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嘆一口氣,甄富貴誤以為我不滿,忙跪下叩首,其他羽林衛見狀,團團圍過來跪地不起。
我扶起甄富貴看著他們道:「我蘇陽離這一生,從未經歷過這麼艱難的生活,你們願意跟我,我很開心,也很感激。」
「所以,不必愧疚沒有照顧好我,是我蘇陽離,要真心感謝諸位護衛陪伴左右。」
這些羽林衛從未見過大官跟他們道謝,平日出生入死賣命,都被視作理所應當,見我這樣說,竟也都眼中泛起淚光看著我不說話。
我其實很不喜歡這樣煽情的場景,總能弄的人不大舒服。但我還是站起來,對著圍在地上叩拜的他們,深深福一禮。
甄富貴忙扶起我,道:「願為主子,出生入死!」
「願為主子!出生入死!」
男兒豪邁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冬日蕭索的山林,我心中竟然也生出一股豪邁之氣。
我撇撇嘴,下定決心後倚著甄富貴,從另一隻鞋底和鞋墊子的間隙中掏出兩片金葉子,鄭重的交到甄富貴手心。
「交心了諸位!再也沒有了。」我甩甩鞋底自證清白。
「哈哈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我雖不知道他們笑什麼,但也覺得開心,同他們一起大笑。
遠處,暗衛負傷而來,甄富貴拔劍準備禦敵,被我喊住:「自己人!」
暗衛傷重,撐著最後一口氣找到我,道:「帝君……不知何故在平城,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其他勢力……三方打起,帝君身負重傷……我們的人,也被抓了不少……主子你要……」
暗衛還未說完,氣絕身亡。
我突然沒了主意,心裡堵得慌,還有些疼。
帝君受傷了,真的,受傷了……我要去見他,我要怎麼跟他說……如果不是我讓暗衛動手他或許就不會出事……
還有我的暗衛,他們從前死過一次,我嘗過失去他們的痛苦,我必須去救他們……哪怕帝君恨我,哪怕他們發現暗衛是我的人,哪怕上次刺殺的事情敗露……
我身體裡的血好像一寸一寸湧上來,我抱著暗衛總覺得這人身上明明還有熱氣,明明前一秒才朝我跑來,明明前一秒還說了許多話。
甄富貴一直守在我身旁,也不讓旁人來打擾我。我抬頭看了一眼,大家都看著我,有擔心的,有疑惑的,有不明就裡的。
我明明沒有哭,還是起身擦把眼睛,然後將暗衛放在地上,用手輕撫合上他的雙眼。
甄富貴道:「主子,要不要兄弟們埋一下入土為安?」
我對他搖搖頭表示不必,暗衛的屍首,自然有人會收拾,他會被火化成一捧沙,灑在大漠,灑在海洋,灑在山林,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而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去平城救出其他暗衛。
「馬上出發入平城!」我看一眼在馬車上掀開帘子望我的小十三和長命,我知道他們擔心我,想讓她們寬心,但實在是笑不出。
「你帶六個人跟我一起快馬入平城,馬車和其他人隨後到。」馬車畢竟要比騎馬慢許多,我已經等不及。
我騎術不好,無法快馬加鞭,只得坐在甄富貴的馬上,阿甲和一羽林衛開道,我二人中間,身後有四羽林衛護衛斷後,一路疾馳至驛站府。
還未下馬,一道勁風直衝我來,甄富貴勒馬揚足向右偏去躲過一擊,羽林衛布好陣團團將我圍住。我這才看清是個驛站的衛兵,但又比尋常衛兵厲害許多。
那人見一擊不成,打聲口哨又衝出來許多人。不由分說便砍過來,甄富貴拿劍鞘擋過順風來的刀,虎口一震倒退兩步。那人毫不留空隙,迎風又是一刀下來,完全不給甄富貴拔劍的機會,阿甲見狀過來相助,用劍抵刀兩兩相衝。甄富貴乘機抽出長劍,刺向拿刀那人。
阿甲身後的驛站衛兵見阿甲正擋刀,提起砍刀砍向阿甲,那刀劃破空氣,劃破風,直衝阿甲背部。
「阿甲!」
我喊他一聲,卻已經來不及,那刀砍出足有三厘米深的傷口,正砍在尾脊骨上,阿甲吃痛,轉身用劍刺入驛站衛兵胸腔。
甄富貴這邊也抽不出身,見阿甲受傷大喊道:「羽林衛天機陣!」
方才被打散的隊伍拉起韁繩,以甄富貴為中心成圓,六名羽林衛不斷變換位置與驛站衛兵搏鬥,並未占下風。
這時,我看見羽林衛門口有個黃衣男子一直在笑,他身後站著無數持箭的驛站衛兵。
我大喊道:「小心!有箭!」
甄富貴等人駕馬提劍與持刀的驛站衛兵抗衡,本就人少,能勉強不落下風已然用盡全力,根本無暇顧及我的話。
「你到底是誰?我是青州國師,你在我青州地界持刀傷人,不怕死嗎!」
那黃衣男並未回答我,卻笑的更詭異,這人……變態。他看我一眼,提手往下摁,一排排羽箭直衝我們來。
他竟然,連正與我們搏鬥的驛站衛兵的性命也不放過……
羽林衛個個好身手,尋常慣做速度類的練習,又互為倚靠,提劍將漫天羽箭斬斷。而更外圍的驛站衛兵本就提刀笨重,此時也來不及打鬥,拿刀砍向漫天而來的羽箭,卻一個個倒下成了人肉靶子。
這人,心思之毒是在罕見。那黃衣男子見狀並沒有讓人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攻勢,甄富貴一邊砍斷羽箭,一邊對我道:「主子!我們護你衝出去!」
他一分神,一支羽箭颯的一聲刺入他臂膀,接著數支羽箭衝來,甄富貴顧不及,又側身護住我,替我擋住一箭。
若此時召喚武衛暗衛,必然暴露,若不召喚,阿甲明顯快要支撐不住,一旦這個陣破出一個缺口,只怕死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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