默說道:「我已經打過電話,讓郝立克幾天後,就錢打過來。爸,我想問一下,這三棟房子,你選擇那一棟?」
他開始設計的那棟房子最好,已經接近真正的園林式別墅。
李默一直覺得不妥,又收斂了一些,畫了第二幅設計圖,也就是他拿給董書記看的那張圖,董書記雖然未說什麼,李默又猶豫了。不管怎麼說,董書記是那家建築單位的一把手,他都覺得誇張了,若是出現在農村,農村的人又會怎麼想?
他又畫了第三套設計圖,當然,現在將它造出來,在農村依然會讓人覺得震撼,但比第一套第二套好得多了。
李廣平看著這些圖紙,李默又說:「無疑,第一棟房子最好,可爸,你想一想,它造出來會有什麼影響?」
「是啊,上面也不讓我家這麼造啊。」
造是可能以造的,真縣裡來查東問西,自己可以打一個電話給武領導,我掙了四百多萬美元,花四十萬造一套房子,難道不行嗎?
但這個房子真造起來,太扎人眼睛了,不但在這時,即便再過二十多年,它還會刺人眼,李默擔心會引來一些不好的事。
李廣平想了很久,眼光從第一套房子圖紙上轉移走了,很是捨不得……家裡不止是李默一個兒子,後面還有兩個小兒子,若真有了這樣漂亮的房子,兩個小兒子以後都不用發愁了。也不是他想得這麼長遠,農村人雖然見識可能有限些,但他們也有他們的計劃與打算。
「最後一套吧。」
「好,過段時間我請建築單位來蓋房子。」
「建築單位?」
「這是樓房,而且構造比其他房子複雜,農村土瓦匠能蓋好它麼?」
「那得多花不少錢吧。」
「爸,我會托邢主任,就是上次農行那個主任幫忙,花不了多少錢,再說,就是多花一個兩三萬塊錢,當真要在意嗎?」
「兩三萬塊錢,說得輕巧,你知道我一年掙多少錢!」
「爸,你掙不到,我能掙得到啊。」
李廣平怒火還沒有發呢,就泄氣了。
下午,李默老爸老媽抬著水泵去灌溉,這是中稻的最後一次灌溉。
現在的水泵很落後,老式水泵,一百斤出頭,若是加上電動機,能達到一百五六十斤。還有閘刀,電線,電線的前面是掛鉤,用竹杆將掛鉤搭在農用電線上,合上閘刀,水泵就可以抽水了。
看著父母親在忙東忙西,李默很想說一句,你們就別再折騰了,反正大水一來,什麼稻子也淹得一乾二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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