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劉東虎語重心長地說:「我說,三,你能不能幹點正事,不給我惹事生非呢。」
他兒子低著頭說:「我早就想工作,你能給我找到嗎?」
「現在油田又不招工,我到哪兒去給你找工作呢。」
「不招工哪我們同學怎麼有參加工作的?」
「人家有門路唄。」
「人家當官都能給孩子找一個工作,為什麼你不能呢?」
「你以為你老子當多大的官,有多大的權力啊。」
「你沒權不會送禮呀,我們同學也有通過送禮找上工作的。」
「送禮也得能送出去呀。」
劉東虎和他兒子一路拌嘴回到家裡,他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抽起悶煙,他回想一遍兒子說的話,不免有些吃驚,有些社會上的事兒子怎麼比他知道的還多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劉東虎像變了一個人,平時總愛和別人打招呼的他陰沉著臉誰也不理。尚問天看他的情緒不大好,想必還是因為他兒子的事,他試探著說:「書記,你兒子的事怎麼樣?」
「沒多大事。」劉東虎心不在焉地說。
「需要我幫忙你就吭氣。」
「除了孩子的工作問題我也沒什麼事,可是,這個事你也幫不上忙。」劉東虎嘆一聲又說,「這幾天工作上的事你多操點心,我去給兒子跑一跑工作上的事。」
尚問天自知幫不上劉東虎什麼忙,也沒再說什麼。
劉東虎找來找去找到一位干公安工作的戰友,他和戰友寒暄後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他戰友笑著說:「老劉,我們都是老戰友了,今天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實話實說吧,徵兵考試時是有作弊的,況且,也有作弊成功的,作弊成功的那些人做得都非常隱蔽,但是,也有不少因為作弊受到處分的,有的連烏紗帽都給抹了。不是我不幫你,這個事的難度確實太大。」
「難道現在當個兵就這麼難。」劉東虎感慨道。
「想去當兵並不難,現在地方的徵兵指標寬餘得很,因為農村的孩子轉業後不給安排工作,所以,農村的孩子都不願意去當兵,如果孩子實在想當兵,我可以給你找一找人,讓孩子頂地方上的指標去,但是,這樣就達不到當兵的目的了,因為只有從油田徵兵指標中走的人轉業後油田才給安排工作,頂地方上的徵兵指標走的人回來後油田一律不給安排工作,除非國家有特殊照顧政策。」
劉東虎回到家無奈地對兒子說:「對你的事我是用盡能耐了,沒啥好法,你還是再參加一次徵兵吧。」
他兒子很不情願地參加了徵兵體檢和考試,體檢身體這一關又像往年一樣順利通過了,考試這一天廠里派了六輛大轎車,車上坐滿了通過體檢的幾百個生龍活虎的小伙子,劉東虎看著滿騰騰的六輛車心裡又犯起愁,他掐著指頭算一算,這六輛車裡只能有六個人有幸被應徵入伍,將近六十比一,比考大學還難,他望著開走的車輛默默地為他兒子祝福,希望他兒子能有一個好運氣。有時願望和現實是背道而馳的,這一次的徵兵文化課考試比往年的更嚴,一個考場裡總共有二十多個考生,監考人員就有六個,比去年又增加了兩個,況且,六個監考人員中有三個穿著整齊的幹警制服,監考人員文武搭配,兩個站在前面,兩個站在後面,兩個站在中間,個個帶著嚴肅的表情,他兒子想這那是考場啊,簡直是看守所,他兒子本來都怯考場,這一下更六神無主,臨到考試結束的時候他也沒有寫幾個字,劉東虎對兒子的希望又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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