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的情侶都會選擇在新年的日出時求婚。
一年,只有一次的新年日出,後面就發展成在日出表白的美麗故事,他們也堅信,在日出的時候表白,會得到愛神的祝福。
「我說了。」歐陽曼莎說,「天一說,他也喜歡我,但是,不是男女的喜歡,把我當成朋友一樣的喜歡。」
「不討厭就是成功的一半。」
「希望吧。」
陸柏在急診室里躺了半個多月,總算恢復了意識,睜開眼時,迷迷糊糊,像是做了一場,很冗長的夢,夢到了那些青春年少的往事,夢到了,他和小九兩小無猜的日子。
睜開眼,一片白茫茫,十餘年的歲月,一晃而過,留給他的,只剩下一具殘敗不堪的身軀還缺了魂魄的靈魂,他再也找尋不回當年的人,當年的情,當年的青春飛揚,還有,那一場付出一切最終黯然收場的愛戀。
「你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楚凜說,半個月來,楚凜和穆涼,林景生等人守在他的床邊,寸步不離,就怕他在下一秒離開他們。
「我做了一場夢。」陸柏說,「夢到那一年我們一起去柳山看日出,好美的日出。」
「我夢到我們一起在沙灘上玩耍,經常和隔壁特種兵團打架,我夢到付濤,那小子在我夢裡也一樣討厭,咳咳咳,我夢到……」
「我夢到我媽,她還那麼年輕,那麼美麗,溫柔,我夢到姚芳姨,夢見楚歌叔叔,夢見了天一……」
「真的好美的日出,如果夢不會醒該多好,就讓我永遠做夢,仿佛她當年愛的人是我。」
……
「臥槽,醫生,快過來,這特麼到底是甦醒了,還是迴光返照,你們特麼快點過來看看。」楚凜大吼,驚動了整層樓,陸柏又昏厥過去。
林景生說,「什麼迴光返照,他準是被你吼得暈過去。」
「他已經十年不談往事了,十年了,閉嘴不談,突然說起當年的事情,不是迴光返照是什麼?」楚凜急得團團轉,他失去了爸爸,只剩下陸柏和穆涼,林景生幾兄弟,他一個都不能失去。
穆涼是最冷靜的,把孩子老婆丟在家裡半個多月,在紐約忙得團團轉,他內心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一絲不甘,他就怕陸柏突然撒手。
如楚凜所說,他已經十年沒有提起往事,從玲姨走的那一年開始,他就再沒提過當年在c國的事情。
他總是說,他對國家沒有忠誠度,可他在夢裡都拼了命地想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可別是迴光返照。
醫生說,「他已經度過危險期,需要休息,暫時沒什麼事了。」
醫生的宣判,總算是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陸柏沒事了。
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幾天緊繃的氣氛,總算有了雨過天晴的放鬆,楚凜一手捂著眼睛,焦灼的情緒總算得到了舒緩。
廖夢影說,「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來守著他,你們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們幾個總算不眠不休,對身體很不好,楚凜等人的確熬得太久,沒有意義,他們也知道,就算他們不在廖夢影也一定會照顧好他。
何況,醫院警備森嚴,就算過得了所有的關卡,也過不了廖夢影的這一關。
陸小九的長靴在醫院的長廊上,敲著冰冷的聲音。
廖夢影說,「他剛醒,你只有十分鐘去看他。」
「多謝。」
廖夢影看著她清冷的背影,微微蹙眉,在她記憶中,陸小九永遠是這幅面孔,溫和,恬靜,不悲不喜,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天塌下來,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悲傷。
她聽林景生說過當年的一些事,她失去了所有。
父母,愛人,最後也選擇離開了c國。
她在陸柏臥室里,看過一張老照片。
照片裡的他們,青春年少,照片裡的陸柏,沒有如今死氣沉沉的模樣,肆意飛揚,照片上的陸小九,笑容宛若朝陽,兩人親密無間,宛若天生一對的情侶。
她張開的手臂,如擁抱著陽光,擁抱著他。
陸小九站在床邊,冷冷地看著他。
他昏睡著,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二十幾歲的青年人,卻衰敗得和老年人似的,沒有一點生氣,陸小九想起了十餘年前的陸柏。
印象最深是柳山她鏡頭下的陸柏。
那麼鮮活的少年。
如今,記憶斑駁,記憶里的人,生離死別,各奔東西,誰都找不到一個圓滿的出口。
陸柏微微睜開眼睛,陸小九背著光,他看不清楚面容,意識也很模糊,他卻知道,那是小九,陸柏笑了笑,「小九……」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她卻無動於衷,陸柏緩緩地閉上眼睛。
果然,又是做夢。
小九怎麼可能來看他。
「你欠我一個解釋。」穆涼的話,她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只能找陸柏,他欠她一個解釋,已經十年了,她也不知道她和陸柏之間,究竟是誰欠了誰更多一些。
陸小九在icu里停留了五分鐘。
廖夢影問,「是你開的槍嗎?」
「不是!」陸小九說。
廖夢影淡淡說,「他如果知道,一定會開心。」
「他不會相信。」陸小九說,「沒人會相信,連我都不相信。」
「我相信。」
「為何?」
「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我們都不會傷害自己深愛的人。」
陸小九冷笑,「他是我的仇人。」
「那是你對自己說的。」廖夢影說,「這麼多年,你有無數次機會能殺了他。」
「我對玲姨有承諾。」陸小九說,「我們c國人,最重承諾。」
「隨你怎麼說。」廖夢影問,「陸小九,假如有一天,陸柏真的死了,你想過嗎?」
「這世上最希望他死的人,是我。」
「那你很快就願望成真了。」
「你什麼意思?」
「陸柏的身體已經被藥物掏空了,我只知道,他有很嚴重的肝病,具體為何我不知道。如今,這顆肝臟壽命也走到了盡頭,再加上這一槍,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就死了,你也安心了。」
陸小九說,「與我何干。」
她大步往醫院外走,小喬在車裡等著她,陸小九一言不發上了車,小喬開車離開醫院。
「他度過危險期了吧。」她看到穆涼,楚凜和林景生都離開了醫院,要麼死了,要麼活了,如果是前者,楚凜恐怕會第一時間來小九索命。
「嗯。」陸小九有點頭疼,捂著太陽穴,略有點疲憊,「有線索了嗎?」
「沒有,手法非常乾淨利落,沒有一點線索,我查過閉路電視和周圍的監控,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人的手法很少見。」小喬說,「我已經踩過兩次現場,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沒有彈孔,沒有指紋,沒有監控,什麼都沒有,就像……幽靈。」
「這世上沒有幽靈,只要作案,就一定會有證據。」陸小九說到,「究竟是誰?」
「你何不直接告訴他們,不是你開槍的。」
「沒人會信我。」陸小九說,「沒人會信我,就連我自己,都差點信了,那是我開的槍。」
小喬說,「他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相是什麼。」
陸小九一笑,「是啊,他們信不信,不重要。」
可她自己都不信,那就是問題了。
陸柏的身體漸漸好轉,又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這才勉強能下床,楚凜挖苦他,「睡美人,你可真是我們烽火集團的嬌花了,阿生的頭銜早就該讓了。」
「想要這頭銜的,儘管拿去,我可是烽火絕代的萬人迷,嬌花這種詞,一點都不適合我。」林景生大笑著插一盆花,陸柏已回烽火集團養病,紐約已經是深秋,天氣略有點冷,陸柏早就穿上了毛衣,裹著在厚厚的毛衣里,就露出一張消瘦的臉和格外清澈的眼睛。
穆涼說,「你真慘,住院這麼多天,除了我們竟然沒有一個女性朋友來看你,混到這份上,也是夠慘了。」
陸柏笑了笑,「我們有校花。」
「你閉嘴!」林景生說。
陸柏清醒後,果然對剛醒來說的話,閉口不談,不知道是不記得,還是真以為自己在做夢,人大病後越發清冷,「阿涼,你什麼時候回紐約定居?」
「年後就回。」穆涼說,「等年後,我就帶喬夏和嘟嘟回來,那時候正下雪,喬夏應該會喜歡。」
「我們總算能團聚,至少不用每半年去一趟a市,我可不喜歡去a市,阿涼你沒定居在那邊,真是謝天謝地,感謝你娶了一個善解人意的老婆。」楚凜說。
他們極少去亞洲地區,就算那邊的市場非常龐大,也有專門處理,他們更多是歐美和中東走動。
「你想拿中國一個戶籍還挺難的,你看新聞了嗎?」穆涼說。
「有種你就不要拿美國綠卡。」
幾人談著一些事情,氣氛輕鬆,楚凜問,「阿柏,這一槍,就這麼算了?」
陸柏說,「我自有分寸。」
「你自有分寸個毛線,遇上陸小九的事情,你都是自有分寸,心中有數,我自有主張就打發了,我就沒見過你有什麼分寸,有什麼計劃,不如說來聽聽。」楚凜說。
陸柏說,「回敬一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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