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金主的眼裡,他們把一切跟利益掛鉤,但是到了永生的境界,這世間的一切根本不再懷念,甚至沒有一絲牽掛,生生死死猶如浮雲。
只有體會到這一點,才能理解那些永生者。
很顯然,屏幕前的這些金主,他們想的還是太膚淺了,所以這個項目他們認為由我來替代英姐,就會帶來巨大利益,實在是南轅北轍。
我不在意這些,英姐也不在意,我們兩個的想法完全一致,只不過是憑著興趣和責任去完成一件事,為這個世界留下資料。
其他幾位金主面面相覷,他們大概想不到,我如此年輕,對這個問題就看得這麼清楚,很有可能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範圍。
「韓立,這個項目耗資巨大,時間很長,我希望你能夠認真應對,成為娛樂圈裡的一個爆炸性項目,在歷史殿堂里也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金主們對這個項目當然非常看重,因為他們看到的是利益交換、投入和產出比。
可是,要想在娛樂圈裡清史留名,一開始奔著賺錢去,又想名利雙收,那真是想的太容易了。
我並沒有說太多,跟這些人交流那些更高深的東西,完全是對牛彈琴。
結束了這一次視頻通話,英姐如釋重負:「韓立,自從你來到京城,我就一直想告訴你,要有獨立的成就,而不是跟隨在別人後面幫他們打補丁,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你看,我們去大雪山這麼多次,收穫在哪裡?甚至回到原點,繼續倒退,白白浪費了你的才華。縱觀你做過的每一件事,都是別人無法完成,遇到了巨大的難點,才讓你去做救火隊員,所以這一次我們跟娛樂圈合作這個項目,我就是希望你能源源本本的表達自己的內心,讓這個項目成為你在京城裡的立足之本。這當然是很有功利性的想法,可是不這樣做,你在大眾心目中究竟是什麼?」
英姐說的話直指人心,當我回顧過去,就明白自己跟黑白兩道的交涉當中,身份一直搖擺不定,有時候站在白道力量這邊,有時候又站在永生者那一邊,所有人對我產生的誤解也無法解釋清楚。
正如英姐所說,當我們能夠產生一個巨大的項目,而這個項目是由我們兩個獨立完成,那以後再談起來,我和英姐都是正式的圈內人,不管有什麼布局,我們都能一一應對。
英姐已經拿到這個項目的詳細策劃書,我們兩個徹夜研究,最後敲定了前進方向,那就是極度寫實,具有地氣,生在民間,長在民間,使用的所有例子,都要真實可信,並且可供研討,相當於一部偽紀錄片。
關於永生,我們可說的話題太多了,有些細枝末節分解出去,就能變成一個完整的故事,英姐對這件事很有信心,所以她才敢於讓我來取代她,我們兩個共同完成。
娛樂圈這邊消息很快暴露出去,很多媒體記者知道英姐接下了這個大項目,並且總投資超過三十個億,前期投資超過五個億,這種巨大項目,近幾年來在京城裡已經很少見,所以這些記者聞風而至,聚集在別墅門外,要對我和英姐進行單獨採訪。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當然願意陪著英姐,面對媒體鏡頭,闡述我們的做事方向,為整個娛樂圈形成一種良好的風氣。
可是,英姐剛剛答應要跟媒體見面,我這邊就接到吳先生的通知,三天之後,我們將會在義大利的羅馬,和法國的巴黎,連續舉辦兩場殿堂級的討論會。
到時候,世界各地的永生學專家都會到場,而我們代表的是華語世界,兩個專場裡面都有兩個小時的專題報告時間。
「韓立,我把這份任務交給你,相信以你的學識和氣度,到時候在台上肯定能征服大家。年輕人,抓住機會好好表現,將來在這個領域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吳先生的話充滿了熱情的鼓勵,可是我知道,這也是一種沉甸甸的責任。
我告訴英姐,由她自己去應付媒體記者,而我將會把所有的注意力,用在現場演講報告上。
我們兩個人雖然都是圍繞著「永生」的話題做事,可是卻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四十八小時之內,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面對三台電腦,聯絡了黑暗網際網路和一些秘密資料庫,很快就撰寫了一份十萬字的工作報告,同時大量精簡,成為一篇長度在兩小時的激情演講稿。
關於永生我有自己的看法,永生就是拋棄一切利益,那麼我們存在於這個世間的衣食住行,愛恨榮辱,都要跟永生劃清界限,踏過那條界線就是永生者,就好像黃泉路上的奈何橋,有去無回。
到了那種境界,大部分人都會一往無前,少部分人開始懊悔,但卻無法回頭,於是,這部分人就變成了失敗的修行者,也就是上古神話裡面說的散仙。
真正的修行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頓悟成神,其他的都是魔道和邪道。
我的觀點裡面,包含了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精華,形成了雙重路線。
當我極其認真的做一件事,就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兩天兩夜沒有睡覺的情況下,把這份文檔完成,然後發送給吳先生。
我相信,一個人的努力,大多數人都能看得見。
果然,吳先生給我回電話,說這份報告是近年來闡述永生問題的最佳報告,讓他茅塞頓開。
現在他就命人翻譯成十幾種國際語言,爭取在討論會上一鳴驚人。
「韓立,你現在不是代表一個人,而是代表整個華語江湖,這樣的話,你表現的好壞,將會直接影響我們在外國人心目中的地位。」
我當然理解他在說什麼,也知道如何鞭策自己。
「吳先生,請放心,我做事一定有始有終,絕對不會丟你的面子。」
吳先生笑起來:「年輕人,你果然聰明,我就是讓你竭盡全力,不留餘地,要讓華語江湖在全世界掀起一場熱情風暴。」
第三天,我跟隨吳先生乘坐歐洲航空,飛到義大利的羅馬。
這裡陽光燦爛,萬里無雲,每一個參會者的臉上都帶著喜悅的微笑。
這是一次純粹的學術盛會,跟任何權力無關。
當我上台闡述自己的觀點,四周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只有我的聲音,在雄偉的報告廳里迴蕩。
當我說起對永生的渴望,所舉的例子都來自於京城的黑白江湖,當那些人嚮往著崑崙山和大雪山,企圖從那裡得到永生的靈感。
我的語氣實際是對這種壯舉充滿了讚美,人類之所以進步,就是因為有明確的進取心,可是這些人都失敗了。
我暫時停下來,在大屏幕上播放資料。
那些失敗者給後來人留下了明顯的路標,正因如此,他們的失敗才充滿了悲壯意義,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他們。
所有人先是屏住呼吸,聽完我的結論,隨即現場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足足有三分鐘,永不停息。
我判斷,西方人對於永生的看法一直模稜兩可,就好像他們不確定自己能夠永生,只是懷著模糊的目的去做所有事。
他們甚至覺得,永生只不過是一個虛妄的念頭,是一種比喻,一個人好好活著,問心無愧,這就是永生的全部價值。
約等於永生這種觀點當前當然是錯誤的,永生就是永生向善,就是向善,這兩種念頭根本不一樣。
外國學者動不動就引用一些歐洲的古老神話,實際上顯得相當晦澀。
我引用中國古人的名言,言簡意賅,一針見血,比如我用孔子說的仁者壽這三個字,就證明長壽是結果,仁者的修行過程只是輔助。
如果一個人讀懂了這句話,並且無怨無悔的執行下去,就能夠到達長壽的境界。
但是永生是另外一種層面,永生者甚至連自己的壽命也不珍惜,他們只是用自己跟這個大自然交流的最佳畫面,隱藏著自己的身份。
當我的演講完畢,得出的結論是,永生是必然,只不過人類生活要突破所有的界限,才能得到那些。
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即便是永生者,也要擺脫很多羈絆,不可能一夜之間,輕輕鬆鬆就頓悟成神。
各國學者自發鼓掌,等我闡述完畢,準備離開舞台的時候,有媒體記者立刻帶著麥克風和攝像機上來,對準了我,把我稱為來自東方的神秘年輕人,一次演講就闡述清楚了永生的全部意義。
而外國人的很多想法,把永生完全拆散,用的地方驢唇不對馬嘴,所以說越看越迷糊。
一家歐洲電視台的資深記者問我:「韓立,你到底是不是永生者?這一生的命運是不是直接指向永生?永生的途徑是什麼?到底怎麼計算才能找到進入永生的境界?」
我立刻舉出了世界上各國那些似是而非的例子,有些人強調死後才能有生,所以修行者拋棄性命的例子比比皆是。
但這完全是魔道,根本不可能完全實現,所以很多人誤入歧途,大好年華付之東流。
面對著攝像機,我再次重複:「真正的永生是精神和肉體的全部升華,單單追尋其中的一個門類,肯定是南轅北轍。永生不是杜絕欲望,遠離世界,去過那種刀耕火種的日子,恰恰相反,永生是從生活中學習修行,達到某種高度,就能夠成神成仙。」
我的這些話在現場引發了一陣又一陣熱烈掌聲,這些提問的記者也自發的鼓掌,因為我給他們的每一個答案,都具有絕對的實操性,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和諧之風撲面而來。
當所有的攝像機對準了我,吳先生站在攝像機後面向我招手。
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是真正大公無私的人,敢於提拔我,把我推到攝像機前面,為華語江湖爭光。
我的演講用了兩個小時,但是回答記者的提問,卻用了五個小時,在網際網路上捲起了一陣,來自東方神秘小子的旋風。
我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也明白如何才能達到目的,所以我根本不在意媒體怎麼說。
當我們飛往法國巴黎的時候,吳先生告訴我:「現在你已經引起了所有媒體的關注,他們把你稱為學術界的一股清流,以後肯定還會跟你合作,或者是認認真真的採訪你,現在是你最得意的時候,也是最關鍵的時刻,加油吧!」
這一切猶如煙花,輝煌燦爛,光怪陸離。
但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不現實的,就像一些理論高高在上,無法傳達給普通老百姓。
當我走出酒店,在街上信步前行,很快就察覺到,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人群裡面。
那就是英姐,原來她已經忙完了手邊的事,直接飛到巴黎,來跟我們匯合。
我們在人群里緊緊相擁,根本顧不到別人的驚愕之色。
「韓立,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要看到你登上世界級大學的演講舞台,留下你寶貴的影子。」
英姐說的話,現在我已經全部實現。
接下來就是要深化細化,讓自己成為其中的人物,而不是旁邊的觀眾。
當我們跟自己的演講融為一體,那就變得無懈可擊。
午夜時分,我和英姐站在酒店窗前,眺望著巴埃夜色中的菲爾鐵塔黎。
「韓立你真的相信永生嗎?華語世界的永生和全世界的永生有什麼區別?」
我認真的告訴她:「永生是一種人生的境界,當然存在,只不過因為生長環境不同,變成這樣。」
巴黎夜景,冠絕天下。
不過,我和英姐不是為了欣賞景色而來。
英姐帶來了跟永生者博物館有關的最新線索:「博物館已經奠基,但因為某種原因停工,很多人也涌到巴黎來了,準備參加明天的殿堂級研討會。」
我的桌上,擺著明天研討會的流程圖。
在上午十一點鐘,有一個自由討論時段,出場嘉賓來自於五洲四海,全都是永生領域的研究專家。
「韓立,他們都會在這個時間段出現,當心,他們會對你發起攻擊!」
我並不擔心這一點,吳先生會清理一切,確保我的公開演講,不受任何干擾。
關於永生者博物館,英姐感慨頗多:「韓立,我似乎感到了,永生者一直存在,不僅僅是大雪山、崑崙山,也有可能是在京城、巴黎、羅馬」
「相忘於江湖。」
「我懂了。」
我和英姐心心相印,「相忘於江湖」五個字,就能概括我們的相識相知。
江湖風浪,波詭雲譎。
過去的,不再回想。
未來的,還未到來。
所以,我們站在當下的巴黎,就是要有「相忘於江湖」的勇氣。
放下包袱,才能輕裝上陣。
我和英姐握緊了雙手,一起舉杯。
圈中藏局,絕對不是當下才有的,而是過去、現在、未來永遠存在。
見局破局,才是永遠的贏家。
「韓立,看那流星——」
我們一起仰頭,一顆流星划過天際。
我立刻許願:「等到功成名就,我和英姐將會泛舟五湖,與所有人相忘於江湖。」
我剛剛想到這些,英姐就呢喃出聲,與我想的一模一樣。
一瞬間,我們緊緊相擁,與這深沉的巴黎夜色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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