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鬼識途 第十三章 賭約

    當晚，昊然就在白寧家中入眠。經受不住昊然的誠心邀請，白寧答應明天與昊然一同回家見父母，這般說辭再次令白寧一身雞皮疙瘩。

    「小白，我去警署逛一逛，就回來找你一起過去啊。」昊然話中的「過去」，自然是指前往昊然家中。

    迷迷糊糊的白寧聽見昊然的聲音，擺手示意昊然快走，別打擾我的美夢。昊然心領神會，咧開嘴笑著走出了房間。

    清晨，興高采烈地來到警署的昊然並沒有將這份喜悅維持住。

    「什麼！又是自殺！」刑偵科辦公室內最裡面那張桌子旁，昊然對著身前的劉哥大發雷霆。劉哥連忙捂住昊然的嘴巴，一臉緊張地掃視著四周。

    「哎呀，年輕人別這麼大火氣。」

    原來，昨晚昊然與白寧遇到的女子墜樓事件，被負責本案的莊新定義為自殺案件，也難怪昊然大發雷霆，他剛剛才破了一個所謂自殺的案件，現在又跳出一個類似的案件。

    昊然抓開劉哥的手，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情感，溫聲細語地對劉哥說著：「劉哥啊，不是我發火，破不出來就定義成自殺，這不是讓兇手逍遙法外嗎？」

    「昊然啊！也不能這麼說......」劉哥的話剛說到一半，昊然徑直地朝門口衝去，原來莊新正從門口進來。

    昊然上前，一把抓住莊新的領口，將莊新狠狠地按在了門上。

    「你和兇手串通好了的吧，又是自殺！」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被按在門上的莊新一把打開昊然的手，自己輕微的咳嗽了幾聲，怒視著昊然。

    「自殺自殺，你這麼喜歡自殺，你怎麼不去自殺？」昊然怒火中燒，斥責起莊新來。

    「姓昊的，我忍你很久了，別仗著有一個軍隊裡的老爸，就可以在這裡胡作非為！」莊新毫不示弱，對著昊然狠聲道。

    昊然最忌諱別人談起他的老爸，聽見莊新如此說道，右手握拳，直接向莊新砸去。莊新匆忙別過頭，堪堪躲開這一拳，這一拳便擊在莊新身後的門上，嘣的一聲引起了全警署的注目。

    「還想打我！」莊新也是大怒，提起一腳便向昊然踹去。昊然驟退進辦公室，一擊未中，莊新追著便進了辦公室，兩人竟在辦公室內大打出手。

    「你們別打了，都是同事，有什麼坐下來溫聲細語地說啊！」劉哥縮在辦公室的角落，著急地勸解道打鬥中的兩人。

    「都給我住手！」一聲暴喝從辦公室門口傳來，劉哥聞聲望去：「隊長，你來真是太好了！」

    此人正是刑偵科隊長胡虎，但胡虎的暴喝並沒有讓打鬥中的兩人停止打鬥，胡虎一咬牙，沖身上前，一個箭步便抓住兩人的肩膀，用力一掀，兩人齊齊倒在地上。

    「在刑偵科辦公室打架？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啊？」胡虎對著兩人怒吼道，兩人齊齊低下了腦袋。

    此時，辦公室門口已聚集起數個腦袋往裡望，胡虎別過頭，對著這群腦袋再次怒吼：「看什麼看，手裡沒工作做啊？」

    這一聲吼立即令門口的眾人迅速散去，生怕招惹這位刑偵科的大隊長。

    「說吧，怎麼回事。」圍觀的人散去後，胡虎的聲音總算溫和了下來，他轉身將辦公室的大門關上，就近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莊新和昊然則開始說起這件事的原委來，胡虎聽完，臉上的怒容仍然沒有消失。

    「就這事，你們還得打一架？」胡虎很是不理解這些年輕人，昊然繞了繞腦袋，對胡虎解釋道：「對不起，我聽見別人說我爸我就沒忍住。」

    「好了好了。」胡虎擺了擺手，也沒有怪罪兩人的意思，反而是幫助兩人解決起矛盾來：「這個案子先別結，你們兩個分別寫一份一千字檢討，今天晚上交到我桌上。然後這個案子就交給昊然去調查，一周時間夠了吧？如果沒有出結果，就按莊新的說法定案。」

    聞言，莊新惡狠狠地看著昊然，昊然倒是立馬應允，胡虎以為此事也就了結，誰知莊新在此刻卻開口對昊然說道：「你敢不敢來立個賭！」

    胡虎一愣，昊然扭頭對著莊新毫不示弱：「有何不敢！」

    「如果這是自殺，你自動離職，如果這是謀殺，我自動離職！」看起來莊新並不打算與昊然善了，直接將自己的前途設為了賭注。胡虎則是皺起了眉頭：「立什麼賭約！都多大的人了。」

    但胡虎的話在此刻顯得有些蒼白，兩人沒有一人聽進去。

    「寫好你的辭職信吧！」昊然咬了咬嘴唇，起身便要離去，莊新則是冷冷一笑，也走出了辦公室大門，這倒讓胡虎為難起來，這該如何是好！縮在角落裡的劉哥見風暴已過，悄悄地走到了胡虎身邊道：「是福不是禍咯。」

    賭約一出，瞬間傳遍了整個警署。十餘年來，警署都沒有出過這麼大的新聞，這讓終日忙於工作的警署瞬間熱鬧了起來。

    但昊然卻反感這種熱鬧，受不了警署的氣氛，他即刻出門招呼了一輛出租車便向白寧家的方向駛去。

    「不知道我這樣子他媽媽會不會喜歡。」白寧家，梳妝鏡前，白寧將臉上剛剛出頭的鬍渣刮去，對著鏡子用髮膠梳出一個自己喜好的髮型，一身純白的休閒裝，看起來就像是一名奶油小生。

    為此，他已經準備了三個小時。

    「咚咚」敲門聲響起，如果不出意外，應當是昊然回來接他了。

    「來了來了。」面帶笑容的白寧跑去打開了房門：「走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卻見昊然滿臉愁容。白寧疑惑著問道：「怎麼了，出什麼意外了嗎？」

    昊然嘆了一口氣，一邊進屋，一邊和白寧說起了早上所發生的事情。

    良久，兩人一齊坐在沙發上。白寧算是明白了昊然一臉愁容的原因，於是開口說道：「意思也就是，昨天晚上那起案件，一周之內你必須把它破了，不然你就當不了警察咯？」

    「沒錯。」昊然點了點頭，看著白寧：「所以說，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白寧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問道：「也就是說，今天不去你家咯？」

    昊然見白寧梳妝打扮得整整齊齊，不情願地點了點頭：「搞定了再去吧。」

    白寧癟了癟嘴，起身再次走向了房門處。

    「去哪？」

    白寧轉身看著疑惑中的昊然，聳了聳肩：「還能去哪？調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