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冷英好象已經被船上這血淋淋的殺戮給驚呆了,就那麼木楞楞地站在那裡看著,只張開嘴大口地喘息著。
那個使盾牌的鄭家士兵衝過來,正要去解決摔在地上的余祥,見冷英立在自己身邊好象被魘住的模樣,頓時一猶豫,似乎是在思索先殺余祥還是先把他給宰了。
就因為這短暫的猶豫要了他的命,只聽得一聲大吼:「冷兄弟小心!」
荊然就地一滾,苗刀貼著甲板一掃,瞬間將那個鄭家士兵的雙腿砍斷。
那士兵倒是硬氣,在倒地的一瞬間,手中的盾牌和身壓在荊然胸口,手中的刀子猛地刺下,直接穿過荊然的鎖骨,將他釘在船板上。
「碰!」羅全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搶過一把小手錘,「喝」一聲敲在那個敵人的頭頂。
白色的漿液騰空而起,然後被海風扯碎成紛紛灑灑的雨霧。
殺了敵人,扔掉手錘,一把將荊然從地上扯起來:「如何?」
「沒事,死不了。」荊然好象不覺得疼的樣子,手中的苗刀一揮,斬中一個敵人的槍桿子,將那人震得連退幾步。
「好漢子,以往倒是錯怪了你。」羅全有順手抽出釘在荊然肩膀上短刀,一揮,逼退一個敵人,然後看了依舊如泥塑木雕一樣立在紛亂戰場上中的冷英,呷呷笑道:「你那個兄弟好象慫了。」
聽到他的話,荊然四下一看,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卻見,甲板上的敵人越來越多,已經擠得水泄不通了。
所有的人都在大聲咒罵著,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兵刃每閃爍一次,都有一叢紅色的血沫子飛揚在空中。
大家擠成一團,無論敵我,幾乎是人人帶傷。你每刺中一個敵人,身上都不可避免地被三四件兵器砍中。
耳邊全是兵器砍爛護具,砍中人體那令人寒毛直豎的聲音,可說來也怪,冷英還是那麼木呆呆地靠著船舷站著,卻沒有一個人想過要去殺他。就好象冷英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或者是透明了。
敵人實在太多,而商船上的人手實在不足,到現在,整條船死得只剩六七人,且所有的人都是渾身浴血,看模樣也支撐不了多久。
最多一壺茶時間,大家都會被屠戮一空。
荊然嘆息一聲:「我家兄弟以前沒見過血……這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羅全有哈哈一笑:「確實是,不過你這兄弟啊實在不像是個爺們,若今天次能夠活下去,非吐他一口唾沫不可。不過你這廝倒是條好漢,老子也不管你是什麼來路,今日既然能夠與你並肩做戰,咱們就是兄弟。」
荊然苦笑,然後不動聲色道:「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我得了一個江湖兄弟的推薦,說是走海船走上兩趟就能在鄉下置產買地,嘿嘿,想不到今日運氣如此不佳,第一趟就遇到這麼多敵人,真是晦氣!」
羅全有奮力地揮動手頭兵器,也苦笑起來:「是他娘晦氣啊,想當初小爺也算是騎兵軍中的漢子。在大清河殺得奴酋多鐸屁滾尿流,那日子……真他娘帶勁。可現在……自從受傷了,卻被打發到這船上來,今日又要死得憋屈……不甘心吶!」
荊然見套出他的話來,心中一動:「羅兄弟,反正咱們今日都逃不過一個死字。見兄弟你也是有大來歷的,還請教。」
「大來歷,嘿嘿,也不怕你知道,小爺當年可是寧鄉軍中的斥候,跨下騎的是白馬,手中舞的是鋼刀,頭上戴著從建奴那裡繳獲的貂帽。那日子,只需過得一日,就算是一輩子一沒白活。」話音還沒落下,羅全有突然向前跨出一步,一刀將一個提著倭刀的敵人右臂卸了下來,然後一腳將其踢下海去。
他滿面都是熱血,張開白森森的牙齒大喝一聲:「烏拉!」
「寧鄉軍,羅爺是寧鄉軍的人……」荊然心中震撼。寧鄉軍可是百戰百勝的精銳,而孫元則被信譽為大明朝繼戚繼光戚爺爺之後的另外一位不敗軍神,可以說響徹整個天下。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被人稱之為孫爺爺的英雄,竟然牽涉進偽幣案中……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頓時,他腦子裡嗡一聲,頓時呆住了,渾然忘記了敵人朝他面門刺來的長矛。
就在他就要被人一矛刺死的時候,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遠方的突然傳來一聲霹靂般的炮聲。
這聲音是如此的巨大,就如同有悶雷在天上滾過,正在顛簸起伏的海平面仿佛也攝於這一炮之威,一顫抖,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眾人忘記了廝殺,同時轉頭看過去。
卻見,遠處一艘圍住商船的鄭家軍艦上突然爆出一團火光,有幾個水手被炸得騰到半空。
「轟隆!」又是一炮。
接著,是第二炮,第三炮……第一百炮。
「噹噹,噹噹!」有鑼聲響起,剛才還在甲板上和荊然、羅全有他們戰成一團的鄭家士兵如潮水一樣退了下去。
看起來,發炮的隊伍規模應該不小,鄭家的士兵顧不得再來擒殺余祥這個大人物。畢竟,田川次郎所在的軍艦乃是鄭家艦隊的旗艦,要擔負地指揮另外四十來條船隻。
商船速度本慢,只要先解決了來襲的敵艦,要收拾余祥他們還不容易,反正在這大洋之上,一艘速度緩慢的商船,想逃也逃不掉。
不可因小失大,一剎那,田川次郎就下了決心,大聲詢問:「瞭望手,什麼情況?」
一個水手回道:「稟二公子,正北方來了一支艦隊,看旗號應該是寧鄉軍水師,有五艘戰船,正向我軍撲來。」
田川次郎冷冷一笑:「五艘戰船就敢同我決戰,真狂妄啊!傳我命令,迎上去,咬住他們!」
船帆齊齊升滿,田川次朗的旗艦猛地一聳,飛快地和商船脫離接觸,朝北方行去。
船舷邊上,一扇扇窗戶大開,十多門大炮從裡面推了出來,黑黝黝地在旗艦兩側張開。
商船上的活著的幾人死裡逃生,同時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見到敵人的旗艦竟然裝備了這麼多大炮,所有人都同時色變。若剛才田川次郎不是要活捉余東家,採取接舷戰和大家肉搏,剛才只需一排炮打過來,商船立即就會變成碎片。,正北方來了一支艦隊,看旗號應該是寧鄉軍水師,有五艘戰船,正向我軍撲來。」
田川次郎冷冷一笑:「五艘戰船就敢同我決戰,真狂妄啊!傳我命令,迎上去,咬住他們!」
船帆齊齊升滿,田川次朗的旗艦猛地一聳,飛快地和商船脫離接觸,朝北方行去。
船舷邊上,一扇扇窗戶大開,十多門大炮從裡面推了出來,黑黝黝地在旗艦兩側張開。
商船上的活著的幾人死裡逃生,同時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見到敵人的旗艦竟然裝備了這麼多大炮,所有人都同時色變。若剛才田川次郎不是要活捉余東家,採取接舷戰和大家肉搏,剛才只需一排炮打過來,商船立即就會變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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