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第十四章

    聽到她這一襲言語，我有些好奇了：「你很了解中國？」

    「琳在中國呆過一段時間。」小玉笑道，不過沒過多大一會兒就找藉口離開了，想來可能是毒.癮犯了。

    我看到琳好像有些疑惑小玉為什麼走那麼急，於是幫忙解釋道：「可能是尿急吧。」

    我們開車遠行，去了很多地方，也吃了當地很多的特產，見過了許多我從未見過的風光。雖然有很多地方的小吃我做的和當地人做的味道大相徑庭，但大家過的還是很開心。

    琳像是一位溫柔的大姐姐，一位稱職的保姆，每天都會把房車打掃的乾乾淨淨。雖然小玉說衣服髒了就去就近的商場去換，可是琳還是認為找點事情做比較好。

    我像是一位老司機、大廚師，不僅駕車的技術越來越嫻熟，就連做飯也越來越拿手。只不過時間一久，確實有些膩。我從一開始看著欣賞狼吞虎咽的態度慢慢轉變成了麻木，到後來確實有些厭煩了。但是也或許是習慣了，我也從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過。

    小玉每天都嘰嘰喳喳的，時間一久確實挺煩人。有好幾次我都有些不耐煩，但每次看到琳那溫柔的目光卻又壓抑下了心中的不快。

    我和小玉獨處的時間越來越少，每次雲雨之後我都會有意無意的暗示對方不能讓琳這麼「寂寞」著。可是每次她都是轉移話題或是閉口不言，有時還會很厭煩的樣子。

    我們的關係，琳是知道的，可是她不說。我有些弄不明白，不是聽說外國人都挺開放的嗎？怎麼會出現她這麼一個異類？

    後來我才偶然得知，原來在國外有那麼一種人，非常反對婚前性.行為，而琳就屬於這一種。

    「你是怎麼發現世界上的人全都消失了的？」我看膩了不同環境下相同的車道，而車內的環境也太過寂靜，所以便問道。

    琳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家的家教很嚴，從不讓夜不歸宿。我那時剛剛大學畢業，你也知道，一旦走出校門，或許我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原來琳因為對豐富的校園生活很是留戀，所以為了給那樣一段生活畫上完美的句號就和朋友們商量著一起好好的過一次瘋狂的夜生活。

    當然，她所說的夜生活和我理解的完全不一樣。無非就是男男女女一起過一次瘋狂的篝火晚會，喝點小酒什麼的，沒有齷齪事。

    可是她的父母卻強烈反對，死活不讓她出門。更甚至把登門邀請的好朋友給拒絕在門外，原因只是因為來邀請的一大波人中有幾個男的。

    琳很憤怒，但當時她還是有理智的，因此便商量著通過手機和那邊一起慶祝。

    可惜，偷酒喝的她在和朋友們視頻，正嗨的時候被她嚴厲的母親發現了。

    憤怒的母親出生名門，從小就教育她要注意言表。所以當時她的失態讓她無法理解，嚴厲的責怪聲讓她很沒有面子。

    「媽媽是一位很注重儀表的人，看到我那般失態，氣的臉都紅了。而且她說了很多不合時宜的話，說什麼不注意禮儀和行為，只知道爛醉和性.交的人和猴子沒什麼區別。當時我正在和我的朋友們視頻，在她們當中有很多有過一些性.行為的人。」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媽這麼說，是把所有人都罵了。」我的心情也不怎麼好，照她這麼說，我和小玉又算是什麼東西？我更不是東西！

    琳點點頭：「對，當時大家都很憤怒。但礙於她是長輩，又是我的母親，所以並沒有反駁，而是一個個轉身離開了。」

    「你和你媽吵起來了？」我問。

    她一臉看白痴的表情：「你的母親當著你和你朋友的面罵你們所有人，而且很難聽，你不生氣？」

    我苦笑一聲，開玩笑道：「你當時是不是說了句『全世界的人全都死了才好？這樣就沒有人管你了？』」

    琳蹙了蹙眉，說道：「這件事，我沒有向小玉提起。」

    我忽然踩了剎車，本來就慢悠悠的車速忽然停了。可儘管如此還是嚇了琳一跳，險些撞向車窗。

    「踩剎車不用這麼急吧？」琳被嚇的花容失色，蹙眉問道。

    我沒有道歉，事實上我根本就沒心思道歉，轉頭直視著她，沉聲問道：「你真說過這句話？」

    琳更奇怪了，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但是我的眼神這麼嚴肅，她似乎從中發現了什麼：「這句話，你也說過？」

    「奇怪……不可能這麼巧啊。」我心中疑惑，每天鎖的更緊，又問道：「你發現時間上的人全都消失的時候，是什麼時間？是不是開門時，有過一陣陰風？」

    我清晰的感覺到琳的冷汗從白淨的皮膚中滲透了出來！嘴唇發白微顫，呼吸也有些急促：「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感覺如遭雷擊，頭皮都快麻了。但之後卻是極其的憤怒，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湊巧按響了喇叭，把小玉吵醒了：「怎麼了？」迷迷糊糊的小玉揉著惺忪的睡眼，輕聲問道。

    「怎麼了？」入贅霧裡的琳好像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重點，同樣滿是疑惑。

    我趴在方向盤上，雙手抵住腦門，思緒非常的亂，亂的就像被貓玩過的毛線球一般，聲音低沉：「世界上沒有這麼巧的事，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兩位美女聽的雲裡霧裡的，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我不等她們催促，直接說出了困擾我的問題：「琳，實話告訴我，你那段時間裡是不是很叛逆？把自己鎖或是被鎖在房間裡一直都不肯出來？」

    琳迷人的雙眸中似乎有了些恐懼，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世界的消失，不是偶然？」

    小玉本來就是一位冰雪聰明的女孩子，短短兩句話就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眼神中同樣不敢置信：「琳姐姐，難道上一次你跟我埋怨阿姨對你的斥責時，也被關在屋裡？」

    琳點點頭，但卻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反問：「當時你也把自己鎖在屋裡了？」

    小玉沒有說話，顯然她不希望自己吸毒的事情被她知道，所以我接過話題將她的疑問隱瞞過去：「當時小玉也遇到了和你類似的情況，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了。」

    「你也一樣？」琳的表情越來越豐富，想都沒想就繼續問道。

    我點點頭：「叛逆、房子、憎恨，還有……開門時的那一陣陰風。」

    琳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嘴唇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本來我把自己鎖在屋子裡，誰叫都不開門。母親說要餓我兩天，讓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那幾天每天夜裡都有保姆偷偷的給我送飯，可是後來她卻不來了。我被餓了一整天，以為是她給我送飯的事被母親發現，被開除了，所以想出去和她理論。當時我記得很清楚，天很黑，開門時有一陣陰風吹在我的臉上，那種感覺，像是、像是那棟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一樣。」

    「可是房子裡所有的擺放都像是剛剛整理過一樣，沒有灰塵。」我接過話頭，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她。

    「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是咱們兩個人遇到這種情況還可以說是巧合，那咱們三個人……」小玉也有些慌了，纖細的手指死死的抓著我不怎麼寬闊的肩膀，緊張道。

    「有問題，可是為什麼？」我想不出來原因，這也太奇怪了。為什麼世界上的人全都消失卻偏偏留下我們這些說過那樣一句氣話的孩子？

    我的視線從小玉和琳的臉上來回移動，看的她們有些慌張。

    「你在想什麼？」琳問。

    「我們不可能因為幾句氣話和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就會與這個世界擦肩而過，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那些東西，頂多算是引子而已，應該還有一件真正的契機存在，比如我沉迷於遊戲，不願接觸這個世界。小玉因為毒品所以也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天地里。那麼，琳也應該會是如此，她拋棄這個世界的原因是什麼？」我抬頭看向一臉疑惑的琳，對她沉聲問道：「琳，你老實回答我，你當時是不是對某些事情上癮？長久的那種，而且到現在還很喜歡的事情？」

    「你什麼意思？」琳很聰明，她比我和小玉都很聰明。所以聰明的她肯定不會認為我問的話，會這麼簡單。

    「我的意思就是，你應該有一種嗜好，那種嗜好會使你沉迷在自己的天地間。只要有那種嗜好存在，這個世界對你來說確實可有可無，對嗎？」我再次說道。

    琳好看的眼睛中全是嚴肅和疑惑的神色，只是這樣一種眼神，我就可以斷定，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氣話只是一個引子，對某件自己非常喜愛的事情上癮才是真正的契機！這就好比氣話是尋找遊戲，上癮是下載遊戲，而陰風卻只是進入遊戲的提示而已。

    對！現在的我們，確實就好像進入了一個神秘的遊戲一樣！

    「琳姐姐，你也對某件事上癮？」聽到我的分析以後，小玉驚訝的說道。

    琳咽了口唾沫，看來我猜對了，耳邊只聽她呼吸沉重並顫抖的說道：「我，我確實都某件事情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