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仙 【006】人類第六個感官

    「我很喜歡牡丹。」大概是發覺陳慕在背面牡丹上多打量了幾眼，林書雁笑著解釋，「一個大男人，喜歡這個，是不是覺得有點無法理解？」

    陳慕笑了笑道：「如果說男人喜歡花就奇怪的話，那喜歡女人，豈不是更奇怪。」

    林書雁微微一怔，然後哈哈笑了起來。

    後座的安陵雪蹙了蹙眉，輕聲道：「把頂棚拉上吧。」

    林書雁就按了一個按鈕，頂棚緩緩合攏，陳慕轉頭看了眼後座的安陵雪，見她一手攏著烏黑秀髮，另外一隻手裡還拿著那份煎餅在吃，就像是一個正要去上課的學生，哪裡看得出能御劍橫空、夜半敲窗的樣子來？

    不過就她吃東西這速度，得浪費多少早晨寶貴的睡覺時間啊！

    約莫是發覺了陳慕的目光，安陵雪抬眸望來，陳慕收回目光，咳了一聲，問道：「你剛剛跟我說假如人類再多出一種感官，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這跟你掌握的超常能力有關係嗎？」

    說話的時候，他也在暗中留意林書雁的神態，他依舊在開車，沒有插話，也沒有任何吃驚表情，看樣子顯然是知道安陵雪掌握超常能力的。

    或者，這個林書雁也很可能掌握著同樣的超常能力。

    安陵雪還在吃煎餅，她吃東西的速度實在有點慢，咽下了口中食物，這才輕聲道：「昨晚我找到你的時候，你似乎已經看到了我？」

    陳慕隱約意識到了一些方向，點頭道：「實際上，我昨天傍晚在錢塘江邊跑步的時候，就看到了你御劍橫空，不過很快又不見了，當時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從車內後視鏡里看到安陵雪聽到自己的話後，似乎有些意外，還有些恍然，輕輕點頭，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又問：「其他人都看不到我御劍，只有你能看到，你想過原因嗎？」

    陳慕苦笑道：「我以為是自己幻覺。」

    「不是你幻覺，是他們確實看不到。」

    「因為他們都沒有多出來那種感官？」

    安陵雪點點頭，道：「很多人都知道五感六識，眼、耳、鼻、舌、身這五識，分別帶給了我們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那麼六識中最為重要的意識，有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呢？」

    陳慕輕聲問：「第六感？」

    「嗯，第六感，也叫做心覺、靈覺。」

    安陵雪終於吃完了煎餅，用紙巾擦擦嘴角，跟裝煎餅的袋子一塊丟到車內垃圾袋裡，解釋道：「靈覺潛藏於每一個人的身體深處，大多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將其開啟，只不過偶爾在一些特定的情況下，也會短暫開啟，所以可能就會看到一些原本看不到的東西……普通人大多會把這種事情叫做『鬧鬼』，或者是靈異事件。」

    陳慕忍不住笑了起來，鬧鬼居然會是這種原因導致的，「那就是說，『鬼』真的存在？」

    「嗯，不過很少，正常情況下，人死後意識和靈魂都會直接消失，只有很少的一些情況下會變成鬼。」

    「按你的意思，我已經開啟了第六感，也就是你說的靈覺？」

    陳慕下意識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可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不能飛天遁地，不能預測未來，也沒有神秘的力量……」

    「開啟靈覺，只意味著你擁有了吸收靈氣的資格，可以修行，不可能一開始就擁有強大的力量。不過……」

    安陵雪微微遲疑了一下，「你跟我們不太一樣。」

    「不一樣？」

    陳慕有些奇怪，旁邊正安靜駕車充當司機的林書雁也疑惑地看來。

    安陵雪抿抿嘴唇，說道：「開啟靈覺的人自古就有，道家叫做練氣士，佛家叫做苦行僧……當然不止中國，其他各國都有，名稱也各不相同，不過自從近現代以來，世界各處明交流越來越頻繁，稱呼就慢慢統一起來，現在開啟了靈覺的人被統一叫做『靈士』。絕大多數靈士，開啟靈覺都是由修行高深的靈士『點化』，被動地覺醒，只有非常少的一些人是不經任何人點化，主動覺醒了第六感。」

    陳慕怔了怔，有些愕然地看著安陵雪。

    安陵雪看著他望來的眼神，輕輕點點頭。

    正在開車的林書雁看看陳慕，再看看安陵雪，最後重新看向陳慕，神色依舊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喃喃道：「先天靈覺？」語氣里卻是充滿了震驚與艷羨。

    陳慕見他有些出神，自己就馬上驚醒過來，忙提醒道：「林兄，咱好好開車行嗎？你要是一不小心……你們兩個都神通廣大，估計不會有啥事，我可不行，不被撞死也得腦震盪什麼，半死不活的多慘。」

    林書雁尷尬笑了笑，專心開車。

    陳慕想了想又問：「你之所以找到我，就是因為我是那什麼『先天靈覺』？」

    坐在後面的安陵雪輕輕「嗯」了一聲，卻不知為何，嗓音有些低沉。

    陳慕心裡微微明了，有些恍然，不過還是有很多疑問，還要再問的時候，忽然從車內後視鏡里看到安陵雪正望著一側車窗怔怔發呆，從他的角度看去，側顏驚艷絕倫，不過臉色卻很蒼白，眸子裡氤氳著水霧，用力咬著嘴唇，似乎要強忍著不掉下淚來，可還是有顆顆淚珠順著瑩白臉頰滑落下來。

    陳慕有點懵，就算是哭，該哭的人也是自己吧？

    他心裡腹誹一句，抽了兩張紙巾遞了過去，安陵雪淚眼朦朧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接過，帶著鼻音很低的說了聲謝謝，默默在那擦淚。

    林書雁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從頭到尾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眼陳慕——陳慕覺得他肯定是覺得自己搶了他獻殷勤的機會。

    陳慕倒不是故意想要獻殷勤——雖然他是那麼做的，可出發點並非為此。

    眼下他最想要的就是脫身，不過很顯然雙方實力不成正比，他能做的就兩件事情，一是多探聽消息，最好能弄到什麼吐納呼吸的修行法門，二就是取信於對方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時候跟安陵雪把關係搞僵，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就只好搶掉林書雁的殷勤機會了，你林大公子想泡妞什麼時候都行，我撈回小命卻是迫在眉睫啊！

    接下來一路氣氛沉悶地來到了機場，看到機場的時候，陳慕才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忙問安陵雪：「你買過機票了嗎？我好像忘了帶身份證。」

    話剛說罷就差點沒忍住想抽自己，尼瑪這麼為劫匪著想的人質連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假如這時候不說，等到了機場說不定就是一個脫身的機會……現在倒好，白白被自己浪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