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痛得地仰頭哭叫起來,聲音振聾發聵。
噴射到床上的漿液從四面淌下來,不消片刻就凝固了,將床底徹底封堵了上,我們被完全被限制在了狹小的空間裡。
床本來就不大,兩米長一米半寬的樣子,現在除了我和紫嫣雨軒,還有金錢豹和他女兒莉莉以及小沫,六個人擠在裡面顯得很憋屈和逼仄,蜷縮著身子連伸個腿都會碰到其他人。
即便被封閉的嚴絲合縫,也能聽到外面此起彼伏、絡繹不絕的悽慘痛叫聲,那些人所承受的痛楚可想而知。
我心裡十分擔憂小遠和米姐還有安娜他們三個,看剛才的樣子,他們一定沒有時間逃離石台,我難以想像他們被白色漿液澆灌在身,然後灼燒封閉成陶俑般的樣子,眼中有些潮濕,心中更充滿自責,埋怨自己怎麼不能動作快點,將他們一併拉進來呢?
空間狹小,手電光亮下可以清楚地望見每個人的表情。
我轉向金錢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他可以說恨得牙痒痒,要不是他帶著那些手下將小遠他們推到後面,安全躲在了床底下的應該是我們六個。
這隻老狐狸似乎也意識到了我強烈的憎恨,不好意思地笑笑:「阿飛小兄弟,剛才只顧著奔跑了,如若是碰倒了你的朋友,也實屬無意,我想他們都是身懷絕技的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身懷絕技?他們的身體素質甚至連你的打手們都不如!怎麼能躲過那些噴涌下來的漿液?!」雨軒衝著金錢豹劈頭蓋臉地呵斥道。「住口!你這性冷淡的娘們,亂吱吱什麼?想死了是不是?」小沫護主心切,用槍抵著雨軒的腦門罵起來。我憤怒的眼睛已經著起了火,死盯著金錢豹:「讓她把槍放下!否則我和你們同歸於盡,一起玩完!」說著從包里掏出c4炸彈,擰起了電子雷管線。
「阿……阿飛兄弟,千……千萬別衝動,快把導線解開,我……我這就讓臭丫頭把槍收起來。」金錢豹見狀,忙雙手向下猛擺,結結巴巴地對我勸解起來,說完轉過身去,狠狠地扇了小沫了一巴掌,「你這丫頭是不是豬腦子?把槍收起來給雨軒姑娘道歉!」
「對……對不起!」小沫捂著被打的半邊臉,哽咽道。
望著小沫通紅的臉頰和委屈的表情,我竟有些可憐起她來,在金錢豹眼裡她真的就是一條狗,甚至連狗都不如。
雨軒的心裡似乎也稍稍有些不忍,轉過頭去,淡淡地說了句:「你沒必要向我道歉。」口上這樣麼說,但是語氣已經明顯原諒了她的粗魯。
「嘩啦嘩啦,……」外面的慘叫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漿液落到石台上,迸濺的聲響。
我的擔心到了極點,從懷裡掏出匕首,想要鏟開封住我們的凝固漿塊,但是發現它們竟然比水泥還硬,用刀尖刺了半天,只掉下來一小撮渣渣,換了四面挨著試了下,都是這樣。
握著匕首還要繼續,被紫嫣攔住:「還是等外面那些噴射的白色漿液停下來之後再試吧,現在就算出去也很難避開它們。」
雨軒也對我勸阻起來:「現在出去不是辦法,還是等等吧,我相信以小遠的智商,應該可以想出辦法帶領米姐還有安娜避免被澆灌成陶瓷人的。」
金錢豹和莉莉也在邊上附和著,說現在出去就是找死,還是先自救再救人吧。
我使勁鏟了下凝固的漿塊,把匕首收了起來,無奈地點點頭,頹廢地坐在地上嘆息著。空間太小,我們幾乎都背挨著背,腿碰著腿,呼吸著對方喘出的熱氣。很快就覺得空氣有些不足,胸中有些憋悶起來。
「大家儘量慢點呼吸,延長空氣的消耗!」莉莉對我們幾個提示道。
聽後都安靜下來,儘量平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節奏,想恢復正常,但是越是這樣越靜不下來,畢竟外面的情景讓我們無法淡定,心裡充滿著擔憂和驚懼。
「嗤——」
這時候有人竟然不識趣地放了個啞巴屁,一股濃烈壓縮的屎臭味瀰漫開來。
所有人都趕緊用手捂住嘴巴,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掃視著彼此,似乎在猜測是誰,其實我知道這屁是莉莉放的,她那大屁股貼在我的手背上,先聲明我可不是想要揩油,關鍵是床低的空隙太小,只能緊挨著,所以當那急速溫熱的氣流一竄出來,就被我明顯地感知到了。
我瞥了身旁的她一眼,耳根都有些紅了,捂著嘴巴掃視著大家,有些羞赧,似乎很害怕被發覺和嗤笑。其他人似乎也發現了她的緊張,眼神中充滿抱怨。
我心裡明白女生比男生更要面子,於是替她解圍:「不用再無聊的相互猜疑了,屁是我放的,不好意思了。」
聽到是我放的,雨軒和紫嫣倒是很意外,用複雜的眼神瞅了瞅我,估計拿不準真是我放的,還是給莉莉開脫,不過小沫卻很直接,對我訓斥起來:「真是沒出息!讓你少呼吸你卻放臭屁,熏死人了!」
金錢豹瞪了她一眼:「少說兩句,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放個屁不是很正常嗎?」他這恭維的話聽得我並不舒服。
也不知道莉莉這丫頭吃了什麼,放了這麼臭的一個屁,哦對了,想起來了是巧克力,當時她吃得那麼撩人,現在如此尷尬也算是報應了。見我替她背黑鍋,這丫頭竟有些感動,一臉感激地瞅著我,向我又靠近了些。
我暗暗祈禱,大小姐你最好不要再噗一下,否則我就會被他們鄙視死,於是趕緊往角落靠了靠,與她拉開點距離。
在密封的床底待了不一會,我們幾個渾身是汗,衣服也被擦透了,熱得難受,不時用手掌向臉上呼扇著威風。
「給!」莉莉突然將一瓶功能飲料遞到我手上。
也不管短時間內喝多了有沒有副作用,我拉開拉環後咕嘟咕嘟灌了半瓶,頓時感覺爽快多了,將剩下的遞給紫嫣:「喝點吧,解解渴。」紫嫣喝了一小口又遞給了雨軒。
小沫見狀忙從包里拿出保溫水杯,打開後遞到金錢豹手上,輕聲勸道:「豹爺,太熱了,您也喝點水吧。」
金錢豹接過去喝了兩口,瞅了瞅四周,唉聲嘆息道:「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我看更關鍵的是待會怎麼出去,凝固的白漿如此堅硬,估計很難砸開。」雨軒哼了一聲道。
雨軒說完之後,床底的空間裡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她說的沒錯,將我們包裹住的漿塊很厚重,如果不能及時砸開,很快就會憋死。
外面寂靜起來,嘩嘩的漿液四濺聲已經消失。又等了兩分鐘,確信那些噴涌的白色漿液已經停止了,我攥著匕首重新在堅硬的牆面上用力刮起來,喝了飲料後,身上力氣恢復不少,但是仍舊不能輕易刮掉漿塊形成的牆面。
颳了一會心裡煩躁加上汗流浹背,我氣得一下子將匕首扔到地上,頹然地坐在地上長出氣。雨軒默默地撿起匕首,在我劃出的那道淺淺凹槽里,繼續用匕首鑿起來。
「我看算了,要不我用槍試試。」小沫建議道。
我趕緊攔住她這荒唐想法:「牆壁如此堅硬,子彈八成會彈回來,空間這麼少,你這麼做會傷著人!」
「那怎麼辦?難道要被悶死在裡面?」她爭辯地反問我。
我閉上眼睛深吸口氣,極力讓自己冷靜理智些,過了一會,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睜開眼睛向他們幾個指示道:「雨軒你繼續用匕首鑿牆,莉莉你要是還有飲料的話,往凹槽里潑點水,看看能不能軟化凝固的漿塊,其他人開始想辦法,我們這麼多人應該能將死棋走活,想到出去的手段的。」
「吱吱吱……」雨軒不停地用匕首尖端刮著牆面,莉莉又開了一瓶飲料,往上面潑了些水,但是並沒有什麼效果,漿塊凝固成的牆面依舊堅硬如石。
被困在床底已經有十來分鐘了,我們明顯感覺到呼吸開始困難起來,看來裡面的空氣快要消耗殆盡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當很多麻煩涌過來的時候,要處理的應該是最緊急最重要的那件,因為它是其他事情的基礎,這也是小時候姥姥經常教導我的。
我用手拉住雨軒的胳膊:「不要再颳了,先用匕首尖端在牆上旋轉,鑽出一個小孔來,有了空氣我們才有時間想出辦法脫身。」雨軒聽後明白我的意思,將匕首立在凹槽上,用力摁著轉了起來。還別說,刀尖尖銳鋒利,接觸在牆面上的丁點部分扭力很大,旋轉的同時,渣土不停地紛紛落下。很快,匕首有一半鑽進了牆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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