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突然聽到強哥悶哼一聲,扭頭一瞅,他正用胳膊肘支撐著案板,手腕向上使勁用力,打算將鐐銬拔出來,但是試了半天沒有任何效果,依舊被牢牢鎖住。
「行了幾位,省省力氣吧,這藥中的麻醉成分沒有七八個小時化解不了,你們現在的力量最多只有以前的三成,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還是識相點,告訴我們銀行卡的密碼,只要我們拿到錢,絕對確保你們的安全。」濃妝女人又對我們勸解起來。
聽後我心裡一陣刺痛,心說這下壞了,不告訴他們密碼的話馬上就會像豬一樣被他們宰了,告訴的話他們一旦把錢取出來也會立馬殺我們滅口,李師傅和強哥的力氣又恢復不過來,怎麼看現在的狀況都不妙。到底應該怎麼辦呢?思忖了片刻覺得只能拖延一秒是一秒了,於是開口對濃妝女人大聲喊道:「喂!告訴你密碼你真能保證放我們走?」
濃妝女人臉上樂開了花,忙快步走到我身邊,笑意盈盈:「當然了,我們只要錢,沒必要殺人啊?還是大兄弟你腦袋瓜轉得快,快告訴我吧,早說早解脫。」
「好,那我就告訴你,我的卡號密碼是——」
「阿飛,不要上當!就算說出了密碼,他們也未必會放了我們!」我還沒有說完,就被紫嫣給打斷。
黑壯漢子聽後突然從阿三那邊跳過來,一把掐住紫嫣的喉嚨,嚷道:「臭丫頭你再敢胡咧咧我就掐死你!不過看你這臉蛋身材倒是還不錯,掐死你之前我肯定得先爽快爽快,嘿嘿嘿……」
「放開她!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我一定殺了你!」我心急如焚地向黑壯漢子大聲呵斥道。
「快把她放開!沒瞧見這小妞是大兄弟的姘頭嗎?」濃妝女人也訓斥了她男人一句。
黑壯漢子聽後強忍著對我的怒氣,鬆開了手站到後面,不過眼神依舊色迷迷地盯著身穿睡衣的紫嫣。
濃妝女人又轉向我,規勸起來:「大兄弟,你女人多慮了,放心好了,只要說出密碼我就放你們走,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繼續過逍遙快活的日子了,快說吧。」
我頓了下:「我有好幾張卡,你要我說哪張的密碼呢?」
「先看看這張吧,看卡號應該是工行北京市中銀行開的戶,裡面應該存了大頭。」女人說著拿出一張工商銀行的信用卡舉到我面前。
我一瞅這是小遠的卡,女人猜得沒錯,裡面確實存有不少錢,於是想也沒想直接隨口道:「你說的沒錯,這卡里的錢最多,是我準備用來買房子的首付,大約五十萬。」
「乖乖!密碼呢?快說密碼!」這時候黑壯漢子兩眼放光,激動地催促起我。
我白了他一眼,轉向濃妝女人:「密碼是六個六。」
女人突然將手裡的卡摔在我臉上,大聲咒罵起來:「我去你大爺的!以為姑奶奶好騙是吧?這是你的卡嗎?混賬小子,竟然想用假密碼蒙我!這卡是在他錢包里搜出來的,怎麼會是你的?我剛才不過是在試探你,沒想到真打算忽悠我!」說著指了下小遠。
「我看他根本沒打算告訴我們密碼,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就算得到密碼取錢還有風險,不如不要卡里錢了,直接把他們宰了算了,反正已經從他們身上搜刮到一萬多塊錢了。」黑壯漢子對女人勸說起來,準備要殺了我們。
濃妝女人這次沒有拒絕,開始沉默,似乎在考量著男人的話語。黑壯漢子焦急地望著女人,我們也懸著心等待著,希望她能突然心生惻隱之心或者犯個糊塗,放了我們,但是寄希望於惡人行善不過是個天方夜譚罷了。
「動手!」濃妝女人嘴裡蹦出這兩個冰冷的字眼。
「好嘞!」男人似乎很喜歡殺人,聽到女人同意,拿起抹布興奮地擦起了細長匕首,嘴裡哼著小調,率先來到我面前,「先拿你開刀,讓你耍我們!」
我瞪視著他:「下藥殺人算什麼本事,有種等我藥勁散了和我單挑!」
「單挑?可以啊,不過不是和你,待會和你女人單獨挑逗,嘿嘿嘿……」黑壯漢子笑得一臉噁心與淫邪。
我使出全身力氣想要起來,卡啦卡啦將鐐銬拽得作響,但是人又被反彈到案板上,根本掙脫不開,只能攥緊拳頭狠狠地對他大喝道:「你這混蛋,我殺了你!」
「我是混蛋,但是你卻殺不了我,而是被我殺,就和殺豬一樣,先用這把匕首刺進你脖子的動脈,把你的血放的差不多,然後丟到滾燙的熱水中燙一燙,刮乾淨了再開膛破肚,呵呵……」黑壯漢子沉浸在自己的描述中。
濃妝女人這時望著我,面露失落道:「這麼英俊真是可惜了,老娘還沒享受過呢,就要見閻王爺了。」
黑壯男人抽了下鼻子,寬慰她:「放心吧,都說以形補形,等我把他的那玩意割下來泡酒吃了,一定會像他那樣生猛,保管讓你享受個夠!」
我絕望地轉向一側,心說這次算是完了,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沒想到竟然會在小陰溝裡翻船,真是失敗!
不經意間發現視野盡頭有個影子在動,定眼一瞅原來是阿三,他已經從案板上坐了起來,正在撬腳腕上的鐐銬,看見我之後馬上使了個臉色。李師傅他們也對我點點頭,意思是必須吸引黑壯漢子和濃妝女人的注意力,不能讓他們回頭。
我眨眨眼示意明白,然後轉過臉來,對就要向我動手的黑壯漢子喊道:「慢著!我有話要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黑壯漢子用匕首拍打著手掌催道。
「其他人我不管,只要你們放了我,我答應給你們十萬塊,並且不會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怎麼樣,願不願意做這個交易?」我引誘他和濃妝女人道。
這兩人聽到錢果然敏感極了,對視了下彼此,然後點點頭。
「想不到你為了活命竟然連朋友和馬子也不要了,真是個小人,不過我就喜歡和小人做交易,說!錢在哪裡?」濃妝女人果然上鉤,被我的謊言吸引住。
「錢嘛在信用卡里,你們可以開車把我送到銀行,取到錢之後再把我放了。」我建議起來,邊說邊用眼神瞟了右邊一下,發現阿三已經解開腳銬,正在幫李師傅開鎖。
黑壯漢子轉向濃妝女人:「這方法不錯,要不要開車去市里?」
濃妝女人抿嘴思索起來,大概是擔心去了銀行後,我會趁機逃脫,他們會被警察抓住。見狀我故意講出這點:「你們要是擔心我到了銀行後耍手段,可以將我綁在車裡,然後一個人去取款機那取,不過一天最多只能三萬,到底要怎麼辦,你們好好想想。」
希望在他們作出決定前的短暫時間裡,阿三能夠把李師傅和強哥的鐐銬打開,把大家救了,心說阿三呀阿三,現在可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千萬別輸在速度上啊!
「嘩啦——」鐐銬鎖鏈的碰撞聲突然從右側傳來。
我心說壞了,果然,黑壯漢子和濃妝女人被驚了一下,馬上扭頭望去,看到了正在給李師傅開腳腕鎖扣的阿三,大叫一聲不好,然後飛快地奔了過去。
黑壯漢子舉起手裡的細長匕首,朝趴在案板上的阿三後背狠狠刺去。
「小心!」眼看阿三危險,我們都異口同聲叫起來,希望他能快點躲開。
「啪——」
千鈞一髮之際,李師傅推開了阿三,匕首深深地***了案板里,發出清脆的響聲。黑壯漢子罵了一句,使勁將匕首向外拔出。李師傅趁這個機會,飛起一腳向他踹去,將他踹倒在地,之後想要跳下去乘勝追擊,但是無奈左腳上的鐐銬還沒有打開,晃了一下,跌倒在案板上。
濃妝女人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口炒鍋,噌的一下竄出來,趁李師傅不注意,在後面偷襲,砰的一下砸到他頭上。女人用的力氣很大,鍋底都已經變形,把李師傅砸的頭破血流。
「阿三!你跑哪去了?快上啊!」我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邊喊便找,終於在房間的角落裡瞧見了他。
這傢伙正雙手抱頭瑟瑟發抖,聽見我喊,小心翼翼地扭過驚恐的臉,瞅向這邊。
「快去幫李師傅!」這時候靠他比較近的強哥也喊了起來。
阿三擦了下煞白臉上的汗珠,點點頭,扶著牆站了起來,朝李師傅那邊緩緩邁步走去。
剛走兩步,李師傅捂著頭上的傷口大聲提醒道:「不要過來!快去幫孫強開鎖!」
阿三聽後像是得到解脫般,忙使勁點點頭:「好!」然後跳到強哥身旁,將一根鐵絲***鐐銬鎖孔撬起來。
濃妝女人哪裡肯留下時間給阿三開鎖,拎著炒鍋奔了過去,掄起來就朝他頭上砸去。阿三這次學機靈了,聽到後面有響動,一個轉身閃開,不過強哥可遭殃了,鐵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手臂上,胳膊立馬變紅,血絲都滲出來了。
強哥咬著牙沒有出聲,惡狠狠地瞪了濃妝女人一眼,把她嚇得連連後退。
「強你怎麼樣?」米姐心疼地大聲問了句,眼中含淚。
「我沒事。」強哥平靜地回道,盡顯硬漢風采。
「我拍死你,拍死你,……」這時候黑壯漢子手裡攥著一把小鐵杴——往火爐里加煤的那種,正拼命地往李師傅身上拍去。
李師傅的一隻腳還被鐐銬鎖著,躲閃範圍有限,被挨了好幾下,加上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倒在了案板上正護著頭打滾,情況很不妙。再看強哥那邊,濃妝女人已經鎮定下來,拿著炒鍋正在追打阿三,導致他根本沒機會給強哥開鎖。
剛剛燃起來的希望,現在又破滅了,不僅如此,李師傅和強哥還遭了這麼多罪,真是悲催。
「砰——」
正當我們感覺快要絕望的時候,一聲巨響,門被踹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沖了進來,燈光下看的清楚了,是司機大哥。他手裡攥著一把大號扳手,風馳電掣般地將濃妝女人手裡的鐵鍋打飛,然後一腳把她踢倒。
黑壯漢子見狀,扔下這邊的李師傅,跳過去向司機大哥砸去,兩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那種,叮叮噹噹,鐵器碰撞,難分難解地糾纏打鬥起來。阿三忙奔到強哥身邊,繼續給他開鐐銬的鎖。
「啊——」
騎在黑壯漢子身上,準備打他的司機大哥突然慘叫起來。也許是我們太大意了,忽略了濃妝女人的陰險,她趁司機大哥不注意,將一把和黑壯漢子先前所用的一模一樣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側胸。
司機大哥怒吼一聲,掄起扳手砸向濃妝女人的臉,「咔」的一聲骨頭破裂聲響起,將她砸倒在地。女人臉上頓時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痙攣不已,估計不死也徹底破了相。
黑壯漢子親眼見到自己的女人被砸成那樣,聲嘶力歇地嚎叫著,想要掙紮起來,但是被司機大哥一扳手砸去,人整個搖頭晃腦找不到北,為了以防萬一,司機大哥掄起胳膊又給他來了下,這次腦袋開花徹底昏死過去。
黑壯漢子和濃妝女人沒了反抗之後,司機大哥也頹然地坐到地上,握住側胸上的匕首想要拔起來。
「千萬別拔出來!否則會血涌不止!」李師傅大喊一聲趕緊提醒道。
司機大哥聽了忙住了手,靠在牆上咳嗽著,嘴角流出血來,看的出來傷得很重,不知道除了肺葉還有沒有刺中其他內臟。
阿三將強哥的鐐銬全部打開後,趕緊將李師傅左腳上的鐐銬也撬開,然後依次開鎖救我們。李師傅顧不上頭上流血不止的傷口,忙和強哥一起跳過去,來到司機大哥身邊給他查看傷勢。
「我是不是要死了?」司機大哥臉上露出悲壯的表情。
李師傅輕輕地解開他的外套,掀開內衣開始檢查傷勢。我們驚訝地發現他的肚子竟然有五道早已癒合的傷疤,看樣子也是捅的不輕。
司機大哥見我們盯著傷疤,不好意思地笑笑:「前年夜裡跑車回家的路上,見到幾個流氓對一個姑娘圖謀不軌,下去阻止時打了起來,他們幾個打不過我,掏出刀捅了幾下,見我沒有倒下後直接嚇跑了,其實我是硬撐著的。」
司機大哥說的很輕描淡寫,但是讓我們很感動,雖然他跑黑車違法,但確是一個好人,也許這就是社會的真實吧,位高權重的可能是個偽君子,被鄙視追打的可能是個為民除害的英雄。
「兄弟,你是個爺們。」李師傅對司機讚嘆了句,然後按了按他傷口周圍,並捏了下他的脈搏,臉色舒張開來:「你不會死的,不過儘量不要急喘和亂動,肺葉被刺穿了。」
我們身上的鐐銬被阿三撬開後,從案板上爬起來,紛紛來到司機大哥身邊,向他致謝,感謝他關鍵時刻救了我們大家的命。
「待會再聊,先把他抬到那對男女的房間,用被子包裹起來禦寒保暖!」李師傅對我們提示起來。
我們幾個七手八腳,將司機大哥抬出了這間廚房般的屋子,轉身一瞧,明白他為何只給我們四個房間,原來其他的房間已經被在裡面打通,改造成了屠宰車間。
抬著司機大哥進了黑壯漢子的房間後,趕緊將碳爐子的風門打開,又找了一床被子給他包上,不一會屋子裡暖和起來。扭頭一看,我們的背包和衣服全被仍在床上,東西都被倒了出來,七八亂地摻雜在一起。雨軒過去扒拉扒拉找到了備用的紗布和白藥,拿過來給李師傅的頭包紮了下。
我掏出手機,打算撥打急救電話,卻發現這並不算窮鄉僻壤的地方竟然沒信號,跑到院子裡也是沒有,不禁一陣懊惱,心說這可怎麼辦?
「沒信號,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都打不出去,現在才凌晨兩點,總不能幹等著吧?」我進屋後對他們心急地問道。
「開車去醫院。」強哥堅定地回道,然後轉向我,「阿飛你手機能不能查一下最近的醫院在哪裡?」
「我下了離線地圖,應該可以。」說完打開手機地圖軟體,搜索起來,發現最近的醫院竟然在上饒,距離兩百里,忙將情況告訴了大家。
強哥聽後向我們徵詢:「救人要緊,一會我去開車,我們現在就走,大家都沒意見吧?」
司機大哥聽後忙掙扎著擺擺手:「我沒事,還是等天亮後再說吧。」
「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們早就被當成豬一樣被宰了,你也不會挨這一刀,雖然現在沒事,時間長了也會有危險,無論如何也必須趕緊送你去醫院,兄弟你就不要推辭了,否則只會讓我們羞愧難當。」李師傅拍了拍司機大哥的手勸慰道。
我們都沒有任何意見,趕緊在床上找到自己的外套褲子穿上,分揀收拾好包里的東西,然後又回房間找到鞋子穿上,抬著司機大哥匆匆趕到車上。
夜裡的溫度實在太低,強哥打了好幾次火也沒有將車發動起來,最後只好去黑壯漢子的房間拎了兩壺開水加上,預熱了會發送機才好不容易打著。車行駛後空調也吹出熱風,車廂里逐漸暖和起來。
強哥熟練地駕駛著車出了修理廠,沿著公路向上饒方向駛去。雖然我們心急如焚,希望快點趕到,但是路上積雪結冰,加之夜晚視野局限,強哥只能控制著車速緩慢行駛。
「司機大哥,我們都中了那騷娘們的蒙汗藥,你怎麼會沒事?還有就是他們怎麼沒有把你抓起來?」阿三忍不住對旁邊的司機大哥問起來。其實我們也很納悶,但是見他受傷,不宜多說話,就忍著沒有問,現在阿三開口詢問,也沒有責怪他,都好奇地望瞅向司機大哥,等著他釋疑。司機大哥的臉上似乎比我們還納悶,沖我們反問道:「你們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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