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音,村長又叫了幾聲,還是沒有人回應。
我轉向村長小聲問道:『怎麼,有人過來嗎?我怎麼沒有聽到丁點聲響?』
『有點模糊,像是一個人影,在前面不遠處,停止了。』村長將嘴附在我耳邊低語道。
『咦——』村長好奇的叫了聲。
『怎麼了?』我問道。
『黑影不見了,好像憑空消失了!』村長咂嘴回道。
『瞎子,村長……』遠處響起了鍾叔的呼喊聲。
『我們在這裡,鍾叔——』村長大聲回道。
我趕緊向村長低聲囑咐道:『我們剛才的分析先別告訴鍾叔。』
『我明白,說了只會徒增懷疑。』村長很識趣。
伴隨著嗒嗒的腳步聲,鍾叔來到我們面前,喘著粗氣問道:『你們倆有沒有摔傷?』
『沒,我們運氣比較好,就擦破了點皮。』村長得意道。
『鍾叔你怎麼樣,有沒有傷著?』我問他。
『剛才被摔昏過去了,醒來後燈也丟了,周圍一片漆黑,我轉了好久才發現這邊有亮光,所以快步趕了過來。』鍾叔回道。
『既然我們都沒事,那繼續往下走吧。』我建議道。
村長將煤油燈給了鍾叔,鍾叔帶領著我和村長,繼續向地下的三陰泉趕去。也許是剛才根莖的運動幫了我們的忙,地上的土變得硬實起來,我們加快了腳步。
走了一段時間,我感覺周圍變得越來越冷,似乎有陣陣寒氣從下面竄出來。
『鍾叔,下面是冰窖嗎,怎麼會這麼冷?』村長哈著氣道。
『這是三陰泉的原因,估計我們快到了。』鍾叔回道。
正說著,腳下重新出現了青石板,我們走的越來越順暢。在青石板上走了個把時辰,鍾叔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我和村長同時疑問起來。
鍾叔轉身向我們回道:『到了,下面就是三陰泉。』
我仔細的聽了下,前面確實有『咕咕』的泉水涌動聲。鍾叔和村長攙扶著我下了一個陡峭的台階後,腳下變成了平整的地面。
『原來是這些泉水害了村裡的人,我們趕快動手吧?』村長急切道。
『先砍斷那條連接三陰泉和井水的根須。』鍾叔向村長提醒道。
『就是這根是不是,我這就砍斷它!』說著就聽見咔的一下,應該是大刀砍入根莖的聲音。
『不要——』鍾叔勸阻道,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哧哧』的聲音響了起來。鍾叔一把將我按倒,又對村長大聲喊道:『快躲起來,不要被根莖中濺出來的黑水碰到!』
趴了一會,聽到水聲小了許多,漸漸的就沒有了。鍾叔將我扶了起來,又向地上叫道:『村長,村長你怎麼樣?』
『我是不是已經變成骷髏了?』旁邊的地上響起了村長瑟瑟發抖的聲音。
『骷髏能說話嗎?快起來吧,別丟人了。』我向村長反問道。
『呵呵,是啊,看來真是命大。』村長站起來後沾沾自喜道。
我好奇起來:『水怎麼停止了?』
鍾叔嘆了口氣道:『不清楚,估計是自己癒合了斷口。』
我轉向鍾叔:『看來直接砍是行不通的了。』
鍾叔嘆了口氣:『只有先將這條根從三陰泉里拔出來再砍了,否則這根莖就像水管一樣會一直不斷的噴湧出黑水。』
『拔出來,不會吧?碗口這麼粗怎麼拔啊?萬一要是被三陰泉水中的根給鞭到怎麼辦?』村長擔憂的問道。
『只有一點一點的向上拉了,從我們在上面遇到的情況可以看得出來,樹根即便受到了三陰泉的滋養,有了行動能力,但是感知能力畢竟不會像動物那樣靈敏,等到根莖快離開水面時,我們用力將它拋出來。根須的尾部應該細一些,可以一刀砍斷,砍斷它後,馬上死死的按住它。』鍾叔解釋道。
我想了下,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隨即問向村長:『你覺得呢?』
村長停頓了幾秒,又問道:『水下面的根須上沾有黑水,我們怎麼按?』
『可以先用青石板壓住它,我們再按住青石板,接著你馬上砍斷石板邊緣的根須,那樣噴出的黑水應該不會濺到我們身上。』鍾叔算是徹底斷絕了村長退堂鼓的想法。
村長只能無奈的同意,轉而笑道:『我在後面拽行不行?』
『當然了,不過後面的人被黑水淋到的可能性最大,因為根須的尾端甩起來後,一般會砸到後面去。』鍾叔解釋道。
村長又笑笑:『那我還是在前面吧,呵呵。』
『我在最後,瞎子你在中間,注意聽我的提示。』鍾叔安排道。
鍾叔和村長去搬了塊青石板,放在腳下。我們又每人啃了兩張餅,喝了點水,坐在石板上歇了會。
『我們得快點了,燈的火苗已經開始變得柔弱起來了。』村長說完扶著我摸到了那條根莖處。我環臂將它抱緊。
鍾叔又向村長囑咐道:『當看見下面的根莖全部露出來時,趕緊喊,並一起用力將它往上面扔。』
我們步調一致的將根莖一點一點的向上拽,不一會我就感覺懷裡的樹根開始扭動起來,動作幅度越來越劇烈,我們三個人被它弄得有點搖搖欲倒。
就在這時,聽見村長大叫道:『出來了!』
『一二三,扔!』鍾叔在後面喊著號子,隨著號子我們一起使勁將抖動的根須向身後拋去。
『瞎子快趴下!』我趕緊臥倒,頭上嗚的一聲,那條根須甩了過去,風撩起了我的頭髮。心想好懸,差點被抽打中。
鍾叔和村長在哼哼哈哈的使著勁。過了片刻,村長向我喊道:『瞎子你過來和鍾叔一起按住了,我去砍斷它!』
我朝聲音的方向快步走去,村長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引到石板上,我和鍾叔一起使勁的摁著。壓在下面的根莖好像很生氣,劇烈的掙扎著。
我耳邊響起『咔嚓』一聲,接著是村長的疾呼:『按住了按住了!已經砍斷了!』說完他和我們一起死死地壓住石板下面的根莖。
石板下的根莖好像徹底憤怒了,不停的絞扭著。我們三人拼命地摁住不放,過了一會,感覺石板下的根莖癟了起來,像泄了氣的皮球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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