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中藏局 第200章 劉一笑的末日

    「劉先生，按照你說的，只要永生之術找不出天下第1人，那就會1直戰鬥下去，直到滅亡？」

    劉1笑點點頭，向我挑起了大拇指：「沒錯，你理解的非常正確，這就是永生之術的根本真諦，到了宇宙極限，只有1個人能永生，那就是」

    我們誰都沒有說出那兩個字，而我現在後背已經冒出冷汗，我們在此刻談論的不僅僅是劉1笑對於陳江南的傷害，更重要的是，我們正在發掘人類歷史，追溯那些遠古時期最偉大的傳說，盤古開天闢地，他是宇宙第1人，追溯到極限也就是他。

    劉1笑輕輕的搖了搖頭：「韓立，你根本不知道為何而來，為何而去？我們和陳江南的戰鬥不知延續了多久，也許還要延續下去，任何人不可能調節，就算是你帶領錦衣衛過來，我也會這樣說。我也不過是大局中的1枚棋子，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更不要說面對別人。」

    這就是我們談話的終極意義，什麼都不要說了。

    我點了點頭，在劉1笑這裡，我覺得自己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如果我按照王紅的意思，繼續追查雕弓天狼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站起來，抱拳拱手向劉1笑，深深地鞠了1躬：「劉先生，多謝指教。」

    我帶著英姐出去，上了車，並沒有立刻開走，而是透過車窗玻璃，遠眺著長城——

    長城永無盡頭，象徵著人類的命運，也是無始無終。

    雕弓天狼局，將會永久存在，不會終結。

    英姐有些遺憾：「我們到了這裡，卻不能理解永生之術的爭奪，還是白來了，王紅吩咐你的事也沒有了結，沒有答案，這樣回去能不能交代？」

    我點了點頭：「既然沒有答案，那就告訴她，我們找不到答案也就是了，既然你我都束手無策，這件事將會跟人類世界無關，那是另外1種玄學意義上的爭鬥，不管他們打到什麼時候，都可以放在1邊，陳江南和陳氏家族1定滅亡，死在劉1笑的雕弓天狼局之下，但這不是結局，而是1個新的開始。」

    英姐終於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輕輕地點了點頭：「韓立，我已經明白了，我們現在就回去，讓這件事自然發生，自然消亡。」

    我們開車向前，後視鏡里忽然傳來了火光和濃煙，回頭望去，那個院子開始燃燒，劉1笑和兩個女郎都沒有出來。

    我們停下車，靜靜的看著。

    「韓立，這大概就是高手的命運，別人殺不了，他只能自己殺死自己。剛剛劉1笑說話的時候，我就留意到，他好幾次不經意地露出了疲倦的表情，仿佛對人生已經沒有了眷戀，這種人活著等於是死了，只有死了才能夠永生。」

    我們突然明白，為什麼劉1笑要到這裡來閉關修煉3十3天，3十3這個數字，本來就是極限，上升到極限，只有死路1條。

    他用3十3這個數字向世人宣告，已經升上天空，與世界告別，這次的大火就是他最絢爛的1次表演。

    英姐苦笑起來：「我們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淺了，剛剛劉1笑說話，如果能夠記錄下來，那就太好了，這是1個智者對這個世界發出的最後宣告。」

    我們回到王紅那裡，向她匯報了1切。

    王紅深深地皺著眉頭：「那怎麼可能？劉1笑還沒有解決，陳江南活著，陳江南的整個陳氏家族也好好地活著，劉1笑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沒有答案，就此結束？」

    我只能告訴她：「這件事永遠不會結束，劉1笑的死只是1個逗號，而不是句號，看起來陳江南可以活下來，他的家族還能興盛1陣子，最終命運如何，不是你我能夠掌控的。」

    這些話過於玄妙，王紅也是思考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點頭：「我明白了，韓立，你做的很好，正因如此，我要上報嘉獎你。」

    她拿出1份文件，那是1份土地徵用報告，就在英姐的別墅附近，她又批准我們另1塊地，可以建造更大的庭院。

    「韓立，你立了功，我應該給你獎勵，這1片地任你使用，可以開辦學校傳授弟子，也可以建造更大的別墅，在京城裡獨樹1幟。」

    我把那份文件推回去，因為我根本不需要這種擴大聲勢，招搖過市的行為，我只是我，在京城裡也許是無名小卒，也許是英姐的小弟，也許只是萬千錦衣衛的1員，或者什麼都不是，還是火鍋店的門童

    這些表面文章根本不需要進行下去，就是因為我知道，京城裡的高手太多，做任何事都得小心謹慎，甚至是夾著尾巴做人，唯有如此才能永生。

    我也苦笑起來，因為我想到了劉1笑，他的永生，就是在火焰里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我們大多數人的永生，都是1百歲或者1百2十歲，那就是人類生命的極限。

    王紅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她想清楚答案，就可以向上匯報，這是1份圓滿的工作報告，不留瑕疵，這也符合她追求完美的個性。

    我幫助她完成了工作，又拒絕了她的賞賜，我們皆大歡喜，似乎應該滿意了。

    我們離開她的辦公室，到了側面的小咖啡廳，王紅親自動手為我們煮咖啡。

    看著她的樣子，我就覺得，如果人類免除了1切職務上的困擾，就會變得很快樂，再也沒有任何壓力可言。

    王紅把咖啡放在我們面前，開心的笑著：「好多天以來，都覺得壓力重重，仿佛這些事永遠沒有盡頭，尤其是陳江南在崑崙山遭遇的那1切，令人匪夷所思，都已經上了國際內參新聞，我根本無法向上級解釋這件事，每天都在為如何完成報告而憂心忡忡。韓立，是你徹底提醒了我，既然1件事沒有答案，那就不要去探究表面之後的真相，因為以人類的智慧，已經無法解決，就像你告訴我千門8將3十6天局，不管是雕弓天狼局，還是打漁殺家局，那是古代人的智慧，也是鬼谷子的1生所悟，正因如此，我們只能在古代人智慧的陰影之下活著，永遠不清楚千門8將到底指向何方，是要人類互相殘殺，還是智者消滅愚者，最終這個世界上只剩下智者，繼續產生內訌，層層疊疊殺上去，只剩下亘古1人」

    想到這些複雜的理論，我也覺得前途1片昏暗，似乎看不清方向，相反，王紅解決了自己的麻煩，全部壓力1掃而空，反而成了我們3個中間最快樂的人。

    她舉起咖啡杯：「韓立、英姐，以咖啡代酒，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這件事終於有了1個結束的時候。不然的話大人物追究起來，每個人都如坐針氈。」

    我們笑著向她表示祝賀，王紅的職位相當複雜，既有權利，又有責任，到了關鍵時刻，還有可能被拉出來當做炮灰，所以她每1天都如坐針氈，能夠取得暫時的快樂休閒時光，也很不容易。

    到現在，我們對於雷神都沒有處理的意見，也許劉1笑死了，雷神他們這些小人物也忘掉這件事，追尋自己的快樂，他們和崑崙奴之間的爭鬥也將告1段落。

    王紅不再提起任何崑崙山的事情，就仿佛那件事沒有發生過，她端著咖啡杯，身上灑滿了秋日的陽光，我相信，在我們的幫助下，她將會平步青雲，繼續取得更好的成績，成為上級眼中能夠解決黑白兩道江湖糾紛的能人。

    殊不知，正是無數我和英姐這樣的人，才給了她立功的機會。

    「韓立，那塊土地價值千萬，你不想要，有的是人爭來搶去，看起來你這個人淡泊名利，而且對於京城裡的價值和財富也不感興趣，那我請問你，你留在京城到底為了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說，既然王紅有了那麼多壓力，我也不會讓我自己的事麻煩她，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也就是了。

    就在這個下午，在王紅的辦公室，我們達成了和解，在此期間我們都收到好幾個電話，打給我的是雷神和金氏家族，另外還有陳江南這邊，但我們誰都沒接電話，最後直接關機，不讓這些人破壞了我們的心情。

    直到走出了王紅的辦公室，英姐才笑著問：「我們在這裡悠閒自得，度過了1個下午，江湖上大概已經亂了好幾次，尤其是金氏家族，他們1旦知道上面的主人崩塌，不知道有多麼驚恐。劉1笑死了，沒有人罩著他們，陳氏家族的反擊兇猛無比，他們將會像熱鍋上的螞蟻1樣，局促不安，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到底如何？所以，才會求教於你，你替代劉1笑，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我笑著點頭，金小松那種小人得志的嘴臉，再次浮現在我腦海中，但我並不生氣，他自以為抱著劉1笑的大腿，就能永遠的橫行與江湖，背後還有崑崙奴的支持，等於是把永生之術的兩大勢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這種人自我感覺良好，總是以為凌駕於其他人之上，可現在兩邊都倒了，他必將墜落在地上，1無所有。

    京城裡還有很多人像金小松1樣，看似胸有成竹，前途無限，實際上1切都是浮光掠影，1夜之間什麼都失去，黯然滾出京師。

    我告訴英姐：「咱們回到別墅，讓黃姨好好經營廚房，每1個人向著長壽而去，而不是奢求永生，只有帝王和那些江湖梟雄才做1些人力不能企及的事，挑起江湖紛爭，他們想永生，卻不會回頭想1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能不能達到永恆的道德標準，簡直是自欺欺人，對不對？」

    英姐也笑起來：「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不能容忍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們永生？人類的道德極限畢生沒有瑕疵，只有這樣的人才有可能接近於神仙，對不對？」

    我笑著點頭：「沒錯，這就是道德經上說的，『道可道，非常道』，帝王和江湖大佬，他們只以為自己在人間達到極限，必須向上1步，進入神仙的行列，卻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在神仙眼中1文不值，不明白這1點，怎麼追求長生和永生？」

    我們1起笑起來，就在這個下午，把所有的千門8將3十6天局暫時拋在腦後，什麼都不想，只是靜靜的開著車，融入車河當中

    這裡是京城，每天都有新的布局產生，也有很多布局者捲入其中，最終死無葬身之地。

    但我和英姐這樣的人，沒有過多奢求，也沒有1統江湖的雄心壯志，反而過得自在。

    正如莊子和惠子的濠上之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乎？我和英姐就是江湖上的兩條魚，自由自在，進退自如，不會跟別人同流合污，也不會趨炎附勢，做自己不願做的事，這才是最正確的江湖人永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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